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逐鹿天下不如攻略殿下》16凌 文案: 前世,她叶凌昭父兄手握重权,她想要皇后之位,父兄不惜与长公主任承清翻脸,转而辅助二皇子任承浊登基,害得北漠亡国,父兄战死,自己也枉死,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她才正视自己的内心,哪里是眷恋后位,只是想让骄傲的长公主殿下多看她一眼而已。 今日重生,一切错误尚未发生,只愿陪在她身边,看她平定四海,一统天下。顺便,俘虏这位女皇的心更好。 互攻互受才有爱,如果要分的话,叶凌昭是主动方 感情线应该只占到一半,任承清的奋斗史为主线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重生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任承清,叶凌昭 ┃ 配角:任承浊,叶独,姜兆雪,苏岩 ┃ 其它:女强,女皇 第1章 前世   北漠皇城漠沙城内,一片萧瑟,衣衫褴褛的平民恐惧的看着城外的屠杀,城门外,是南洲、西靖联合的十万大军,将皇城团团围住,被杀的俘虏残肢不停被抛入城内,饥饿,瘟疫,城内永不停歇的惨叫,已经让漠沙城如一片死城,不用等到救援,死亡的阴影就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   北漠皇宫内,年轻的帝王任承浊焦躁不安,战,北漠大部分的兵力都被南西二国兵力所牵制在国界线;和,快要到手的肥肉二国怎么会放过,难道,真的要忘我北漠。现在只能等大将军叶独的叶家军或者皇姐手上的墨羽骑赶回来,解皇城之围。但是,就算赶回来怎么样,不说两支大军远在千里之外,叶独将军与皇姐本身恩怨不断,两只军队手上有着血海深仇,岂能共同抗敌。   “报……”殿外士兵一路奔跑进入大殿,单膝跪下,俯身在帝后面前。   “说!”任承浊脸色阴沉。   士兵抬头不安的看了看帝后的脸色,咬牙汇报城外情况:“城外西靖军队在叫嚣,叶大将军已经战死!现在民心惶惶,军心不稳,请陛下……”   “不可能,叶大将军怎么可能战死?”士兵的话还没说完就让任承浊打断,任承浊忍不住向后面踉跄了两步,北漠不败战神,叶独怎么会战死,怎么会!   皇后叶凌昭扶住夫君后退的步伐,任承浊才反应过来,拉着叶凌昭的手:“阿昭,叶大将军不会有事的,一定是,一定是……”   叶凌昭抬头,直视着任承浊的目光:“当然,父亲身为我北漠战神,怎么会败在这样一群无名之徒手下。”   叶凌昭松开任承浊的手,理了理衣服,率先向城头走去,任承浊赶紧跟上,后面跟着文武百官。   叶凌昭登上城头,城下是黑压压的敌军,靠近城门边的军队一身银色铠甲,在阳光下反射耀眼的光芒,正是西靖的银甲卫,直属皇帝的军队,而此时,这只军队的领导者正是这场战争的统帅,西靖三皇子靖远。年轻的皇子俊俏的面庞上还沾染着血迹,桀骜的眼神紧紧盯着城墙上站立的叶凌昭,散发出势在必得的光芒,北漠的第一美人,北漠的皇后,北漠的不败战神的掌上明珠,这个女人马上将属于他,胜利将属于他,只要……   叶凌昭身着一袭华贵红色宫装,纤细的身子站得笔直,绝色的面容一片冰寒。“尔等放肆,我父亲岂容你们污蔑!”三皇子靖远勾起一丝笑容,身边副官捧着打开的盒子恭敬的站在他身边,靖远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个人头,用力一抛,居然扔上三尺高的城墙。四周卫兵立即上前护住叶凌昭,叶凌昭拨开众人,踉跄的走到人头面前,有点不敢相信的伸手欲拨开人头散乱的长发。   “阿昭!”任承浊把叶凌昭拉到怀中,示意卫兵验明身份。   叶凌昭推开任承浊,单膝跪下,语气平静的说:“请陛下让臣妾亲自来。”   “阿昭!”   叶凌昭温柔的抚摸着人头的面容,四周死一般的寂静,真的是,叶大将军。任承浊仿佛已经听到了北漠灭亡的声音,真的已经到了最后了,罢了罢了。   “你们已经看到了吧,你们的战神已经死了,你们的守护神已经死了,你们还在等什么,投降于我西靖之下,尚有一条活路,否则,就是这样的下场!”靖远的话刚刚说完,一批被俘的北漠士兵就惨死在屠刀下。   “笑话!”叶凌昭缓缓起身,高举着叶独的人头,昂声说:“我叶氏一门,没有贪生怕死之辈,父亲为我北漠站战死,是他的荣耀,是我叶家的荣耀。我北漠的子民更没有贪生怕死之辈。西靖残暴,且与我北漠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未报,又添新恨,何有投降之理。我北漠的子民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降于西靖,我叶氏一脉誓与北漠共存亡!”夕阳的光辉打在叶凌昭身上,红衣似血,让这朵娇贵的北漠之花带上了凛然肃杀之气。   “陛下万岁,北漠万岁!”城门下,被俘虏的士兵高呼着祖国惨死在屠刀下,叶凌昭看着一张张失去生命的脸庞,那么年轻,有些甚至还见过。任承浊脸上出现不忍,紧握住拳头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靖远抬头,看着城墙上华丽高贵的身影,对,就是这样骄傲着站立着,真是同她一模一样,怪不得被称为北漠双姝,这两朵北漠之花,他都要了。“呵呵,这北漠虽然很快就要改姓了,不过现在应该还是姓任吧,任国主怎么看?北漠一刻不降,我就以屠杀取乐!蝼蚁尚且求生,何况是人呢?投降于我西靖,最起码性命无忧。北漠已经不成气候了,又何必在赔上北漠所有子民的性命呢,你说是吗,任国主?”靖远看似风轻云淡的说完,目光从叶凌昭身上移到沉默的任承浊身上。   “如果朕降了,是否可以保证朕的子民平安!”任承浊上前一步,挡住了叶凌昭前面,直视靖远。“你怎么可以……”叶凌昭不敢相信的看着任承浊,那个总是站在他背后,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会义无反顾支持的男人居然在这时和她有着截然相反的态度。任承浊回头,看着叶凌昭,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自责,是自己的无能才导致这样的后果,但是,自己不应该再让别人为了自己赔上性命,无论是北漠的子民,还是北漠的士兵,还是叶凌昭,如果自己的投降能换了所有人的平安,又何妨。朝代更迭,春秋变换,本就是趋势,只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叶凌昭能清晰的看见任承浊眼中的挣扎,无奈,妥协,还有疲惫。   “当然,只要国君愿意投降,本帅绝不会再伤北漠一民。”靖远毫不犹豫的答应,如果仔细,或许可以听出语气中的一丝急切。   “好,朕信靖将军,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任承浊选择了相信靖远,就算不信又如何?缓缓走下城门,心中又有一丝莫名的轻松,也许,结束了也好。   久攻不下的漠沙城门打开了,任承浊一身孝服走出,靖远约束着手下军队,进入城内,昔日繁荣的都城已经同一片死城差不多了。进入大殿,坐在皇位上,看着手下的将领,靖远感觉天下已经在掌控之中了。北漠的一众大臣和皇亲国戚被军队控制着。靖远走到叶凌昭面前,放肆的打量着。叶凌昭和靖远对视着,却一言不发,靖远笑了,伸手勾起叶凌昭的下巴,征服这样的女人才有意思。“混蛋!”任承浊挣脱开守卫,撞到靖远身上,靖远侧身躲过去,不在意的拂拂衣服,走到任承浊面前:“任承浊,你,真不适合当个帝王。作为上位者所具必须具备的耐心和狠心,你居然一样都没有。”   “报,城外出现墨羽骑。”墨羽骑,皇姐的军队,任承浊一下子抬起来了头,看着靖远:“你答应过朕,不再杀北漠一人的!”   “当然,本帅一言九鼎,但是别忘记了,你已经投降了我西靖,这该怎么称呼呢?虽然我君上还没进行封赏,但是荣华富贵肯定是少不了的,那就叫一声大人吧。怎么说,拿下漠沙城也多亏了大人。既然已经投降了我西靖,现在北漠是就我西靖的,凡是和我西靖作对的,就是叛徒,叛国,叛国者怎么能算北漠的子民呢,任大人你说是不是?”   “你卑鄙!”   “不是我卑鄙,是你,任承浊,你从来就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国君,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杀闻戈公主的,我们也算是老对手了,怎么也有感情了,不做对手,做一对有情之人,想也是一大幸事。”靖远带头走向城头,身后士兵压着任承浊和叶凌昭。   靖远站在城墙上,看着城门外的墨羽骑。整整十万墨羽骑,屹立在城门外,十万大军静默着,一丝声音都没发出,十万男儿,看着故土插着敌国的军旗。一个月的撕战,轻装简行,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吗?理智告诉任承清应该撤军,漠沙城地势险要,墨羽骑跋山涉水而来,本就该一股做气,这种易守难攻的战争没有任何优势。墨羽骑汇集了北漠最优秀的军队,尚存人数达到数十万,北漠本身地势凶险且广阔,不论是占据白井城还是会风城,徐徐图之,都比现在来得好,但是,看到靖远身后的两人,任承清一时不忍掉头。   “闻戈公主,好久不见。”靖远看着墙下的女子,一身戎装,只要一双眸子露出,傲气逼人。   “三皇子应该知道,我北漠地势辽阔,今日阁下攻下我漠沙城又如何,明日还可以有十座漠沙城诞生,如此打法,耗时耗力,不如各退一步,我北漠称臣,年年纳贡如何?”   “好主意,闻戈公主果然才思敏捷,但是本帅就喜欢这北漠幅员辽阔,地势险要。本帅既然攻得下一座漠沙城,本帅也就攻得下十座,百座,我就看看这个北漠剩下的贱民还能建几座漠沙城。至于称臣纳贡,现在北漠不就是这样?有何区别?哦,区别可能就是北漠还在不在了,是不是?当然,如果闻戈公主愿意自荐枕席,凭公主的绝色,本帅估计也难敌诱惑,免不了在父皇面前替北漠美言几句,说不定还能留下些什么,公主觉得怎么样?哦,不过,本帅的正妃已经定下了,也只能委屈公主做小了,但是我想,以公主的容貌,做个祸国妖言的宠妃也正合适。”   靖远的话刚说完,西靖的军队了一阵大笑,墨羽骑这边岿然不动。没有一点被激怒的样子,靖远一挥手,身后的笑声立即止住。   靖远看着下面队形整齐的墨羽骑,明白,要灭北漠,必然要毁了这位北漠长公主,老天真是待北漠不薄。三十年前,北漠诸皇子夺位,出了个叶独,一手匡扶了社稷,守护了北漠近二十年,好不容易叶独老了,又出了个任承清,要不是贿赂了北漠的大司马,趁着叶独和任承清内战趁虚而入,绝对没有这么容易拿下北漠。今日,能不能吞并北漠,就在此一举。一旦任承清逃脱,再想拿下北漠难上加难。北漠如今的这位国君好忽悠,利用和任承清打了个时间差,才活捉了任承浊,本来任承清和大将军叶独斗个你死我活,谁知二人最后竟然合力抗敌,如果任承浊晚投降一刻,也许历史就要改写。   最后看了一眼城墙,任承清眼中是决裂,北漠绝对不能亡于她之手,兄弟手足,也比不过国家天下,错误既然已经犯下,就必须有人负责。“别了,弟弟!”任承清在心中默念,目光从任承浊身上移动他身旁一身红色宫装的叶凌昭身上,叶凌昭和任承清对视着,依旧是高高昂起着头,看着任承清,脸上带着一贯高傲的笑容,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而她,不想留给她的是自己阶下囚的样子,她是谁,她是叶凌昭,北漠第一个美人叶凌昭。   靖远和任承清交手这么久,很清楚任承清的个性,什么称臣纳贡,都只是缓兵之计而已,今日如果没点手段,很难留下任承清。而他赌的,就是手上的这两个人质。任承清或许够理智,但是不代表她身边的人都能做到这点,否则,当初如果是任承清登基,这北漠绝不可能简单攻下。北漠的墨羽骑以快而闻名,这次又是轻装出现,一旦离开,散入北漠各地,就真的鞭长莫及,就算占领了漠沙城,也只是一座城而已。任承清放弃任承浊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是叶凌昭不同,她现在是叶独唯一的后代,任承清此番带来的军队还有不少叶独的老部下,他们不一定会见死不救,万一真的让任承清跑了,也能离间一下任承清和叶独部下。   “早闻闻戈公主和皇后娘娘并称北漠双株,今日一见果然是绝色尤物,本殿下幼年就拜倒在两位的石榴裙下,曾言二株必纳其一,本殿下最不会辜负美人恩了,是不是,皇后娘娘?”靖远将叶凌昭拉倒跟前,轻佻的勾起叶凌昭的下巴。叶凌昭看都没看靖远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任承清身上,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放肆的看她多久。任承清这边叶家的部下各个面含愤恨,恨不得食其肉。任承清眸中晦暗不明,和叶凌昭对视一眼,叶凌昭勾起嘴角,笑的倾国倾城,任承清率先调转马头。“闻戈公主果然深明大义,叶独老将军临死前,可是把部下和家人一起托付给了闻戈公主,而现在殿下见死不救,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闻戈公主不怜惜美人,就由本殿下怜惜好了。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如此美人,不愧是叶老将军的掌上明珠,早知道,说不定能和老将军结一门亲家,何必为了别人家的国事赔上性命。”靖远嚣张的笑声回荡在城墙上,任承清咬紧下唇,不可以回头,不可以,没有退路,没有退路。谋大事者忍为上。   靖远的手恣无忌惮的在叶凌昭身上抚摸,叶凌昭却没有任何感觉,漂亮的眸中紧紧盯着城门下面策马远去的身影,最后一次,这样看你,偷偷的,在你身后,如同年少时一般。任承清,你是北漠最后的希望了。任承清后面一众叶家的老部下不忍的看着小主子,踌躇着。叶凌昭一下子推开靖远,跃上墙头,放声大笑,“我叶家与西靖之仇不共戴天,任承清,替我叶家报仇!”一跃而下,任承清,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呢,作为叶家的后人,作为北漠的皇后,有尊严的死去。叶凌昭的眼睛一直盯着任承清,为什么生命最后的一刻,我的心中,眼中,满满的都是你。   任承清不安的勒住马,熟悉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回头,那个美丽骄傲的人儿,一跃而下,仿佛要跳到任承清怀里。耳边是叶凌昭最后的声音,任承清,替我报仇,任承清,你怎么这么讨厌,任承清,你不是不喜欢我吗,反正很多人喜欢我,任承清,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任承清……   眼前是坠落的红色,任承清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掏空,思维已经停滞,什么国恨家仇,什么谋略战术,她只知道,她要去完成她的遗愿,杀了那个男人,为叶凌昭报仇。   “放箭,放箭……”叶凌昭猝不及防的跳下城墙,任承清的失控,立即让战场乱了起来,任承清借助着快马的冲力,险险跃上城墙,锋利的剑光划过靖远的额头,只差一点点。无数羽箭贯穿任承清,任承清从墙头跌落,耳边是惊呼声,好像,离那抹红色越来越近。其实,不是讨厌你,只是每次在你面前,总觉得自己低到了尘埃里面去,哪怕有着公主之尊,在你面前,也不值一提,连心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无力的感觉,什么也改变不了的无力。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已经写完,做修改中,所以应该会每天发发发ing 第2章 重生   “啊!”叶凌昭从失重的恐惧中惊醒。   “小姐,你醒了,快,商儿去请大夫,角儿去通知老爷。”面前是放大的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宫,宫姐姐。”叶凌昭一片迷茫,眼前的这张脸,是属于自己的大丫鬟宫依的,但是,又有点不对劲,是,对,是太年轻,只有十四五岁,而且,宫依在自己还未入宫前,就因为感染天花去世了,还有,爹爹,爹爹不少已经战死了吗?   “小姐,是奴婢,您醒了可真是太好了,老爷守了你两天了,刚刚才回去歇息。”   宫依的话刚刚落音门外远远就传来浑厚的男声:“昭儿,你醒了,快让爹看看。”   看着门外走进了的伟岸的男人,叶凌昭鼻子一酸,也顾不得什么不对劲了,扑进那个怀里哭个撕心裂肺。爹爹还在,爹爹还在,真好。叶独看着女儿哭得如此凄惨,怜爱之心越发重了,爱妻早逝,给自己留下一儿一女,都说女儿要娇养,一直是捧着手心里长大,哪知道三天前,那个混小子居然带着妹妹翻墙出府,害得叶凌昭从墙头跌落,摔伤了脑袋。“昭儿乖,告诉爹爹,还有哪里痛。”叶凌昭不管不顾的哭着,一直在叶独怀中哭睡着。   等叶凌昭睡着了,门外候着的大夫才进来为叶凌昭把脉,知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叶独才放心,看着叶凌昭脑门上的纱布,叶独又火冒三尺,气冲冲的走向祠堂,里面跪着的混小子,怎么打都不解气。自己调皮捣蛋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妹妹厮混。叶独走了不久,叶凌昭就醒了,没有惊动任何人的躺在床上,脑中还在播放着跃下城墙那一刻,全部是任承清的影子。孩童事情的任承清,少女时期的任承清,青年的任承清。冷漠的任承清,孤傲的任承清,清冷的任承清……好像,她好少笑,不对,是很少对着自己笑。她的笑容从来只给过任承浊,那个是自己丈夫的男人。自己死亡的一瞬间,居然想得,念的,思的,全部是任承清,全部是任承清,第一次见面两人的剑拔弩张,我又没有得罪你,为什么你不对我好点;后面每次见面的冷眼相对,我又不是故意惹你的,谁让你每次都装作看不见我;订婚之日的洋洋得意,哼,就你是公主,我以后还是皇后呢,比你还高贵,我宣你你必须来;大婚之夜的莫名伤感,我夺了你最爱的弟弟,但是我也将成为他的人,成为另外一个人的妻子;婚后的针锋相对,我就是炫耀怎么啦,我是皇后,后宫我最大,你也要听我的;到国破家亡的以死明志。老人说,人要死之前,会想起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和事情,她怎么想起的都是任承清,她上辈子最重要的人是她,和她不对盘的长公主殿下?   叶凌昭抹抹眼角的泪水,是啊,当然是她,一直都是自己的自欺欺人,什么皇后是天底下女人的至尊之位,还不是,想让她正眼看自己一下,如果,自己抢了她的弟弟,如果,自己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是不是,她就会把目光,稍微的放在自己身上了。上辈子她自私而又愚蠢,温室中养大的花朵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在意,等真正成为了一国之母,一切都已经晚了。婚姻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不是她用来牵制住别人眼光的游戏,她只能安慰自己,皇后啊,天下最尊贵的位置,那又怎么样,不还是害得她国破家亡,害的自己最在意的人,害的自己喜欢的人家破人亡。   叶凌昭觉得自己真是失败透顶啊。不仅自己的人生失败,还连累了身边的一圈人。如果不是自己硬要做什么皇后,爹爹怎么会转而辅佐任承浊登基,和任承清彻底反目,导致北漠的国力不断被消耗。任承清认为爹爹在挟天子,而爹爹明白任承清绝对是皇位最大的威胁,不是两人内战不断,北漠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攻下,国界危险,哥哥才带伤上战场,战死沙场。任承浊本身就不是做皇帝的料,性情过于软弱,太容易被群臣牵着鼻子走,在爹爹和任承清中间徘徊不定,大臣私底下营私结党,勾心斗角。这一切的根源,居然就是自己想做什么皇后。   叶凌昭,你个蠢货,叶凌昭躺在床上,泪水止不住的溢出来,自己真是可悲又可笑。为了一个后位,害了一个国家,死之前想的,念的都是一个恨死自己的人。喜欢一个人,却害得她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还连累家人百姓,这样的自己,再次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叶凌昭猛然睁大了眼睛,对,再次活着的为了什么。今年是新化七年,任承清也才六岁,一切都没发生,一切悲剧都没发生。这个时候的任承清,还没认识自己,更谈不上讨厌自己,自己也没有嫁给任承浊,皇储还没选出,一切,一切都回复到了原点。一切的一切都还没开始,都可以重来。   叶凌昭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任承清,她放平自己的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是新化七年,自己才四岁,是哥哥,真好,哥哥还在。哥哥偷偷带着自己出府,从墙头跌落导致头部受伤,因为这个伤势,自己足足修养了一个月。皇帝为了彰显自己对叶家的看中,赐下了大量金银绸缎,因为叶凌昭的年岁,也派了年纪相差不大的长公主任承清和皇子任承浊来探望。也就是说,还有大概七八天,就可以见到任承清了。要,好好准备,千万,不能让她讨厌自己。   其实,叶凌昭也隐隐约约猜到任承清讨厌自己的理由,应该说,大部分漠沙城权贵讨厌叶家的理由差不多。叶家不是高门世族,二十年多前,叶独自一个边陲小镇参军,从小兵做起,为人勇猛无比,颇得当时边关镇守赏识,亲自指导叶独兵法谋略,叶独识字不多,但对这方面的悟性超出常人,短短几年时间,积累的军功就已经让上面注意到。边关镇守战死沙场,临死前已经猜到此次凶多吉少,特意替叶独请了个封赏,朝廷同意了,由叶独接替了镇守的职位。叶独在边关十年,击退大小攻击数千次,颇得朝廷赏识。本来如此稳打稳扎的升迁也算是仕途顺畅,谁知道西靖突袭,打得北漠一个措手不及。朝中将领一时呈现清黄不接的局面,当时先皇力排众议提拔了叶独为三品中将军,带兵三万,正面抗击西靖。叶独不负众望,打了个漂亮的保卫战,圣上当时正值军中无人,军权旁落的状态,立即借此升叶独为二品骠骑将军,掌兵十万,叶独乘胜追击,将西靖赶回老家。   叶独大获全胜回国,受到朝廷嘉奖,百姓皆称其为北漠战神。进行封赏时,才发现,叶独自小家境贫寒,父母早逝,只知道自己姓叶,名,字皆无,以小名入伍,可是实在粗俗不堪,当众封赏,难登大雅之堂。先皇私下问叶独,爱卿可要朕赐名。叶独回答倒也妙:“名乃父母所赐,今下官已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就以独为名吧。”先皇颇为欣赏叶独,也同意了。为官同僚有劝叶独,名取“独”字难免有不详之意。叶独毫不在意:“独来独往,唯我叶独”。这种狂傲的个性破为不讨人喜欢。更何况,叶家这种一夜暴起的家族,城内大部分世族也不屑来往。叶家就以这种奇怪的局面生存在漠沙城内。   先皇有雄心大志,叶独有大将之风,这对君臣倒是和睦,可惜天妒英才。先皇不久就病重,连后事都没来得及安排就走了。太子在对西靖的战争中战死,剩下诸皇子中,有身份尊贵者,有才学突出者,有武力卓越者,但未出现一人能力压诸皇子。北漠进入诸皇子争权的动荡期,更差点四分五裂。叶独在诸位皇子中,挑出了懦弱的七皇子任新,辅助登基,其他诸皇子,不服者,视为叛国,诛杀,一时间人人自危,叶独以高压手段,雷霆般的结束了纷乱,但在皇室眼中,这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戏码。所以,漠沙城内皇室和世族一向不喜欢叶家。   叶凌昭按了按太阳穴,头好痛,前世吧,任承清也是这么被逼着来看望自己,当然对自己没有好脸色,自己也是大小姐脾气,明明,想更靠近她一点,却还是惹恼了她,让她对自己越发讨厌了。这一世,要怎么才能讨得她欢心了,六岁的任承清喜欢什么呢?自己了解的都是以后的任承清了,那个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长公主,到底喜欢什么呢,前世完美尊贵的长公主殿下,不仅才学出众,身手了得,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可是,这样的任承清总让叶凌昭感到虚伪,遥不可及。   叶凌昭突然想起来,前世,爹爹问他为什么要当皇后,她理所应当而又带着点心虚的回答:“因为皇后之位是天下女子至尊之位,只有最尊贵的东西,才配得上昭儿。”就因为这个无厘头的回答,父兄义无反顾的帮她达成了所愿,赔上了性命。而今生,她叶凌昭重生了,她依旧想要这个天下女子的至尊之位,却不是作为任承浊的皇后,因为,人,她要的也是天下间最完美尊贵的。   而这一世,她才不要父兄为了她赔上性命,她想要的,她会自己去取是吧。管她任承清喜欢什么,不管你喜欢什么,最后,我都会让你喜欢我的,任承清。前世的错误已经犯下,无论我怎么自责,都无济于事。上天既然重新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就一定会抓住。前世,错过了你,这一世,我一定不会,我必以真心待你,不悔!   想开了的叶凌昭好好睡了一觉,梦中,似乎看到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躺在城墙下,而任承清,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3章 第一次见面   叶凌昭头部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叶独怕留下后遗症,硬是要求叶凌昭在床上躺了七八天修养至康复。   今日一大早,叶凌昭就在宫依的伺候下起身,叶独已经吩咐人来传了话,今日长公主任承清和二皇子任承浊会过来,叶凌昭需要亲自拜见。微寺帮叶凌昭梳头,叶凌昭挑了一件红色的宫装让角散为自己穿上,角散又为叶凌昭搭配了腰带,玉石和耳坠,打扮结束,两人连声夸赞好看又喜庆,对于角散微寺的眼光,叶凌昭还是很赞同的。叶凌昭身边贴身伺候的一直以来就五人,宫依,商尔,角散,微寺,羽舞,角散微寺是一对双胞胎,默契惊人,一人擅长梳头打扮,一人擅长服饰搭配。对着镜子照了下,叶凌昭很满意,任承清只希望能让你第一眼就注意到。   在前厅见过叶独,也见到了叶凌旷。这几日,叶凌旷一直是被禁足状态,今日皇宫有人来,才临时被放了出来,精神萎靡不振,但是见了自己最爱的妹妹,还是一脸喜色。   “妹妹,你没事了吧,都是哥哥不好。”叶凌旷跑到叶凌昭身边,摸摸妹妹的额头。   “臭小子,你妹妹头上伤还没完全好,你乱动什么,还不乖乖坐下。”叶独的厉声斥责让叶凌旷立马套拉下脑袋。   叶凌昭拉起叶凌旷的手,坐到他身边:“哥哥,我已经没事了,不怪哥哥。”移到叶凌旷耳边悄悄的接着说:“哥哥下次还要带我出去玩,不准赖皮。”   叶凌旷憨憨的笑了,叶凌昭忍住眼眶的泪水,哥哥也还在,真好。前世,当自己硬要做皇后,爹爹还在犹豫之时,是哥哥毫不犹豫的支持了她,无论自己有多么无理的要求,哥哥也一直站在自己这边,一直。   “启禀将军,皇子殿下,公主殿下到。”门外下官禀告,叶独带着叶凌昭和叶凌旷一同接驾。直到把任承清和任承浊接入前厅坐下,叶凌昭才能停止偷偷摸摸的打量,光明正大的看着任承清。次坐上的小女孩,约莫六七岁的年纪,精致的眉眼就带着贵气。   任承清不耐烦的皱着眉,下方那个小小的人儿已经盯着她到现在了,真是放肆,还没人敢这样盯着她。任承清很想斥责,但是她知道不能,下方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就是叶独的独女,马上就要被赐封郡主的叶凌昭。临行前,父皇在她耳边的低语,任承清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得罪叶独一家。   君臣虚伪的客套着,任承清把皇帝的旨意完美的传达,叶独也完美的表达了感激涕零。任承浊无聊的转着眼睛,四处打量,实在不了解皇姐和叶将军的话,也实在不了解,明明叶将军这么厉害,父皇为什么不允许自己崇拜叶将军。看着坐在下方很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叶凌旷,也是一脸无聊,任承浊移开目光,看到了小小的叶凌昭,她长得可真是漂亮,都快和皇姐差不多漂亮了。任承浊向她眨眨眼,表示好感,叶凌昭狠狠的瞪了一眼任承浊任承浊,这一辈子,好好珍惜,千万不能让任承浊喜欢上自己,任承清对这个弟弟宠爱到什么程度,叶凌昭还是清楚的。继续盯着任承清看,结果任承清一个眼色都没给过叶凌昭,真是讨厌的小孩,为什么都不看她一眼。叶凌昭有点无力,自己又被一个六岁的小孩无视了,恨得牙痒痒,算了,她不看自己,自己去找她好了,作为大人要成熟点。   “爹爹,这个姐姐真是好看,昭儿喜欢姐姐。”叶凌昭冲到任承清怀里,她就不信,任承清还能把她给扔出去。果然,任承清全身僵硬起来,还是任由她躺在她怀里。“昭儿别闹,不要冒犯殿下。殿下赎罪,昭儿年幼无知。”叶独立即道歉,任承清还能怎么样,谁知道叶凌昭抱着任承清的脖子不肯撒手,任承清身边的大宫女梅洁碰一下就哭得撕心裂肺。任承清从来没碰到如此情况,一时间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僵硬的说:“本宫也挺喜欢令爱,就让令爱陪本宫一会。”一直到中午用餐,叶凌昭才从任承清的身上下来,看着任承清不自然的动动脖子,叶凌昭有点心虚,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目前的体重和任承清的年纪,只能安慰自己,反正以后要被你压一辈子的,现在给我压几个时辰怎么啦,就当利息。   午餐准备的丰盛至极,叶凌昭当仁不让的选择了坐在任承清的身边。把自己喜欢的菜都夹给了任承清,看着她满脸不自然,心中居然洋洋得意。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任承清这么好玩,老是和她作对,白白错过如此美好的日常。下午,例行公事准备关心一下叶凌昭的伤势,就准备打道回府,叶凌昭却一会儿这里疼,需要公主姐姐吹吹,一会儿那里痛,需要公主姐姐抱抱。忙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在宵禁前赶回皇宫,任承清也深深记住了叶凌昭,不是作为叶独的独女,而是让她避之不及的存在。从自己的认知里,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自己,哪怕作为同胞弟弟的任承浊也一样,这样亲密的接触,同父皇母后也没有过,让任承清有点恐慌。   看着早上人模人样来,晚上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的任承清,叶凌昭内心的小恶魔笑了笑,没事,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等任承清走了,叶凌昭才躺在床上思考,俗话说,好女怕缠男,虽然自己不是男的,是未来北漠的第一美女,但是方式也应该差不了多少。只要这样天天见着,接触着,让她喜欢上自己就应该可以了。   七天后,皇帝下旨,封叶凌昭为朝阳郡主,叶独带着叶凌昭进宫谢恩。在面圣以后,皇后就召见了叶凌昭,已示恩宠。叶家没有女主人,由宫依陪着叶凌昭进宫。初次进入皇宫,宫依不停的安慰着叶凌昭。叶凌昭当没听见宫依的碎碎念,第一次进宫,难免紧张,要理解一下宫依。   皇后以及一大帮宫妃已经在等待着叶凌昭的到来,叶凌昭刚刚拜见完一大群女人,就被这个抱一下,那个抱一下,迷失在一大片胭脂香水中。当今圣上虽然正当壮年,子嗣却并不旺盛,只有公主任承清和皇子任承浊。皇子诸位宫妃还是知道拉开距离,公主从小性子就冷淡,宫中已经很久没有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了。特别是叶凌昭还长得十分可爱,一大群女人逗着奶娃娃玩。   “公主殿下到!”一直到任承清的到来才解放了叶凌昭。“阿清来了。”皇后忙拉过任承清。“儿臣参加母后!”任承清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皇宫扶起任承清,任承清向后宫诸妃都一一行礼,妃子们一一回礼。这一圈刚刚走完,叶凌昭就扑倒任承清怀里。“公主姐姐有没有想昭儿。”任承清脸色都快要崩不住了,早知道是这个麻烦来了,她情愿在校场多呆一会,也不过来。皇后看着叶凌昭如此喜欢任承清,倒有点诧异,自己的女儿自小性子清冷,很少有人近身,或许有个玩伴不错。虽然皇后不喜欢叶独,但是也明白,国家依然需要叶将军,不出意外,近二三十年叶独是不会倒,传言叶独极度宠爱这个女儿,所以,对于叶凌昭对任承清的喜欢,皇后也是乐见其成的。“没想到昭儿和阿清这么投缘,昭儿第一次入宫,阿清就带着昭儿在这里玩玩吧。”“是,儿臣晓得。”任承清有点郁闷的领命退下,她和这个小麻烦哪里投缘。   让梅洁带人都站远点,任承清可不想在和这个小麻烦装得相亲相爱。带着叶凌昭去御花园,虽然只有两岁的差距,身高差可不是一点,腿短的叶凌昭在任承清不管不顾下,只能费劲心思跑得飞快,错过了旁边的一块石头,重重磕在地上。任承清回头,看见一身喜庆红装的小团子趴在地上,马上跑回去抱起她。叶凌昭一双大眼睛含着泪,看着任承清,任承清被看得无比心虚。   “你,你,有没有什么事情。”   “痛。”   “哪里痛?”   “鼻子头,额头痛,脸头,手痛,哪里都痛。”   叶凌昭的眼泪立马要夺眶而出,对叶凌昭的哭功深有了解的任承清里面说:“你别哭,我给你吹吹,带你找御医。”   任承清仔细看了看,鼻子和脸颊各有一处擦伤,两只手掌也有擦伤,任承清对着伤口认真吹气,纤长的睫毛颤动,上一次,她离自己这么近,这么近,好像还是大婚之夜,来自于长姐的祝福,带着酒香的靠近她,那么近,在她耳边低低的说:“恭喜!”   看到叶凌昭没哭,任承清才放心下来,梅洁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准备抱着叶凌昭去找御医,结果叶凌昭一定要任承清抱着,鉴于确实是自己的责任,任承清艰难的抱着叶凌昭去看了御医。没有大碍,御医开了药膏,叮嘱要早晚擦拭,否则容易留下疤痕。才六岁的任承清虽然对容貌的了解还不够深刻,但是也知道容貌对女子的重要性,听到最坏的后果,着实后悔了一番。就着任承清的后悔心,叶凌昭死缠烂打一定要在宫中留下几日,说是要就近看御医。任承清磨不过叶凌昭,加上心理愧疚,一时不忍就答应了。派遣宫依去告诉叶独,叶独知道是叶凌昭自己的意思,也没说什么答应了,从上次任承清来府里,叶独就发现了,女儿非常喜欢这位公主殿下。   晚上,叶凌昭借着需要任承清帮忙擦药,占据了任承清的床。偏厅的床早已经准备好,但是哪有客人睡主卧,主人睡客卧的道理。高贵的殿下纠结死了,好不容易准备勉为其难的去偏厅睡,发现,叶凌昭抓着她的手一直不愿意放开。难道要两个人一起去睡偏厅?任承清最终在自己的床上纠结着和叶凌昭睡下了。   早上,正是任承清晨练的时间,睁开眼睛,怀里小小的身子让任承清迷茫了一番,才想起来,看看叶凌昭身上的伤,爬下床去拿了药,轻轻的擦拭完毕,为她盖好被子才起床洗漱。任承清一向不喜欢过于很人接触,所有伺候的人都在寝室外面候着,真不知道昨晚她是怎么睡着的。   在任承清起床的时候,叶凌昭就已经醒了,这个点起床的习惯,任承清维持了几十年,想起刚刚温柔的为自己擦拭药膏,叶凌昭心中满是甜蜜。不过这么早起,好像不太像个四岁的孩子,叶凌昭满意的闭上眼继续睡。等叶凌昭再次醒来,伺候叶凌昭的是任承清的贴身宫女兰幽。任承清身边的人,叶凌昭还是很有印象的,叶凌昭不喜欢身边的人太多,除了干粗话的杂役,只有梅洁,兰幽,竹君,菊逸四名贴身宫女,梅洁年纪比较大了,和宫依一样,今年已经是十四了,还有一年就及笄了,上辈子,梅洁被皇后许配给了驻军小将,就算已经成亲,任承清身边的事物还是交给梅洁打理,所以叶凌昭印象特别深,至于兰幽,和这个名字很不符,兰幽是个特别长袖善舞的人,前世宫中,无人不称赞兰姑姑为人亲和。至于竹君,倒是和她的名字一番,如同一只挺拔的青竹,后来成为任承清的贴身侍卫。菊逸,叶凌昭想不出关于她的什么,但是任承清几乎到哪里都会带着菊逸,到最后,到了看见菊逸就知道长公主在哪里的地步。不过,现在大家都还小,只是兰幽已经初见前世的影子。她一边伺候叶凌昭洗漱,一边温和的询问叶凌昭的饮食习惯,关心她的伤势,不知不觉的交谈中表达了任承清对叶凌昭伤势的愧疚。   洗漱用餐完毕,叶凌昭想去找任承清,兰幽带着叶凌昭去任承清上早课的地方。宫中目前只有任承清任承浊两位皇子,偌大的书房空荡荡的。叶凌昭趴在窗户上,看着任承清小小的身子坐姿笔直,有点心疼。前世,世人皆称长公主殿下聪慧过人,可谁知这里面她的付出,她的努力,关键是居然全被自己给毁了。叶凌昭想找个地方偷偷的哭,慢慢的蹲下来,抱着膝盖。   “哎,你怎么了。伤口疼了吗?”一大片阴影盖在叶凌昭头上,叶凌昭抬头,逆着光,任承清的面容不是那么清晰,却令人感觉罕见的温柔。任承清蹲下来,靠近叶凌昭,对着脸上的伤口轻轻的吹气。抓紧机会,叶凌昭伸出双手,勾着任承清的脖子,把她拉下来点,在任承清的脸上直接亲了一下。任承清呆愣在当场,反应过来想要教训一下叶凌昭,却不知道怎么下手,欺负一个四岁的孩子,似乎胜之不武。   “放肆,以后,你以后不许碰本宫。”   “我没有碰公主姐姐。”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在亲公主姐姐,我喜欢公主姐姐。”   “拿你以后不许亲我,亲本宫。”   “为什么不能亲公主姐姐。”   “因为,因为……”任承清发现似乎说也说不清,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叶凌昭快乐的三天宫廷之旅很快结束,对任承清来说,则是折磨的三天。再次记住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   经小伙伴提醒…………古代不用周计时,所以把周改成了七八天 第4章 皇子们的好奇心   在叶凌昭的死缠烂打中,叶凌昭几乎隔三差五就往宫内跑,想尽方法粘着任承清,任承清从最初不喜欢到麻木,现在已经几乎习惯了。   在过几天就是上元节了,任承清和任承浊的生辰在正月十六,所以宫内早早就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气。下午的课程结束,任承清在校场练习了一下武术,回到寝宫,叶凌昭已经在等她了。   任承清也习惯了,接过叶凌昭递过来的帕子擦擦脸,才转身问叶凌昭:“今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我不来找阿清姐姐,你就不来找我玩。”在跨越了吐字不清的阶段,公主姐姐也正式变成阿清姐姐。   “我有事情要做。”“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读书,习武,练字,画画,弹琴。”叶凌昭低头数着手指,胖胖的一只手指刚好够数。   看着叶凌昭孩子气的举止,任承清笑了笑,拍拍叶凌昭的脑袋,“传膳吧,你应该还没用餐吧。”   叶凌昭的内心在吐槽,经过近两年的相处,这种模式下,任承清才最放松,可能让她感觉不到威胁。   晚上,两人靠在床上,叶凌昭躺在任承清怀里,任承清随便拿着一本杂书在看。   “阿清姐姐,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随便吧。”任承清心不在焉的说着,这么多年的生日,都是大同小异,早已经倦了。叶凌昭皱了皱眉头,去年,自己费尽心思找来的砚台,似乎并没有得到任承清什么特殊喜欢,不是传闻长公主嗜收集砚台,难道现在太小了,还没培养出这个兴趣?好像不对啊,爱好大部分不是从小开始的,难道,叶凌昭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这个爱好也许也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收复天下士子之心的一个幌子而已。叶凌昭圈住任承清的手缩紧了些,前世,你到底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   “怎么啦?”感觉到叶凌昭的动作,任承清放下书,问叶凌昭。   “没事,阿清姐姐真的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任承清看了一眼放下的书,摇摇头,“没有,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顺着任承清的目光,叶凌昭看到任承清手里是一本游记,心中恍然大悟。前世,任承浊曾经和自己说过:“别看我们这些皇亲国戚平日富贵逼人,谁人又知道我们的心酸,一辈子被锁在这高高的围墙中。”   “阿清姐姐,我们上元节晚上出去玩吧,外面有卖小糖人的,有蒸包子的,有放烟花的,可好玩了。”   “说什么胡话呢,说得你去过一样。”   “我去过啊,哥哥带我偷偷溜出去过,阿清姐姐,上元节晚上,你可以来我家,然后我们从我家偷偷溜出去,我知道怎么出去,好不好?”叶凌昭摇着任承清的胳膊。   任承清明知道这个提议不靠谱,还是无法抗拒,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嗯。”任承清低低应下。   叶凌昭一直在等着上元节的到来,任承清旁敲侧击问了身边侍卫对宫外的一些事情。上元节当天,悄悄准备好银子等,和父皇母后报备完毕,准备去将军府,半路遇到一个陈咬金。“皇姐要去将军府吗,我也要去。”极少撒谎的任承清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拒绝任承浊,只能让任承浊上车,两位殿下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去将军府。   用过晚膳,四个孩子将身边伺候的人赶到外面,就在策划逃脱计划。这种事情对叶凌旷来说驾轻就熟。找到一处墙角,正好有一棵大树可以垫脚爬上去。四人依次翻越过去,隐藏在暗处的侍卫报告给叶独,叶独摆摆手说:“没事,小兔崽子们也该出去见识见识,不要打扰,见机行事。”想了想,自己女儿也跟着出去了,挥手叫来侍卫,又叮嘱了几句,加派了人手。   前世叶凌昭也经常这么做,不过是在众人贴身保护下,今夜这种还是第一次。上元节晚上的街道非常热闹,四个孩子在人群中穿梭。叶凌旷因为经常做这种事情,今日又是带头的,努力做出风轻云淡的样子;任承浊不敢走太远,跟着任承清的步伐不时左右张望着;任承清高冷着看着四周,漂亮的眸子里克制着好奇心。凡是任承清看上一眼的,叶凌昭就可以察觉到,拉着叶凌旷就打听,直到叶凌旷把知道的都说完了,叶凌昭还不满意。   前方摊子上是在做小糖人,任承清直接走过去,后面一大串跟着。   任承清在几个小人中间看了看,指着被捏成红色衣服小女孩的糖人问:“这个多少钱?”   “好俊俏的孩子啊,大人没来?”任承清摇摇头。   摊主把小糖人递给任承清,“这个便宜,只要两文钱。”   任承清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放到摊位上。“哎呦,给多了,给多了,哪家的小娃娃,两文钱都不认识,赶紧收起来。这个糖人就当老汉送你的。”摊主把钱塞到任承清的手里,任承清从碎银子里面挑出一个最小的,放在摊位上。   “那就这个给你吧。”转身,把小糖人塞到叶凌昭手里。   “这个还是多了,小娃娃,要不你再买几个给你身后的几个小娃娃一起尝尝。”任承清才想起来,看着任承浊一脸好奇的目光,又给叶凌旷,任承浊拿了一个。   四个人一起拿着小糖人走,大概是刚刚的经历让任承清放开了一些,一路上几个小人儿又买了不少东西。前方不知道什么了,突然拥挤起来,任承清紧紧的抓着叶凌昭的手,任承浊抓着任承清的袖子,叶凌旷抓着任承浊,四个小人儿不知不觉就被挤到了小胡同里面。任承清觉得不对,抱着叶凌昭侧过身子,闪着寒光的刀割断长发插在地上。叶凌旷和任承浊完全被吓傻了,连叶凌昭都没反应过来。“跑!”任承清大喝一声,四个人才跌跌撞撞的向前跑。   后面传来打斗还有脚步追逐还有打斗的声音,任承清抱着叶凌昭渐渐有些跑不动了,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迅速的回头,寒光快要到眼前,一个身上带伤的黑衣侍卫挡住在任承清面前,一掌将刺客打出去,自己被刀刺中,踉跄倒下。   刺客挣扎的站起来,向任承清他们走过来,沉重的脚步带着死亡。任承清跃起,出拳准备攻袭刺客的下腹,刺客轻松的避开,抓起任承清,狠狠惯到一边,提着任承浊脖子,收紧手掌。任承清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看到任承浊在半空中挣扎,爬到黑衣侍卫身边,握住插着侍卫身上的刀,狠心一拔,鲜血溅了她一脸。   从后方扑倒刺客身上,刀用尽全力的插入。刺客吃痛,放开任承浊,欲夺取任承清手中的刀,任承浊努力让自己保持清明,回想所学的刀法,快速的攻击刺客。刺客几次避开刀锋,很快就找到漏洞,夺过任承清手中刀,反手就要砍到任承清身上。任承清脑中一片空白,只看到叶凌昭扑到她身上,两人一起倒在地上,一支羽箭射穿刺客,刺客瞪大了眼睛,不甘的倒下。   任承清赶紧抱着叶凌昭做起来,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殿下赎罪。”叶独带着一大批人,黑压压的跪倒一片。任承浊和叶凌旷两个孩子已经被今晚的变故吓得瑟瑟发抖,叶凌昭也是吓得面无血色,差点失去任承清。任承清勉力站起来,对叶独摆摆手,示意他站起来。“多谢叶将军救命之恩,何罪之有。今晚本宫和皇弟性命皆为诸君所救,本宫定禀明父皇,论功行赏。”叶独眼中闪过一片差异,此子定不凡。   叶独带着四个人回府,宫内连夜派了御医过来。叶凌昭,任承浊,叶凌旷都无大碍,任承清肺腑受伤,需要静养,今夜就先在将军府休息,明早回宫。   夜深人静,任承清忽然惊醒,刚刚梦中,又梦到那个黑衣侍卫,其实,如果不是自己拔刀,他或许不会死,最后,他居然是对着自己笑的。任承清觉得难以睡下,穿上衣服往外走。外面守夜的丫鬟已经睡着了,将军府晚上居然如此寂静,和父皇母后形容的那个夜夜笙歌的将军府差远了。睡不着,任承清起身,准备去书房找点书看,才想起来这个点,应该不适合打扰,但是书房里面居然是亮着的。外面没有守卫,任承清想了想还是走向书房,任承清敲了门。   “殿下请进。”叶独毫不意外的声音响起。   任承清推开书房的门,叶独的书房没有太多的书,四周墙壁上挂着刀剑和书画,空旷的书房正中央放着几个灵位,叶独正在烧纸。   “属下正在给兄弟们烧钱,死者为大,就请殿下恕我不便行礼之罪了。”   “是,是晚上的那几个黑衣侍卫吗?”   “是的。”任承清在叶独身边蹲下,默默的往火盆里烧着纸钱。   “他们,叫什么?”   “他们的贱名哪敢侮辱了殿下的耳朵。”   “他们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一定会记住。”叶独抬头看了一眼任承清,指着一个个灵位告诉任承清。   “今晚,胡同里面,刚刚开始那个黑衣侍卫,是哪个?”   “是胡小三吧,殿下为什么要问他?”   “因为,是本宫杀了他。如果本宫不拔那把刀,他也许就不会死。”   “但是如果殿下不拔那把刀,二皇子可能会死。”   “本宫是救了皇弟,但是本宫也确实杀了人,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不能因为做对了事情,就可以不追究错误。”   “没有人敢追究殿下的错误。”   “本宫自己会记住。”   烧完纸钱,心也定下来了,任承清离开,叶独打扫完书房,站在墙壁前沉思,墙上是一副字,龙飞舞凤的“独”,是先皇赐给叶独的。“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不能因为做对了事情,就可以不追究错误。”陛下,是否属下也做错了,为了匡扶社稷,斩杀皇子,胁迫帝王。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属下这一生到底错多少,对多少呢,属下都记不得了。当今圣上虽然懦弱不堪大用,但是长公主殿下颇肖当年的您啊。我北漠的宏图霸业,是不是真的有人能继承了。 第5章 孺子可教也   第二日一大早,宫内就来人接任承清和任承浊回去了,叶凌昭眼巴巴的看着任承清被接走,叶凌昭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神让任承清不忍心,拍了拍她的脑袋,“等本宫养完伤,会来找你的。”“那阿清姐姐养伤的日子,昭儿可以去找你吗?”“嗯,好。”叶凌昭心满意足的和任承浊告别。   任承清和任承浊刚刚离开,叶凌昭的脸色就垮了下来,好好的生辰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   任承清躺在寝宫的床上,虽然御医再三确认任承清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皇后还是在旁边垂泣着,皇上愁眉不展。   “父皇母后,儿臣已经无大碍了,劳父皇母后忧思了。”   “今日是我儿生辰,居然受如此重的伤,让母后怎么能不担心,我可怜的阿清。”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儿臣今日受伤也不一定是坏事,何况也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什么死活的,今日是我儿生辰,本来就是大吉的日子,说点高兴的。阿清虽然受伤了,但是这个节日还是要过得,和母后说说想要什么!”皇后坐到任承清床边,抚着任承清额头说。   “阿清说得也是,皇后不必过于担心,御医已经说阿清是伤势没有太大问题。何况”皇上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不是今天这件事,朕都不知道,叶独居然放肆到如此地步,皇子都敢动。”   “父皇,此次的事情儿臣已经禀明了,是叶将军救了儿臣。”   “阿清太善良了,怎么知道叶独的狼子野心。这件事没有这么巧合。定然是叶独那厮下的手。”   任承清无奈的摇摇头,并非是觉得叶独多么忠于皇室,而是任承清实在找不到叶独下手的原因,而且,是在自己儿女面前。父皇,似有有些偏听则暗了。   看着任承清暗淡下来的脸上,皇上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拍拍任承清的脑袋,“阿清不用想这么多,以后,父皇会加大防备的,你母后说得对,今日是阿清的生日,阿清想要什么,和父皇说。”   “儿臣想为几个人向父王请个赏赐。”   “哦,是哪些。”   “是胡小三……”任承清一个一个报出昨晚记下的名字。   “这些人是?”“他们虽然是叶将军的手下,昨晚为了救儿臣和皇弟,都牺牲了。”   “一群奴才而已,阿清不用在意。为了朕的皇儿而死,是他们的荣幸。”   “父皇,他们不是奴才,是士兵。为了保护儿臣而死,本来就应该得到奖赏。何况,他们都是叶独将军身边亲信之人,也算是给叶将军一个面子。”   “哎,赏,父皇都赏。但这可不能作为阿清的礼物,阿清既然没有想要的,父皇可就自己送了。”   “谢父皇。”皇上呆了一会儿就去处理国事了,皇后陪了任承清一会儿,就去任承浊那边了。   任承清躺在床上,昨晚的画面历历在目,第一次,离死亡的距离那么近,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会连累阿浊,叶凌昭,叶凌旷。自己以为外面的世界都是美好的,善意的,自己以为可以应付外面的一切,如果不是叶将军派人跟着了,如果不是侍卫舍命相救,如果不是叶将军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任承清从床上下来,拿起挂在床头的剑,抽出,静静的看着,脑中回发着遇刺那一刻,刺客的身手,自己的招式,确实不堪一击啊。校场上师傅的称赞,就连课堂上先生的夸奖,在这一刻似乎都虚伪起来,因为自己是公主啊,自己是殿下啊。   “公主,陛下赏赐过来了。”门外的声音打断任承清的沉思。   “本宫知道了,让公公在外面候一会,本宫梳洗一下。”   让梅洁为自己简单梳洗一下,在大厅接了圣旨。公公立即扶起任承清,“陛下怜惜公主体弱,特意嘱咐免除公主大礼。”   “礼不可废,公公不必挂念,宣吧。”   “是。”公公打开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女任承清,聪慧敏捷,端庄贤淑,率礼不越,风姿雅悦,仁慈豁达,恪尽孝道,深得朕意,特赐封闻戈公主,封邑洛阳,户五万,令有司择日备礼册命。钦此。”   “儿臣叩谢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过圣旨,打发了公公,皇后的赏赐就到了,各种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抬入任承清的宫内。   已经从床上起来了,任承清也没有再躺回去的想法,拿出早已经精心准备好的礼物,备好软轿,直奔任承浊的寝宫。比起任承清天生喜静的性格,任承浊这边热闹多了,远远的任承浊已经迎过来了。   “恭迎皇姐。皇姐你身体怎么样了。”任承清把礼物递到任承浊的怀里,任承浊迫不及待的拆开,一本本杂记孤本被包装的整整齐齐。   “多谢皇姐,我可喜欢了。”任承清摸了摸任承浊的头,这么亲密的动作让任承浊愣了一下。   任承清才反应过来,呆在她面前的是任承浊,不是叶凌昭,这个时候收回手好像太尴尬了,任承清揉了揉任承浊的脑袋开口:“你喜欢就好。”   “嗯,我很喜欢。”任承清难得的主动亲密让任承浊开心坏了。   “皇姐留下来用膳吧。”   “嗯。”“我也给皇姐准备了礼物,皇姐等一下。”任承浊回去拿了一个木匣子出来,打开,是一把宝剑。   任承清抽出宝剑,剑身漆黑,看似平凡无奇,实则寒光逼人。   “墨隐!”任承清的语气中带着难得的兴奋,居然是名剑墨隐,今日最让她满意的礼物。   “嗯,皇姐喜欢就好。才不负我千里迢迢寻来。”   “谢谢,嗯,要不,你在再去我那儿挑一件礼物。”   “皇姐送的书就很好啊,我很喜欢。”   “但是,比起墨隐来,就……”“哪有,我对于杂记之爱一点也不逊色于皇姐对墨隐之爱,人各有所爱不是吗?智者乐水,仁者乐山。难道山与水有高下之分。”   “阿浊长大了。”   和任承浊用完晚膳,任承浊送任承清回来。在路上,任承清问任承浊:“阿浊觉得我的身手好吗?”   “我觉得皇姐可厉害了,师傅也是经常称赞皇姐的,皇姐怎么啦。”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很弱,我们是皇子,师傅先生们总是以夸耀居多,而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并不得知。”   “那皇姐觉得谁最厉害。”   “应该是叶独将军吧。叶将军征战沙场十几年,从无败绩。”   “那皇姐就去像叶将军学啊,问问叶将军为什么那么厉害。‘好问则裕,自用则小’,新学的,皇姐能虚心像别人请教,不自以为是,肯定会变得很厉害的。”   “可是。”   “怎么啦,叶将军真的厉害啊,男儿就应该像叶将军一样,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皇姐都来问我了,为什么不去问厉害的?也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皇母后不让我们和叶将军接触。”   “哪里有,以后不准乱说。叶将军也不一定会说吧。”   “皇姐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如果叶将军不说,我们就再去找另外一个,总有一个人是高手的。”   看着任承浊恣无忌惮的笑脸,任承清心中的郁闷也好很多了,是啊,觉得自己不够好,就去向够好的学习,超越他,就好了。   在寝宫乖乖呆了一个月修养,得到了御医的保证,好得差不多了,任承清就去将军府拜访了,比起以前虚伪的客套,此次任承清专门去拜访了叶独。   除去客套话,任承清直接说明了来意。“本宫甚为钦佩叶将军一身好武艺,不知叶将军是否能传授指导本宫一番。”   “殿下严重了,属下是臣子,为圣上分忧是属下应尽的职务。”   “本宫并未禀明父皇母后。将军是国之栋梁,职责在保家卫国,本宫今日所求,不属国事,不敢惊动父皇。如将军确实不便,本宫也只能请辞。”   “不知道殿下听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吗?”   “本宫不是恩将仇报的狼,我相信将军也不是愚善可欺的东郭先生。何况,最后愚蠢的狼不是照样在老人的帮助下死于东郭先生的利剑。”   “殿下是觉得宫内的师傅都不好吗?”   “并非师傅不好,而是本宫懒散,需要时长鞭策,宫内师傅多长于世家,所教学子都是勤奋敏锐之人,本宫这种顽劣懒散的性格,和宫内师傅不太合适。”   “那又凭什么认为我就可以教好殿下。”   “将军从军数十载,带过下级士兵数万人,想必经验丰富。本宫欲学战场厮杀之术,性命相搏之技,纵观我北漠上下,只有将军征战数十载,从无败绩,战争变化无穷,皆是生命赌注,厮杀拼搏,唯有将军可以教本宫。”   “我虽带过士兵千千万,但是只会御下之人。战场厮杀,其中艰辛并非一言两语可以说清楚。”   “尊师重道,只有师徒。严师高徒,绝不多言。”   “既然殿下如此诚心,我倒不好回绝了,只是君是君,臣是臣,属下可不敢乱了伦常。殿下既然有心,但凡七天抽出三天,足以。殿下太傅,皆是经过千挑万选,属下粗俗,不堪担此大任。只能凭一点经验对殿下建言一二,不足以为殿下师。”   “如此已经甚为麻烦将军了,还请将军受我一拜。”任承清对叶独深深作揖,叶独倒也没阻止。   任承清还是非常愉悦的,本来以为此事要费一番功夫的,没想到叶独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任承清心中也有些迷惑,叶独似乎不像父皇口中那番,骄奢淫逸,嚣张跋扈。日久见人心,任承清也只把疑惑压在心里,以后见叶独的机会还多,可以慢慢分辨。   指导任承清武功身手,叶独要求此事一定要保密,只有少数人知道,在外人眼中,还是闻戈公主来找朝阳郡主嬉闹。   八岁的孩子,还是深宫中娇养长大的公主,毅力能有多大?但是三岁看老,对于目前的皇室几个孩子,叶独最欣赏任承清,所以怀着比较纠结的心态答应,也是想试试看这位小殿下到底怎么样。   第一天,叶独就准备给任承清来个下马威,谁知道叶凌昭也哭着喊着要一起加入训练。传闻叶大将军铁面无私,但是这个是在排除了叶凌昭情况下。禁不住爱女的哭闹,只能把叶凌昭带到训练场。   昨夜在将军府休息的,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任承清就照着叶独的吩咐在扎马步。太阳出来了,叶独才带着叶凌昭过来,看着训练场上小小的身影,叶独还算满意,叫任承清吃早餐。任承清腿都有些麻,叶凌昭心疼的去扶住她,拿出手帕为她擦汗。   结束早餐,三人再次来到训练场,叶独让任承清用兵器攻击他。任承清手中名剑墨隐出鞘,身从剑动,叶独没拿兵器,仅仅是侧身躲掉,任承清跟上叶独的步伐,再次攻击。叶凌昭在旁边看着,只觉得任承清的剑法漂亮极了,不停的鼓掌。两人过了几招,叶独了解够了,躲过任承清手中墨隐,跨到任承清右边,手指在任承清手腕处点了一下,任承清手一麻,墨隐就掉到了地上。   叶独拿起墨隐,细细的看着,然后说:“在殿下手中真是辱没了一把名剑,殿下应该去教坊挑一把。”   任承清羞得满脸通红,还是对叶独抱拳行了个礼开口:“我知道武功卑微,让将军笑话了。”叶独不禁对任承清高看了一眼,小小年纪,心性如此沉稳,可塑之才。   叶独把墨隐丢给了在旁边伺候的竹君,递给任承清一把木剑,让任承清在此拔剑一万次,一万次之后来找他,说完也没理任承清就走了。叶凌昭也跟着拔剑,结果才区区几百次,手臂就酸的受不了了,沮丧的站在任承清身边,任承清笑笑说:“阿昭还小啊,要不帮我数数吧。”叶凌昭认真的帮任承清记录拔剑的数目。   任承清到达一万次,自己还没动,叶凌昭就跑着去告诉叶独了,叶独看任承清拔了一次剑,告诉任承清不行,再拔一万次,直到叶独满意了,拔剑课程才算过关。拔了几日剑,任承清的手都有点举不起来了,叶凌昭包揽了照顾任承清的一切事务,喂吃喂喝穿衣洗漱。   叶独承认远远低估了任承清的毅力,这位公主殿下真的风雨无阻的坚持下来了。呆在将军府,学习无聊而又重复的根本不能称为武功的东西,就是无限的扎马步,拔剑,刺,收剑,拔刀,收刀,劈,砍,任承清全部一丝不苟的完成了。叶独和任承清还是比较少交流的,大部分时间是叶独留下一个数目,任承清去完成了之后再换一个动作,更多的时间是叶凌昭留下来帮任承清计数。自从第一次参加训练就失败了以后,叶凌昭就没在提这件事了,真是太辛苦了。只能心疼的让厨房给任承清炖各种补品。   基础动作任承清足足练了一年,叶独才让她把墨隐带来。回到宫中,任承清让梅洁她们去休息,自己去取墨隐。墨隐被任承清挂在书房内,偶然拿出来练一下手。推开书房的门,正好撞上来不及把墨隐放回去的竹君。   竹君一言不发的跪下,双手捧着墨隐向任承清请罪,任承清才发现竹君手上都是细小的伤痕。任承清身边四个宫女,通常伺候的事情都是梅洁来做,对外的传话什么都是兰幽,菊逸和任承清一般大,因为年纪还小,一般也就帮任承清磨磨墨,端端茶,陪任承清聊聊天,倒是竹君,性格内敛文静,都不怎么听到她说话,一般是任承清或梅洁吩咐什么,才会出现。   看到竹君对墨隐的喜爱和手上的伤痕,任承清试探的问:“竹君,你想习武?”   “是。”竹君抬头看着任承清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好,那陪我过两招。”   任承清率先走到书房外面,两人赤手空拳打了起来,任承清发现竹君居然身手不差,虽然还缺章法,但是力度和准度都非常高,更难能可贵的是,并没有因为任承清是殿下就放水,一招一式都竭尽全力。   “你偷偷习武多久了?还有谁知道。”   “从殿下练武开始。除了奴婢,没人知道,奴婢都是用私下时间,没有耽误正事。”   任承清才想起来,怪不得每次她去校场和将军府,一般都是竹君陪同,私下问过梅洁,得知是竹君亲自请求的,本来以为竹君不喜欢宫内约束的氛围,原来是好武。   “如果不是本宫发现了,你准备瞒着本宫多久?”竹君没有回答,站在任承清身侧,低头不语。   任承清也就算了,她身边四个宫女,可能只有竹君的名字和性格比较相符,沉默收敛而又刚直,没有答案的事情宁愿不说。“墨隐的事情自己去领罚,以后每日卯时陪本宫练武,不当值时练武一事本宫准了。”   “谢殿下。”竹君噗一下跪下,向任承清磕一个头。   任承清取了墨隐就离开了,看看时间还早,就唤梅洁将这些年的赏赐清单和礼物清单都拿出来。   梅洁不明任承清的意思,还是去取了,倒是菊逸在一旁好奇的问:“殿下,是要清点东西吗?”任承清摇摇头,等梅洁将清单都拿出来,厚厚的一叠,远远超出任承清预料。   菊逸惊吓的合不拢嘴:“原来殿下这么有钱。”   “每年来自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就不少了,何况还有一些世家孝敬的,别国进贡的,是个大工程,殿下是要找什么?”听梅洁这么一说,任承清也放弃了自己找的打算,但是她确实不确定东西是否在她这边。   “我记得很久以前的一个生辰,有人送过一把剑,剑柄和剑鞘都是银白色,剑很长,纤细,很漂亮。”   梅洁想了一下,确实有印象。“是殿下五岁生辰,奴婢记得是因为当时居然有人送剑给殿下当礼物,很难得,应该是外邦所送。”   有了梅洁的帮助,就比较容易找了,梅洁,菊逸,任承清三人一起,很快就在库房找到了剑。和任承清记忆中一眼,剑漂亮干净,出鞘还是锋芒逼人,虽然比不上墨隐,但是已经是一把难得的好剑了。   “殿下要这个干什么?”菊逸接着问,任承清笑笑没有回答。   晚上,梅洁为任承清布菜的时候就向任承清禀告了,竹君去领了十大板,估计最近不能来伺候任承清了。虽然不知道竹君为何事被罚,梅洁也没有追问,只是向任承清陈述。任承清把下午找来的宝剑递给梅洁。   “传本宫令,让大夫去看看,捡好药上,顺便把这个带给她。”   “奴婢替竹君谢谢殿下了。”   “竹君习武一事我准了,也不再追究,到此为止,没有下一次了。”任承清看着梅洁说完这句话。   梅洁立即跪下了,“奴婢请殿下赐罪。”   任承清扶起梅洁,“梅姐姐无需多礼,本宫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梅姐姐把她们都当孩子了,深宫中哪有那么多孩子,照顾不过来的。”   “谢殿下。”   第二天卯时刚到,任承清出现在校场,同时出现的还有竹君,步履蹒跚却满脸倔强,握着任承清赐的佩剑。   “你发什么疯?”   “殿下准奴婢卯时来伺候殿下的。”   “你伤还没好,回去躺着。”   “殿下,奴婢已经没事了,板子打得不重,真的。”竹君难得这么多话,任承清还是挥挥手让菊逸扶竹君回去。   “你若想习武,根骨更重要,你是想伤了根骨吗?”竹君不情愿的被菊逸扶回去。   再次出现在将军府,任承清已经带来了墨隐,叶独也拿出了兵器,一把漆黑的大刀。两人对战了数十回合,任承清手臂都被震得发麻,比起一年前来却好了很多,速度和力度都有了大幅度上升。看见任承清也到了极限,叶独停了下来,任承清站在原地喘息,手臂止不住的发抖,汗水顺着发鬓留下。   叶独一一讲解刚刚对战中任承清出现的错误。在宫内的教学中,毕竟任承清贵为公主,北漠又是比较重文,所以请来教任承清武功的老师也只是帮助任承清进行基础的体质增加和传授比较柔美的剑术。而叶独则不同,叶独的身手以快为主,战场厮杀,哪有那么多花架子,最简单最快最好,所以叶独让任承清把基础动作都练了一年,先忘掉那些不实用的动作,产生本能的反应,任承清的习武进入了正事的学习阶段。   这几年,任承清一直不停的和叶独对战,叶独再纠正任承清的错误,拔高任承清的极限。不过比较怪异的是,除去交流武功招式,叶独从不和任承清谈别的方面。比起武功招式,任承清更想从叶独这边了解一点战场局势,可惜叶独从不多言。任承清估计到叶独在避嫌,也无可奈何。   除了在将军府的学习,私下里,任承清也没有放松,除了不停的练习以外,就是和竹君对战。竹君近些年也是进步神速,任承清发现自己都有些赶不上了,更加不可能教竹君什么。征得竹君的同意后,任承清从军中侍卫中挑出了一位叫方正的侍卫亲自传授竹君武艺,之所以选择方正,一是因为他知道是传授女子武艺时,并无厌恶,二是方正身手以轻快为主,正合适竹君。竹君习武勤奋,方正传授的用心,每日和竹君对战,任承清都有新的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修改后面章节,发现写得很乱 第6章 叶独的警示   春来秋去,转眼就到了新化十三年,这日,正是叶凌昭十岁生辰,将军府几天前就忙碌起来,张灯结彩。一大早,叶凌昭还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宮依就轻手轻脚为叶凌昭洗漱开来。   “小姐,快醒醒,长公主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听到任承清已经到了,叶凌昭有些清醒了,让角散和微寺快点为自己梳妆打扮漂亮。羽舞一边为角散递着头饰,一般抱怨道:“小姐真是的,让小姐早点起床,小姐不起,结果现在又急着见殿下又要漂亮,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   羽舞年纪最小,不仅仅宫依她们宠着她,连叶凌昭也放任,养成了这副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样子,马上就被宫依斥责了:“瞎说什么了,小姐长得这么漂亮,随便梳洗梳洗就是美人胚子。”羽舞吐吐舌头不再言语。   任承清早已经在等候了,这几年经常留宿将军府,也算是非常熟悉了。今日早来,一是因为礼仪所致,更多是因为叶凌昭昨天特意嘱咐过,谁知道这个小家伙自己却睡迟了。   听到脚步声,任承清回头,今日叶凌昭穿得分外喜庆,红色的曲裾,梳起小发髻,垂着红色的小铃铛,随着她的脚步声,叮叮作响。任承清莞尔一笑,差点迷了叶凌昭的心神。任承清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少女的风姿已经初显,虽然还青涩,但是已经可以感觉日后的祸国之色,此日,任承清又特意打扮过,对着叶凌昭收敛了身上的疏离淡漠,当真担得起倾国之姿。   “怎么啦,阿昭?”任承清拍拍叶凌昭的脑袋,叶凌昭躲开任承清的手,这个习惯真不好,怎么感觉在养小狗。   “阿清姐姐,昭儿已经长大了,不许再拍昭儿的脑袋了。”   看着一脸认真的叶凌昭,任承清不禁莞尔“好,阿昭长大了,不拍你的脑袋了。”牵起叶凌昭的手,两人一起去前厅。   将军府爱女的十岁生辰,叶独一反常态的大操大办起来,连圣旨都来了,两位殿下亲临,京中权贵也都到了,前厅人来人往。北漠相对而言民风已经是开放了,且叶独出生草莽,今日宴会男女设防到没那么严重,一般携家带口入座。   “今日是叶某爱女昭儿十岁生辰,多谢各位赏脸,叶某年近三十才得昭儿,叶某一直视为掌上明珠,昭儿自幼丧母,幸得圣上垂怜,被封为朝阳郡主,又和两位殿下亲厚,属下多谢两位殿下亲临。”叶独说完,将手中酒一饮而尽,接着继续说:“战场凶险,叶某虽然侥幸封侯拜爵,但一直未敢忘记先皇知遇之恩,圣上栽培之德,前日,西靖宵小又犯我边界,叶某怎敢独享太平,不日,我北漠兵发西靖,叶某请功,平定西靖,壮大我北漠哉。他日真若马革裹尸还,也不枉我叶独走这一场。”   “叶将军豪迈,我北漠的男儿就当如叶将军一样。”率先响应的战场出身的定南王韩广利,端起酒跟着一饮而尽。众多武官云集响应。少数年轻的文官士子眼中也有一点点动容。   “叶将军是国之栋梁,他日必当凯旋而归。今日是阿昭生辰,将军何谈生死。本宫在此一祝朝阳郡主生辰快乐,二恭喜将军又当建功立业,三祝贺父皇得将军这济世之才。”任承清站起,端起酒杯,对着叶独饮完。底下文官陆陆续续对着向叶独和任承清任承浊敬酒。   叶凌昭本来想拉着任承清过一个独属二人的生辰,可惜现在任承清根本抽不出空来。任承清越喝越多,叶凌昭只能在下面干着急。看出任承清有点醉了,叶凌昭赶紧去扶住她。任承清借着不胜酒力请辞,叶凌昭扶着她去后院休息。   下了席,被风一吹,任承清差不多酒就醒了。两人在后院的亭子里坐下。虽然每年的生辰二人都会一起过,但是今年是叶凌昭十岁生辰,相对还是比较特别的。任承清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叶凌昭。叶凌昭拆开锦盒,入目是一块玉,色泽温润,质地优良,被雕刻成一片叶子的形状。从盒中拿出,居然是温暖的,对着烛光,中间呈现红色,向四周晕染开来,慢慢变成白色,仿佛初生的朝阳。   “好漂亮”。连见惯了珍奇的叶凌昭也不经夸赞。   “阿昭喜欢就好。”任承清为叶凌昭系在颈脖上,红色的丝线穿过叶子状玉石,挂在了叶凌昭的脖子上。   “这个,是从哪里来的?”叶凌昭有些奇怪的问。   任承清不自觉的藏了下受伤的手,被叶凌昭抓个正着,任承清十指上都缠了布,她本来以为是习武弄伤的,现在仔细想想也确实,习武怎么可能把十指都弄伤呢。把任承清的两只手拿到面前,心疼的吹了吹。“是阿清姐姐亲自雕的?怎么会两只手都受伤?”   叶凌昭如此疼爱的表现,让任承清羞红了脸。“都是小伤,不碍事的。“   任承清边说边抽手,被叶凌昭一瞪眼,才停止,嚅嚅的解释道:”我初次雕东西,不太习惯,为了赶上你的生辰,又急了些,右手伤了就换左手。”叶凌昭真是又生气又心疼。   入夜,宾客纷纷归家,宫内也快到了宵禁时间,任承清和任承浊也都向叶独告辞,叶凌昭依依不舍的送别任承清。等将军府归于安静,叶独在书房见了叶凌昭,看着女儿已经从呀呀学习到如今的婷婷而立,叶独内心无比自豪,自己最放心不下的也是这个女儿。皇室对他忌惮颇深,他需要提早为女儿谋好出路,今日之举,一是为了宣告昭儿的存在,虽然昭儿还小,但是各大家族儿媳都是早早就开始观察的,二是阐明昭儿的身份,为昭儿加大婚姻的尺码,三是给皇室施压,就是自己有不测,也要好好对待昭儿。   “昭儿,喜欢今日爹爹为你安排的这个生辰吗?”   “喜欢,昭儿喜欢,只是昭儿不明白,爹爹为何要这么做?”   “爹爹的昭儿一晃也十岁了,爹爹想让天下人都知道,爹爹有个好女儿。昭儿在今日的宴席上,有没有看上哪家哥儿郎?看哪家能高攀上我的昭儿”   “爹爹。昭儿只喜欢阿清姐姐,昭儿只要和阿清姐姐在一起,要一辈子和阿清姐姐在一起”叶凌昭嘟起嘴,把头埋入叶独怀里,说着似孩子气其实让叶凌昭的心蹦蹦跳的话。   “好好好,昭儿只喜欢长公主,昭儿是想给长公主做媳妇吗?”叶独打趣着叶凌昭,叶凌昭在叶独的怀里没有回答。   “昭儿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呢?”   “昭儿想要什么,爹爹都给吗?”   “就是昭儿要天上的月亮,爹爹都给昭儿摘下来。”叶凌昭深吸一口气,重生以来,自己从未改变任何东西,因为没有改变,最起码还在自己预知范围内,而此刻,她要做一个最大的改变。   “昭儿是有个想要的礼物,但是不是给自己的。”   “那是什么给谁的?”   “给阿清姐姐的。”   “长公主想要什么?”   “昭儿也不知道阿清姐姐想要什么,但是爹爹知道啊。”   叶独看着叶凌昭说:“爹爹当然知道长公主想要什么,长公主想要北漠”   “那爹爹帮帮阿清姐姐好不好?”   “昭儿确定?昭儿可知长公主一旦登基会做什么?”   “昭儿知道,阿清姐姐一定可以带领我们北漠更强大。”   觉察到女儿真的已经长大了,叶独摸摸叶凌昭的头开口给她分析:“当今圣上和皇后伉俪情深,不出意外,未来天子一定在二位殿下中。二皇子儒雅善良,如果他登基,必然要强臣辅助,皇后家势力并不强,八成还要靠我叶家。而长公主,天资敏锐,能忍善谋,□□霸道,而且,她是当今圣上心目中的继承人,无需强大的臣子。如果二皇子是守成之主,长公主就是破军之王,破而后立,她必然先拿我叶家开刀,树立皇权,巩固位置。二皇子登基,我尚能保你和你哥哥一生无忧,而如果长公主登基,爹爹恐怕自身难保。昭儿,还想让爹爹帮你阿清姐姐吗?”   叶凌昭愣住了,她只想当然的认为前世叶独和任承清不可协调的战争是因为叶独选择了任承浊登基,却没有考虑二人本身的关系。叶凌昭咬唇,叶独,叶凌旷,任承清的脸不断在她脑海中飘过,叶家和任承清只能选其一吗?不对,前世明明爹爹本身是准备选择任承清为帝的。“爹爹,昭儿只知道,如果阿清姐姐登基,定然能为我北漠开创一个盛世,这不也是爹爹希望的吗?飞鸟尽,良弓藏,如果真的能打尽这天下的飞鸟,我叶家也死而无憾。”   叶独抱起叶凌昭,仰天长啸:“我的昭儿果然长大了,这个天下居然只有我的昭儿最了解爹爹。打尽这天下飞鸟,说得好,平定四海,一统天下。先皇当年宏图伟业,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当今圣上目光短浅,我北漠还有多少年才能再出一个霸主。长殿下气度不凡,如果我叶独此生能寻得一圣主助我北漠的一统天下,我叶家绝后又何妨。” 第7章 边关告急   御书房内,皇上端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摊开的是封叶独为镇西大将军,领兵二十万的圣旨,已经盖过章了。而此时,跪在下方的正是任承清。   “混账东西,你可知你在干什么,你以为战场是什么地方?”听了任承清的请求,一向以好脾气而著称的皇上也忍不住暴怒起来。   “儿臣知道,战场凶险,随时有性命之忧。”   “那你还去,如果你,你有一个三长两短,你让父皇怎么和你母后交代。”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轻易毁伤,儿臣定当慎之又慎。而且,儿臣贵为天潢贵胄,哪有宵小能轻易伤的了儿臣。”   “刀剑不长眼,我儿此处又是和叶独那厮同去,不可不可,父皇绝对放心不下。”   “父皇,儿臣终有一日需要长大,儿臣终有一日需要独自面对叶将军,儿臣不可能永远在父皇庇佑下。我皇族这么些年来屡屡受制于他人,还不是因为军权,儿臣若想巩固皇权,从军之路必走。叶将军不是愚昧之人,一旦皇子折他之手,叶将军自己也知道分寸。何况,叶将军百战百胜,跟着叶将军,儿臣反而更安全。求父皇成全。”任承清拜倒在地上,皇上想了半天,最终是叹了口气扶起了任承清,在圣旨后面又加了一句。   第二日,当朝宣读了圣旨,一切皆在预料范围内,除了那句,封闻戈公主为金戈校尉,随军出征。金口玉言,圣旨已下,众人也只能把疑惑压在心里,高呼万岁。   后宫之中,任承清一大早就到了皇后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阿清怎么了,和母后说说。   ”皇后拉过任承清。任承清一下子跪在皇后面前,吓了皇后一跳。“母后,是儿臣不孝。儿臣已经向父皇请命,随此次大军出征,平边界之乱,圣旨,应该已经下达了。”皇后不敢相信的跌坐在椅子上。战场,平乱,她不敢相信,这一切要发生在她的女儿身上,这个国家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身上。   “儿臣又让母后忧心了,儿臣会好好保重自己的,请恕儿臣不孝,不能长伴膝下。”看着乖巧的女儿,皇后心中又是自豪又是自责,本该在她最无忧无虑的年纪,而为人母者,却不能给她提供一个最好的成长环境。娘家势力不盛,夫君性情软弱,儿子身体孱弱,一切的责任居然要女儿扛起。   “是母后对不起你,阿清想去做的事情就去吧,母后只希望,阿清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一定要。”皇后搂着任承清,在她耳边低声说:“保家卫国是每个北漠子民的责任,但是母后只要你和阿浊,真的,答应母后,好好保护自己,好好保护自己。”皇后此刻更希望阻止任承清,但是她不仅仅是任承清的母亲,也是这北漠的皇后,不能说出口的话,只能通过狠狠的拥抱女儿来表达。   叶凌昭听着爹爹带回来的消息,有种意料之外又预料之中的感觉。她虽然知道任承清一定会参军,但是没想到这么早。虽然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任承清不会有事,前世她可是三军的主帅,可是,这一世她已经打破了很多东西,怎么知道不会改变了。前世,宫依死于天花,这一世,自己早早预防,宫依已经没事了。既然人命可以被救回来,也就代表也可以被夺走。任承清今年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孩子在战场有多少自保的能力。叶凌昭越想越心惊。前世,这场战争到底发生了什么,爹爹是怎么打赢这场战争的?叶凌昭脑中一点印象都没有,前世,自己到底都在干什么?好华服,喜美食,终日游走在贵族仕女应酬交际中,攀比钗饰之美,吟诵无病之词,怪不得任承清上一世对自己看不顺眼,自己上一世就活得和一个花瓶差不多吧。仔细相信,好像,这一世,自己也差不多啊。笼中之鸟,壁上之花,空有美色,华而不实,娇弱不堪,这样的自己,怎么配得上任承清。叶凌昭还在自怨自艾中,任承清已经悄悄来到他身边了。   “在想什么,阿昭?”叶凌昭回头,今日任承清传了一身白色胡服,修长干净而又英姿勃发。   叶凌昭看着任承清没有回答,任承清先道歉了:“阿昭,对不起,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我不确定父皇是否会答应,怕你白白担心。”   “阿清姐姐心意已决,怎么都会达成目标的,不是吗?”   被戳穿了谎话任承清有些不好意思,“阿昭,是我不好,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阿清姐姐连圣旨都想好怎么请了,居然没想好怎么和我说,反正现在已经成了定局,阿清姐姐说了又怎么样。”叶凌昭赌气的转过身去,任承清不知道怎么接话,有点尴尬的站在她身后。   叶凌昭用余光瞄到任承清手足无措的样子,又有些心疼,这个人,应该从来没有学会怎么哄人吧,这种态度对自己应该已经算好的啦。叶凌昭转身抱着任承清,虽然现在没有任承清高,任承清半跪下来,方便叶凌昭抱住自己。“不管阿清姐姐想做怎么,我都一定会支持阿清姐姐,只是以后清姐姐的决定我需要第一时间知道,阿清姐姐的事情我需要第一个知道。”   “好!”   “那阿昭可以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这么严肃?”任承清拉着叶凌昭去亭子坐下。   “我在想,阿清姐姐会的东西好多,而我什么都不会。阿清姐姐以后会不会嫌弃我笨,不要我啦。”   “当然不会,阿昭这么可爱。”叶凌昭心里默默吐槽,前世,你不就是嫌弃我嫌弃的要死,哪怕我长得再可爱。   “可是昭儿想学,昭儿也想向阿清姐姐一样厉害。”   “等我回来,我就教阿昭,好吗?”   “那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等着阿清姐姐回来”叶凌昭勾住任承清小指,两人的大拇指按在一起。   此后几天,任承清一直跟着叶独后面,为大军出发做准备。每日跟着叶独回将军府和叶凌昭待一会儿才回宫。临到出发日,先去皇后宫殿,皇后一大早就等着任承清的到来,拉过任承清仔细看着,需要准备的,提早就已经准备完善,真到离别这一刻,皇后还是不禁潸然泪下。   “母后,儿臣会时常写信回来报平安的。”   “信什么,哪比得上母后的阿清。”皇后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任承清只好说些别的分散皇后的注意力:“母后,儿臣此番前去,没有几年时间肯定无法回来,梅洁她们本就是母后帮我挑出来的,现在儿臣只能把她们再交给母后了。”   “好,母后和梅洁她们一起等阿清回来。”皇后为任承清整理一下衣服,亲自送她到了宫门口,目送她离开。   宫门外,任承浊正在等着他,看着眼前和她有七分相似的胞弟,任承清主动上去拥抱了他。   “阿浊,好好照顾父皇母后,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回来。”   “皇姐,保重。如果我身体能好点,皇姐就……”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弟弟,身为长姐,保护你本来就是职责,而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反而要感谢你,给了我机会。跨马持刀,捍卫国家。”   这次算得上是重大出兵,五万骑兵将在此随着叶独一同前往边关,皇上亲自送大军出城。三军叩谢圣恩,高呼万岁,在叶独带领下出城。任承清跟在叶独左后侧,随着大军向城外移动。“等一下,等一下……”远远听到呼喊声,居然是叶凌旷驾着马车追来了,不用想也知道马车内是谁,任承清看了一眼叶独,叶独示意任承清可以暂时离开。   跃上马车,对着叶凌旷点头微微示意,叶凌昭掀开布帘,对任承清露出灿烂的笑容。   “真是胡闹。”   “昭儿想阿清姐姐了,昭儿有话对阿清姐姐说。”   “什么话?”任承清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叶凌昭伸手拦着任承清的脖子,将她往下拉一点,贴着她的耳朵,认真的说:“昭儿喜欢阿清姐姐,阿清姐姐一定要平安归来。”说完在任承清的脸上吻了一下。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任承清却感觉到炙热的感觉从耳朵蔓延到全身,不自然的动动,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吻了。   “阿昭,你在干什么?”   “我在向阿清姐姐表白,阿清姐姐是昭儿的,不许在昭儿不在的时候乱勾搭人。”   “真是的,哪里学来的?以后不需要老跟着你哥哥出去了,叶将军不在你们身边,要注意安全。”任承清亲昵的捏捏叶凌昭的鼻子,刚刚的表白只当成儿时的嬉闹。   “阿清姐姐,我是说真的,我喜欢你,以后我要和阿清姐姐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   “好,好,在一起一辈子。”   “拉勾。”任承清勾起叶凌昭的手指。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看着外面的军队已经到了尾巴了,任承清不得不走了,她想了想,在叶凌昭的额头轻轻一吻:“阿昭,好好保重,等着我回来。”   叶凌昭在马车上看着任承清飞驰而去的背影,其实,自己也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告诉任承清,实在怕吓到她,但想想,任承清这一走,不知道需要多久,虽然任承清的性子比较冷,但是赖不住她长了一张祸国的脸,说不定哪个无赖把她骗走了怎么办,还是及早告诉她的好,就算她不相信,最起码在她心中留下了一点点印象。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叶凌昭笑的一脸幸福,刚刚温暖的触感似乎还在,真的很美好,自己要的,就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五二快乐,上班快乐 第8章 边关生活   大军一路从漠沙城驶向边界,这是任承清第一次见到完完整整的外面世界。虽然行军速度极快,但是不影响任承清用双眼去感受这片土地。从漠沙城的繁荣,到越来越稀落的城镇,叶独行军一般不扰民,一路风餐露宿,平日里算得上养尊处优的长公主觉得她几乎把能遭受的罪都遭受了一遍。   这一晚,雨势实在过大,帐篷都搭不起,远处正好有一片小村落,叶独命令副将去打探消息,紧接着,一伙人护送任承清和叶独入小村庄。副将为任承清他们找的是一对老夫妇的家,虽然潮湿不堪,但是最起码能遮风避雨,已经比外面好太多了。老夫妇煮了一锅热汤,在这寒冷的雨季,分外舒心。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叶独倒挺有闲心的坐在凳子上和老夫妇聊起来天。   “老人家可知今年是哪一年?”   “这个老朽早就不记得了,我们庄稼人,哪管这个啊。”   “那老人家天天管什么啊?”   “老朽只要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有个好收成就好了。”   “这地可不好管,雨水阳光大雪一个不能少。”   “哎呦,将军也种过地?”   “种过,种过,都要吃饭,哪能没种过地。”   “是啊,今年雨水这么多,可不要发大水啊。这要种好地,不仅仅要靠老天爷,人祸也千万不能有啊。”   “人祸,老人家所说的人祸是什么?”任承清好奇的插口问。   “好俊俏的小将军,这人祸,小将军不知道吗,西靖那群鬼子又在抢东西了,我们这里离边境还有点距离,还好,但是他们说,骑着马,也就不到十天的时间,如果西靖那群鬼子抢过来,真不知道怎么活。”   “老人家莫怕,圣上已经发兵了,不日大军就在边境集合,定能将西靖赶出去。”   “小将军不知道,西靖那群鬼子,可机灵了,抢完就跑。我看只有叶大将军来,才能打走他们。小将军知道皇上派叶将军来了吗?”   看了看叶独没有阻止的意思,任承清继续说:“叶将军已经快到了,老人家不知年岁,却知叶大将军啊。”   “年岁什么,对老朽来不都一样,天家的事情是天家的事情,叶大将军可不一样,十几年前,如果不是叶大将军将西靖那群鬼子敢出去,都不知道这里会被糟蹋成什么样。”任承清沉默了,没想到在民间已经到了不知道圣上为何人,只知道叶独的名号地步。   等老夫妇收拾完东西退下,叶独才缓缓开口:“殿下是否担忧中,百姓居然只闻臣之名。其实,对百姓来说,天高皇帝远,他们只关注自己身下的土地,只有这片土地才能养活他们,谁守护了这片土地,谁就是他们的恩人。不是臣要成为他们的恩人,而是只有臣守护了他们的土地。殿下可明白?”任承清沉默的点点头,自古功高盖主。到底功劳太高,还是主太无能?   “殿下既然已经明白,臣就先告退,殿下好好休息,看着天气,明日定然风和日丽,一早我们就启程,最多还有小半月,我们就可到达目的地。”   第二天,果然天气放晴了,任承清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叶将军居然会看天象。”   “殿下过奖了,臣大字都不识几个,怎么会窥天象这种,只不过的经验罢了。这边关天气多变,行军打仗,天时地利人和,殿下要学得还多着呢。”   “那还要麻烦将军了。”   “臣只不过略知一二,这边关的将士,常年驻守,懂得比臣多多了,殿下要有兴趣,下次臣给殿下推荐一人,此人可是将这边关气候变成了顺口溜。”   “那说定了。”   “这天气正适合策马奔腾,殿下可有兴趣和臣来一场?”   “好!”叶独一马当先,任承清紧跟其后,后面是浩浩荡荡的五万骑兵。   任承清和叶独不分上下,超出身后部队一大截了,任承清和叶独都慢了下来。“殿下可知道臣为什么总能打胜仗?”   “我听闻说大将军悟性非凡,兵法谋略烂熟于心。”   “朝中比臣渊博的人不在少数。兵法谋略说白了也就是对天时地利人和的运用,天时地利是经验所致,殿下愿意沉下心思在上面,终会明白。而这人和,则是最难做到的。但凡战争,总是用人命堆积的,你不愿意为他们付出点什么,下面的士兵又怎么愿意为你付出性命?其实,下面士兵要的东西很简单,只要你们上面的人对他们的生命多点尊重就够了。每个士兵上战场前都知道会死,但是他们不是要死得不明不白,死也要死得其所。你有多关爱你的士兵,你的士兵就有多敬爱你。”   “阿清受教,谢将军。”   任承清下马,准备对叶独行一大礼,叶独拦住任承清,“殿下需慎行,臣担不起如此大礼。殿下请回头。”   任承清和叶独所站正是一处高地,回头,身后就是浩浩荡荡的五万骑兵。“这支军队到哪里,不是殿下手指向哪里,而是殿下走向哪里。殿下只有走得比他们都快,站的比他们都高,看得比他们都远,才能完全的掌控这支军队。殿下以后不要对臣行如此大礼,臣知殿下礼贤下士,但是君臣有别,站在最高峰的,只有一人。”   “将军之恩,没齿难忘。”   大军在急行五日后到达目的地,北漠的最南边的南线城。西靖前几日刚刚掠夺完离开,叶独下令所有骑兵入城整顿,等待着步兵集合完毕。南线城和邻着的几个城镇遭受了几次掠夺,破落不堪。南线城大部分居民就是戍边的将士和他们的家人,西靖掠夺,士兵死亡不在少数,城内一片哀乐。   叶独立即召集了副官,镇守等商议,请任承清上座,任承清推辞了一番,坐在主座上。当今天下三分,国富者南洲,兵强者西靖,地险者北漠,更有各路军阀权贵脱离于三国之外,以一己兵力或财力称霸一方,故抢掠之事不时有发生。三国边界相邻,北漠居最北,西靖在西边,北漠五分之四的国界线和西靖相连,南洲处于南方,大部分国界线和西靖相连,少部分和北漠重合。西靖为游牧民族,实力强横,往日一般去掠夺南洲,这次不知为何对上了北漠。十四年前,西靖大规模的侵略北漠,是真的想灭掉北漠,当时叶独力抗西靖,北漠上代太子也死于西靖之手,可以说西靖北漠之仇不共戴天。不过西靖骑兵甚多,转移速度极快,难以一网打尽,如果他们采用这种掠夺的方式,确实不好防备。   听完下属的发言,叶独沉思了一会,对着任承清说:“不知殿下怎么看?”   “既然我主力部队不日就将到达,我们兵力充足,粮草齐全,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部署。一,派兵驻守沿途城镇,保证运输线的通畅;二,将附近分散的乡村居民向城镇迁移,集中保护,减少百姓财产损失;三,加快防御工程建设;四,派人摸清西靖这次出击的原因,及早做准备,防止西靖大规模进攻;五,如果可以,最好加快骑兵建设,与其年年担忧,不如永除后患!”   听到任承清说第五点,叶独眼中一亮,“殿下英明。”   “将军夸赞了,只是阿清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还望各位指点。”   众位武官面面相觑,在叶独眼神的示意下,终于有人发言:“殿下所思即是,不过我们想主动出兵西靖,还是比较困难。西靖兵力太强,特别是他们的骑兵。我北漠地势险要,很难培养出那么多骑兵。”   “不知道这位是?”“属下苏岩,现任监军一职。”   “多谢苏监军,是阿清考虑不周全。打击西靖是长久计划,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实现的。”有了苏岩的带头,诸位将领对任承清的计划做了补充和细节制定,由叶独一一部署下去。   讨论直到半夜才结束,任承清满身疲惫的回房,内心确是压抑不住的满足感,第一次,将自己的想法变成命令,一个一个的实施下去,直到变成现实,这种感觉,妙不可言,有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任承清想了想,起来给叶凌昭写了第一封信。   第二天一早,叶独遇到任承清就问:“昨日五个方案,殿下想参与哪个?”   任承清思考了一下回答:“打探西靖一事,如果我孤军深入,估计会给将军增加更大麻烦;主动出击北漠,确实如苏监军所说,需要从长计议;加快防御工程建设,前提是需要人力充足;所以阿清更想请命跟随王将军一起去护送居民向城镇迁移,也可以沿路了解南线地利。”   “殿下所思确实周全,王将军是老将了,在边界驻守多年,殿下跟着王将军去也好。臣上次说要推荐给殿下认识的奇人也在王将军营中,此人姓江,名文衍,殿下如果有兴趣,可以来了解一二。”和王将军碰头,叶独嘱咐了几句,任承清就跟着王将军一起去迁徙百姓。   南线虽然不大,但是附近村庄还是蛮多,不知道西靖是不是听到叶独已经到了,一直没有出现过,得以让任承清他们顺利将村民迁移到城镇,除了苦点,累点,危险的事情倒没有遇到很多。跟着王将军跑遍了南线各处,对南线的地理环境有了进一步了解,也让任承清大开眼界。以前在漠沙城,一年经历四季变化,以为天下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而这南线气候变化简直令任承清匪夷所思。   除去前几次的紧张外,后面迁移任承清也放松了下来,毕竟绷得太紧也不好。路上,策马走在王将军身侧,任承清打探起了江文衍此人。王将军对江文衍也颇为熟悉,直言此人是个读书的料子,任承清还以为应该是个白净书生,等看到这个三大五粗的汉子时,任承清还没反应过来。   “属下江文衍参见将军,参见殿下。”江文衍行了个礼,任承清赶紧让他起身,江文衍对任承清咧嘴一笑,一口白牙晃眼,任承清无端产生了些好感,漠沙城世家子弟大多讲究含蓄,这样的笑容很久没有看见了。   江文衍策马跟着任承清身后,任承清向江文衍请教怎么分辨这南线多变的气候。江文衍和任承清细致的说起了这南线气候变化以及记录,从中找到的规律,让任承清敬佩不已。江文衍说自己还写了一个册子,记录的都是南线的各种气候地势,任承清很有兴趣,表示有机会一定要看看。一路上有江文衍向任承清介绍怎么从水面,动物,树木等等方面观察气候,让任承清新奇不已。   入夜,王将军找好地方,一行人安营扎寨。没那么早睡,任承清也懒得呆着帐篷里,出来坐到火堆旁听着士兵说话。这些年轻的士兵早就发现了这个年幼的小殿下并没有皇室的任何娇贵,虽然还没人敢主动找任承清说话,但是也不避讳着任承清了。   听着旁边小士兵说着各种地方听来的鬼怪故事,人多也不怕,反而颇为有趣。一会儿这边就聚集了一帮人。江文衍坐到任承清身边,起哄着说:“殿下肯定知道的多,不如也给我们讲个故事吧。”第一次有人提这个要求,任承清想了一下,就开口了,讲了涿鹿战争的故事。故事本身就精彩,又和战场息息相关,各个士兵都听得津津有味,等任承清讲完故事,发现自己也可以融入他们聊天的话题中去了。   江文衍将一个册子放到任承清面前,任承清拿起来看了一下,都是南线气候地势分析,记录的密密麻麻,大部分字任承清都可以看懂,还有小部分任承清完全不认识。向江文衍请教,江文衍老脸一红,才吞吞吐吐的说,自己认识的字不多,有些不会写的,就画写自己认识的符号做代表。旁边的士兵笑称江文衍已经是他们这里的秀才了。任承清觉得这个是个好东西,完全可以补充完整,推广开来。看到任承清感兴趣,江文衍挺高兴。下层士兵识字的不多,上面将军又忙,所以推广不开,如果有任承清帮忙,则好办了许多。任承清让江文衍等此次迁徙任务完成,她可以帮他修改。   历时三个月,任承清他们才完成此次迁移的任务,这三个月中,任承清和普通士兵一样,天天早出晚归,风餐露宿,身边的士兵都对其印象不错。紧接着,这批士兵就投入了城镇守卫中,任承清也参与了这批任务,每日在南线驻守。不是任承清当值的日子,江文衍就会来找任承清,任承清帮忙修改江文衍的笔记,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江文衍就会亲自带任承清去考察。任承清发现江文衍非常聪明,总结能力很强,怪不得王将军说他是读书的料。任承清边帮江文衍改笔记,边继续教江文衍识字。和江文衍熟悉了,任承清笑着和江文衍说初次以为江文衍是个白净书生,起了个这么书生气的名字。江文衍一反常态苦涩的笑了笑说:“其实以前家境不错,爹娘希望我读书求个功名,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上了几年私塾。后来爹病重去世了,娘也死了,家道中落,也没钱继续上学了,就参军了,好歹糊个温饱。”   “抱歉。”任承清愧疚的道歉。   “没事,殿下不用放在心上,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文衍这么聪明,怎么不继续看书,说不定就中个状元,当大官了。”   “殿下说笑了,这书哪里是我想读就读,这考试哪里是我想考就考,这官哪里是我想当就当。没钱,书都买不起,更没有先生教我。爹娘死后,以往的关系也就断了,没有推荐,哪能参加考试,别说做官了。”任承清不知道怎么安慰江文衍,她知道世家垄断晋升渠道,却没有想过民间贫寒人家,连迈入上层的机会都没有。   “文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殿下还小。”   “以后,多给我说说这样的事情吧。”江文衍捏嘴一笑,一口大白牙,“好,殿下喜欢听,我就多给殿下说说。”   每日站岗,西靖没有一丝踪迹,叶独也没主动出击,只让士兵修筑城墙。任承清每日从迎着日出看着士兵们在搬着砖头砌墙,一直到日落换岗回去,结束一天。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半年,任承清已经对军中大部分中层将士有个面熟了,帮助江文衍修改的册子也整理完毕了,可是生活还是一成不变,这个和自己想的军中的生活相差太远,任承清心中总有些焦躁,而普通士兵却乐在其中,任承清只能告诉自己,叶将军应该有自己的计划。   这日换岗结束,任承清觉得可以去找叶独谈一下,如果自己只是来做一个守城的普通士兵,那自己的意义有在哪里。   “殿下这半年有什么感悟?”叶独淡定问任承清。   “每日所见所闻所说所做都是大同小异,有些无聊。”   “殿下可曾感受到每次换岗有什么不同,殿下可曾想到为什么要这个时间换岗,殿下可曾考虑过有没有更好的换岗方式?这半年,臣听闻殿下颇得底下将领好感,都称赞殿下平易近人。臣读书不多,听闻有些人参加科举一辈子,从未缺席,但也一直未高中过,殿下觉得这样的人生怎么样?”   “虽任劳任怨,却泯于众人。”   “还记得臣曾经和殿下说过,殿下怎么才能掌控这支部队吗?走得比他们更快,站得比他们更高,看得比他们更远。如果殿下每日站岗巡视,看到的都同一个小兵一样,那不就是殿下成了小兵,小兵也可以成为殿下了。”   “阿清受教。”   “看样子殿下还需要去站岗一段时间。有功有守,攻守兼备,殿下还是先做好守的准备,我们再来谈攻的方式吧。”   此后,任承清逐步接手了南线的防守。对士兵的巡岗路线,换班时间,考核方式进行了重新的规划,大大提高了人员的使用效率。叶独看后,也大为赞赏,将这种巡视方式推广到了南线紧邻的几个城镇。任承清一段时间,往返于几个城镇之间,各处巡视,士兵对其大为赞誉。   这日,叶独终于主动集合了众将领,邀请了任承清,商量起攻击的方法。西靖对北漠的突然掠夺确实的南洲在后面推动,南洲赞助了西靖大量物资,供其掠夺北漠。三国鼎立,南洲一向与两国都交好,西靖和北漠时常发生摩擦。   “西南联盟不会太牢靠,一旦西靖打下我北漠,下一个肯定是南洲,南洲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本身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应该只是介于西靖的强大兵力,无法拒绝而已。”副官根据探子打探回来的情报分析。   “依我看,我们破西南联盟应该也不难,只要承诺帮南洲守住国界线,我相信南洲也不会想白白送物资给西靖。”   “这个方法不行,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拖住西靖,单单是帮南洲守国界线,南洲可不傻,指不定怎么想我们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激烈。   “如果不能够强势我们就示弱,未免不是一种方法。我们装作被西靖打的无还手之力,向南洲求助,警醒南洲,不管从哪方面看,我们和南洲的关系,都应该比西靖和南洲的好。南洲幅员辽阔,我们只要获得一点点好处,比如,马匹,那么,对我们的作用不可预估。”任承清看着提出计谋的将领,正是苏岩,果然好手段。   确实是个好计谋,叶独当场采纳,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向南洲示弱,比较容易被相信。放弃几座城?先不说万一南洲没答应的损失,就是安全迁移百姓就是一个问题。   “由本宫向父皇请旨,然后亲自去面见南洲的国君,就算他不相信,也有理由摆脱对西靖的支援。”任承清开口,立马引起激烈反对。   “殿下此举太冒险,南洲的国君现在对我北漠是什么态度,大家都不明确。”   “南洲国君再怎么样,也不会对我做什么,否则肯定引起我北漠的反扑,完全没这必要。”   “万一南洲的国君扣下殿下向西靖示好。”   “这个可能性太小,利益难以均分,西南联盟不可能到这个份上。”   “可能性小不代表没有,何况去南洲京都路途遥远,路上安全怎么保证,绝不能让殿下涉险。”   任承清的提议引发了诸多反对,但是任承清不准备放弃,反对只是因为她的安全,和计谋无关,任承清站起来开口:“诸君上战场,杀敌军,以命相搏才叫涉险。阿清此去只不过用北漠长公主的身份吸引注意力而已,远远比不上诸位所面对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平安的事情,如果要绝对平安,本殿下不如居于深宫大院。诸位不要再劝了,本殿下心意已决。”   “长殿下好气魄,属下静候殿下好消息。”叶独率先答应了任承清的提议。   回到房间,任承清把事情经过详细写明,快马寄到皇宫。想了想,又坐到书桌前,考虑怎么和叶凌昭说这件事,想了半天,说谎好像不好,那么,就当没发生这件事吧。提笔写下:诸事皆安,勿挂念。想了想,好像太简单,为叶凌昭画了一幅边境风景,夹在信里一起寄了出去。   半个月,皇上的回信就到了,还有任承浊的信,让任承清喜忧参半。喜的是皇上完全认可了任承清的计划,忧的是这件事的执行者却是任承浊。读完任承浊的信,任承清还是担忧重重,比不上任承清最起码还有自卫的武力,任承浊自小身体羸弱,很少过问外界的事情,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书的世界里。   皇姐亲展,见此信希望皇姐诸事皆顺。皇姐此去边关一年有余,弟甚为挂念,弟自幼体弱,不善交际,诸事皆劳皇姐费心,弟身为男子,却要皇姐去蛮荒之地受苦,深感心愧。皇姐大才,此计父皇看后甚喜,连连夸赞。往日弟一心沉迷己之世界,不理凡人之苦,叶将军之女凌昭一番痛斥,令弟顿悟,弟身为皇子,享皇子之荣,却未行皇子之事。弟虽不才,难堪大用,但皇姐此计,弟却能分忧一二。由弟前去,一来南洲男强女弱,更容易取信南洲国君,二来如有变,最起码皇姐无忧,北漠无忧。皇姐鸿鹄之志,弟愿尽绵薄之力,助皇姐成千秋伟业。谨愿皇姐安。弟任承浊敬上。   事已至此,任承清担心也没用,只能做好各种打算,叶独将在南洲的探子交到任承清手中,任任承清调用。任承清没有大动作,只让盯紧南洲都城南安城动向,如果有和西靖接触的迹象,或者军队活动的迹象,立即汇报。如果南洲国君要向任承浊下手,要不是西靖授意,要不就是南洲要主动挑起战争,这二者都可以从南安城接触西靖情况或调军情况知晓。   任承清依旧每天跟着叶独一起训练士兵,处理南洲那边过来的情报,一直到三个月后,终于传来消息,南洲支持北漠战马两万匹,其中两千匹优质种马。当两万匹威风凛凛的战马到达南线的时候,叶独也都难得的笑了。北漠缺马,现在整个北漠的大部分骑兵在叶独手中,也就才五万,其中还有一大部分不是战马,是从各地征集上来的。任承清下令下去,挑选出适合配种的马匹,一部分由一个小队护送去平山城,交由平山城太守曹元泽派专人培育马匹。平山城是任承清和叶独精挑细选出来的地方,一是因为平山城是北漠难得的平原地带,且处于北漠深处,西靖若强攻,随时可以切断补给。二是因为平山城太守曹元泽有养战马的经验,此次五万骑兵的战马一大半出自平山城曹元泽手中。另外一部分种马则分散给南线及周边诸城有经验的百姓,由官方补贴资金用于养马。   叶独把马匹的分配全权给任承清负责,等任承清分配好马匹,才召集将领开会。西靖是游牧民族,地广人稀,少数城市也是供给商户和军队补给渐渐发展起来的。此次叶独的目标就是西靖的几个繁华城镇,虽然北漠目前也没有吞下西靖的能力,但是最起码能重创一下西靖,切断西靖靠近北漠的几个供应点。一份西靖的地图放在桌上,叶独兵分四路,分别由叶独自己和三位副将每人带领五千人,配备一万匹战马杀入西靖。   等将领离开,任承清才问叶独:“不知道将军怎么安排我的?”   “臣也很纠结殿下去向,此去西靖,危险万分,臣不敢担保殿下平安。”   “此去西靖之险难得比上本宫要走之路的险。本宫一向认为,要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业,必历常人所不能忍之险。本宫不需要将军保安危,本宫有手,有脚,有脑。何况,是将军告诉本宫的,要走得比士兵更快,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殿下既然都不惧怕,那就请殿下和臣同行吧。”   出发当日,任承清一身铠甲和叶独一起走出了。登上点将台,任承清拔出腰间的剑,高呼:“西靖恶贼,犯我边境,扰我百姓,众将士听令,发兵西靖,护我疆土,保我人民,除恶诛贼,佑我北漠!”   “除恶诛贼,佑我北漠!”底下爆发出士兵们响亮的应和声,直冲云霄。任承清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两万北漠骑兵,这是她的士兵,这是她的剑,而她,现在要持这把利刃插入敌人的肺腑,总有一天,她要用这把利剑血刃敌人。   任承清跟着叶独带着一队兵马急行,五千人的骑兵顺着定好的路线,无声的进入西靖的国土范围。西靖从来没有想到北漠会主动攻击,城内还是一片歌舞升平。驻守的士兵懒散的靠在城墙上,等看到叶独的军队时,已经晚了。五千骑兵杀入城内,如同饿狼杀入羊群,敌军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一时间,城内哀鸿遍野。任承清脸上,身上都是敌人的血,完全杀红了眼,一直到屠刀侧过一个少年脸庞,任承清才反应过来,停止杀戮。制定计划的时候,本来就是赶尽杀绝,最好让这里寸草不生,真正实施起来,任承清才认识到其中的残忍。   等屠杀结束,城内的青壮年男子几乎被屠杀干净,任承清有些不忍,叶独难得劝慰任承清:“殿下不忍,乃是因为殿下没有目睹当日西靖是怎么对我北漠百姓的,西靖所到之处,无论男女老幼,无一活命者。后西靖开始以虐杀取乐,活剖,凌迟,奸杀等累累罪行,臣经过村庄,恶臭不堪,各个死状凄惨,难以瞑目。”   “军队出征,多征于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等今日行径,和昔日西靖又有何分别?放了西靖的百姓吧。”   “那殿下又有何计安放?”   “我并无安放计划,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听天由命吧。传令下去,城内原本居民,全部驱逐出城,在城中整顿一日,明日出发。”   第二日,补齐粮草,一把大火在城内燃烧起来,任承清叶独带着人马继续深入,一路上遇到反抗就杀,一队人马迅速向第二个城市靠近,想仿照第一次的战术,快速攻入城内,还未靠近城门,城内就冲出西靖的骑兵。叶独立即发号施令往回撤,一时间人马没有反应过来,冲在前面的士兵在前后方的夹击下溃不成军。叶独和任承清本来就处在军队前方,一时陷入困境,驱动战马,试图快速脱困。西靖的骑兵率先向叶独这边过来,一名小将一马当先,拦住叶独的路,叶独挥动长刀赢上小将。任承清这边也受到了攻击,陷入敌人的包围。叶独看任承清这边快支持不住了,长啸一声,从侧边打开一条路,冲到任承清身边,带着任承清杀出去。后面西靖的骑兵紧追不舍,任承清右胳膊被划了一刀,连墨隐剑都难以握住,叶独守在任承清身侧,护着她前进。似乎是看出了任承清的身份,居然要叶独保航护驾,本来准备放弃追赶的西靖骑兵又继续追夺。两队人马紧咬不放,西靖骑兵一路猛追,等发现不对已经晚了,四周支援的另外三路北漠骑兵已经到了,包围住西靖骑兵,打得西靖骑兵毫无还手之力。   此次共歼灭西靖骑兵六千八百多人,收获战马四千多匹,俘虏西靖二皇子。回城路上,众人心情大好,任承清虽然负伤,仍笑意不减,叶独驱马到任承清身侧问:“殿下此番感觉如何?”   “能有诸将,北漠之幸;能和将军联手,阿清之幸。”   其实此次突袭,叶独本来就没打算深入多远,骑兵虽然过快,但是补给麻烦,西靖不若北漠,就地补给太难,但是偶尔得知消息,西靖二皇子居然在边境。此人好大喜功,特定下如此计谋。由叶独一队为饵,先攻击西靖城池,故意放走城内百姓,然后在城内逗留一晚,给敌人传递消息的机会。等叶独一行人到达第二座城市,其余三队人马早已经在那里分散埋伏好,就等着敌人上钩。果然,西靖二皇子迫不及待的出城迎战。叶独假装不敌,引敌人上钩,如果敌人不愿意上钩,再由任承清的身份继续引诱。带着敌人到达埋伏地,一举歼灭。   等任承清回城养好伤,又过去三个月了,西靖二皇子早已经押往漠沙城,叶凌昭的问责信准时到了,任承清发现又没法回了,右手伤势已经影响到了握笔,想想还是练个左右开弓之术方便,毕竟太依靠右手不方便行事。没事就在南线逛逛,看看被领养的马匹。叶独这几个月都没出兵,还在继续加固防护。毕竟,此次出征正是打个出其不意,西靖如果有防御,还是很难撼动西靖的地位。西靖骑兵不仅强,而且快,无论是突袭还是正面冲锋,不以几倍的兵力很难胜过。北漠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难以被攻下,正是因为地势,北漠地势险要,很难能阻止起来强势的进攻,但是北漠这么多年以来难以发展起来,也是因为地势,地势险要,不利于播种,而且阻止了消息的传递,商品的流通,正是成败皆地势。任承清的手指在地图上滑过,这里,这里,这里,如果贯穿,北漠完全可以发展水路,但是,这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我北漠还是太弱小了,急不得急不得。   等任承清伤势完全好了,叶独就将一队一万人的步兵,一队五千人的骑兵交到任承清手中,完全听从任承清调遣。任承清从这一万只中选中两千名弓箭手,两千名盾牌手,其余六千人全部照重步兵练习。一万步兵编程十个方正,每个方正一千人,两百弓箭手在前,两百盾牌手在中,六百重步兵持长矛在后。日常练习,先由弓箭手远程攻击,一旦敌人进入近距离范围,弓箭手迅速后撤,盾牌手持巨盾顶住敌人攻击,后面重步兵长矛给敌人伤害,阻止了敌人前进的脚步,后几排重步兵就迅速包围敌人,合力歼灭敌人。叶独看后,觉得此法甚好,在全军中推广。   而骑兵,任承清让全部骑兵解除身上重甲,只在重要部位以皮革保护,骑兵前后相去二十步,左右四步排列。任承清对骑兵要求极其严格,需要做到马上射击犹如平地,骑兵皆佩刀剑和弓箭。第一排和最后一排骑兵都是骑射尤为出色者,正面对抗敌人,由第一排骑兵先放箭攻击,先行避开敌人,由最后一排骑兵放箭断后。左右两翼都是臂力出众者,借助马匹的冲劲,拦腰斩断敌人不在话下。任承清要求骑兵令行禁止,绝无偏差,如有违背,轻则军法处置,重则逐出军队。任承清每日和骑兵一起训练,绝不让自己有任何落后。   训练之余,任承清也经常带着骑兵去北漠打打游击战,步兵跟在后面埋伏。任承清的骑兵装配轻巧,速度极快,西靖的战马很少有追得上。为了便于趁着夜色隐藏,这支骑兵经常以黑色服饰出现,每次出现,都给西靖带来死亡,西靖称这支军队为墨羽骑,像长着黑色翅膀的鸟一样,带来不详和死亡,而对于任承清来说,则是一种肯定。“好,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本宫的墨羽骑。” 第9章 贪财不要命   任承清一直觉得钱财乃身外之物,和身家性命比起了,一文不值,但是这是在遇到曾有财之前的观点。边界困苦,特别是和北漠接壤的地方还小型战争不断,除了士兵和一些穷困离不开这里的百姓,任承清没有再见过第三种人。那日任承清带着墨羽骑刚刚偷袭了一小队的西靖士兵,除了马匹和粮食外,居然还在他们的战利品里面发现了不少来自于北漠的东西,做工精致,绝对不是这种边陲小镇能抢到的,拷问了俘虏,果然,他们打劫了一伙来自北漠的商队。   抢完了东西,杀完了人西靖士兵就走了,至于还有没有活口他们也不清楚。结实的木箱子上刻了个曾。曾家,就算任承清久居宫内也知道,算得上北漠屈指可数的经商大家族,皇宫内不少精致玩意还是曾家提供的。这几箱战利品价值不菲,估计押送的也算得上是曾家说得上话的人物。在这种动乱的地方遇上西靖的土匪,任承清也觉得存活的希望不大,但是曾家,不同于一般人,任承清还是带人在出事附近搜索。   压着俘虏到了出事地点附近,躺着几十具尸体,俘虏也说了,商队人数不多,也就几十人,但是都是好手,还杀了十几个西靖的士兵。检查了尸体,死的几乎都是身穿短打的家丁,一辆空的马车里面装修奢华,尸体里面没有能匹配上这样的衣服的,任承清让人像四周散开,寻找活口。   “殿下,人找到了。”江文衍策马来到任承清身边说,自从任承清独立带人了,叶独就让江文衍跟着任承清了。江文衍识字,人也机灵,虽然任承清没有将他编入墨羽骑,但是也是作为自己人一直带着。   江文衍对周边环境观察非常细致,避开开阔地带,顺着长势茂密的草丛寻找,果然发现了草被踩过的痕迹还有滴落的血迹,带人顺着路追下去,在一处山洞了找到了几个人,派人将山洞围起来,就来告知任承清了。   任承清到时,山洞里是四人,其中三人衣着打扮还是以干练为主,另外一人着深色锦衣,长得白白胖胖,一脸憨厚,看了了任承清,跪倒在任承清面前。“拜见小将军,多谢小将军救命之恩啊,小将军真是我的贵人啊。小人遇到西靖那帮土匪,本来拼上命也准备多宰几个,可惜想起来家中妻儿老小,不忍抛下啊,才苟且逃命到此。小人出门前就找大师算了命,说小人此趟虽有波折,但是能遇到贵人,看见小将军,小人就知道看见了贵人,小将军相貌堂堂,一看就不是俗人……”   “你是谁?来干什么?”任承清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话。   “小人姓曾,名有财,是个商人,有财嘛,发财。我是准备运送商品去西靖那边卖钱的,赚西靖那群畜生的钱。”曾有财对任承清谄媚的笑笑,任承清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这个人好像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既然找到了人,任承清就下令返回了,晚上野外还是比较危险。曾有财那边只剩下了三个护卫,其中两个都受伤了。想想曾有财商队的马车还可以使用,任承清让曾有财他们一行人一起返回出事地点,准备拉几辆马车回去。   曾家死去的家丁尸体还在原地,曾有财从中间穿过,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满脸悲痛,走到任承清身边,搓搓手,不好意思的开口:“一看小将军就是怀有悲天悯人的胸怀,看看这满山尸体,任由他们暴尸荒野,死后也难安啊,是不是。我也知道各位将士时间宝贵,大家都是建功立业的大英雄,有财本来也不敢烦劳大家,只是现在情况比较难,有财就腆着脸恳请小将军帮个忙,耽误各位将士一点时间,帮有财葬一下家人,让他们入土为安就好,有财也愿意出点银两给各位英雄晚饭添个酒菜钱。”任承清本来也准备埋了这些人,但是由曾有财口中说出,让任承清诧异了一下,商人惟利是图,见利忘义,花钱请任承清他们帮忙埋家仆的尸体,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像曾有财这种商人会做的。   吩咐下去就地挖了个坑,把死去的家丁都埋好,曾有财还在上面压了一块大石头,用匕首划上了几下。   “你这是在干什么?不会是还想找回来吧,你知道这边界每天死多少人嘛?”江文衍好奇的问。   曾有财比较胖,这几下已经让他出了一头虚汗,他抹了一把头顶的汗,憨憨的开口:“军爷你们每天在这些地方为了我们北漠百姓出生入死,真不容易啊。我就做个记号,以后说不定有机会找回来,就让他们回家。没机会就算了,给自己留份念想也是好的。”   将曾有财带到军营内安顿好,任承清就去禀告叶独。“曾有财?”叶独念了念这个名字。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这曾有财可是个名人啊。曾家家主曾有财。有人笑称他的名字不就是曾经有财,今后无财,曾有财说正是因为曾经有财,才要敛财,方能生财,所以曾有财也被称为曾三财。传闻这个人爱财如命,为了钱连命都可以不要。殿下怎么看此人?”   任承清在脑中过了一下曾有财的行为之后开口:“一代枭雄。”   “何解?”   “能在我北漠和西靖战争期间来往两国经商,胆识过人。如果是爱财如此还肯拿钱葬家仆,不仅善笼人心而且能克制自己;如果视钱财为身外物而又敢以命搏取,对自己不爱之物都敢拼命,何况是所爱呢?”   “殿下居然如此高看此人,那臣也有好奇心了。”   曾有财在房间里等着,商人地位一向低贱,所以虽然此去西靖危险重重,他也没有求助于军队,而且听闻驻扎在此的正是北漠战神叶独,曾有财更是希望避开军队,防止被安个叛国罪。想起带他回来的小将军,曾有财在心中计较有没有什么话说错。那小将军长得漂亮俊秀而又一身贵气,还是一个女娃娃,曾有财不会把她当成普通人。原本以为是哪个边境将领的孩子,从初见就极尽夸赞,但是路上听到士兵称呼她为殿下,曾有财立即就知道她是谁了,北漠长公主闻戈公主任承清。逢人夸赞,准没错的,伸手还不打笑脸人,理论上是这样,但是这次曾有财不太确定。经商这么多年,曾有财见过无数人,但是却看不透这个十几岁的少女。明明出自天家,却放着锦衣玉食不要,来这种地方受虐。小小年纪就心思沉稳,一路上曾有财无论是谄媚,称赞还是故意打探,她都是一副斯文有礼又疏离淡漠的姿态。这样的人,故意夸耀有可能适得其反。   听到外面有人叫,曾有财打开房门,果然是叶独要见他。跟着士兵来到会客的大厅,正上方右侧的位置上坐着的就是任承清,左侧坐着的四十来岁的英挺男人,曾有财猜测就是叶独。   “小人曾有财见过殿下,见过叶将军。”曾有财上前两步双膝跪下,以头碰地,行了个大礼。   虽然摸不透任承清,但是叶独肯定是一个不喜欢话多的主。   看任承清没有开口的打算,叶独才说话:“曾家主请起,不用拘束,军中规矩没那么多,请坐下谈。”   “哪敢哪敢,将军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曾有财依旧跪着,低着头回应。   “起身吧,坐这边。”任承清再度开口,曾有财用余光看到任承清手指的位子,才站起来拍拍一副,坐在了任承清下侧,双手放在腿上,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   刚刚坐下对任承清抱拳行了个礼说:“多谢殿下救命之恩,一路上多仰仗殿下照顾,不知道殿下身份,多有得罪,还望殿下见谅。”   “曾家主不用多礼,曾家商队在我北漠境内被害,应该是本宫对不住曾家。”   “殿下宽厚,真是我北漠百姓的福气。”   “曾家商队的货物,曾家主准备这么处理?”   曾有财一听,又跪下了才开口:“这批货物都是精巧器物,实用性却不大,几乎掏空了曾家家底。小人是一定要把这批货运到西靖去的,否则我曾家就真的倾家荡产了,变成曾经有财了。”   任承清一挑眉,敢情这是在向她要东西?看着曾有财卑躬屈膝的跪在下面,口头上却是在讨要货物,也不知是真大胆还是不要命。“曾家家仆都已经不在了,曾家主这一路艰险,准备怎么挨过去?”   “险中求富贵,我曾家这家业都是小人用命一笔笔挣来的,比这还凶险的小人也经历过,算不得什么。小人准备在这附近的城镇招些人手,相信上天会保佑小人的。”   “本宫和你做笔交易如何?”   看着曾有财还准备继续向西靖前进,任承清心生一计。“但凡殿下吩咐,小人定然竭尽全力。能为殿下做事,是小人三世修来的福分。”   “曾家远在千里之外的漠沙城,应该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曾家家仆死了几人,活着几人。本宫派人护送你去西靖,你只要让他们以你曾家家丁的身份留在西靖就可以了。这些要去买卖交易的小玩意,果然精致,我希望你多和西靖权贵做做交易,毕竟这种东西普通人也买不起。”   曾有财又磕了个响头,“全凭殿下做主。”   曾有财那边说定了,剩下的就是任承清和叶独这边的人选问题,叶独全部交给任承清负责。任承清首先就把小都统以上职位都排除,这些人太引人注意。然后让江文衍把军中识字的,入伍年限比较短,表现比较好的人都挑出来。之所以以这三个要求挑人,是因为这项任务后面可能会涉及到和西靖权贵接触,大字不识不太方便进行,同样,如果入伍年限太长,容易被人认出,身上可能也会沾上军队的气息,表现比较好的才方便管理。   等江文衍把名册送到任承清面前,任承清又挨个考察了一番,最终确定了五人。其中以江阳为首。江阳今年才新入伍,父亲为当地教书先生,母亲出自于经商之家,从小修文习武,一心报国才入伍,长得俊俏,身手敏捷。任承清没有交代具体的任务,只让他们在西靖顶替曾家家丁身份,尽力融入西靖,多和西靖权贵走动。   等任承清选定人,也不多加耽搁,曾有财一行人继续赶路了,派墨羽骑护送他们到安全地带也就返回了。 第10章 帝后急召   任承清在边界已经第五年了,接近年关的时候,皇上的圣旨到了,召任承清回朝。晚上,任承清带着酒去找叶独。   “我还以为殿下要多久才来找属下呢?”叶独打开酒,为任承清倒了一碗。   “这五年,多谢将军对阿清的照顾。”   “殿下过谦了,这五年,殿下改革防守,训练士兵,功不可没。临走前,属下到还有一事想请教殿下。”   “将军请说。”   叶独拿出地图给任承清看,叶独准备依托山脉,修筑城墙,将整个南线边境给包起来。任承清却不赞同。“如果我们将整个南线依托山脉封锁,虽然西靖的铁骑踏不进来,我们的脚步也迈不出去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或许一段时间,我们不用的担心西靖的兵马,但是我们也彻底的封锁了自己。传闻南洲有奇物,可以引水上流,会不会有一天也有奇物,可以移山倒海,那我们封锁了南线又有何用。我到觉得现在很好,既加固了城池,又不过度阻碍出行,迁移了村庄,西靖再来掠夺,所得也少,而且,我们现在有骑兵驻守,西靖未必敢来。”   叶独考虑了一下,也点点头:“殿下所言极是,但是大部分士兵和百姓的意见,是想修起来。”   “为何。”   “不修,西靖有可能随时打过来,不修,他们有可能随时丧命。”   “作为军人,怎么可以如此贪生怕死!”   “士兵,先是人,才是士兵。人,都是怕死的,而战争,是会死人的。如果可以不打仗,没有人愿意打仗。殿下怕死吗?”   “本宫,本宫不怕死,人都有一死,本宫要死,就死得其所。”   “殿下不怕死,是因为殿下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而对于普通士兵来说,现在,活着更重要。”   “活着,现在我北漠只不过屈辱的活着,西靖频繁骚扰我边境,如果我和将军没来,还有多少边境的百姓死于西靖的屠刀下,这种随时丧命的活着,有什么意义。而且,西靖日益壮大,放任西靖的狼子野心,不亚于养虎为患。终有一日,我北漠会被西靖吞掉,连骨带皮。”   “对我北漠虎视眈眈的只有西靖吗?三国鼎立,平衡真的能如此容易被打破吗?”   “南洲兵弱而民富,恨不得我二国鹤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西靖一贯以掠夺南洲为主,这次转而对我北漠下手,南洲不也是在后面下了黑手。”   “我北漠一无强兵,二无资源,殿下以为我北漠如何在夹缝中生存?”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北漠要想长治久安下去,一定会开战。与其等待着南洲西靖联手,不如先灭西靖,逐个击破。”   “殿下深谋远虑,臣惭愧。灭西靖,平南洲,殿下要的不仅仅是北漠啊。”   “本宫要的当然是北漠,是一统天下的北漠。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搏。天下三分,百姓困苦,不如由本宫结束这乱世,还天下一个清明。”   “臣定当辅助殿下完成宏远,平定四海,一统天下!”叶独跪在任承清面前,无比郑重。   任承清扶起叶独,“还请将军教我。”   “二十年前,西靖侵犯我北漠,西靖来势汹汹,而我北漠的将士无一人退却。殿下知道为什么吗?”   “一为我北漠地势易守难攻,二为将军领导有方,三为亡国之惧,无人能退。”   “殿下所说三条都对,但是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北漠地势一向如此,西靖早有对策;臣虽然领兵作战颇有心得,还算不上难逢对手;国家兴亡,百姓皆苦,臣说句不应该的话,朝代更迭,自古以来,未有不变。”   “那?”   “先皇下令,节衣缩食,支援战场,贵族世家纷纷效仿,将士后援充足,无后顾之忧;皇室贵胃亲涉战场,战死沙场者不计其数,整个国家以杀敌捐躯为荣。当时君臣同心,上下一体,共抗敌人,是臣所以赢得战争关键。殿下,我北漠的士兵,是人,也是士兵,如果需要上战场杀敌,为国捐躯,我北漠的男儿也个个是好样的,关键是,殿下是否能做到让我北漠的士兵个个都无后顾之忧,为国家而死,为北漠而亡。君臣同心,上下一体,我北漠才能壮大。殿下此去漠沙,臣可能需要好几年才能见到殿下,臣愿意为殿下在这边界,守护我北漠的百姓,训练我北漠的士兵,为殿下宏愿尽绵薄之力。臣只请殿下记住今日之言,结束这乱世,还天下一个清明。”   “本宫明白,劳烦将军了。”任承清结束了和叶独的谈好。   回到房间,任承清疯狂跳到的心脏才暂且平息一点,这是任承清第一次将自己的愿望这么明晰的说出口,一统天下,是的,她任承清想要的绝不是一个北漠那么简单。   从孩童时期,她就知道,她是北漠未来的主人。皇弟身体羸弱,母后只有他们两个孩子,北漠虽然女帝较少,却不是没有过先例,她占据嫡长二字,继位,名正言顺。皇室衰败,叶独强势,从年幼时,父皇母后就在她耳边教诲,复兴皇室威仪。学文习武,从未敢倦怠,她是众人称颂的聪慧的长公主,皇室的希望。仿佛就等着她长大,继位,成亲,诞下继承人,延续皇室血脉。但是不对,不对,她任承清想要的不是这样。她知北漠处于西靖威胁之下,而叶独是唯一能制约西靖的人,她知大臣乃至父皇都对叶独多有不满,但是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一人能替代叶独,国家兴亡,居然系于一人之身,是不是可笑。所以她不惜自贬身价拜叶独为师,也要习得叶独的兵法谋略,希望有一天可以取而代之。她没有妄想叶独会真的倾囊相授,没想到叶独居然豪不藏私,她才渐渐改变对叶独的看法。西靖再次进犯,她不是没考虑过后果,但是她清晰的知道,如果要超越叶独,这一步是必须走的,而且,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跟着叶独,反而会安全的很多。   边界五年,才真正开阔了她的眼界,天下之大,世间之妙,超出她的想象,同时,边境之苦,百姓之苦,也给了她很大触动。她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一成不变的北漠,不是仅仅作为一个北漠过渡的君王,她想要改变北漠,带着北漠发展壮大。北漠想要发展,第一个阻碍就是西靖,二十年前的战争,虽然北漠胜利了但是损失惨重,反观西靖,损失的人和物或许还没有北漠多,经过二十多年的发现,西靖越发强大,北漠几乎停滞不前。主动迎击西靖,在整个北漠朝堂上几乎不可能,对于北漠的一众人来说,上到帝王下到百姓,西靖都是无法击败的存在,除了叶独,所以他作为北漠的战神,守护神一般存在,但是任承清不信,从来没有无法击败的敌人,从来就没有。父皇母后都不支持她的观念,觉得北漠依靠天险守住国土就可以了,出动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直到突袭的成功,任承清乃至整个北漠才第一次尝到主动攻击西靖的胜利,也坚定了任承清的想法。直到今晚,和叶独谈话结束,任承清才明晰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北漠要发展壮大,必然要灭西靖,平南洲,一统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回去了,555555 第11章 再见叶凌昭   为了能赶在年关回去,任承清一路快马加鞭,自己要回来的消息已经早就传给叶凌昭了,五年没见了,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子了。   叶凌昭早早接到任承清要回来的消息,但是具体归期并不知道。从掐算着她要回来那一天,叶凌昭天天在城门口等着任承清,每日早出晚归,一天失望过一天,今年的雪下得分外大,她也不一定能赶回来。从任承清离开到现在,两人的通信一直没有断过,但是任承清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只能从字里行间的去揣摩她的想法,她的样子。这封信的笔迹重了些,是写信的时候还在想什么沉重的事情吗,是不是像个小大人一样,眼角眉梢都带着些凝重;这封信的笔迹凌乱了些,是不是有急事,发生大事了,否则不可能让你这么失分寸,只希望你平安,真想看看你错愕的样子……叶凌昭无聊的站在城门口胡思乱想着,仿佛有感应一般的侧过头,远方平坦的官道上一队人带着斗笠马风尘仆仆却又井然有序。为首的人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的马已经疲惫不堪,他却身姿笔直,闪亮的眸子看到叶凌昭,温柔了几分,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叶凌昭看着任承清下马,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心在咚咚的跳动。任承清脱下斗笠,对着叶凌昭微微一笑,叶凌昭瞬间失了神。前世,她和任承清并称北漠双姝,而她总觉得任承清过于清冷,一点都没有女子的娇美,而这一刻,她才发现,眼前的女子,真是好看的过分。白皙干净的肌肤,秀气精致的眉眼,特别是注视着她的目光,带着醉人的温柔。“阿昭,我回来了。”任承清在叶凌昭的耳边低声说,叶凌昭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呆呆的看着任承清的唇,有些苍白却无比诱人,仿佛收到蛊惑一般,叶凌昭踮起脚。   “不会被冻傻了吧?”任承清语气中带着轻快,笑着拍拍叶凌昭的脑袋,打破了此刻的旖旎,叶凌昭恼怒的甩开任承清的手,嘟起了嘴。   任承清反握住叶凌昭的手,寒冷刺骨,脱下身上的披风,把叶凌昭包得严严实实,才微微蹲下,平视这叶凌昭的眼睛,认真的说:“阿昭长大了,真是漂亮。”任承清如此认真的夸奖,让叶凌昭害羞的低下头,露在外面的耳朵粉红粉红的,可爱极了。任承清用指尖戳了戳,叶凌昭感觉像一阵酥麻的感觉从任承清的指尖窜过全身,抬头怒视真任承清。而任承清满脸无辜和惊艳。   任承清是真的无辜,她也不明白一个小小的碰触怎么会让叶凌昭这么大的反应,而眼前的少女抬起头时,真是惊艳了任承清。少女艳丽出色的五官带着点薄怒,带着带害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真是美不胜收。   就算叶凌昭再想多和任承清呆一会,叶凌昭也知道任承清要先回宫内,送任承清到皇宫门口,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任承浊早就得到消息了,在宫殿门口等着任承清。当年那个羸弱文静的男孩子已经长成了内敛俊秀的少年。看见任承清,任承浊迎了上去,哪怕五年没见,独属于他们姐弟间的默契也从未变过。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是最亲近的人,最相似的血脉。任承浊紧紧抱住任承清,仿佛要把这五年的岁月全部压缩在这个拥抱了,隔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皇姐,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和母后已经等你很久了,还有,父皇。”任承浊奇怪的断句,任承清了然的看了任承浊,点点头,两人并肩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里面早就燃起了地暖,任承清脱下大衣,交给一旁的侍女。   “阿清回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任承清任承浊一起跪下,高呼万岁。   “我儿快快请起。”皇上示意侍女扶起任承清任承浊。任承清抬头,看着眼前许久没见的父皇。五年的岁月并没有给这位帝王带来多少沧桑,反而比起五年前有了一丝活力。她离开的五年,也是叶独离开的五年,也是她和叶独同在边境的五年,而这五年里,打击了叶家多少,也许只有端坐在上面的人自己知道。任承清收起心思,恭敬的问安,细细的汇报这五年的战果。   “阿清这些年做得很好,很令父皇自豪,父皇已经从文书上都了解了,阿清和父皇说说,叶家军的一些情况吧。”皇上打断了任承清汇报,比起边境的情况,他更关注叶家军的情况。   叶家军,叶家军,任承清在心中默默念着,如果跟过叶独的就是叶家军,估计整个北漠的军队都是叶家军了。   “是。”任承清转变汇报的方向,开始细细介绍目前叶独统军的边境军队,训练的方法,部署的方式。最起码任承清觉得是没有多大漏洞的,这五年,她也一直在和叶独完善士兵的训练,部署等。等完任承清的讲述,皇上的眉头皱起来了。   “儿臣见父皇甚为烦忧,有什么儿臣可以为父皇分忧的吗?”   “算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今晚父皇为阿清设了接风宴,正好也认识认识你的皇弟。”   “是,儿臣谢父皇。”   “你们先退下不,去看看你母后吧,她念叨你念叨的紧。”   任承清和任承浊从御书房出来,已经临近中午了,两人并肩走着,后面的侍女侍卫远远的跟着。   “阿浊,你觉得皇姐怎么样?”   “我记得十年前,皇姐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那你今天的回答还和十年前一样吗?”   “当然不,十年前,我觉得叶将军最厉害,而现在,我心目中最厉害的就是皇姐,而且,不管十年前还是现在,在阿浊心中,”任承浊慢慢低下声在任承清耳边低语:“皇姐都比父皇厉害。”   “阿浊真的长大了。”   “阿浊的第一副画就是皇姐教我的,画得是我北漠的美好山河。这几年,阿浊一心向学,书画大有起色,愿为皇姐再画一副我北漠大好山河。”   “好。”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后宫,皇后老早就派人候着,领着两人进入内殿。皇后看着五年未见的女儿,也省去那些虚礼,紧紧抱着任承清。相比于皇上的意气风发,透过皇后脸上的妆容,任承清已经可以看到细细的皱纹。两人在皇后这边用了午膳,下午任承清陪在皇后身边聊天,一边等待着晚上的接风宴席。   晚上的宴席直接安排在了后宫,本来就是皇家的家宴。任承清扫视了一遍,真是多了不少新面孔。   “阿清,你还没见过吧,这是你的三皇弟,任承业。”皇上亲自为任承清介绍坐在他右侧的女人怀中的奶娃娃,大概三四岁的年纪,一双眸子透着机灵。   任承清看向抱着任承业的女人,皇上接着介绍:“承业是陈贵妃所生,目前寄养在你母后名下,你母后掌管后宫繁忙,承业还是陈贵妃抚养中,这样,你们也算一母同胞了。朕子嗣本身就被不兴旺,希望你们三姐弟能和和睦睦。”任承清淡淡的点点头,承业承业,不知道你所承是何业?父皇登基十七年,总共才有三个孩子,陈贵妃好手段。   “恭喜大殿下凯旋而归,殿下果然是我北漠功臣,妾身敬大殿下一杯。”陈贵妃起身。   “贵妃娘娘严重了,阿清受宠若惊。”任承清拿起酒杯对着陈贵妃举起,两人目光相遇,陈贵妃笑的更加温婉,任承清无所谓的勾起嘴角,一饮而尽。   “妾身今日见了殿下,才明白上天有多么不公平,原来有些人儿确实得上天独宠,殿下不仅战功赫赫,还生的如此容颜秀美,不知道我北漠哪位男儿郎能有幸得大殿下青睐。”   “当然,阿清可是朕的掌上明珠,算起来阿清今年也十七了,是朕耽误了阿清,皇后也可以帮阿清看着点了,要不朕可怕这整个北漠找不到配得上朕女儿的。”   任承清配合的笑了一下,眼中冷静的可怕,既已雄飞,安能雌伏?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面了 第12章 公主待嫁   第二天皇上就正式封赏了任承清,但并没有让任承清到朝堂之上听封赏,而是圣旨直接降到公主府。   刚刚下朝,就在御书房宣了任承清。任承清一边跟着内侍走向御书房,一边理了理漠沙城的现状,虽然和叶凌昭任承浊都有书信来往,但是毕竟交流有限制。自她走后,不,应该说自叶独走后,叶氏一派的人都受到各种打压,另外一派迅速崛起,以宰相姜尚为首的文官一派,姜尚在北漠地位显赫,他的门生遍布北漠。新化十三年,也就是叶独走的第二年,大司马的职位就落在了陈雅利手中。陈雅利是姜尚的学生,也是姜尚在朝廷势力的中流砥柱,并且,陈雅利也就是陈贵妃的哥哥,也就是自己三皇弟任承业的亲舅舅。   到了御书房,不出所料,不仅皇上在,宰相姜尚和大司马陈雅利都在,皇上对任承清又是一番夸奖,姜尚和陈雅利附和,好一副群臣和睦,父慈子孝的情形。好大一会,才切入正题:“阿清也知道,叶独那斯独霸军权,嚣张跋扈,实在是我北漠一大害,不得不除。我本想我儿能接手叶独军权,但是朕不能为了一己之欲,耽误了阿清,只能从长计议。陈爱卿出了一个好主意,深得朕心。”   皇上目光看向陈雅利,陈雅利才开口:“是陛下英明,殿下英勇,活抓了那西靖皇子,这个主意才能行,在老师指导下,学生才完善了这个计划,最终能为陛下分忧。”   “陈大人请说。”   “当年西靖皇子压来漠沙城,学生就在想,是否是一个机遇,改善我们和西靖的关系,顺便借西靖之力,为我北漠除掉叶独这一大害虫。后来,臣通过接触西靖皇子,果然发现了机会。西靖皇子颇多,诸子争权,靖二皇子在里面并没有太大优势,靖二皇子答应,如果我们放他放回去,并且,让他杀了叶独,他一定在西靖皇上心目中地位大大上升,一旦他登基,愿意与我们北漠永结秦晋之好。这对于我们北漠和西靖是双赢的局面。”陈雅利说完,皇上面上是一片赞许之色,而姜尚则皱起了眉头。   任承清对着陈雅利轻蔑的笑了笑开口:“陈大人所言极是,不知道陈大人怎么能让靖二皇子杀了叶独?不知道西靖与我北漠永结秦晋之好,和亲的哪位公主?”   “国难当头,还请殿下抛下私人恩怨,叶独不除,北漠难安。”   “放肆,叶将军一旦死亡,我北漠才是国难当头。当年,是谁杀我北漠子民,是谁护我北漠子民,杀我者乃西靖,护我者乃叶独,陈雅利,你居然颠倒黑白,妖言惑众,是何居心?”   任承清厉声斥责陈雅利,陈雅利一下子对着皇上跪下:“臣冤枉啊,陛下,臣一片赤子之心,天地可鉴。”   “陈爱卿快快请起,朕都明白。”皇帝扶起陈雅利,才对任承清开口:“阿清怎么如此糊涂,叶独那厮现在霸占军权,一旦造反,谁能制服他,比起西靖来,叶独才是当务之急啊,需要早早除去,何况,我北漠和西靖年年打,耗费多少,不如两国结亲,才是正道。何况,父皇也看了,那西靖二皇子仪表堂堂,配我儿足够了。靖二皇子承诺,我儿一定是皇后之位,以后阿清的孩子也就是西靖的太子,大家都是一家人,不是正好。”   “父皇,叶将军除了霸占我北漠的军权以外,可曾霸占过别的?朝廷之上,文官当道,朝廷之下,世家垄断,除叶独将军以外,父皇告诉儿臣,可有第二个人能当得起将军之职?西靖狼子野心,对我北漠虎视眈眈已久,与虎谋皮,何其可笑?至于手下败将,也配得起本殿下,父皇,您是糊涂了吗?”任承清不惧的直视着无比陌生的父皇。   “放肆,你和阿浊怎么都被叶独那厮迷糊了,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跟着叶独那厮去边境。你居然是帮着外人。叶独那厮才是狼子野心,对着皇位虎视眈眈。朕对你们是寄与了多大期望,你们就这样回报朕的。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闻戈公主,复遗亲王,朕一直指望这你们回复皇室的辉煌,你们再干什么,居然是帮着叶独那厮,你们是要气死朕吗?”   “陛下息怒,殿下只是年幼,受到叶独蒙蔽。”陈雅利跪倒,求天子息怒,任承清跟着跪下,内心却是不屑。居然想从一匹饿狼那里求得平安,真是愚昧至极。任承清不再看皇上满脸愤怒的样子,把目光投向一言未发的姜尚,姜尚皱着眉头,和如此强大目光对上,又迅速回避。   无论任承清多么抵触,金口玉言一开,任承清立即变成待嫁之身,整个公主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去边境前,任承清一直是在皇宫居住,等任承清回来,公主府居然都盖好了,整个漠沙城都变得让她有些不熟悉了,特别是她的父皇。   自从上次御书房返回,圣旨立即下达公主府,招西靖二皇子为驸马,以公主需要准备出嫁是由,将任承清软禁在公主府。公主府不得留男子,任承清从边境带回的人全部被隔开,整个公主府的下人都是御赐,身侧站立的数十个侍女,皆是容貌清秀,气质温婉,皇上亲自为她挑选。皇后身体不适,此次婚礼的筹备由陈贵妃□□,任承浊被委任南下处理水灾。皇上出手之快,远远超过任承清想象。从边境临行前,叶独就怕漠沙城有变,特意让苏岩和江文衍跟着任承清回来,同时,任承清还在墨羽骑里选了千名百里挑一的好手一同返回,结果全部被隔开。好计谋,任承清面无波澜,眼神越来越冷,父皇,您若能把这份心机和魄力用在对外上,我北漠何至如此。   闺房内,任承清身着华丽长裙倚靠在床上,目光所触,富丽堂皇,门外就是轮番当值的几个侍女,不用出去,任承清都可以感受到隐藏在四周的暗卫,居然已经防自己到这个程度,任承清也不知道应该荣幸还是心酸。‘‘殿下,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一如臣当年斩杀诸皇子。”想起叶独的说,任承清也躺不下了了,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乌云滚滚,天最终还是要变,不破不立。   “殿下,朝阳郡主求见。”   “请郡主。”   叶凌昭被带着进入任承清的闺房,这是第一次由别人带着叶凌昭进入公主府,分外憋屈,叶凌昭发誓,这也是最后一次,由别人带着进入任承清的房间。公主府已经很熟悉了,因为在修建公主府时,叶凌昭就天天过来,不时为这里提个意见,不时在那里加个东西。想起以后和任承清两人住在这里的样子,就感觉很幸福。但是这次有些陌生,变得浓妆艳抹起来,让叶凌昭有些看不清公主府了。推开房间的门,任承清等在里面,看见叶凌昭,回头微微勾起嘴角。北漠一向以深色为贵,推崇华丽之美,而任承清一向反其道而行,着装多以浅色简洁为主,哪怕前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长以浅白色胡服现身,所以世人多传,长殿下之美,英姿勃发,俊秀难当。而此时,任承清一袭华丽宫装,黑色为主,红色打底,平时清冷的人在一片大红的映衬下,偏偏带出了三分妩媚,对着叶凌昭一笑,生生勾走了叶凌昭的魂魄。   “阿昭怎么今日想起来看我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凌昭总觉得任承清这话中带着点小脾气的感觉。叶凌昭这能在心中吐槽,本来以为任承清有计划,怎么本着不脱后腿的想法克制着来看任承清的冲动,结果这么久了,任承清居然什么动静都没有了,该不会真的想嫁到西靖去吧,想从外部改变北漠吧。这个想法放在任承清身上还真有可能,叶凌昭想着想着自己就有点慌了。   “阿清姐姐,你,不会,真的?”叶凌昭想问,你该不会真的想嫁到西靖去吧,但是这么多侍女在旁边,叶凌昭不用想也知道这句话问出口的后果,又不知怎么表达,只能一下子抱住任承清,咬着牙,不知不觉就哭出来了。满怀都是少女的清香,任承清感觉脖子处湿湿的,连带着叶凌昭多日不出现的怨念也没有了,只能轻拍着少女的背,安抚着。   等叶凌昭抬头,房间只剩下任承清和自己,对上叶凌昭疑惑的目光,任承清无奈的解释:“好歹我现在还是北漠名义上的长公主,西靖可能的未来皇后,没有你想的那么凄惨。调动几个侍女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要是想来公主府就过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任承清说得如此轻松,叶凌昭更紧张了:“你,你该不是,真的想要去西靖吧。”   “怎么,阿昭舍不得了?”   “我不许,我跟你说过我喜欢你的,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的,你不许去西靖,不许喜欢西靖的那个皇子。我说真的,你不许笑。那个窝囊废肯定当不上西靖皇帝的”   “阿昭这么肯定,那阿昭帮我算算,谁能当上西靖皇帝?”   “你又逗我,不告诉你。”叶凌昭当然谁才是任承清真正的敌人,却开不了口,西靖三皇子靖远,现在都没人听过他的名字,这个男人,能忍善谋。   “别生气了,阿昭,我怎么可能去西靖,那种地方。”任承清笑了笑。   “那你到底准备怎么样啦,还有一个月,西靖的迎亲队伍就来了,你,你们到底准备干什么呢?”   “今宵有酒今宵醉,阿昭何必管一个月之后呢。阿昭只要信我就够了。”   “真的吗?”叶凌昭抬头看着任承清,满脸迷茫,任承清认真的点点头,叶凌昭的目光转为全然的信任,这个人啊,就是她这一生的全部。   自上次来过公主府之后,叶凌昭经常过来找任承清,她发现任承清说得是真的,是她把任承清想得太悲催了,只要在公主府,任承清还是保持着绝对的自由,后来,只要在侍女侍卫的眼皮底下,任承清在漠沙城的行动都是不受约束的。   任承清本身就不习惯陌生人近身,也就把梅洁,兰幽,竹君,菊逸四个人再要回来了贴身伺候。梅洁已经嫁人了,每日晚上回夫家,早上来公主府。兰幽已经从当年的小宫女变成了兰姑姑,见到任承清还是哭得不能自己。竹君还是保持练武,一手剑法出神入化,任承清觉得自己应该在竹君手上过不了几招。菊逸变化不大,围着任承清不停的问着战场的见闻。偌大的公主府总算热闹了些。   北漠唯一的公主殿下回来了,各大世家的帖子也纷纷递到了公主府,有请求接见的,有邀请任承清参加活动的,在叶凌昭的带领下,任承清来者不拒,流连于各大世家的宴席中,也让皇上放心了不少。虽然皇上下令对任承清的监控,但是每日进进出出公主府的人多了,总有纰漏。这家的公子,那家的小姐,王家的小厮,李家的丫鬟,总不能一个个跟踪,侍卫也就只能守着任承清,不让她和陌生人接触。和苏岩的信通过叶凌昭,宫依,梅洁等各种人传进来,两人虽然从那天分开就没见过,但是不影响交流,计划快速的落实着,皇上把目光都放在了任承清身上,反而方便了苏岩他们的行事。   漠沙城的守卫分两块。一是禁军,二是皇城驻军。禁军人数只有一万人,而且多是世家子弟,负责皇宫安全,轮班制,也就是说,当值的只有五千人而已。禁军正副统领分别是张玮和黄詹,两人面和心不和,张玮是由当今皇上一手提拔,虽然年纪经验都在黄詹之下,却上位迅速,而黄詹,应该是忠于皇帝这个职位的。皇城驻军驻扎在皇城外不足十里,人数由整整五万,直接听命于皇上,但是驻军发兵必须要皇上手令或皇城危急。   五万驻军才是个棘手的问题,很难安插人进去。任承清想要拿下皇宫,驻军是个越不过去的坎。这几天任承清一直愁眉不展,虽然对叶凌昭表现的自信满满,但是任承清自己知道,此事九死一生。   这日,任承清在书房读书,梅洁站在旁边欲言又止。任承清放下书,让左右退下,只留下梅洁。   “梅姐姐怎么了,有什么事?”   梅洁上前抚平任承清皱起的眉头,笑着开口:“殿下这几日老是愁眉苦脸,还问我有什么事情。”   “是吗,看样子我表现的太明显了。”任承清笑着回应。   “我们几人自幼同殿下一起长大,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们说说说,不一定能帮到殿下,最起码不要闷在心中。”   “我能有什么烦心事?可能是在公主府呆的太无聊了吧。”   “殿下无聊,那让兰幽多陪陪你,兰幽那丫头知道的事情多,准能逗笑殿下。不知道兰幽有没有告诉殿下,我嫁的是谁?”任承清抬头看了一眼梅洁,又皱了一下眉,被梅洁抚平。任承清当然知道梅洁的夫君是哪位,驻军都统梁广,不大不小的官,但是只要用的好,拖住驻军不成问题。   “我知道殿下是个有大志向的人,我也不懂什么政治,只是如果能帮到殿下,就很开心了。”   “不行,此事太危险。”不是任承清不信任梅洁,梅洁是皇后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宫女,自幼伴她长大,她视梅洁如亲姐姐一番,此事一旦失败,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做什么事情没有危险了,殿下虽然离开了五年,但是仍旧是我们的殿下。此事,就交给梅洁吧,成,梅洁夫君以后富贵就仰仗殿下了,不成,希望殿下帮梅洁和夫君葬在一起。”梅洁说得决裂,一旦说服不了梁广,她也不会留梁广性命来拖累任承清。   任承清思索了一番,接触驻军的事情交给谁去做,都有泄密的风险,现在手上确实没有合适的人。“好,就拜托梅姐姐了。”   “殿下刚刚回来不久,可以多在皇宫内转转,免得烦闷,还是有不少熟人的。”   “好。”   几日后,梅洁就告诉任承清,此事已经办妥。任承清叮嘱了梅洁几句,让叶凌昭把消息带给苏岩。   任承清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苏岩或者说叶独早已经准备好了。从知道皇上诞下三皇子开始,叶独就做准备了。这个世界最不靠谱的事情就是帝王的感情。 第13章 清君侧   一大早,任承清就被伺候着梳妆打扮,城内鞭炮声阵阵,西靖的迎亲队伍已经京城了,是西靖三皇子代表兄长前来迎亲,足以表示郑重。除此之外,西靖的彩礼在陆续运来的路上,各色奇珍异宝,不计其数,三皇子怕耽误吉时,人马先行,由后面的军队护送彩礼入漠沙城。   下午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西靖的彩礼居然在漠沙城不远处遭遇强盗,朝廷上下震怒,皇上立即下旨捉拿,禁卫军奉旨出城。   晚上皇上摆下宴席,为西靖来使接风洗尘。任承清一身华服端坐在皇上身侧,直到今日,任承清才看到任承浊和皇后。和任承浊目光对接,一切在计划中。   “儿臣明日就要远赴西靖,也许有生之年再难踏入故土一步,此酒儿臣进父皇,愿父皇万岁。”   任承清对着皇上举杯,皇上眼中闪过一次不忍,还是压下,笑着对任承清开口:“我儿大喜之日,父皇很高兴。”两人酒入口,尘埃落定。   任承清起身,走到皇后身边,端着酒杯,跪下:“母后,儿臣不能在您身边尽孝,唯愿母后安康。”皇后扶起任承清,久久不愿意放手。   这场家宴众人各怀心思,任承清不胜酒力,先回公主府为明日准备。皇上喝了一会,也感觉有些不适,为了以示恩宠,决定今夜留宿皇后的坤宁宫,帝后一起携手离席,由任承浊负责招待西靖来使。   回到坤宁宫,皇后先去沐浴,皇上已经在床上酣睡。在浴室内脱去华服,泡在水中,手中的字条已经模糊不清,文字的内容已经刻在皇后脑海中。这一个多月,皇后一直备受煎熬,本来以为女儿回来就会好了,没想到,皇上居然想让阿清去联姻。一旦去西靖,何等艰险。阿浊身体又不好,陈贵妃身后势力繁杂,三皇子备受皇上宠爱,如若不是没有废后的理由,恐怕自己已经后位不保。但是就算保住了这个后位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利用而已。皇后一直觉得任承清会有动作,她的女儿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只是这一个多月毫无动静,皇后的心也跟着一直悬着,今天宴席,从任承清手中接过纸条,皇后发现自己居然如此冷静,好像是准备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这一天一样,纸条上只有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一个要求:留住父皇。也就是无论外面发生什么,皇上都必须在她这里,在她的寝宫。等纸条完全融化在水中,皇后才起身。   北漠城外,禁卫军居然在此时诛杀了强盗,要求入城交差,免得明日西靖队伍返回留下不好的印象。守门官想了想皇上确实说过此番剿匪一定要迅速,挥了挥手,给禁卫军放行。禁卫军压着数百车的珠宝浩浩荡荡的往皇城方面去。   夜色下,今日雾分外浓,今日当值的城门守卫看着停在宫门外的几百车金银玉石,一边羡慕,一边又有些不安,还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好日子,怎么雾这么大,没有皇上口谕或令牌,夜晚就算禁卫军也不能随便入皇宫,一队人马都在等着进去请命的侍卫回话。五百人的禁卫军站城门前沉默着,同平日里的闹腾有些不同,估计也是因为皇宫内这些天的怪异气氛闹的。一会儿宫中就回话了,皇上已经睡下,皇后亲自下令,车中彩礼还有一些是需要给长殿下明天带走的,今晚就拉入宫中,放入长殿下的嫁妆中。没有拿到皇上授意,守卫还在犹豫,禁卫军已经不耐烦了。禁卫军一向嚣张跋扈,而且后台硬,守卫也不敢得罪,正好禁卫军副统领黄詹巡视到此,守卫向黄詹请示。黄詹也不想惹麻烦,这批珠宝确实重要,也有了皇后手谕,应该不会处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不对,让这批禁卫军交出腰牌仔细检查,确实是下午派出去剿匪的五百人小分队,那到底哪里不对。   雾蒙蒙脸都看不起,五百人小分队为首一人询问:“大人,怎么啦?”年轻而又清亮的男子声音,黄詹不认识,自从张玮成为禁卫军统领后,黄詹的心就没怎么放在禁卫军上面了,出现了一些不认识的年轻人正常。   “没事。”黄詹挥手放行。检查箱子时,打开就算一片珠光宝气,谁都知道这些东西的贵重,也就是草草检查一遍,就由被拉入宫中。   任承清回到房内,脱下华贵的宫装,换上了一身禁卫军服饰,在黑暗中坐在床头,静静等待着。一道亮光划过天际,任承清从窗口翻越而出,负责监视任承清的暗卫觉察到不对,追了出去,被早已经埋伏在公主府外的墨羽骑一网打尽。围墙外,白色的骏马吐着鼻息,焦躁不安,任承清骑上马,回头,身后正是身着禁卫军服饰的墨羽骑,浩浩荡荡的向着皇宫奔去。   皇宫内,本来拉着珠宝箱子准备走向库房的禁卫军却突然改变了路线,打开身后的箱子。箱内跃出数百个身穿黑衣的死士。禁卫军脱去外衣,里面都穿了黑色的夜行衣,和藏于箱内的死于一模一样的打扮。一行人数达到数千人的黑衣死士杀入宴席。参与宴席的西靖使者来不及反应,慌不择路的逃命,想要摆脱身后的屠杀。鲜血,惨叫,火光打破了夜晚皇宫的宁静。禁卫军迅速集结,一部分赶去坤宁宫保护帝后安全,一部分去拦截黑衣死士,黑衣死士人数接近上千人,禁卫军一时也奈何不了。   宫内的骚乱已经传到了宫门处,守卫大惊失色,死死守住宫门,防止有人强攻。正在此时,却看见任承浊骑着一匹快马,由一队禁卫军护送,向宫门奔来,远远就高喊:“快开宫门,禁卫军已经抵挡不住了,帝后危在旦夕,本宫奉令去调城外驻军。”任承清高举的右手上是一块令牌,宫门守卫不敢阻拦,宫门被打开了一条通道。这事,前方官道上出现又出现了一队禁卫军,任承浊大喜过望:“是张大人带兵来援助了,快快打开宫门,让张大人入内。张大人请赶紧入宫,护我父皇母后平安,本殿下这就去请驻军救驾。”宫门守卫随着任承浊和张大人正面接触的熟悉感而打消,城门被大大的打开,又一队装备精良的禁卫军进入皇宫。   任承浊却停留在宫门前,转身,对着宫门守卫说:“父皇旨意,禁军首领张玮私通西靖贼人叛乱,现在封闭宫门,如有给张玮放行者,杀无赦。”宫门守卫明白过来被骗了,刚刚进入宫中假的禁卫军已经接管了宫门。   看到最重要的宫门已经在自己这边人手中,任承清从人群中出了,骑马走到队伍最前面,撕开禁卫军服饰的伪装,一身黑色皮甲,身后的墨羽骑也都脱下了禁卫军的服饰。“西靖贼人已经潜入宫中,随本宫护驾。”任承清一马当先,墨羽骑追随在后。   墨羽骑很快就碰上禁卫军,任承清手持墨隐,亮明身份:“西靖贼人已经潜入宫中,本宫奉命捉贼,如有违者,杀!顺者,赏!”禁卫军马上反应过来了:“长公主反了,保护皇上。”   两队人马兵戎相见,从皇后的坤宁宫过来支援的禁卫军源源不断。虽然已经确定任承清反了,但是皇上明确的旨意没有下达,对着任承清也没人敢下死手。两队人马打得不分上下,一时间难以分开。任承清明白自己这边打得是时间,如果禁军全部集合完毕,这个一点胜算都没有,还有城外的驻军,一旦有人拿到皇上的腰牌出城,自己必死无疑,一定要最快拿下皇城。皇宫内禁军也是打得这主意,主要拖住任承清,等到援军来,里外合围,。   黑衣死士解决了身边的禁军,快速向任承清汇合,任承清的军队起码壮大了一辈,墨羽骑都是战场厮杀出来的,远远不是禁卫军所能抵挡的,黑衣死士又都是不要命的,对峙的禁卫军立即劣势起来。“此次联姻,本就是阴谋,本宫奉命护驾,叶大将军十万军队,不日即到,凡是投降者,一律不再追究,违者,杀。”任承清再次高呼一次,禁军中听到叶独的名号,有些退缩。“放下武器者,一律不追究。尔等还不退下!”禁军中真有少部分人放下了武器,任承清不再言语,加速前进,马匹踏过的地方,一片鲜红。   最终达到了坤宁宫,宫中的禁卫军还剩下两千多人,都守在坤宁宫外,只要拦住任承清,等到宫外的禁卫军攻入皇宫,自然可以解皇宫之围。任承清知道时间不多了,任承浊守不了多久的宫门。   黄詹现在满身是血,有禁卫军的,也有墨羽骑的,他对面的任承清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黑色皮甲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墨隐上的鲜血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黄詹盯着任承清,在想着禁卫军还能抵挡多久。   苏岩开口劝说黄詹投降:“张玮已经叛变,我知道黄大人是受到蒙蔽,黄大人现在投降,殿下自然不会怪黄大人。”这个声音好熟,年轻清亮,黄詹想起来,在宫门口被他放行进入宫内的禁卫军,黄詹脸色刷一下白了,手脚冰凉。   苏岩上前几步,几乎贴着黄詹开口:“黄大人就算今日尽职尽责了又如何,还是逃不过杀头的罪名。富贵险中求,黄大人何必不换个立场了?”   黄詹看着坐在战马上的任承清,这位年轻的长公主思维缜密,武力不凡,而且,长公主是皇后亲生女儿,现在皇上在皇后的坤宁宫,又一直没有露面。   “是臣受到张玮蒙蔽,求殿下恕罪,给臣戴罪立功的机会。”黄詹腿一软就跪下来,一看统领都跪下了,剩下的禁卫军都放下了兵器。   将投降发俘虏武器收缴,再留下一小队人马将坤宁宫围住,任承清就带人赶往宫门。张玮带领的禁卫军一直在冲击着宫门,任承浊在苦苦支撑着。“皇姐。”   任承清登上皇宫城门,张玮怒视着任承清:“闻戈公主,你居然谋反,可对得起圣上。”   “张大人说笑了,本宫是奉命护驾,清理乱臣贼子。”“奉命护驾,圣上在哪里?”“父皇被贼人所伤,不方便出面,特让本宫领命清君侧,张玮,你勾结西靖,谋害皇上,可知罪?”   “血口喷人,可有证据。”   “张大人要证据也可以,刑部等着张大人,如若是冤枉了大人,本宫以命相赔。张玮乃是要犯,尔等居然还跟着他,可知罪。父皇仁慈,念在诸位都是受到张玮蒙蔽,凡是弃恶从善者,不在追究。”   “放屁,还不放了圣上,驻军一旦入城,还有你们活命的吗?还不放下武器投降。”   “叶将军不日将率领我北漠十万大军回城,张玮你的死期到了。”   任承清是很乐意继续和张玮叫阵,反正现在她只要守住皇宫就可以了。拖得越久对她越好,最好能拖到叶独赶回来。张玮听到叶独要回来,也产生一丝动摇,一旦叶独率兵回城,和闻戈公主里应外合,漠沙城的兵力根本扛不住。不对,只能速战速决,在叶独回来前拿下皇宫,已经和闻戈公主撕破脸皮了。张玮下令强攻,宫门被撞到摇摇欲坠。任承清让弓箭手全部就位,箭雨一般的洒下,禁卫军死伤无数。张玮又是一波强攻的命令,禁卫军有些退却,皇宫本来就易守难攻,这种填尸的攻城方式只能让禁卫军白白送了性命,而且刚刚任承清的言论也让个别士兵开始彷徨犹豫。   靠近城门的地方,一对人马也开始集齐,如果户部的人在,一定会奇怪,都是近两年都各地搬迁过来的农民,商贩。此时,脱去平日伪装,亮出锋利的獠牙,居然在天子脚下,可以隐藏这么多人。这队人马迅速占领了漠沙城城门,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不得让城外驻军进城。   张玮反复的进攻,损失惨重,任承清这边也快抵挡不住了。从城门处传来嘈杂声,两边人马都迅速停止斗争,戒备着,翘首张望。又是一队人数上千的人马,看穿着真是驻守在城外的军队,没有皇上腰牌任何人都调动不了。   “来者何人?”任承清首先问。   “我乃驻军都统梁广,今夜皇城火光冲天,奉命来查看。”   “原来是梁都统,你来的正好,张玮勾结西靖,暗杀父皇,居然还想逼宫,本宫奉命捉拿张玮,还请梁都统助我。”任承清首先向张玮发难。   梁广一队人马注视着张玮。张玮立即反驳:“梁都尉不要被骗,闻戈公主反了,现在圣上被困在宫内,危在旦夕,还请梁都统助我救驾。”   梁广看着两边人马,一时无法定夺:“驻军只听命于圣上,既然二位都说自己是奉命而来,那么,容我先去见圣上之后再定夺,怎么样?闻戈公主,可否先放行让我面圣。”任承清被问住了,犹豫没有回答。   梁广再次追问:“难道公主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公主不肯让在下去面圣?”   “本宫怎么确定你不会危害父皇安危。”   “如若殿下不肯放行,我只能认为殿下阻挠我面圣,我也只能据实汇报。”   任承清考虑了一下:“好,本宫就让你去见父皇。梁都统,请。”   张玮还没搞明白,任承清为什么放行,梁广一旦见到圣上,圣上一定会发兵。难道任承清是想吞了这只部队?不对,任承清手上没有这么多人了。梁广率领的部队一步步接近宫门,也就一步步接近张玮的军队。任承清站在城门上,城门开,张玮没有反应过来,一队黑衣人马就冲了出来,张玮迅速组织反击,身后传来士兵的惨叫,回头,梁广的部队和任承清的部队对张玮的人马进行了夹击,距离如此之近,张玮的禁卫军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   猝不及防的前后夹击下,张玮的部队溃不成军。梁广高呼,圣上已经下旨,驻军全部由长殿下接手掌管,违者杀无赦。张玮感觉不对劲,已经不容他思考,禁卫军被前后夹击,前面是墨羽骑,后面是驻军,两伙人的实力都远在禁卫军之上。张玮也不指望逃脱,指挥禁卫军反击,能杀一个是一个。凡是投降的禁卫军都被张玮当场砍杀,禁卫军一时间也爆发出惊人的杀伤力。任承清看着宫门前的厮杀,出乎她的意料,她本来以外到了这种境地,张玮必然会选择投降,要不也应该无力抵抗,没想到张玮还能临危不乱的阻止进攻,怪不得能坐上禁卫军统领的位置。   任承清抽出墨隐,借助绳索翻下城墙,下面一片混战,马匹施展不开,反而容易受到惊吓,都已经舍弃了马匹。任承清一边刺杀着冲上来的敌军,一边向张玮靠近。擒贼先擒王,张玮也是同样的想法。两边主帅很快相遇,张玮已经负伤,梁广紧紧追在张玮后面,看见任承清也放缓了进攻,似乎有意把这功劳让给任承清。   “张统领,你已经毫无胜算,不如投降,本宫饶你一命,这些跟着你的人也可以少死点。”   任承清边出剑格挡住张玮的剑边说。“乱臣贼子休得胡说,如若不是陛下对你怜惜,你哪里有命活到现在。”   张玮一击不中又迅速进攻,照样被任承清挡住。“迂腐不堪,死不足惜。”任承清不再保留实力,手中墨隐如同隐在黑暗中的幽灵,在张玮身上又留下了几道见骨的伤痕。张玮仿佛没有痛感,毫不顾忌墨隐一般攻击任承清。任承清一一避开要害,照准时机,挑开张玮手中利刃,墨隐刺入张玮腹部又拔出,张玮踉跄的后退几步,跪倒在地,手捂着伤处,鲜血从手缝溢出,浸湿了一身官服。   “叛贼张玮已经伏诛,投降者不死。”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令禁卫军很快放弃了抵抗,任承清看着张玮仰面倒在地上,目光看着夜空,喃喃自语,身下的血已经流了一地。任承清转头走向宫门。   “殿下小心。”梁广的惊呼从后面传来,回头,张玮手中长剑高举却无法再进一步,心脏出露出一截白刃,正是梁广的□□。“多谢梁都统。”“殿下严重了,臣不敢当。”梁广拜见任承清。任承浊满脸震惊,又觉得不可能,如果皇姐真的收了整个皇城驻军,根本不用多此一举。留下一小部分人收拾残局,任承清带着剩下的人直奔漠沙城城门处。   整个漠沙城现在都在她的掌控中,但是,城外的驻军是一个变数,想让这个变数变成定数,只能有一个方法,驻军历来只属于皇帝直管,只有让她名分先定下来。此时,天空已经隐隐发白,任承清站上城楼,看着下面的士兵,这些年轻的士兵就算经过一个晚上的激战,依旧目光坚定。这些士兵,都是她和叶独细心挑选的,安排在不同的地方,做着不同的打算,而此时,他们汇集在一起,给了她颠覆整个北漠皇朝的力量。   “我们已经激战了一夜,后世的史书上,诸位是豪杰还是贼子,就看今日。我北漠的儿郎们,可有信心,和本宫守住这漠沙城。”   “有!”发自肺腑的嘶吼响彻大地。   任承清回头,看着任承浊:“阿浊,这里只能交给你了。”   “臣弟定然不负皇姐所托。”任承浊单膝对着任承清跪下,成败在此一举,皇姐,我说过,我愿意为你再绘一次我北漠山河。   安排好了漠沙城的防守,任承清赶回坤宁宫,皇宫内的鲜血还没来得及清洗,一片萧条肃杀之气。推开巍峨的宫门,看到来得是任承清,整个宫内的人都放心下来。侍女迎着任承清入内,皇后身着后服,头坠后冠,一身正式的端坐在椅子上。   “母后辛苦了,是儿臣不孝。”   “不,阿清做得很好,母后今日特着正装为阿清贺喜。”   “是。”   皇后摆手,示意任承清入内。   寝宫内,皇上早已经醒来,皇宫内响彻一晚的刀剑厮杀声已经让皇上明白发生了什么,看见任承清,手中的香炉怒不可遏的扔了过去,任承清避都没避,鲜血顺着额头留下。   “儿臣给父皇请安。”   “你个逆子,你居然逼宫篡位。”   “儿臣只是拿回儿臣的东西,是父皇告诉过儿臣的,这北漠的一切都是儿臣的。”   “你……”“儿臣常在反思,是儿臣何处做得不好,惹父皇生气了。”   “你亲近叶独,终有一天会毁了我北漠。朕送你去边境,不是为了让你与叶独越走越近。”   “不是儿臣与叶将军越走越近,而是父皇离儿臣越来越远。叶将军一对儿女于父皇而言是人质,儿臣于叶将军而言难道不是人质。叶将军尚顾忌一对儿女,父皇一味打压叶将军时,可在乎过儿臣。”任承清突然抬头,眸中质问之意让皇上不敢与之对视。   “北漠需要壮大,总需要,有人牺牲,如果阿清,你不是女子……”   “修文习武,儿臣哪样不符合父皇的期望了,儿臣想了很多,也许不是儿臣哪里做错了,而是,父皇,您错了。为臣为子者,怎能眼见父皇错而不改,今日,儿臣愿冒天下之大不韪纠正父皇的错误。”   “你做到哪里了。”   “漠沙城已经在儿臣的掌控中,叶将军不日就到,只差城外驻军,儿臣如果想守着这漠沙城,皇朝驻军也只是白白葬送性命而已。我北漠的儿郎要死也应该死在对外的战争上,何必在这里自相残杀。”   “你,阿清,朕还是小看了你,朕没想到你真的敢反了,朕没想到,没想到啊。”   “还请父皇为儿臣正名,阻止无谓的杀戮。”   “你,你,你,承业还小,放他一条生路。”   “儿臣不会骨肉相残的。”   “好,好,你好自为之。”   任承清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圣旨,由大太监送到皇上手中。一道手谕立即送往北漠城门,解了城门之围困。   早朝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排站着,鸦雀无声,都等着皇位上出现的人。   “皇上驾到。”太监奸细的嗓音响起。   文武百官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端坐在龙椅上的还是当今圣上,只是脸色苍白不堪,长公主站立在皇上左侧。“宣吧。”皇上对身侧太监点头。   太监上前一步,手持圣旨,展开:“皇长女任承清,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面试不顺,心情差。也不是刚刚毕业了,感觉自己一事无成 第14章 血雨腥风   圣旨已下,一切已经尘埃落地,满朝文武都低头称赞万岁,任承清不悲不喜,看着下面众生百态。有人惶惶不安,有人漠不关心,有人面有喜色,无论昨夜发生了什么,最后的胜利者都是长公主任承清。   早朝一结束,就传出皇上病重,需要南下去修养,由任承清暂代国事。姜尚等要求见皇上,全部被禁卫军挡住,禁卫军统领张玮叛国,当场诛杀,禁卫军原副统领黄詹升为禁卫军统领。漠沙城的两大军队,禁卫军和驻军都在任承清张掌握下了。   第二日早朝,龙椅上就已经空了,龙椅左侧新添了一把椅子,任承清身着一身深色华贵宫装,端坐在上面。   “殿下,已经在陈雅利府中找到私通西靖的罪证。”刑部将罪证在早朝时呈上,四周一片寂静,特别是以姜尚为首的一派。   “陈大人有什么想说的?”任承清看着陈雅利开口。   “任承清你逼宫篡位,天理不容,居然还想对三殿下下手。我陈雅利对北漠一片衷心,日月可鉴。”   “既然陈大人没有什么可辩驳的,那么由刑部处理吧。”任承清示意侍卫把陈雅利拖下去,既没有株连也没有开脱,朝廷上的气氛反而更紧张了。   “臣有事要禀。”姜尚出列,跪在殿下。   “姜大人,正好,本宫也有事和姜大人说。姜大人劳苦功高,为我北漠做出了巨大贡献,姜大人目前官职位列百官之首,百姓间传闻姜大人家中藏万金,本宫也实在无力封赏姜大人什么呢。本宫听闻姜大人爱女刚刚及笄,秀外慧中,本宫兄弟姐妹甚少,独居宫中,颇为寂寞,不如,收她为妹妹,入宫陪伴本宫一段时间,如何?以后,本宫定然会为她寻门好亲事。”任承清说完,姜尚本来挺直的背一瞬间瘫了下来,似乎有点哆嗦。   好久才抬头,直视着任承清:“殿下赏赐,臣不敢辞。不管臣这么多年做了什么,一直是为了北漠,臣问心无愧。小女年幼,能伴殿下身侧,是她的福分,还望殿下多多见谅。”   “姜大人果然识大体,不知姜大人还有什么要奏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圣体违和,不能再为国事操劳,且陛下已经传位殿下,臣请殿下即皇帝位。”姜尚咽下准备好的辞官说辞,改为请愿。   “请殿下即皇帝位。”文武百官一起跪下请愿。   “请殿下即皇帝位。”宫门外侍卫也跪下,一起请愿。   三遍请愿结束,朝廷上又安静下来。   “准!”任承清开口。   接着,宣了司天监将早已经定好的吉日呈上来,任承清看了一下,订好日子,然后是礼部商议登基的具体事宜,仿佛是排练好的一样,登基大典就这样定了下来,速度之快,实属罕见,有不满的官员想想陈雅利的下场和长公主如今手中的军队,也都不敢再言。   下了早朝,任承清就去解决另外一个麻烦,西靖的来使。西靖使臣来时有将近一百号人,而现在还活着的只有不到一半。   任承清在御书房宣了靖远,虽然早已经见过这位带兄迎亲的西靖三皇子,但是当时任承清心中有事,也没怎么太关注靖远,这次,任承清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西靖三皇子倒是长了一副容易骗姑娘家的好相貌,剑眉星目,英姿勃发。   “公主千岁。”靖远先作揖行礼。   任承清颔首还礼:“真是对不住三皇子,我北漠内乱,居然连累贵国多位使臣,请三皇子带我向西靖君上表达愧疚。”   “殿下不用哀痛,生死有命,怨不得旁人。贵国陈雅利叛乱一事,我西靖皇室概不知情,定是有宵小从中作梗,影响两国情谊。等我回国,定然禀明父皇,揪出此人,交由殿下处置。”靖远说得大义凛然。   任承清也附和:“当然,西靖和我北漠向来情谊深厚。可惜,父皇病重,本宫临危受命,行天子之责,所以,这联姻之事。”任承清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靖远。   靖远回答:“殿下仙姿佚貌,又贵为一国之主,是我皇兄异想天开,惊扰了殿下。我本次入北漠,就是为了向殿下表达歉意。既然我西靖的心意已经送到,就不多加打扰了,此回西靖路途遥远,我也想早点启辰,特来向殿下辞行。”   靖远完全没有提到了皇上已经和西靖二皇子达成协议,就如同真的只是西靖二皇子单方面的妄想,给足了北漠和任承清面子。如此识时务,任承清也微笑着答应了靖远的辞行。   下午,内侍就来告诉任承清,叶将军回来了,十万大军在城外候着听旨。任承清一听,喜上眉梢,虽然漠沙城如今情况已经安稳下来,但是她毕竟没有真正登基,如今叶独赶回来了,那确实没有人可以再撼动她的地位。任承清从墨羽骑点了数十人,直接亲自去城外迎接了叶独。   本来准备为叶独办个接风宴,但是叶独推辞了。“臣此次归来,也没带什么功劳,哪敢劳烦殿下,如若殿下不嫌弃,不如来臣府上,和臣喝上几杯。”晚上,任承清带上任承浊,苏岩,江文衍和几名墨羽骑就去了将军府。   叶独早已经备好酒菜,叶凌昭,叶凌旷都在,就等着任承清了。省去了那些虚礼,任承清招呼各位入座。酒过三巡,话题也就渐渐从军中趣闻转到夺取皇宫的情形上来。当说到任承清一回到漠沙城就被软禁在公主府,和苏岩,江文衍都隔开时,叶独还是感叹:“殿下还是大意了。”任承清点头受教,无论是突然的急召,还是降到公主府的封赏,以及初见时皇上的态度,任承清都应该有所觉察,她应该明白,就算她的父皇不想对她动手,后面推动的力量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而她却一心信任着自己的父皇,总觉得没有走到那一步。   “那当天到底是什么情况?禁卫军当中有哪些是我们的人,驻军中又有哪些是我们的人?”任承浊还是有些分不清楚的问,虽然他亲身参与了政变。   苏岩看了一眼任承清,见他没有阻拦,才答复任承浊:“哈哈,二皇子说笑了,禁卫军哪有我们的人,至于驻军,有一个人是我们的,驻军都统梁广。”苏岩笑着对任承浊说。   任承浊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不仅仅是任承浊一脸好奇,叶凌昭和叶凌旷也是满脸的疑问。   “不如苏将军就告诉他们一下你的神机妙算。”任承清业打趣苏岩。   苏岩毫不客气的把酒喝完开口:“神机妙算不敢当,顶多是足智多谋。当时我们和殿下商量,当然,要多亏了叶大小姐的帮我传递消息。”   苏岩对着叶凌昭举杯表达谢意之后才说:“要想办法进入皇宫内,最好骗过守卫,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也是凑巧,皇上选定的好日子,文衍一看就知道必然有大雾,天赐良机,不是吗?我们就袭击了西靖的队伍,劫了礼品。皇上一怒之下派出禁卫军是肯定的,如果皇上不派,殿下再求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等禁卫军出城,那群空心萝卜哪是墨羽骑的对手,消灭了禁卫军,由墨羽骑取而代之,几车的金银珠宝换成埋伏死士的箱子,第一步就完成了。禁卫军一向眼高于顶,宫门守卫不敢拦的,没想到那天碰上了黄詹,黄詹此人能力是有那么几分,但是屈于张玮之下,早已经不满,对禁卫军之事不怎么上心,也没分辨出来我们这支禁卫军是假的,相当于亲自放了我们进去,如果他站在皇上那边,以后追责也少不了他,不死升迁也无望,不如站在我们这边,最起码不用再在张玮下面。等我们在里面造成混乱,由二皇子借机打开宫门,放殿下他们进来,宫门守卫在那种情况下不敢细细检查的,毕竟耽误了事情谁也不敢担责,宫门守卫官小责任太大。等殿下和我们这边的人汇合,占领皇宫只是时间问题,不过黄詹的投降确实节约了时间。张玮一心忠于皇上,当晚如果是他在皇宫内当值更好,一网打尽,不过谁让当晚当值的是黄詹,所以我们还要消灭皇宫外的禁卫军。这时,我们已经占领了皇宫,优势在我们这边,不稳定因素就皇城驻军。驻军一定要皇上令牌或者皇城危急,皇上令牌是肯定送不出的,剩下的就是怎么判断皇城危急。自古以来皇城驻军虽然是属于皇上,但是也怕动乱,毕竟离皇宫如此之近,所以私自离开驻地是诛九族的大罪,这就必然导致皇城驻军不敢轻易出动,一定会提前派人来侦察皇宫情况。当然,我们梁广都统把握了这个机会,对张玮进行了诛杀,后面汇报则是皇城危机已经解了,当然,也没错,反正皇城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后面你们都知道了,皇上亲自下旨殿下为皇储了。”苏岩说完,叶凌旷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虽然听起来容易,但是各个环节紧紧相扣,一步都不容许出错。叶凌昭的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任承清的手指,随着苏岩的讲解不时用力,汗都浸湿了任承清的手掌。任承清回握着叶凌昭的手,安抚着她。   “殿下对三皇子怎么安排的?”叶独问了任承清。   “我答应父皇不骨肉相残的,离开了他的母亲舅舅,一个小孩子而已。”   “殿下还是要谨慎。陈贵妃那里?”   “父皇会去南下养病,母后会陪着去,等他们走后再说吧。”   “殿下有决断就好。”   等晚宴结束,任承清喝得的确有些多了,任承清如今的身份不太方便在将军府留宿,今晚跟着任承清来得又都是男人,叶独派马车送任承清回去,叶凌昭跟着马车一起去了宫中,在车上照顾任承清。任承清迷迷糊糊中想,还是应该把梅洁她们叫回来。   几天后,皇上皇后就南下去山庄养病,临行前,任承清和任承浊来送行。皇上并未接见他们,皇后正在坤宁宫整理。虽然有些伤感,但是任承清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母后,为什么你也要去?留在宫内不好吗?”任承浊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母后也要离宫,明明就算父皇的错,还要连累母后。   皇后摸摸任承浊的脸,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不舍的说:“阿浊要乖,在宫内多帮帮你皇姐,要知道,只有你们才是最亲密的。母后也在宫内呆了几十年了,也想出去看看。”   “母后,你想出去了,儿臣可以陪你出去,南下山庄哪比得上皇宫,父皇的错是父皇的。”   “夫妻本身一体,哪有什么你和我。母后以前没有劝诫好你们父皇,以后不会让他再犯错误。阿清,过来。”   任承清上前一步,看着皇后,皇后伸手抱住任承清,在她耳边说:“母后的阿清长大了,是母后对不起你们。以后,你和阿浊要好好的。皇帝的位子不好坐,阿清,不要像你父皇。”   “母后,你还爱父皇吗?”任承清问。   “我们是少年夫妻,那时,你和阿浊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如果,不当这个皇上也许更好。”皇后笑着回答,眼中都是酸楚。   任承清帮皇后一缕秀发别的耳后,郑重的说:“母后,我和阿浊已经长大了,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皇后点点头。   等送皇上皇后离开,任承清一人回到御书房,藏在袖里的瓷瓶子扔到了桌子上,立即毙命的□□她最终没有拿出来,谁知道了,爱情是如此捉摸不透。 第15章 女皇登基   此次皇权交替没有涉及到任何皇室的死亡,整个漠沙城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任承清的加冕服饰日夜赶工,终于在吉时前赶制完毕。因为皇宫内没有适合的女子,叶凌昭几天前就入宫帮忙了,今天真正来临时,叶凌昭比任承清还紧张。不停的替任承清检查服饰,缓解自己的紧张。   “殿下,已经一切准备就绪。”任承清点点头,将叶凌昭整理自己衣领的手牵住,拉着任承清走下等在外面的轿子。   “阿清姐姐?”   “阿昭不想去看看?”叶凌昭欢快的点点头。   大殿内,文武百官已经准备完毕,任承清深吸一口气,缓缓步入,向着龙椅走去。任承清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步伐,却克制不住加速的心跳,仿佛要跳出胸腔。踏上台阶,一步一步,站在龙椅前,任承清转身,却没有急着坐下。看着下面跪着的群臣,看着匍匐在她脚下的北漠,看着虎视眈眈盯着北漠的诸国。   任承清坐下,姜尚和叶独一人手捧玉玺,一人手捧礼冠走到任承清面前,两人跪下,双手举过头顶。任承清接过玉玺,叶独为任承清带上礼冠。   奏乐声响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外卫兵齐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整个皇宫之中众人齐贺。   伴随着乐鼓声,一遍遍万岁之声传播荡漾开去。   “众卿平身。”任承清话刚落音,礼乐声止。   礼官高呼:“卷班”。   百官依次退下,在侍卫指引下去天坛,任承清回到后殿,叶凌昭已经捧着需要换的服饰在等着任承清了。   换上的祭天服,任承清也乘车匆匆赶往天坛。出席的不仅仅是文武百官,还有皇室宗族,以及乡绅代表。钦天监示意吉时已到,礼乐奏起,众人跪下,任承清由礼官指引着,踏上天坛。   叶凌昭偷偷抬起眼,看着一步步走向祭台的任承清。华丽的长袍下摆披在她走过的路上,金线秀的龙凤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她的身后,仿佛要展翅欲飞。任承清站立在神牌主位前,乐声变得低柔,祭祀跪读祝文。任承清身姿笔直,目视前方。祝文诵读完毕,祭祀退下,乐声激昂起来。任承清上前一步,行三叩九拜之礼,点燃台上的祭品。   火焰高高的燃起,乐声止,任承清回头,看着天坛下的黎明百姓,朗声说:“朕今日即帝位,改年号归元。必上不负苍天社稷,下不负黎明百姓。”   叶凌昭呆呆的看着任承清,郑重的许诺。天坛太高,她早已经看不清任承清的表情,但是她能听出她语气中的愉快,是的,她追求了这么久的东西,终于得到了。看着接受万民敬仰的目光的任承清,这个女人,终于成为了女皇,我北漠的女皇。叶凌昭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前世的自己真是愚蠢的要命,什么天下女子的至尊后位,哪比得上眼前的女人,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女皇,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叶凌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任承清,如果这个女人是天下最尊贵的,那么她就要倾倒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终于完成了整个仪式,任承清真正成为了北漠的女皇。搬进御乾宫的第一个晚上,这个历代北漠皇帝居住的宫殿,任承清将御乾宫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真是大的空旷。累极了身体躺在床上却什么也睡不着,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北漠的皇了,她要对所有的北漠子民负责,没有借口,没有推脱,她要带领整个北漠强大起来,这是她作为皇的责任。转念又想起不堪一击的禁卫军,军权独大的叶独,不怀好意的世家,不得已留在朝堂的姜尚,任承清又有些头痛,北漠积弊已久,绝对不是一朝一日可以清除的。任承清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凡事过犹不及。   今日早朝是任承清作为作为北漠女皇的第一个早朝,大臣早早就站定了,没有人敢多言,静候着这位武装□□的陛下。   “皇上驾到。”任承清身披龙袍登上龙椅。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卿家平身。朕知资历尚幼,从今往后,北漠和朕就依赖诸位爱卿了。凡朕有不当之言,不当之行,还望诸位爱卿指正。”不同于在战场上的雷厉风行,咄咄逼人的风格,任承清在朝堂上算得上温和,基本上还是以安抚为主,渐渐淡化了任承清逼宫带来的戾气,朝廷内外人心很快就稳定下来了。   “臣有本要奏。”叶独出列。   “大将军请讲。”   “臣自边境回来已经一月有余,边境贼寇尚未死心,时刻准备入侵我北漠,臣甚不放心。现在北漠在陛下治理下,和谐有序,内外升平。所以臣想请辞,回到边境,继续守卫我北漠大好山河。”   叶独这么快要回边境,有点超出任承清预料,但是想想也明白,毕竟对于叶独来说,边境比漠沙城安全。目前手中也没有可以用的人,任承清也不阻拦的放行。“大将军为我北漠真是鞠躬尽瘁,边境不安,朕也担忧,那么朕也不拦着大将军了。”   “谢陛下,臣还有一个请求。臣之子叶凌旷,今年已有十七,自幼习武,志在参军,保家卫国,臣斗胆为犬子像陛下求个小都统之职,随臣出征。”都统职位根本不用任承清封,叶独只是请求准了叶凌旷随叶独出征,任承清不得不考虑一下。任承清如今手中无人,叶独暂居大将军之位没什么问题,但是任承清总要培养自己的人,而不是由叶独培养自己的儿子,但是反过来说,叶独拥护任承清上位,总要为叶家谋取一份保障。   任承清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开口说:“叶将军一门忠良,朕准了,封叶凌旷为五品偏将军,随军出征。”   “谢陛下恩准。”   下朝之后,叶凌昭就被叶独送来了皇宫,美其名曰:“将军府如今无男丁,臣怕小女一人呆在府内不安全,托付陛下照顾。”任承清明白这也是叶独表达忠诚的一种方式,只能收下叶凌昭。   朝廷之上大概稳定,剩下的就是后宫了。后宫如今有先皇的诸多后妃,北漠历代先皇后妃的处理是有子嗣者享原俸禄,原宫殿,无子嗣者打入冷宫,但是这代先皇子嗣太少,只有任承清,任承浊,任承业三人,有子嗣的后妃只有陈贵妃。   北漠先皇的后宫还真算得上安稳,最起码在任承清的记忆中,后宫孩子太少,妃子们的争风吃醋也顶多在彼此间使使手段,对任承清这个公主都还算不错,先皇刚刚登基还算克制,后宫妃子也就二三十人,而在叶独离开漠沙城的这几年,后宫大肆扩张,家宴上,任承清看到了很多可能还没有她大的妃子,这些女人的一生就要被埋葬在冷宫中。   终是不忍,同为世家权贵之女,任承清更清楚,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点,贵为长公主,又得叶独拥护,可能下场不比她们好哪里去。但是任承清又明确,这些女人的来历,她们背后都有着各自代表的利益集团,不过既然已经改朝换代了,就是废弃的棋子了。棋子,下棋的人如果都不怜惜她们,自己怜惜又有什么用力了?任承清终是下令,后宫诸妃,凡是原籍愿意接纳,可以回原籍,俸禄不变;凡是不愿意回原籍,全部遣入静心宫和重华宫,俸禄不变,侍奉人员减半。此道命令一下,凡是家族还有父母兄弟的,都开始联系家人,准备出宫,和家人团聚总好过老死后宫。而一些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回原籍的,任承清还是让把静心宫和重华宫重新装修一番,按品级分配宫殿。   陈贵妃有子任承业,居住在金秀宫,当然和其他后妃不一样。从陈雅利被诛,陈贵妃就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等任承清赐下的毒酒真的送到面前,陈贵妃还是面色如常,将任承业叫到面前,细细叮嘱着他生活琐事,然后让宫女将任承业抱下去。   端起毒酒,陈贵妃对送毒酒来得兰幽说:“麻烦兰姑姑转告陛下,成王败寇,妾身无怨。请陛下也记着,君一诺千金。”   兰幽看着陈贵妃开口:“贵妃娘娘放心去吧,奴婢话一定带到。”   陈贵妃微笑的饮下毒酒,一会儿毒就发作,腹中如火烧,陈贵妃满头虚汗,却始终没有叫出声,只是坐在榻上,扶着腹部,一直到死,也是云鬓未乱,衣冠整洁。兰幽叹了口气,如此硬气的女子倒是难得一见,可惜了。   兰幽回来复命,向任承清讲述金秀宫所见,任承清点头说知道了。下旨以贵妃礼葬了陈贵妃。任承业还是居中在金秀宫,只是身边的人都换成了任承清的人,没有任承清旨意,任承业不得跨出金秀宫半步。   清理完了先皇后宫的妃子,整个皇宫基本就空了下来,目前居中在皇宫的只有任承清,叶凌昭和姜尚的爱女姜兆雪。任承清将叶凌昭和姜兆雪都安置在了甘泉宫,本来由未出嫁的公主居住的宫殿。叶凌昭死皮赖脸的要住进去卫和殿,任承清作为公主时居中的地方。 第16章 女大当嫁一   这段时间,任承清分外烦恼,似乎没有多少亲政而又未婚的君王,加上先帝是退位,任承清本身又是女皇,以这个年纪来算,也不是很小了,朝廷上很早以前就开始请任承清立皇夫。这个话题确实无法避免,任承清也着实在烦恼中。皇夫不得干政,过于优秀的青年才俊,任承清还确实不想放在后宫,免得可惜了才华,但是不够突出,又怎么能成为皇夫?   送来的厚厚的名册还附着详细的介绍和画册,任承清有点哭笑不得,真有点选妃的感觉。   门当户对的并非没有,并且还可以为任承清争取到强有力的支援,但是现在借多大的力,估计以后就会成为多大的桎梏,北漠要发展,必然要动士族的利益,到时候他们站不站在自己这边就不好说了。女子登基,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子嗣,生产对任何女子来说都是一道鬼门关,就算自己贵为九五至尊也一样。后宫势力太大,去母留子,别到时候为别人做了嫁妆。任承清默默得把几大家族的子嗣名单划掉。   寒门贵子,任承清也默默的划掉了。目前任承清没有任何扩充后宫的打算,皇夫是必须要选的,寒门绝对是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何况,十年寒窗,最终落得以色事人,不得干政,何其悲凉。   最后面还特意分了一个小类别,皆是交口相传的美男子,任承清画册都没打开,就划掉,北漠民风何时如此开放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相貌之美大多来自父母所赐,男子光以美貌为荣,怎么能配得上皇夫之位?   挑挑拣拣,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大多是家世优良,品行端正。任承清才随便翻了几人,越发烦躁。不是不好,也不是不适合,只是有点孤单吧。从幼年记事起,就没有放纵过自己,少女怀春之情并非没有过,但是从来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想要一段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帝王之家,从来没什么一心一意,得不到才是最想要的。   任承清的少女时期,都是在军营度过,等级森严,朝不保夕,没有什么谈情说爱的时间,没有什么才子佳人的话本,在她的记忆力中,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人向她表示过爱慕之意。不对,好像,有一个。任承清想起来刚刚离开漠沙城去边境,叶凌昭在她耳边说过的“昭儿喜欢阿清姐姐”,光是想着,任承清仿佛就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耳朵烫了起来,脑中闪过叶凌昭的脸,那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真的已经长成了倾国倾城的尤物,想着叶凌昭凤冠霞帔的样子,任承清赶紧甩甩头,把脑中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小孩子的戏言,任承清,你在想什么?   “阿清姐姐!”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叶凌昭已经出现在门口。自从免了叶凌昭的通报后,这个丫头越发的放肆,好像除了浴池,没什么地方拦得住她了。叶凌昭看着脸色带点薄红的任承清,有点疑惑,难道天太热了?坐到任承清的腿上,抱着任承清的脖子,先亲一口,在赶紧道歉:“人家好久没见到阿清姐姐了,想你啦,你天天都不来找我吗,无聊死了。”   叶凌昭一边撒娇,一边准备把吸引任承清注意力的桌上的文案给挪开,这才发现,根本不是奏折,而是皇夫备选,联想到任承清刚刚脸上的害羞色和已经被划掉的不少人,就说明任承清是真正在考虑选皇夫的事情了。总是这样,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无论是今生还是上辈子,从来没有把自己考虑进去,叶凌昭感觉怒火根本无法克制。   “阿清姐就这么着急的选皇夫。”任承清还没想明白叶凌昭的怒气从哪里来,只能先淡淡的回应。   “嗯,是的,反正早晚都会的。”如此理所应当的样子让叶凌昭怒火蹭蹭往上冒,什么叫早晚都会,你就早晚都会和一群男人在一起是吧。   “你考虑过我的吗?”   “你?”任承清满脸疑惑,完全不知道怎么选择皇夫和叶凌昭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任承清,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喜欢,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阿昭,别闹了,选皇夫不是儿戏。”任承清摸着叶凌昭的头准备安抚她,任承清一下子甩开了。   “儿戏,胡闹,是不是我喜欢你这件事,你从头到尾都觉得我是在胡闹?选皇夫不是儿戏,任承清,你为什么要选皇夫?”   “阿昭,你喜欢我是喜欢我,皇夫还是要选啊,我有责任为皇位诞下继承人,稳定整个北漠”   “责任,是你的责任,还是作为女皇的责任,任承清,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做一件事。从小到大,学文习武,上战场,做女皇,你又那样是为自己做的。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任承清我喜欢你,我爱你,就是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辈子认定你的喜欢,爱。”   “阿昭,你还太小,你不明白喜欢,不是你想得那样……”任承清不知道怎么接话,她能感觉到叶凌昭很喜欢粘着她,但是她没想到喜欢是这样的喜欢。   “任承清,不明白的是你好吧,我一直知道我对你的喜欢是什么,不知道的是你,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什么是爱吗,你眼中只有北漠,只有权势。”   “阿昭!”   任承清有点难受,她眼中或许只有北漠,但是不是权势,这种感觉很累,她逼宫篡位,走到今天,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九五至尊的位置,她只是想她的国家更加的强大,她的子民可以不受侵略的痛苦。看着任承清暗淡下去的眸子,叶凌昭简直心疼的要命,刚刚噌噌往外冒火气立即被熄灭,只想好好的抱住这个看似强大的女人。   “阿清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只是心疼你,你知道吗?你不会觉得很孤单吗?阿清姐姐,我不想未来的日子你都是这样,一个人走过,一个人承担,真的。我喜欢你,阿清姐姐。是我太胡闹了,如果选一个皇夫,能让你轻松一点,阿清姐姐你就选吧。我只是不想你所有的都是为了北漠,阿清姐姐,你可以为自己考虑一下的。如果有皇夫,那个人是会和你共度一辈子的,名正言顺和你共度一辈子的。阿清姐姐,那个人要好好的选,他要爱你,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而不仅仅是为了生下北漠的继承人。”   叶凌昭抱着任承清,脸贴在任承清的脖子处,任承清能感受到一丝丝冰凉的液体渗透进来,差点就脱口而出:“阿昭不喜欢,我就不选了。”一只手抱着叶凌昭,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叶凌昭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却赖在任承清怀里不愿意离开。任承清也就纵容这抱着叶凌昭。   作者有话要说:   早点更新早点睡觉觉 第17章 温柔乡   “阿清姐姐,喝点莲子羹吧,休息休息。”叶凌昭对着任承清温柔的说。任承清看了一眼叶凌昭,点点头。叶凌昭把莲子羹端到任承清桌旁,先把奏折挪开,再把羹放到任承清前面,拿起勺子,递给任承清。距离上次叶凌昭哭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任承清完全不习惯。以以往的经验来看,叶凌昭最起码应该闹几天的情绪,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寸步不离的呆在任承清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   “嗯,阿昭要无聊,可以出宫玩玩的。”   “不啊,我觉得这样就挺好啊。”叶凌昭托着下巴仰头看着任承清,目光中,怎么说呢,满是仰慕。   任承清刚刚喝完羹,叶凌昭已经拿出锦帕,顺着任承清的嘴角拭擦,力道掌握正好,方向控制得当。“嗯,谢谢阿昭。”这样的叶凌昭还是让任承清觉得有些陌生,不自然的咳嗽一下,叶凌昭已经把茶端了过来,试试温度,递到任承清嘴边,任承清就这叶凌昭的力道喝了几口。放回茶杯,叶凌昭把书桌擦干净,奏折摆回原位,虽然不习惯,任承清的注意力还是很快被奏折吸引过去。   叶凌昭坐在桌边,看着任承清,眼前这个美丽高贵的女子就是她爱慕的人啊,真是好看,怎么也看不够。原来爱一个人,只要安静的看着他,就会感觉到幸福。前世的自己,出入皆是大排场,留恋各种宴会诗会,却从来没有这样感觉,整个心都被装得满满的。看到皇夫候选人册子的时候,是伤心,是难过,也是心疼吧。无论什么时候,任承清都是把这个国家摆在第一位,而自己,却永远都在破坏她的梦想。前世,因为自己的虚荣心,害得她丢了帝位,而今生,如果自己还是一味的阻挠任承清选皇夫,何尝不是给她更多阻碍了?何况,自己又有什么资格阻挠任承清选皇夫了,决定选不选皇夫的只能是任承清自己,决定选谁的也只能是任承清自己。   看到墨快没有了,叶凌昭走到任承清身边,默默的帮她研磨,研完了墨,给香炉里再添点香,茶水快凉了,又添了壶新茶。看见任承清停下了笔,皱起了眉,叶凌昭走到任承清身后,将任承清的身子往后拉,让她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手指顺着任承清的肩膀揉捏起来。两个人都没有作声,任承清在思考,叶凌昭在专心的为任承清放松。等任承清从新有了思路,叶凌昭把退回桌子边缘,尽量不打扰她。   菊逸发现这段时间自己无事可做,书房内一切自己能做的事情都被叶凌昭包了。端茶送水,研磨捏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叶大小姐把陛下照顾的无微不至,要不是自己阻拦,她估计连做饭都想试一下。菊逸无聊的看着书桌前的两人发呆,完全不用担心陛下什么时候会叫她,反正叶凌昭都已经可以摸透陛下所有的需求。陛下认真的在批改奏折,而叶凌昭认真的再看着陛下批改奏折。菊逸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好看的,就算陛下貌美如花,这样天天盯着看,不会厌烦吗?   叶凌昭眼睛是盯着任承清,内心却百转千回,她发现她把有些事想得太简单了,为什么重活一世,任承清就一定会是她的呢,她有什么,除了这副艳丽的皮囊。而天下美人何其之多,更何况任承清自己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其实,无论是上辈子还是以前,她都错了,她一直都是在逼着任承清选择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任承清的感受,而现在她不会了,她会努力陪在任承清身边,努力对她好,不再蛮横的扼杀所有其他可能性,而是,任承清,我把全部的自己都放在你面前,只求你爱我。   好不容易任承清批完所有奏折,叶凌昭也陪着干坐了一天,任承清也有点不好意思。“阿昭,你不用老是陪我的,可以去四处走走的,宫内实在无聊,也可以出去走走的。”“不会无聊啊,阿清姐姐在的地方,都好。”叶凌昭抱着任承清的胳膊,把头靠在任承清的肩膀上,一幅小女儿的姿态。既然叶凌昭不愿意出去也就算了,宫外不安全,关键是,虽然不习惯,但是这个感觉还不赖,好像叶凌昭总能及时的知道任承清想要干什么。   用过晚膳,任承清又点着蜡烛看起了皇夫的名册,这几日大臣催得急,而叶凌昭白日又一直陪着她,任承清还真不方便在白日看,只能晚上抽点时间。经过挑选,余下还剩六人,不论是家室,口碑还是才学都是合适的,并且不相上下,让任承清有些头疼。不知不觉就晚了,叶凌昭端着夜宵过来了,任承清有些心虚,转念一想,朕是堂堂皇帝,选个皇夫,心虚什么,才把准备藏名册的手按捺住。   出乎意料之外,叶凌昭没有任何大吵大闹,反而坐在了任承清腿上,亲昵的问:“阿清姐姐,怎么看这六位如意郎君?”   用词好像有点不当,任承清也就忽略了:“这六人相对来说,家世清白,人品也不错,算得上比较合适了。”   “家世我道明白,阿清姐姐怎么看看人品的?”   “无不良记录,无不良恶行。”   “阿清姐姐,你应该你去查查,他们是否相貌英俊,我阿清姐姐这么漂亮,怎么能嫁给相貌粗俗之辈?你应该去查查他们是否流连过青楼妓院,我阿清姐姐的夫君,怎么能有过别的女人?你应该去查查他们是否善于骑射,我阿清姐姐可是大将军,她的夫君怎么能过于文弱?你应该去查查他们是否精通诗词,我阿清姐姐这么博学,她的夫君怎么能不通文墨?你应该去查查他们是否兄友弟恭,我阿清姐姐这么善良,她的夫君怎么能是不良小人?你应该去查查他们是否嫉贤妒能,我阿清姐姐这么厉害,她的夫君当然要大度贤良。”   “这个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阿昭想太多了。”   “我还有一条没说呢,阿清姐姐。”叶凌昭抱着任承清的脖子,在任承清耳边说:“阿清姐姐,你要去查一查,他们会不会由衷的爱慕你,因为,我最爱的阿清姐姐,怎么会有人不爱她呢,是吧。”   叶凌昭的话让任承清愣了一下,好久才抚着叶凌昭的头说:“阿昭太天真了,爱慕不爱慕,怎么能查出来了。”   “那怎么才知道?”   “要朝夕相处才能感觉出来。”   “那阿清姐姐感受到阿昭对你的爱慕了吗?”叶凌昭直视着任承清问,漆黑的眸中里一片深情。   任承清和叶凌昭对视着,仿佛被那双眸子吸引进去了,愣愣的看着。叶凌昭勾起嘴角,将吻落在任承清脸颊:“阿清姐姐,我们算朝夕相对吗?”   “咳,咳。”任承清才发现自己失神了,不自然的转了脸,没有回答,脸颊上被叶凌昭吻过的地方开始,一片红晕蔓延开来。 第18章 培养势力   女皇选夫一事,不仅仅是北漠各大贵族世家私下关注的事情,接连一两个月,任承清对此事都没有表态,朝廷上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臣有事要奏,此事本该是陛下家事,但是陛下贵为一国之主,家事就乃国事。家族之传承少不了子,更何况国家。陛下即位三月有余,拖陛下鸿福,我北漠内外升平,陛下也应该多放点心思在后宫之内,早日选定皇夫,为我北漠诞下继承人。”官员的话刚刚说完,朝廷上就一片寂静。北漠虽然有女皇先例,但是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依旧是处于以男子为尊的地位。女皇选夫之事,还是第一次被提到朝堂上说。   任承清目光扫过全场,目之所视处,皆是低头谨言的官员,表面上一片服从祥和之态。“诸位爱卿怎么看?”任承清把问题抛给下面。   “还请陛下早为我北漠诞下麟儿,传承我北漠百年基业。”一人跪下开口,后面陆陆续续都是跪下的官员。任承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转瞬即逝,果然都是我北漠的栋梁,一个个期待的都只是她为北漠生下一个继承人,迫不及待。   “都是朕的不是,劳诸位爱卿担忧了,只是,我北漠优秀男儿太多了,朕真是一时挑花了眼。不知哪位爱卿愿为朕分忧?”不是都想让她选夫吗,那么她就好好选一次。群臣一时面面相觑,为女皇选皇夫,听起来似乎是个好差事,但是好像有些不合常理,大家一时愣住了。   “臣愿为陛下分忧。”年轻的官员上前跪下请命,是去年的新科状元郎李升,深受先皇喜爱,现任礼部左侍郎。   “那这件事就交给李大人了。”   “臣领命,谢陛下。”   散了早朝,三三两两的官员结伴离去。不少人已经开始和李升打招呼。“恭喜李大人,贺喜李大人啊。”“王大人客气了,都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而已。”李升一个一个打招呼,目光中带着一丝意气风发。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不管如何,很多人都认定李升要飞黄腾达了,把握好了这个机会,不仅仅是财源滚进,更是攀上了天子,并且,还有可能是成了皇权更迭的重要人物。刚刚朝堂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官员此刻只能后悔,更是抓紧结交李升。   下朝没多久,各大请柬就飞向了李升的府邸,真是一时间门庭若市。李升到也没有拒绝,一一定好了时间,回复各家小厮,到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虽然这选皇夫的事情,女皇没有明显的说怎么交给李升负责,但是确定哪些人有机会面圣,李升应该还是坐得主的。   宰相府则是完全相反的画面,自从陈雅利被诛,虽然任承清没有进一步动作,但是扣押了姜尚唯一的女儿,导致宰相这边的人都不敢有大动作,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明显下降了许多,再加上姜尚在约束这边人的言行举止,虽然还算不上门可罗雀,也惨淡了很多。此次女皇选夫,无疑又给了他们一个希望,从得圣宠的机会,而且,就算他们不动,对手也一定会行动,皇夫的位置太重要,落在别的派系手中,只怕他们难有翻身之日。   “还请大人快下决断啊。”众人商议了许久,姜尚一言不发,这是急坏了一众幕僚和下属。   “诸君认为当今陛下怎么样?”   “陛下一为女子,二且年轻,难免经验不足和脸皮薄,此次选夫才要臣子负责,我等定然不能辜负陛下,肯定要为陛下,为我北漠选出最合适的皇夫。”冠冕堂皇的回答让姜尚大笑出声,一群蠢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看看当今陛下是怎么得到这个帝位的,逼供篡位,这样的人会脸皮薄,会经验不足,会把婚姻大事交给一个臣子处理?   姜尚的笑声让手下的人发麻,特别是刚刚回答的,小心翼翼的赔笑继续问:“不知道属下刚刚回答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让丞相大人见笑了?”姜尚笑而不语,看破了又怎么样,姜兆雪正在皇宫之中,伴君左右,他姜尚就几乎已经和陛下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顶多心里不舒服,不帮忙就是。至于手下这帮人,算了算了,一群庸才而已。   “陛下面柔心壮,非尔等所能揣测,圣意难测,不可妄动。”姜尚只能劝一句。   “可是丞相大人,我等如在这激流之中,不动等同后退啊。”   “与其逆流而上,不如顺流而下。”姜尚摇摇头走了,他能做得只能如此。众人面面相觑,只能先离开。宰相府传闻宰相不太舒服,闭门谢客。   入夜,李升府中迎来了一位贵客,遣散四周的仆从,关闭好窗门,示意四周的侍卫警戒,任承清才脱下斗篷。   “臣参见陛下。”   “李大人免礼,辛苦了。”任承清上前扶起李升,李升压下眼底的一丝情愫,抬头对上任承清的眼睛,已经是一片清澈。   “臣这几日可是过得不错,各家宴席极尽奢华,可是尝遍了漠沙城的美味。”   “爱卿过得好,朕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爱卿还记得吃过哪些宴席了吗?”   “为了日后报恩,臣都是一一记录在案的,不敢忘。”   “那是,他们这么照顾朕的爱卿,朕也会好好记住他们的。”李升把手中册子交给任承清,上面详细记录了哪些地方哪些人提了哪些要求。   “陛下,下面需要臣做些什么?”   “不如爱卿就和他们做场交易吧。”   “交易?”   “有买有卖才是交易嘛,他们既然想把他们的乖儿子卖给朕,总要付出点什么。”   任承清递了另外一本册子给李升,在任承清目光示意下,李升打开,里面是几十个不同的名单,有皇城内名不见经传的小官,也有下属城市的官员,有新进的年轻学子,也有年迈的老官员。   “这是?”   “朕这几年可不是仅仅结交了爱卿一个栋梁。虽然爱卿胸有丘壑,心有壮志,但是还远远不够。朕相信,这些人爱卿会喜欢的。朕想要打造一个太平盛世,这就是第一步,爱卿可要帮朕走好。”   李升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酸涩,自己其实在她心目中也不是怎么的特别,仅仅只是一个人才而已,又有点豪情万丈的感觉,册子上不仅仅有人名,还有他们的生平,妙笔文章,震世箴言,奇思妙谈等,好像是有点想要迫不及待去认识这些人。压下奇怪的感觉,李升开口:“臣定然不辱使命。”   语气中的正式让任承清也诧异了一下。李升目光中涌起一丝倾慕,是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皇,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只有完成她的所有命令,不可有任何妄想。他的女皇,就应该如此,高高在上,不可亵渎。   工部尚书府内,此刻一片歌舞升平,李升盯着翩翩起舞的歌姬,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这样的日子可真难捱了。白天上朝,晚上赴宴,半夜还要完成陛下密令。   “哎呀,看样子李大人最近操劳过度啊,真是为国为民啊。”   “哪敢哪敢,尽职而已。”李升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有一条大鱼上钩了。   “不知道李大人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陛下满意吗?”   “陛下乃真龙天子,圣颜哪是普通人可以随便见得的?何况陛下日理万机,有怎么敢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引进给陛下,当然是下官先甄选个一二再禀告陛下呢。”李升煞有其事的说着,放下足够大的诱饵。   “李大人果然办事认真,陛下没有找错人。虽然我北漠俊秀男儿不少,但是配得上陛下的不多。陛下后宫尚无人,所以这个就至关重要了。与其选那些低贱地方出来的,不如找些有学识,有修养的世家子弟。犬子不才,今年刚刚十六,未有任何婚配,说不上有芝兰玉树之姿,也算得上相貌端正,自幼熟读经书,且通骑射,一直很崇拜李大人这样的才俊,老早就希望我引进了,今日希望李大人给个面子。”一锦衣少年端着酒杯走到李升面前,举杯敬酒,李升站起来一饮而尽。   “大人真是客气了,我看令公子小小年纪,进退有度,举止有理,果然不凡啊。”   “李大人说笑了,不知道李大人觉得,陛下那边……”   李升掩饰住眼底的嘲讽,斟酌的开口:“我有一同窗,十分仰慕大人,可惜出身低微,春闱时又没有太发挥好,只得在边陲小镇虚度光阴,我颇为不忍,不知道大人……”   “李大人的同窗,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只是发挥失误,难免的,难免的,这个好办。”   “李某多谢大人了,李某还想求一下令公子的生辰八字,合计一下。”两人相视而笑。   好不容易从工部尚书的府中喝得醉醺醺的上了马车,李升微闭的眸子睁开,没有一点醉意。心中默默盘算着名册上还有哪些可以安排的。出言不逊被贬的吕回品被安排在了礼部,虽然官职不大,好歹重新回了漠沙城;因为炸了工坊而获罪的孙雷已经从大牢中出来,遣回家乡当个小小的官吏,虽然官不大,但是好好干,陛下看上的人升迁指日可待;和他同届的沈悦此人因为政见过于激进,倡导法律一视同仁而呆在家中无所事事,现已经进入了吏部,他早就看出来沈悦非池中物,没想到陛下的眼光和他一样……这漠沙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各层官员却不少,插入一些无足轻重的人对这些大人物来说不是很难,下面就要看他们自己的发展了。一颗一颗种子都埋下,就等着他们长成参天大树。 第19章 北漠国情   等几家热门的宴席都吃完,李升整理完毕,才进宫交差。看着李升递上了的厚厚的名册,任承清也忍不住头疼:“爱卿可是真会做交易啊。”   “陛下严重了。”随手翻了翻,朝廷上叫得出名字几乎都在上面了。   “丞相府那边怎么样?”   “丞相邀请微臣提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微臣现在好歹是天子重臣,这些就没必要参加了。”   “姜尚果然是只老狐狸,看样子,朕要和姜爱卿好好谈谈了。”   “陛下有何打算。”任承清把这么多天准备的递给李升,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对科举制度的改革。   李升看完,心中大惊。“陛下此举甚好,可是肯定会引起世家反扑,到时候恐怕。”   “所以朕才要和丞相大人好好谈谈,此事必然要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完成。我不是不知道有点操之过急了,但是,这么多年,科举一直被世家把控,我要是缓缓改革,还有等多少年,我北漠有那么多年等吗?西靖近几年扩张速度越发的快了,一旦南州满足不了他,下一个就是我北漠了。可惜这些,朝堂上都视而不见,一个个以为我北漠天险难跨,蜷缩在这虚假的太平盛世里。”   “臣,明白了。”   任承清挥手让李升退下,北漠要发展,不仅仅是科举改革,说到底是打破世家的垄断,让上下层能流动,既给下层进入上层的机会,让他们报效国家,也给上层危机感,让他们为了维护地位不得不进步。如今的北漠太僵化,世家不思进取,坐吃山空,终会掏空北漠。北漠如今被五大世家把持,姜周温鲁张。姜家是以姜尚为首,姜家本家子弟不多,但是姜尚贵为丞相,门生遍布北漠,可以说是北漠第一世家。周家子嗣众多,漠沙城随便拉一个官员出来都可以和周家扯上关系,虽然现在屈于姜家之后,但是姜尚一旦退下,恐怕会立即取代姜家。温家处事低调,连在朝廷内的族内子孙都不多,但是温家大爷温雅润现任吏部尚书,身居要职,掌握各个官员考核任免,不得不说手腕高超。鲁家掌握了户部,据说和北漠几大商家皆有来往,富可敌国。张家颇得先皇宠爱,是先皇一手提拔上来的,前禁卫军统领张玮就是来自张家,但是张家上位时间比较短,除去张玮也就几乎废了张家,不足为惧。剩下四大世家看起来似乎亲密无间,但是并非毫无间隙。姜家声望高但是只寄托于一人,周家时刻准备取而代之;周家家大业大纰漏多,名声最差;温家想走名士之路,可惜断不了世家间的关系纽带;鲁家财富惹人眼红还不知收敛。   除了几大世家,还有依附于他们的各个小世家,盘根错节,以漠沙城为跟,延伸到北漠各个地方。任承清一向认为世家就像这草,铲不尽也烧不完,割了这一批还是会长出一茬,只要有土地的地方都会长草,但是还是要修修剪剪,草长得太茂盛,就会遮蔽了阳关。北漠如今的草就长得太茂盛,都快看不见天了,该修剪修剪了。对于这几大世家,任承清早有打算。   第一步就是科举改革。科举改革肯定困难重重,任承清中意姜尚,一来姜尚在北漠位高权重,由他推行,可以威慑世家,也可以离间姜尚与世家的关系,二来是则是因为北漠上下如今也只有姜尚绝对有这个能力完成科举改革。对于姜尚此人,任承清算得上很了解,姜尚门生满天下,不仅仅是因为姜尚久居丞相之位,还因为此人博学多才。任承清少年起就读过姜尚大作,姜尚年轻时才思敏捷,文笔犀利,一针见血,在成为北漠丞相后,反而奉行无为而治,不见年轻时的远见卓识。科举改革不仅仅是用来打破官僚体系的固化,也是用来看姜尚的位置,如果能拉拢姜尚,将他和世家势力分割开来,姜尚绝对能助任承清成就大业,如果不行,姜家也只能放弃了。   第二步就是优化官职。北漠官职设置繁杂而又多余,考核标准不到位,监督制度落后,各大世家利用漏洞空饱私囊,不成器的子弟挂名北漠各个机构内,特别是周家,简直到了漠沙官员皆姓周的地步,腐败至极。优化官职,彻查吃空饷,既可以为新进的士子腾出职位,也可以把官职体系中的蛀牙彻查出去。但是周家和依附周家的世家势力势焰熏天,让任承清不得不谨慎。任承清想借助温家来打击周家,温家温雅润现任吏部尚书,这是他投诚的好时机,但是光温雅润一人还不够分量,还需要找好一个发作点。   第三步就是掌握商人。虽然商人地位低下,但是财大气粗,掌握商人也就算掌握了国家的经济。鲁家就是依靠着财力成为五大世家。任承清想培养皇商,效忠于皇室的商人。士阶层往往忽略商人的作用,总觉得商人低贱,不堪大用。但是在任承清看来,成功的商人往往胆大心细,见多识广,如果能为她所用,绝对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何况,断了鲁家的财路也就断了鲁家的命脉,一箭双雕。至于大商人,任承清早已经想到了一个人,曾有财,还需要再考察一番。 第20章 拉拢姜尚   任承清召了姜尚,亲手为姜尚泡了一杯茶,君臣二人一同在榻上坐下,一桌围棋横在二人之间。两人都默不作声,只听见旗子落下的碰撞声。   直到好久,姜尚才开口:“陛下高才,臣认输了。”   “朕幼年起就听闻丞相有一怪癖,爱棋成命,凡是在围棋上能赢丞相的,就会被丞相引为知己。而且,丞相下棋,从不让子,连父皇也没在丞相手中讨过便宜。”   “臣认为这棋如人生,开合起落,皆是道理,能看透这棋,也就能看透人生了。”   “那丞相觉得朕下得如何。”“臣已经是陛下的手下败将了,哪敢妄议。臣观陛下落子稳健,胸有成竹,定然是早有规划。”   “朕从年少开始学围棋开始,就已经在思考,怎么赢丞相,当然胸有成竹。朕从年少开始学习治国,就已经在思考,怎么赢这天下,现在就是还缺一个子,丞相可否借之?”任承清看着姜尚,姜尚默不作声,一时间又安静下来了。姜尚看着眼前的年轻帝王,一双眸子凌冽剔透,往往让你忽略了她的性别和年纪。   “臣不知道陛下要借什么样的子?”   “一个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子。”任承清将册子递给姜尚。   姜尚细细翻阅,从开始的胆战心惊到后面的惊叹,此子大才,不破不立,誓破后立。   “恕臣直言,陛下想法虽好,可惜阻力太大,自我北漠建国以来,世家林立,盘根错节,陛下觉得拆得动?”   “不试试怎么知道,改革之事,自下而上,阻力重重,但是如果自上而下,则不一定。”   “如果一旦失败了,陛下考虑过后果吗?”   “最坏不过是朕丢了这个位子而已。丞相大人,敢吗?”   姜尚现在内心在颤动,他有点明白叶独当初的感觉了。他和叶独二人只不过政见不合,私交并不密切,但是偏偏二人都只把彼此当作对手而非敌人。正好先皇嫉妒心颇重,他二人不合,正是先皇期待的。当叶独不遗余力的支持任承清上位时,姜尚还觉得叶独操之过急,任承清太年轻,又是女子之身,不得不考虑太多事情。要不是任承清扣押了姜兆雪,姜尚会辞官,他不看好任承清,手段太激进,行事太冒险,不是他心目中的君王。而今天,任承清确实让他刮目相看,这位年轻的陛下,想要的不仅仅的北漠这么简单,还是年轻好,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姜尚有时候也怀疑是不是自己老了,考虑的太多了。   先皇在位,姜尚以不变应万变,顺成着先皇,做个守城之主就好,除了联合西靖二皇子联姻的事情超出姜尚的预料外,别的,都在姜尚的预见内,先皇软弱而又好面子,姜尚也就联合世家稳住朝纲就好。看了任承清的计划,姜尚也涌出一股豪情万丈的感觉,我北漠重振雄风,一统天下,何等快哉。任承清问姜尚敢吗,姜尚有些想笑,不就是推倒自己一手扶植的世家吗,有什么不敢。   “陛下皇位都敢丢,臣有什么不敢?陛下要臣做这把刀,臣又怎么拒绝得了。臣希望陛下允诺两件事。”   “丞相请讲。”   “一,希望陛下信臣,握刀的手如果都不在了,刀也就没有任何作用了。二,希望陛下,好好照顾兆雪。”   “丞相严重了,朕一定做到。”   姜尚离开之后,任承清考虑了一下,踱步去了姜兆雪润雪殿,虽然姜兆雪和叶凌昭都在甘泉宫,但是一个卫和殿,居甘泉宫前方,一个润雪殿,居甘泉宫后方,两人像有意避开一样。姜兆雪进宫有段时间了,想想自己还没见过姜兆雪,好像确实有些过分了,朝堂之争,涉及到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孩子,本身就不公平,但是世上又有多少公平的事情了。如果仅仅靠一个姜兆雪就可以控制住姜尚,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民女参加陛下。”姜兆雪也没想到任承清会在这个出现,来不及准备赶紧下跪接驾,又在心中埋汰了自己一下,准备什么。   “平身,赐坐。都是朕的失误,朕既然已经认下妹妹了,那就叫一声兆雪了。兆雪进宫这么久,朕也是比较繁忙,耽误了这么久才来看兆雪。”和想象中应该冷漠孤高的声音完全不同,这个声音虽然清冷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让姜兆雪放松下来,此刻才敢打量天颜。   早听闻陛下是皇女之时就和朝阳郡主并称为北漠双株,她见过朝阳郡主,那个浑身都带着张扬明媚的艳丽女子,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本来以为这个并称带点奉承的意味,而这一眼就知道,绝对不是。原来这个世间还有这样的美,女子俊秀之美和帝王的贵气合二为一,带给眼前的女子别样的绝代风华。任承清也在细细的打量眼前的少女,年幼,稚嫩,无畏还带点韧性。   “民女多谢陛下。”   “既然已经是朕的妹妹了,虽然还未正式册封,也不用自称民女了,随意点就好。兆雪在这边住的还习惯吗?”   “嗯,还好,就是有点无聊。”“皇宫大院难免的,听闻兆雪甚爱书,这宫内要有什么可取的地方,藏书倒是比较丰富,兆雪要是无聊,可以去看看。”   “真的?谢谢陛下。”少女的单纯稚嫩似乎也感染了任承清,任承清宠溺的点点头。   几天后早朝,一向低调的丞相姜尚出奇的上了一个折子,引发一片哗然,主要对科举制度进行了三方面的改革。一是选拔制度,取消举荐制度,所有考生一视同仁参加各城考试选拔。二是监督制度,监考官,考题,批改皆由固定改为不固定。三是增加武试。首先第一条就引发了大量的反驳,纷纷议论此条完全没必要,绝对是浪费时间;接着第二天被指责是无稽之谈,科举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随机完成;第三条更是被嘲讽是看一群鲁莽大汉耍杂记。姜尚一一反驳,陈明利弊,居然让朝堂上无话可说。“丞相大人不亏是我北漠肱骨之臣,这三条谏言深得朕意。”任承清毫不犹豫的称赞,加上姜尚一方利益集团的支持,三条谏言都留下下来,就剩下细则的讨论,任承清全权交给姜尚负责。   下朝回到书房,任承清脑中回想的还是刚刚朝堂上姜尚舌战群儒,何等畅快。若问任承清整个北漠她最服谁,只能说文姜尚,武叶独。本来北漠有着二人,虽然不能高枕无忧,但也不至于日渐退步,但是这二人天生不和。叶独不插手朝堂,姜尚顾忌太多,而如今,这二人居然都能为她所用,真是快哉。任承清更知道是,这二人都是心有壮志而未遇明主,他二人服的不是她任承清,还是这角逐天下的惊险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在家浪 ,经提醒才发现预存的章节没了,我又顽强的来发文了 第21章 风云再起   一份密报送到了任承清手中,任承清的眉头皱起,边境居然频频受到南州的骚扰。南州国土富饶,但是人民并不善作战,已经很多年没有打过战了,多是以物资钱财求个和平,怎么会打到她北漠来,而且南洲北漠相连地界不多,又是南洲不屑的贫困之地,怎么会突然战争?   第二日早朝,正式的官文就被送达了,南洲居然对北漠宣战,朝堂上一片哗然。南洲怯战,一向如此,居然会有主动宣战的一日。朝堂上各家各抒己见,大致可以分成这三派。   战,大多以武官为首。北漠平日就以文官为重,所以一旦有战事爆发,武官一般都是战,也是从另一方面提高武官地位的方法。但是北漠武官过于偏激,一味求战,无人从大局出发。确实,北漠以武为粗俗,大部分武官文化水平不高,能向叶独一样,修炼出一方眼界的毕竟是少数。   和,大多数以老臣为首。这些老臣在北漠有些年月了,明白北漠的地理位置优势,大部分进攻是不足为据的,所以不太把战争放在眼里,何况,一旦军队出动,必然是要大量粮草,除了国库,就是征收,肯定会触动他们的利益,这类老臣的意见都是能不打就不打。可惜,空以自己的经验为傲,从不以实际情况出发。三国蠢蠢欲动,战争一触即发,打是早晚的事情,居然还都沉浸在天险难破的自满中。   第三派是借刀杀人,求助于西靖,让西靖帮忙破了南洲,这类意见多是朝堂上的年轻人,思维没有固化,可惜经验不足,西靖一旦吞了南洲,下一个就是北漠,国家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永远的敌人和朋友。但是这类年轻的声音可以在朝堂上出现,不得不说是个好事。   三派意见各不相让,谁都说服不了谁,最终一起请求圣意决断。任承清思索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件事有点措手不及。如果再晚个哪怕一年,她能多选些人才,多储备一点力量,位置能稳点,都完全不一样,而且,还可以给哪些新人多点锻炼。但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正正好的事情。   “诸君所言皆在情理,战,劳民伤财,不如休养生息或求助西靖,与民休养生息,和气才能生财。”任承清顿了顿,下面武官头都低了下来,任承清继续开口:“但当年始皇一统天下,凭的是什么,祖皇帝建立北漠,借的是什么!西靖年年骚扰我北漠,我们忍了,因为每次出兵,就代表百姓口粮的减少,代表北漠家庭的破碎,我们忍了这么多年,换来了什么,国库丰盈吗,兵强马壮吗,边境安稳吗,没有,一样都没有。如今,连南洲都欺辱到我们头上。国无威不立,何以树威,唯有战。诸位听令,朕正式向南洲宣战,从即刻起,北漠上下进入备战状态,三军待发,朕亲征。”   任承清的话刚刚说完,下面准备高呼圣上英明的大臣立即变成了劝阻:“圣上三思啊。陛下千金之躯,古云君子不立于围墙,陛下三思啊。”   “朕乃真龙之身,自有上天保佑。与百姓同安,与战士同危。南洲进犯,百姓不安,战士有危,朕怎么能独坐朝堂之上。朕意已决,朕走后,由复遗亲王带朕执政,宰相姜尚监护,群臣辅之,朕把北漠万里江山就交给诸位了。如若朕真有不幸,由复遗亲王任承浊即朕位,姜尚,叶独为辅政大臣。”   任承清迅速把亲征的决定说出,心中明白不会受到多大的阻拦。一是由于南洲病弱,相对来说危险较小,二是因为,她登基时间不长,根基不稳,也许,换个皇帝还是下面喜闻乐见的。   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北漠,也让北漠的百姓再次感受到这位出身行伍的年轻女皇的魄力。粮草的准备,将领的选择,士兵的征集,在任承清亲自的监督下,军队组织迅速落实到位。临要出发,任承清将任承浊和姜尚一同宣进宫,做最后的交代。相比于任承浊的惶惶不安,姜尚沉稳得多。   “朕不在的日子,可是把国家和皇弟一起托付给了宰相大人,还望宰相多多担待。”   “食君俸禄,替君分忧,臣职责所在,还望陛下多多保重。”   “阿浊,一切多问问姜大人意见。”   “阿浊知道,皇姐才要保重。”   “恩,朕此次,还有一件事想要托付姜大人。”   “陛下请讲。”   “日前,关于科举改革三则朕很满意,细则部分还要麻烦姜大人多多费心。”   “那是自然。”   “朕还想加一条。历年来,三军将士在战场上奋力杀敌,到头来不外乎两种结果,一是马革裹尸还,魂荡野外,身归故里,父母家里落得几两银子。二是满身伤痕,解甲归田,了此残生。得长官青睐,脱颖而出,百没有一二,所以大部分底层士兵,大多只是混混日子,乞求战争结束的到来。”   “那陛下的意思?”   “朕想以军功授爵。此一可以激发底层士兵的积极性,二可以为我北漠选拨更多的人才。但是同时也可能导致军中上下不同心,互相争夺的场景。所以朕只是提出此,具体的落实监督还要劳烦姜大人了。”   “陛下次计甚好,可惜具体落实确实很多问题。”   “要姜大人多多费心了,此计不仅要落实,还要快。最好能在此次对南洲的战争中贯彻下去。南洲兵弱,正好能检验一下,如若对上西靖出问题,真是回天无术了。”   “臣明白。”   任承清亲自送走了姜尚,又和任承浊私下叮嘱了一番。   全部忙完,已经入夜,叶凌昭却过来了。经过上次以后,叶凌昭着实体贴懂事了很多。这几日,任承清一直很忙,叶凌昭也只是陪伴在身材,提醒任承清用餐休息。   “阿昭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阿清姐姐明日就要出发了是吗?”   “嗯。”叶凌昭抱住了任承清。因为本身就要休息了,任承清已经除去外衣,此刻,叶凌昭抱上来,能清晰的感受到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温暖。   “阿昭,怎么了?”接连这么久叶凌昭的懂事,也让任承清很心疼,想想现在叶独和叶凌旷都在战场,更是对叶凌昭多了几分怜惜。   “明天又要见不到阿清姐姐了,今晚,阿昭可以和阿清姐姐睡吗?”叶凌昭仰起头,少女明媚的眸子中带着几分乞求,让任承清不忍心拒绝,点点头。   叶凌昭飞快的除去衣服,爬上了龙床,躺在被窝里的脸已经喜笑颜开。似乎意识到自己笑的太过分,叶凌昭收敛了一下嘴角,开心的拍拍身边的位置,等待着任承清上来。任承清刚刚躺下,叶凌昭就钻到任承清的怀里,还不满意的把任承清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合拢。   “快睡吧,已经不早了。”任承清对叶凌昭说,叶凌昭漂亮的眸子盯着任承清闪闪发光,一点睡意都没有。   “阿清姐姐,你真漂亮。”   “阿昭才漂亮了,快睡吧,不睡就不漂亮了。”连日的忙碌确实让任承清很疲劳,眼睛下已经有了淡淡的黑色。看到任承清确实累了,叶凌昭也没闹了,在任承清的额头上轻轻吻一下,闭上了眼。   等任承清睡着,叶凌昭才又展开眼,眷恋的看着任承清,只愿这样看着你到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游戏又忘记了?5555看文的小伙伴,不和可爱的我交流一下吗? 第22章 御驾亲征   第二日一大早,任承清就醒了,怀里是熟睡的叶凌昭,乖巧,安稳的睡在在怀中,全然的信任,艳丽的容颜上带着孩子般的单纯,任承清受到蛊惑般的拨开叶凌昭额前的碎发,低下头,闭上眼,轻轻的在叶凌昭额头落下一个吻。又想起什么的睁开眼,果不其然,看到叶凌昭含笑的眸子,笑颜如花,端的是倾城绝色。“阿清姐姐,你不会有事的,是吧。”“嗯!”叶凌昭继续赖在任承清怀里,两人享受这分别前的甜蜜。   兰幽已经催了几次,任承清才起身。叶凌昭乖巧的为任承清穿戴,梳洗。   “阿昭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南洲不足为惧的。”   “恩,阿清姐姐最厉害。”叶凌昭低着头为任承清整理衣襟,努力克制快要滑落眼眶的泪水。我阿清姐姐是最厉害的,前世你可是北漠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长公主啊,今生你可是要涿鹿天下的北漠女皇,可是,你也会受伤,也会难受,也会痛。   任承清叹了口气,勾起叶凌昭的下巴,拭擦掉她的眼泪。“阿昭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这一去又要一段时间,阿昭不会想留在我脑中的都是你爱哭的样子吧。”   “恩,我不哭了。”叶凌昭胡乱的擦擦眼泪,用力挤出一个笑容。   城门口,再一次为任承清送别,叶凌昭的目光久久的跟随者任承清,直到大军再也看不见踪影。叶凌昭才失魂落魄的回宫,蜷缩在任承清的床上,低低的抽泣。每一次送别任承清,都是叶凌昭难以承受的伤痛。那是战场,那是随时会死人的战场,那是刀剑无眼的战场,而她一次次亲眼看着她上战场,却无力阻挠,那是她的梦想,她能做的,只能不要给她添麻烦,只能忍住所有的悲伤,等着她归来。   不同于叶凌昭的悲伤,任承清此刻有种悲壮的感觉。时光似乎同五年前重合了,不同于五年前,如今,她是北漠的皇,带领着她的士兵,去进行一场维护国家荣耀的战争。身后,是她力量的来源,她的军队,再身后,是她坚持的来源,她的子民,再身后,是她信仰的来源,她的朝臣,她的亲人。最后回头看一眼,北漠的都城,还有城楼上那道亮眼的红色,等我归来可好。   此次出征算得上任承清登基后第一件比较大的事件,对任承清以后的执政起到了开篇的作用,也会为以后北漠对外战争打下基础,所以任承清让叶凌旷继续镇守与西靖的边界,特意调了叶独带十万步兵过来,十万骑兵和墨羽骑过来。同时,她也从漠沙城带了苏岩和江文衍过来。任承清登基到如今,改赏的赏,该罚的罚款,唯独苏岩和江文衍还没有授予官职,对于苏岩,任承清虽然很中意此人,但是还要看看,他到底忠于他还算叶独,至于江文衍,虽然有功,但是还不足以让他留在漠沙城。   等任承清到了对南洲的边境时候,或许是因为对上的是南洲,也许是因为女皇的御驾亲征,也许是因为叶独的到来,也许是新政策的作用,比起五年前,可以算得上是士气大振。   军营大帐内,将领已经就位,任承清大步走向主位坐下来,叶独跟着任承清身侧,走到任承清左下方的位置,所以将领一起参拜。“臣等叩见陛下。”等大礼全部行完,任承清才虚挥了一下手:“免礼,军营事紧,以后此等大礼就免了,诸位一路风餐露宿来到这里,辛苦了。朕此次御驾亲征,各位可不要给朕丢脸。”“臣等遵旨。”   南洲一向是个多雨的国家,北漠天气清爽,一路南下,湿气越来越重,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连任承清在帐篷里也开始有些哆嗦。后面的军队在陆续的集合,任承清到是想早点开仗,这个天气也实在太冷了。斥候传来的消息,南洲的军队也差不多集结完毕,双方都在等待一个机会了。   对南洲任承清不打算采取太强硬的手段,一旦让南洲和西靖联合,北漠才危险,最好能威慑一下南洲。叶独建议可以直接对南洲开战,南洲士兵不强,用一场胜战威慑一下南洲,索取一些物资。此计虽然可行,但是对双方来说,伤亡还是过大,一旦开战,哪顾及到是威慑还是杀人。胜利太小,估计南洲皇室不放在眼里,胜利太大,双方士兵死伤肯定过万。苏岩考虑了一下开口:“南洲地势平坦,人民战斗力普遍不高,最好来场奇袭。可以可以用步兵在边界吸引南洲军队注意力,然后用骑兵直取南洲首都。南洲皇上耳根子软,再配合点来自他人的意见,退兵不难。”此计甚好,伤亡不大,还能起到威慑的作用,但是危险性比较高,从上到下一致反对由任承清亲自带兵袭击,都被任承清驳回了。南洲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和北漠开战,不可避免的一个原因就是她刚刚登基,女主登基,难免让人看轻。而任承清要做得,从来都不是扮猪吃虎,而是让众人明白,北漠的女皇足以担得起这北漠。   苏岩请命去接触南洲朝廷权贵,南洲皇帝年迈,容易被群臣左右意见。再由叶独领军,正面抗击南洲军队,既是威慑也是幌子。然后任承清带领墨羽骑轻装简行,避开大城市,直取南洲首都。到时候南洲国君一定会六神无主,苏岩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让南洲国君选择投降。此计只有少数人知道,大部分将领和士兵都还以为女皇好好的带着后方阵营里。任承清也乐得摆出一副怕冷不怎么出动的样子。   江文衍早几日就订好了日子,果然今日入夜,天气更冷了,雾也起了起来,正是适合的好日子,对于江文衍神乎其神对天气的把握,任承清笑称完全可以进入司天监了。墨羽骑经过任承清的扩充,人数保持在稳定的一万人,完全算得上的任承清的私人军队,这支骑兵前些日子才从西靖的边界赶来,但是一直没有露面。任承清越上战马,马匹的蹄子上都裹了布,和已经在等待的墨羽骑回合后,乘着夜色和浓郁的雾天,一行人从早已经定好的路线向着远方的南洲国都奔过去。   一路上快马加鞭,除了保持必要的休息,这支军队没有一点耽误。停下来时,一万人的大军听不见一点点人声,奔跑时,只能听见马蹄踏在地面的声音。昼伏夜出,奔波了二十余天,南洲首都近在眼前。先去打探的情报已经传回,守卫国都的军队已经被调出去一大半,南洲国都附近军队数量不会超过两万。任承清下令先原地休息,夜晚袭击。   入夜,今晚也是一个多雾的天气,南洲似乎很容易起雾,倒是一个很好的条件。任承清让军队在黑暗中迅速的扎起简易的帐篷,未点燃的火把插满漫山遍野。挑出两千优秀的好手,跟随着她袭击军营,其余原地接应,再他们把南洲军队赶来时将火把全部点燃。   时间一到,两千人的骑兵如同饿狼扑食般杀入南洲的军营,此刻正在军营酣睡的士兵完全想不到屠刀已经到了家门口。睡梦中刚刚醒来的士兵就已经失去了生命,整个军营都是一片火海,被身后的骑兵追着,慌忙中拿起武器的南洲士兵慌不择路的跑着,只想避开骑马的黑衣死神。   不约而同的跑向了山谷,发现四周的高地上全部是火把,一片迷雾中漫山遍野都是北漠的军队,恐慌,不可置信,绝望种种情绪扑面而来,不知道谁发现了一个缺口,所有的人疯狂涌向缺口,任承清一挥手,所有骑兵停止下来,目送活命下来的人奔向南洲国都的城门。第二天,整个南洲国都内都是传言,北漠的十万大军已经打到了南洲国都城门口,而此时,南洲军队节节败退的消息也传回了。一时间,人人自危,南洲国都城内秩序一片混乱,高门大户都开始准备撤离。南洲国君在朝堂上大怒,斥责那些赞成主动出兵攻击北漠的臣子。朝堂上反战的声音越来越大。   又是一个入夜,经过前夜的战争,南洲军营内的剩余军队全部戒备起来。后方的军旗全部插好,任承清率领一万骑兵,和城内守军遥遥相对。城内守军看到对面一片火把还有北漠的军队,正前方是黑压压的骑兵,赶紧去禀报。整个南洲国都都亮了起来。   谈判的官员一会就到了,任承清点点头,这边的几名小将也策马而出。亮出文书,南洲的官员恭恭敬敬把任承清这边的来使请到城内,剩下的只有等了。马上就是到达的第三个白天了,第五天,无论成不成都要撤退,这是叶独唯一的要求。任承清也明白,本来就是奇袭,拖得越久越危险。南洲国都军队虽然已经走了十日有余,但是这支军队装备精良,必然走得不快,如果要快速返回,五六日也应该足够了,而且如果消息传过去,他们在半路埋伏,撤退时遇上,更加麻烦。   第三日白日,任承清和墨羽骑依旧隐藏着,静静等待着消息,打探回来的情报说城内的大户已经在请命求和了,看样子事情的发展不错,苏岩此人果然能力很强。由叶独他们那边带兵固然也可以打下来,但是对双方来说,损失都太大,一不小心就让西靖乘虚而入,决定不是任承清想看到的。   第三日入夜,经过前几日的风声鹤唳,南洲的军队已经有些草木皆兵了。任承清继续延续前两晚的风格,静立在城对面,等待着南洲的结果。   第四日白日一大早,任承清这边的人就带着文书返回了,同时还带来了补充的物资,任承清带着二百铁骑出来接应。南洲的官员放下物资,看着这群身着黑衣的骑兵,冷峻沉默的气质仿佛刻入骨子里,两百人快速的分割物资,补充中。补充完毕,文书被交到最前方的人手中,任承清跳过前面的各项赔偿,直接翻到最后,送皇九子楚伦入北漠。任承清回忆一下这个陌生的皇九子的信息,南洲皇帝子嗣众多,皇九子名不见经传,据说性格温吞尔雅,希望如此吧,最起码,在北漠会好过点。   在文书上按下自己的金印,任承清朗声说:“告诉你们南洲国君,朕允了!”声音清冷而又干净,此刻南洲的官员才反应过来,眼前这支轻骑的首领是谁,居然是北漠年轻的女皇陛下。   在任承清的命令下,整个墨羽骑闻令而动,跟上任承清,踏上归途。 第23章 击退南洲   大军凯旋而归,百姓夹道欢迎。任承清身骑白马,一袭戎装,身后是一身黑色的墨羽骑。漠沙城的早晨还有点干冷,官道两边都是自发出来的百姓,看着大军走过,都一齐跪下,高呼万岁。   叶凌昭躲在百姓中,仰望着那道身影,如同神祇一般,或许,现在,她就是北漠百姓心目中的神祇,她心目中的神。本来应该在宫内等着她回来,但是她已经等不及了,她想早点,再早点看到她。   任承清目不斜视的顺着官道前进,一道如此熟悉的目光让任承清转头,人群中,一身红衣的少女目光中带着全然的崇拜。真是傻乎乎的,任承清在心里想,所有的人都不敢直视圣颜,只有她,看得大大咧咧的。现在让人带她走不好,她又那么喜欢玩,不知道有没有带人出来,还是派人暗中保护着她,等下再护送她回宫吧。任承清的脑中在想着,□□的马已经停了下来,身后墨羽骑全部跟着停下来,纹丝不乱。任承清走到路边,把手伸到叶凌昭跟前,叶凌昭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手,手指修长,关节分明,漂亮俊秀,光看手背,真的想不到是一把能握住刀剑的手。   “在想什么呢?”干净好听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叶凌昭觉得此时很难集中注意力,是因为太思念了,还是因为太兴奋呢?任承清主动拉了一下叶凌昭,叶凌昭被拉得站了起来,又没站稳,倒在了任承清怀里。   “跪久了,腿酸了?”又是干净好听的声音。任承清抱起叶凌昭,翻身上马,大军重新出发。   叶凌昭骑上马,靠在任承清怀里,总算回神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在全漠沙城百姓的注视下,她被任承清抱了,抱上马了?叶凌昭放松自己,把全部的重量都靠在任承清身上,打量四周,下跪的群臣和百姓,这感觉真好,在她的怀里,和她一起见证着她的荣耀。   虽然战争暂且结束了,任承清的忙碌才刚刚开始,和任承浊交接了一下事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完成的不错,着实让任承清惊讶了一下,颇有一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感觉。战争的后续收尾,将士的论功行赏,南洲献上的求和物品,还有南洲即将到来的质子楚伦。任承清每天更忙了。叶凌昭心疼的站在任承清身后,为她按摩放松,此次回来,任承清又瘦了一大截,叶凌昭每天想着法子为她补身体。   看到任承清的眼光在苏岩的名字是打转,眉头却紧紧的锁起,叶凌昭有点吃味的问了一句:“阿清姐姐,苏岩怎么了?”   好歹和苏岩一起吃过一次饭,叶凌昭对此人还有印象,在夺取皇宫中立下大功的男人,长得面白文雅,颇有名士风采。“此次对南洲战争中的功臣,曾今是你父亲手下的监军,所以。”   “阿清姐姐在防着苏岩,就是因为苏岩曾今是父亲的人?”   被叶凌昭一下子就猜中了心思,任承清也没有回避,承认了下来:“嗯。”   “那么阿清姐姐怎么不防着阿昭呢?”   “额!”   任承清一时间无话可答,叶凌昭不开心的继续开口:“爹爹绝对是支持阿清姐姐的。”   任承清当然知道叶独是拥护他的,只是总忍不住会想。   将姜尚,任承浊,李升宣来处理一下军功的核对,任承清才能忙里偷闲接见一下苏岩。   御书房内,只剩下任承清和苏岩。任承清端坐在主座上,苏岩也平静的坐在次座上。   “此次战胜南洲,多亏了苏监军。”   “小人已经不在叶将军门下了,不能被臣为监军了。”   “那苏岩,你想要什么位置?”   “仅凭陛下授予。”   “苏岩你如此聪明,一定知道朕的担忧在何处?”   “陛下聪明过人,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陛下跨不过这个坎。”   “哪个坎?”   “陛下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绝对值得信任之人吗?被陛下提拔的,就一定值得陛下信任吗?陛下凭借的是什么,陛下对他们的知遇之恩吗?”   “那以苏岩的意思是?”   “这就是陛下的坎。陛下也不信别人,因为需要,还是给他们加官进爵。陛下也不会信任苏岩,但是陛下需要苏岩,为何不能给苏岩一个机会呢?”   任承清想了一下就明白了,确实是她魔障了,她老是在思考,苏岩是不是叶独的人,是否值得信任,但是君臣之间,哪有那么全然的信任,不就是一种制约关系。老是这样防备着而拒绝任用有才之人,和当年先皇又有什么区别。她是皇帝,北漠人才皆是她的人,哪有什么叶独的人,姜尚的人,世家的人,寒门的人,如果她自己都跳不开这个桎梏,谈什么对北漠进行的革新。她要的不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苏爱卿言之有理,是朕失察了。”   战争的后续处理已经陆续结束了,核定军功,论功行赏,一下子新上任一大批武官,朝堂上的武官走路都开始带风起来,任承清也大肆封赏,足以让人眼红。三国争霸,武官必不可少,既然她觉得北漠太重文抑武,那么就提高一下武官的地位。   此番击败南洲,苏岩居功至伟,任承清下令封苏岩为三品中将军,虽然是武官,但是任承清知道这个人绝对不仅仅只能用于行兵打仗。在封赏江文衍时,任承清纠结了一阵,还真想把他放入司天监,后来还是封了江文衍为工部郎中,任承清拨转款和专人供其研究天文地理。   此次对南洲的战争虽然军队伤亡情况不算大,但是边境百姓伤亡不小。南洲一向没有对北漠主动攻击过,所以百姓的防御意识并不高。该补的银两物资任承清已经批下去了,但是还有很多孤儿流离失所,就算没有战争,偏远地方也出现很多孤儿,弃儿。任承清到是有个想法,南洲富饶,这次求和送来了大量物资,国库到是不缺钱。这些孩子任承清想挑选一批养起来,作为朝廷中的暗中势力培养,但是合适的负责人没有找到。此人既要有能力,又不能太引人注意。任承清把朝廷上所有人都考虑了一遍,发现根本没有合适的,只能把此事再往后压一压,科举真的要快点举行,手中确实缺人。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空行了一下,不知道看起来好点吗?   觉得远远没有写出我想要的感觉,自己文笔不行,对历史了解过少,人物不够丰满等各方面的原因,我是想写出比较大气磅礴的感觉的,结果…………哎哎哎。自己给自己加油吧,多多写,好好练习。 第24章 质子入城   千呼万唤,南洲的九皇子楚伦重要来了,任承清派了任承浊去接待,一个战败国的小小质子而已。让任承清头疼的是递上来的奏折,居然有请将南洲皇子充入后宫的。先别说她愿不愿意了,名分这边就不好定,她可没什么兴趣三宫六院的。   晚上,依旧设宴为楚伦接风洗尘,说真的,到目前为主,其余几国的皇室子弟,她也只见过西靖的两位皇子。西靖二皇子为人莽撞,没有自知之明,注定不能成大事。到是西靖三皇子,虽然生母位卑,但是年少沉稳,能忍善谋,将来必然不可小视。而这位南洲九皇子,最起码从面貌上看就和西靖诸子不同,生的文秀俊雅,一副温柔佳公子的好相貌。“外臣楚伦参加陛下。”楚伦对任承清跪下,行礼。任承清也命人扶起楚伦,客套道:“九皇子客气了,一路辛苦。”“臣不敢,请陛下直呼臣名即可。”当晚,歌舞升平,楚伦表现不功不过,任承清还是起码满意的。因为任承清的后宫内没有纳人,任承清也就随便指了一座偏远的宅子让这个南洲九皇子暂住。   随着楚伦的到来,上奏折请求将楚伦纳入后宫的更多了,每次接到这种奏折,任承清都心虚至极,生怕又引起叶凌昭不好的情绪,后来想想,她本身就不想扩充后宫,最好宫中只有一位皇夫就可以了,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楚伦,他国皇室,真的是为别人做嫁妆了。心安理得劝诫了自己,任承清也就光明正大驳回了此计。“后宫之主尚未立,岂容他国血脉进入?   对于要求一位南洲皇子入北漠做质子,任承清肯定早有计划,可惜满朝文武居然都是要求任承清纳了这位南洲皇子做皇夫,真是可悲又可笑,好像除了劝诫任承清册立皇夫,为北漠诞下继承人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想要利用楚伦,最好先打好关系,可惜几次试探以后,发现这个年轻的皇子虽然性格温吞,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任承清几次探访,楚伦都是客气但疏离。让任承清有些气妥。她身份尊贵,很少有人如此不识时务,偏偏礼仪上又找不出一点错误。   任承清有些烦躁,去就藏书阁逛逛,顺便找几本书,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姜兆雪。对于姜兆雪,任承清一直有种愧疚感,明明是和朝廷无关的女孩,却要离开家,被囚禁在这深宫中。所以也没怎么拘着她,所有吃穿用度都比拟贵妃。想想姜兆雪今年已经十六了,到了可以指婚的年纪了。任承清亲口答应会为姜兆雪指一门好亲事的。但是却没有想好她的未来。姜兆雪未来的夫君,不可能太厉害,姜尚本身势力庞大,再有一个厉害的女婿,就如虎添翼,恐怕任承清就真的容不下他了;也不可能太弱,姜尚是名门,贵为北漠宰相,姜兆雪又是姜尚的独女,必须要门当户对;最好的结果就是门楣高贵,但是没有实权的皇室贵胃。数数皇室适婚男子,纨绔子弟,任承清不忍配给姜兆雪,虽然才见过几次,但是这个女孩子似乎还是挺讨喜,青年才俊,大部分已经大婚过,要不年纪不合适。算来算去,好像只有任承浊,但是对于自己的胞弟,任承清只愿意他这辈子都能活得随心所欲。   少女手持一册书,歪着头,对着任承清狡黠一笑,开口:“是应该叫任姐姐吗?”   少女别样的大胆到是取悦了任承清,任承清也笑着回:“是啊,兆雪妹妹。”两人相视一笑,有一种相交甚久的感觉。   姜兆雪将手中的书交到任承清手中,开口问:“书中的注释是任姐姐写的吗?”   “当年年少,比较轻狂。”   “我觉得写得很有意思啊!”   “后来拜读了姜大人大作。”   “哈哈,任姐姐很喜欢父亲的作品吗?”   “姜大人的,大作,确实喜欢。”   “那任姐姐一定是不喜欢父亲的为人呢?”   “那倒是没有,姜大人只是个性比较求稳吧。”   “看吧,任姐姐也觉得父亲比较古板而又固执。”   “我可是没说。”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姜兆雪坐到任承清对面,看着她,眼神中闪闪发光。“父亲总认为女子就应该嫁个好人家,好好相夫教子,这样美满的度过一生。所以,我很崇拜任姐姐的。任姐姐一定会做一个好皇帝的,是吧。”   “对,我会的。”任承清摸摸姜兆雪的头。   “其实,我也不想只挑一个好夫婿,这样度过一生。”   “那兆雪想干什么?”   “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绝对不会想被这样困在后宅一辈子的,所以任姐姐不用为我烦恼了,我可以答应任姐姐,就算我要嫁人,也绝对不会嫁给任何一个有官职的人,也许,我想离开漠沙,去别的地方看看,仗剑江湖呢。”   “好志向,怎么会有这样想法呢?”   “我也不知道,以前看话本里,那些侠女的故事就心生向往,但是父亲总是说我这是大逆不道。任姐姐也是这么认为吗?”   任承清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子讨论未来,她想了想回答:“我觉得,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任姐姐心目中最好的女子未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觉得的,对于女子最好的未来,也许就是给她们各种各样的选择。无论是做侠女还是做贤妻良母,或者是,做官。”任承清淡笑着回答。   “做官,女子做官?”姜兆雪脸上有些迷茫,又反应过来,抱着任承清说:“做官,对啊,女子做大官多好,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任承清只是笑着没有回答,她作为皇帝尚不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况只是一个官员。之所以想让女子做官,只有越来越多的女子掌握权利,女子的地位才会提高,她们的未来才会有更多的选择。   两人又聊了一些,姜兆雪才想起来问:“任姐姐怎么今日到藏书阁来。”   任承清也没有隐瞒的说:“准备拉拢南洲九皇子,他简直就算油盐不进,心生郁闷,就来散散心。”   “也有人不给任姐姐面子,我要去看看是什么样子的人。任姐姐,不如派我去拉拢南洲那个皇子吧,怎么样,我一定完成任务。”   “你?真的可以吗?”   “任姐姐不要小看人家,作为交换,任姐姐教我武功好不好。”   “你要习武干什么?”   “仗剑天涯啊。”   “好,那就看你是不是能坚持了。”   叶凌昭不明白,她只不过回将军府拿个东西,怎么回来任承清就多了个兆雪妹妹。叶凌昭想起来就咬牙切齿,果然他们叶家和姜家就是八字不合。看着任承清每天早上无比亲昵的教姜兆雪习武,叶凌昭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每天全程黏在任承清身边。   自从开始教姜兆雪习武,叶凌昭也就加入了,两人一见面就吵架,好像八字不合一般,任承清劝说了几次也就放弃了,反正吵架总比打架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去看电影,所以早早更………… 第25章 温柔刀   让任承清没有预料到的是,姜兆雪真的打探来了消息。南洲之所以主动攻击北漠,一确实是因为北漠女皇登基,南洲以为有机可乘,可以夺个天险之地抵御外敌入侵,二是因为叶独老了,以为叶独的统帅生涯也差不多到头了,而南洲皇帝自己年纪也大了,想最后冒一次险,为子孙寻个庇护家业的地方。   确实,任承清感叹,叶独,姜尚这批老臣都老了,而新的人才还都在哪里。看样子,国家改革刻不容缓。而且,不仅仅是南洲的皇帝年纪大了,西靖的皇帝年纪也不小了,该关注关注西靖的那批皇子的情况了。   任承清夸赞了姜兆雪,姜兆雪自豪满满的说:“我以后可是要仗剑天涯的侠女。这点事情,当然没问题。”姜兆雪和楚伦,一个是外向开朗的权贵少女,一个是内向孤独的他国质子,意外的和谐。看着姜兆雪的笑脸,任承清心中有了一点想法,又马上被她驱赶出脑袋,对于姜兆雪,她是确实存在愧疚,如果她希望仗剑天涯,那就远离朝堂吧。任承清还是让姜兆雪不要再去见楚伦。楚伦是一颗棋子,一颗必然会被舍弃的棋子,任承清不希望姜兆雪和楚伦牵扯太多。   但是这点细微的心思却被苏岩捕获了,苏岩此人,能查善谋。苏岩私下里求见了任承清。   “陛下倒是生了副好相貌。”看了任承清半天,苏岩才开口。   “苏爱卿何意思?”   “楚九皇子爱慕姜小姐,姜小姐爱慕陛下,不是正好吗?”   “放肆!”   “陛下为什么要南洲送质子入漠沙城,还不就是要培养一个南洲未来的皇帝出来,现在这个未来南洲皇帝倾心于姜小姐,陛下为何阻拦?难道陛下也倾慕姜小姐?”   “姜兆雪是姜尚爱女,一旦出事,恐怕姜尚有变。”   “陛下此言差矣。正是因为姜小姐是丞相爱女,才更合适。姜兆雪入南洲,姜尚留在北漠,他二人才可相互牵制。而且,作为南洲皇后会出什么事情,退一步来说,就算出事,姜尚一介文臣,又能怎么样?”任承清怒视苏岩,苏岩毫不畏惧。   半响任承清才又开口说:“朝廷纷争何必牵扯一个无辜女子。”   苏岩大笑回答:“此言从陛下口出而出,真令苏岩诧异。朝廷纷争吗?如果仅仅是朝廷纷争,陛下已经扣了姜小姐在宫中,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呢?送姜小姐入南洲,助我北漠大业。何况,身为我北漠子民,能助陛下一统大业,本来就应该荣幸。更妙的是,姜小姐仰慕陛下,一定能更尽心尽力。”   “朕不需要这种。”   “当场陛下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必然有一个女子要做这件事,无论是不是姜小姐,都需要有人牺牲,何必到现在再来虚情假意。”任承清无言以对,确实,就算这个人不是姜兆雪,也必须有个人做这件事。   “那也不必是姜兆雪。”   “难道姜小姐的牺牲是牺牲,别的女子的牺牲就不是呢?都是女子,都是我北漠子民,陛下为何厚此薄彼?陛下心中有更好的人选吗,不如说出来让臣帮陛下参考一二。”   “我,我已经愧对姜家太多,不可不可再。”   “哈哈,陛下愧对的仅仅只是姜家吗?数年来,我们北漠战场死去的士兵,难道陛下就不愧对他们吗?陛下如果执意保姜小姐,对得起他们吗?他们为什么而死,为了陛下的千秋大业?而陛下自己现在却止步不前,瞻前顾后,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他们还有即将要死亡的千千万万北漠的士兵。妇人之仁要不得,陛下。陛下要走得这条路注定是浸满鲜血的,怎么能避开?”任承清有些累,挥手让苏岩退下。   想了好久,任承清才召来姜兆雪,姜兆雪叽叽喳喳的在任承清耳边说着又看了哪些书,招式又练习得怎么样,任承清心不在焉的听着。   “任姐姐,你有心事,不会又是楚伦得罪你了吧?”姜兆雪看着任承清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   任承清扑哧一下笑了:“他哪里会得罪我,才几天你就从南洲那个皇子变成楚伦了,关系发展很快哦。”   “任姐姐,不要打趣我,反正我在宫内又没什么好玩的,他也没什么好玩的,所以就常常在一起玩一玩了。”姜兆雪笑着说。   “兆雪,你觉得,楚伦怎么样?”   “沉默,害羞,但是人还不错吧。怎么啦。”   “没事,兆雪,你有喜欢的人吗?”   “天啊,任姐姐,你不会是以为我喜欢楚伦吧,怎么可能。”姜兆雪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那兆雪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可是答应你父亲给你寻一门好亲事的。”任承清温和的问。   姜兆雪不好意思的站起来,低着头轻声说:“我喜欢的那个人,要文武双全,要才德兼备,要温柔体贴,要果断勇敢,要……”姜兆雪边说边抬起头来偷偷瞄着任承清,任承清脑袋里回想的都是苏岩的那句话“楚九皇子爱慕姜小姐,姜小姐爱慕陛下”,等任承清回神,发现姜兆雪早已经说完了,咬着唇看着她,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任承清有些头疼,她不擅长处理这些,特别是小女孩的感情,纯洁而又脆弱,她是想利用姜兆雪,但是绝不是以感情为筹码。在感情里,伤害总比欺骗好。   任承清拉着姜兆雪坐下,才开口:“兆雪,我也不知道我猜测的是否正确,兆雪说得人是我对吗?当然,也不能说兆雪喜欢我,只是你这个年纪,容易陷入一种比较美好的幻想中,兆雪喜欢的是你幻想中的我。”   姜兆雪抬头看了一下任承清,低低的应了一声“嗯”,而后又轻轻摇了摇头,任承清也不解释,继续说:“我没有兆雪想得那么好,而且,喜欢这种东西,两情相悦才是美好,否则剩下的只有苦涩。”   “任姐姐不喜欢我吗?”姜兆雪倔强的问了一句。   “帝王是博爱,而且,就算我会喜欢上一个人,也不会是兆雪。”   姜兆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是行礼告退:“是兆雪莽撞了,兆雪先告退。”说完就慌慌张张的跑了,任承清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现在看来,她还仅仅只是小孩子而已,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还要看看她到底是否合适。   经过谈话,任承清和姜兆雪两人间的关系还是改变了,任承清也不再教姜兆雪习武,将这个任务交给竹君了,姜兆雪也没有反对,最高兴的就算叶凌昭了,终于不用每天看见姜兆雪了。可惜没有高兴多久,任承清让姜兆雪每日来御书房报道,批复奏折时提点姜兆雪一二,姜兆雪虽然是女子,但是毕竟是姜尚独女,每日耳熏目染之下,政治敏感度也比旁人高很多,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确实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困好困 第26章 科举改革   姜尚的科举改革制度终于落实下去,在任承清的大力推动下,虽然会有小的反弹,但是都被镇压。姜尚是松了一口气,苏岩提醒了任承清,现在北漠官职设置繁杂,根本没有多余的职位给新上来的年轻士子。   任承清召了姜尚,苏岩,李升共同商议此事,姜尚建议可以再设置一些职位,用这些职位架空掉原本的职位。   苏岩不屑的笑道:“姜大人所言真是笑谈,我苏岩只听过人匹配岗位,从未听说过岗位匹配人。为了专人设置专岗,养着那些蛀虫,等着蛀空我北漠吗?”   “苏大人所言极是,那有什么好建议?”   “快刀斩乱麻,各家想尽办法往朝廷里面塞不成器的子孙,派人彻查,严加惩处。”   任承清虽然也想,但是谁能做到此事呢?姜尚推行科举制度的改革,已经得罪了一帮世家,如果对世家吃空饷之事调查,很有可能会激怒世家,任承清目前还不想放弃姜尚这个子,但是别人,威望又得不到。   姜尚一甩袖子问:“那苏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   “二皇子任承浊。复遗亲王贵为陛下胞弟,身份尊贵,又不担心同流合污。享皇家之富贵,当行皇子之责任。皇家血脉本来就稀少,二皇子天天一副游离于朝政之外,享山清水秀之美姿态的姿态都是陛下惯出来的。如果二皇子当真不爱江山爱山水,那就帮陛下将这大好河山都拿下了。陛下莫把二皇子再当稚子了。我北漠普通儿郎,这个年纪已经上过沙场了。”   苏岩的一袭话说得任承清都有些羞愧,她确实太把任承浊当小孩子了。看着苏岩从讥讽姜尚到挖苦任承浊再到告诫任承清,李升完全没敢发言,也被反驳得无话可说,由衷的对苏岩产生敬佩,话谁都会说,但是敢不敢说就分人了。   听了苏岩一席话,任承清也反思了自己是不是对任承浊保护过渡,任承浊今年十八,普通人家也可以当父亲了。而且,无论是夺取皇宫时守护宫门还是打南洲时留守漠沙城,完成的都不差,甚至超出任承清的预料以外。任承清对任承浊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个羸弱的弟弟,那个爱着山山水水的弟弟,而如今,任承浊已经长大了,他要的真的还和小时候一样吗?   任承清不赞成苏岩的“享皇家之富贵,当行皇子之责任”,对她来说,皇室的责任有她一人来履行就好了,但是确实可以将这个话题和阿浊聊一聊。   晚上,任承清让兰幽照顾叶凌昭用餐,她要去一趟亲王府。知道任承清要来,任承浊早已经准备了酒菜,等着任承清的到来。   算了算,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任承清的府邸。亲王府比公主府大得多,任承浊留了很多空地,凿了池塘,又移植了假山,栽满了花花草草,一入府,就是一派世外桃源之感。两人在竹苑用餐,幽静的竹林中摆上了几碟小菜,一壶酒。两人一边品美食,一边看美景。“这算是阿浊想要的生活吗?”任承清问。   “是也不是,皇姐知道我一向喜欢山水,但是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呆在这漠沙城吗?”任承浊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后反问任承清,任承清摇头。   任承浊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除了这王府,哪里还有这世外之景,就算有这美景,也只有我这富贵金窝里出来贵公子才看得见。三国鼎立,纷争不断,寻常人家连温饱都难,也只有我这种富贵闲人才会爱这山水之美。话说皇姐今日为何而来?”   “我一直觉得阿浊想远离朝堂纷争,但是我忘记阿浊已经长大了,我这次前来,就是想问阿浊想要什么。”   任承清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任承浊,任承浊微笑的回应:“阿浊想要帮皇姐达成心愿。皇姐如果需要阿浊,阿浊万死不辞;皇姐如果不想看见阿浊,阿浊愿意远离北漠。”   任承清揽着任承浊的脑袋,抱了抱他:“傻瓜,皇姐怎么会不想看见你。只是阿浊一向不喜欢这些,我才把你剔除在权利之外。”   “皇姐才是一个傻瓜吧,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我年少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你说你喜欢上战场杀敌,你说你喜欢习武,你说你喜欢学习那些干巴巴的书,我居然都信了。”任承浊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他年少身体羸弱,父皇母后就娇惯着他,连皇姐都宠着他。皇姐在卯时习武,他尚在安睡中,他觉得理所当然;皇姐在听先生说那些干巴巴的治国论,他躲在下面看游记,他觉得理所当然;皇姐随军出征,他在宫内享受富贵荣华,他觉得理所当然。反正他也不相当什么皇子,他爱得是山水之乐,游山玩水,享受自由。他却忘记了,他也是北漠的子民,他也是北漠的皇室,如今的锦绣生活,来源于北漠的和平,皇室的稳定,而在为这一切付出努力的是他的皇姐,他只不过坐享其成。他的一切理所应当,只不过是因为他的皇姐帮他抗下了一切辛苦和危险。   “你都这么大了,还哭?没想到几年的时间,我家弟弟变化如此大。”   “还不是叶凌昭。”任承浊抱怨到。   这是任承清第一次听任承浊说起她不在漠沙城这五年他的日常。虽然收到的信中就说到过叶凌昭痛斥了任承浊,让他幡然悔悟,但是任承清还是没想到在她走后,两人接触如此频繁,谁让平日里叶凌昭对任承浊都是一种没事不想看到你的态度,任承清无端产生了些酸楚的感觉。   “皇姐,你都不知道叶凌昭怎么欺负我的。她每日卯时把我拉出去蹲马步,足足蹲满两个钟头,然后就是那些厚厚的经书,她居然让我抄书,每日都有任务量,再拿着竹子追着我打,说要把皇姐体验过的痛苦都让我再体验一遍。一天下来,我都快散架了,然后叶凌昭告诉我,皇姐,你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持下来的。叶凌昭带我去城门口,看那些乞丐一天可以收入几文钱,带我去看几文钱可以干什么,我的一杯水是多少两银子,我的一本书是多少两银子,然后叶凌昭告诉我,皇姐你不仅是想当一个北漠的君王,还想让北漠这样的穷人都没有。叶凌昭带我去看皇姐你注释的生涩难懂的书,带我去看皇姐你练废的刀剑,叶凌昭斥责我不思进取,耽于享乐。我还记得皇姐教我画过的北漠山水,叶凌昭告诉我,那是皇姐你理想中的北漠,如果不努力,我北漠永远不可能有这样的美景。我好山乐水,好的是我北漠的大好河山,乐的是我北漠的车龙马水。”   任承浊越说,任承清的嘴角翘得越高,原来无论叶凌昭和任承浊有什么接触,最后都是为了她。原来叶凌昭在那么久以前就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所付出了什么。这个世界上一直有个人如此的懂自己,不用自己去哭诉付出了多少,也不用自己去呐喊要得到什么,她看着自己,就可以和自己的内心贴得如此近。   等任承浊说完,任承清也就向任承浊讲了一下苏岩的计划。   “那世家那边会不会狗急跳墙?”任承清在任承浊脑袋上敲了一下,怪他乱用成语。   “无事,如果是别的时间不一定,但是此时正值对南洲战役刚刚获胜,在百姓中皇室的威信达到顶峰,世家轻易不敢动手,我会派墨羽骑跟着你,你自己也要小心点,机灵点。”   “有皇姐的墨羽骑跟着我,我就不信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和本殿下过不去。”   从亲王府回来,已经晚了,刚入寝宫,就看见兰幽守在门口,原来叶凌昭在等着任承清,已经睡着了,任承清让兰幽她们去休息,自己轻手轻脚的抱着叶凌昭上了床,而后帮她脱了外衣,叶凌昭全程没有发觉。任承清自己洗漱了一下,也脱了外衣上床。感受到了热源,叶凌昭抱住任承清,任承清在叶凌昭的额头吻了一下,低声说:“谢谢你,阿昭。”今天听任承浊说完之后,她就一直想和叶凌昭说的。睡梦中的叶凌昭不知道想起来睡梦开心事,开心的笑了。 第27章 优化官职   早朝,任承清就直接宣布了要彻查北漠官职的吃空饷和没有经过考核上岗行为,由任承浊负责此事,一旦查出,革职查办。一时间北漠官职体系内人人自危,从漠沙城到地方,任承浊一一领命去查,任承浊调遣了墨羽骑跟着任承浊走,起到威慑和保护双重作用。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任承浊查完了漠沙城和周边城市,一叠厚厚的册子被放到了任承清的案头,清理了一些中等家族,给予了处罚。最终几大世家主动清理了家族内吃空饷的行为,任承清没有像苏岩说得那么决裂,而是也就退了一步,大多不在追究责任了。但是此次事件中吏部有重大失误,任承清直接罢免了吏部郎中和左右侍郎,其余人等罚俸禄三个月到三年不等,如吏部尚书温雅润罚俸禄一年,给吏部进行了一场大换血。同时,借由此事的功劳将任承浊调入吏部,任吏部右侍郎,吏部左侍郎是由任承清直接从吏部员外郎提上来的。   腾出了一大批职位,任承清并不准备全部任命,因为任承清并不觉得所有的职位都有必要存在,召见了吏部尚书温雅润让他戴罪立功,对北漠官员职位进行精简,由任承浊从旁辅助。同时为了防止以后类似的情况发生,任承清觉得有必要设置监察类职位,独立于六部之外。一并让温雅润负责,列出职位名称,品级,职责。   吏部经过任承清换血后,估计危机感还在,效率高了许多。把握住将功补过的计划,同时温雅润也有一些气恼,温家属于北漠元老,但是子嗣并不旺盛。此次彻查事件中,涉及到温家的几乎没有,本着都是世家,相互熟识,对这些将子嗣塞入公职中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被连累的最惨的就是温家。精简官员,对温家的损失不大,现如今,温润雅培养的人都被任承清给撤了,也知道任承清是给面子,才没有动他这个吏部尚书,本着让任承清满意的原则,温润雅使出了浑身解数,考察了各代官职体系,参考了各国现行官位,才将最终的方案呈给任承清。   任承清也没做什么评判,直接在早朝上亮开,引起轩然大波。文武百官争吵不休,任承清也就坐在龙椅上,看他们一个个发表建议。有人仅对方案不满,大肆攻击;有人对方案不满但是找出了其中亮点和瑕疵,陈述利弊;也有人对方案大肆推崇,却言而没有实物;还有对方案进行建议让其更合实际的。等下面都说完,任承清才笑着对温雅润开口:“诸位大人意见温大人听见了吗,温大人改完以后再呈一份给朕。”温雅润几乎是哭着应下来了,为了这份精简官员政策,几乎是熬白了头发,谁知道就这样被打回来。温雅润呈上来的不能说不好,只是过于理想化和流程化,根本没考虑到实际情况和世家的接受程度。经过几轮修改,温润雅也大概摸清楚几大世家的底线,一份完善的精简官员制度放在了任承清面前。任承清看着案前的册子心满意足,温润雅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中央官员的制度立即执行,地方官员精简制度,任承清让任承浊带着制度先去平山城实验,顺便看看自己养在平山城的战马配种如何了。   随后温雅润又上了一个折子,是针对任承清所需要的监察职位,设立监察使,正五品,皇帝直辖,领圣旨行走北漠诸城,暗查官员品德,有违者上报,不可私下惩戒。任承清又提笔在后面继续写了两个职位,史官,正五品,言官,正四品。任承清把史官调入监察范畴,并且言明史官所记,哪怕圣谕不得改。至于言官,任承清提笔记下,监督天子品行,不得因言获罪。虽然满朝文武对这些职位议论纷纷,但是确实无人反驳,任承清也就批准了,让吏部推荐合适人选上来。   这些官职都有些吃力不讨好的性质,一时间还真凑不齐人,何况任承清所提的条件又苛刻。一都需要不爱钱财,二都需要晓知治体,三都需要具备一定的仕途经历。其中监察使还需要年纪在二十到四十之间,任承清竹主要是考虑到监察使需要常年在北漠各地奔波,必然年岁不能太大。史官还需要对诗词文章进行考核,毕竟所记是流芳后世的。言官还需要爱惜名节,才能不畏强权。吏部一时间忙晕了脑袋,考虑到都需要一定仕途经验,赶紧从官员中找,不负众望,果然选出了几个,还有一个任承清熟悉的名字,吕回品,此人探花郎出身,家世清白,学识风流,本来前途一片大好,可惜言论过火,常常得罪先皇,最终被贬入狱,当时官员笑称,吕回品,七张嘴,怪不得死于话多。任承清让李升将吕回品从狱中捞出,安置在了礼部,被吏部发现,立即推荐给了任承清,任承清手一批,吕回品就连升两级,从小小的礼部主事变成了四品言官。   这段事件,吏部最忙,官员调动频繁,官职,职责,俸禄等都需要重新核定。因为涉及到职责的划分,刑部也加入对官职奖惩制度进行修编。官员之官职改变,户籍也需要跟着变,户部也忙碌起来。 第28章 整顿禁卫军   礼部被任承清调出去给姜尚调遣负责科举一事,毕竟是北漠首次文武科举一起开,而且恰逢新帝登基首场科举,参加学子之多,超过北漠历任科举。任承清也派苏岩调禁卫军前去帮忙,防止发生□□等。此次参加科举的学子并非由世家推荐来,而是通过各城选拔而来,所以来者贫富不均,姜尚他们早已经考虑到,礼部为所有来参加考试学子提供简单住宿,整个漠沙城内戒备严密。任承清本以为不会出什么问题,没想到最后问题出现在禁卫军身上。来参加武科举的一帮江湖人士和一小队禁卫军发生了摩擦,两边人在漠沙城打了起来,禁卫军不敌,又招呼了一大队禁卫军前来助战,引发了上百人的斗殴,禁卫军死数十人,江湖人士死五人。   任承清被气得够呛,亲自在大牢审问了双方。禁卫军知道龙颜大怒,一个个叩头求饶,很快就交代了事情始末。禁卫军在巡视过程中发现一名来参加武科举的女子,纷纷围观,禁卫军子弟大多来自世家,认为江湖人士粗俗,围着女子粗言秽语,动手动脚。女子率先动手,禁卫军一看同伴受伤,也加入争斗,女子这边友人相助,后面禁卫军越来越多,不相识江湖人士也被卷进来了。   审问完了禁卫军,就是江湖人士,还好,参加斗殴的江湖人士并不多,只有十来个,除去死去的五个,还剩下九人被羁押在大牢,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任承清首先让狱卒把唯一的女子带出来。   比起禁卫军的眼见力,眼前女子明显要差很多。看了任承清很久,才问了一句:“姑娘,你是谁?”站在任承清身后不苟言笑的竹君都差点笑出声。任承清是气急了才亲自来大牢,没着正装,没带冕冠,只穿了一身简洁的白色长裙,腰上配着墨隐,粗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武林人士的影子。任承清瞄了一眼记录在册的眼前女子的名字,师建瑛。“朕乃北漠皇帝。”师建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什么,眼前这个容貌俊秀,气质高冷,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姑娘就是北漠年轻的女皇?师建瑛看起来伤势还挺重,任承清示意竹君先给师建瑛上药,师建瑛才注意到除了任承清还有另外一人,真是一个很沉默的姑娘。   任承清将从禁卫军那边得来的事实向师建瑛转述一遍,询问是否属实。师建瑛点头表示认可,觉得这个年轻的女皇比她想得好相处得多。“既然对事实的认定无异议,朕会依律给予公平裁断。”   从大牢回来,任承清的脸色更加冰冷,本来以外是双方小的摩擦,结果是禁卫军当街调戏女子。宣了刑部尚书欧吉,将双方画押的状纸扔到欧吉面前,冷冷的说:“秉公办理。”“是,臣明白。”一看涉及到禁卫军,欧吉就有不好的预感,再看陛下铁青的脸色,欧吉只能捧着状子先退下。   几天后,欧吉就将结果呈上。禁卫军参加斗殴者有五十七人,除去死亡的十三人,还剩下四十四人,杀死五人,杀人者四人,判死刑,按律均处斩,其余人为从犯,处六年徒刑。对方参与斗殴十四人,死亡五人,剩九人,杀死十三人,杀人者六人,因过错方在禁卫军这边,免除死刑,判流放,其余从犯,仗责五十。这个结果是经过欧吉多方考虑,此次禁卫军有错在先,当重罚,又是在科举期间,要体现君王仁爱,所以对参斗的另一方相比较而言轻罚了。任承清只看了一眼,就扔回去了,冷冷的问:“苏岩呢,朕将禁卫军交到他手中,监管不力,不需要罚吗?”欧吉捡回折子,低头退下,苏大人一向是陛下近臣,怎么知道这次连苏大人都逃不了。在后面又添上,苏岩监管不力,仗责五十,罚俸禄半年,任承清那边总算通过了。   罚了禁卫军,任承清还是不解气,苏岩是什么人,做事周密,滴水不漏,这样的人会让禁卫军在他手里出事?苏岩刚刚领了罚,来见任承清的时候还是一瘸一拐的,艰难的跪下行礼,任承清站在苏岩面前也没让他起来。   “苏将军是觉得朕这里庙太小,已经容不下苏将军了吗?”   “臣的心意陛下应该都明白。陛下久久不动禁卫军,还不是因为师出无名。”   “今天苏将军为了给朕一个动禁卫军的理由,让禁卫军杀五人;明日苏将军为了给朕一个动驻军的理由,是不是要让驻军屠一座城;他日苏将军为了给北漠一个更新换代的理由,是不是可以杀了朕。苏岩,清楚你的身份,朕允许你恃才傲物,恃宠而骄,但朕不会放纵你欺上瞒下。”   “苏岩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陛下现在是我北漠的皇,陛下明明有更快捷的方式,偏偏要采用迂回的政策。臣从认识陛下那天开始,陛下就不是这么谨小慎微的人,以己为诱饵,活捉西靖二皇子;孤军深入南洲,逼迫南洲退军。为什么面对国内世家,反而当断不断,违者杀,陛下手握我北漠军队,世家何惧?”   “世家也是我北漠的子民,凡是朕的子民,朕都不愿用杀戮这条路。违朕意者都杀,如果这北漠只剩下对朕阿谀奉承之辈,离北漠忘也不远了。”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如今世家尾大不掉,何不快刀斩乱麻?”   “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杀戮的借口。一旦世家反了,就算最后胜利了又如何,我北漠子民又要遭受一次战乱之苦。”   “世家早已经腐朽了,对下欺压百姓,对上混淆视听,对内排除异己,对外相互勾结,这个毒瘤早就应该拔除。”   “就算朕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其余各国会给北漠休养生息的机会吗?苏将军赌得起,是因为对苏将军来说,成功,名垂千古,失败大不了命一条。而朕赌不起,因为朕肩上还肩负着北漠的黎民百姓。”   “陛下就是这么看臣的?”苏岩猛然抬起头,瞪着任承清,任承清不惧的看回去。   “苏将军自己想一想,是否把这北漠当成你的祖国,是否把朕当成你的君王,是否把北漠百姓当成你的同胞。还是,都是你的一盘棋?苏将军回去好好想想吧。”   “落子不悔,臣此举不悔,臣告退。”苏岩一瘸一拐的退下,任承清叹了口气,   “毒瘤有毒,朕必然一点一点清理,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说完让兰幽叫了软轿送苏岩回去。   既然禁卫军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任承清责备了苏岩,还是准备借这个机会整治一下禁卫军。禁卫军都是世家子弟组成,过于散漫,在任承清看来,远远起不到保护皇宫的职责。现任禁卫军统领黄詹任承清也觉得此人担负不起禁卫军,借此事将黄詹免职,而整顿禁卫军的人选,任承清早已经订好了,定南王韩广利。韩家是北漠为数不多的异姓王,身份尊贵,韩广利本人军队出身,虽然比不上叶独,也算得上战功赫赫,后来是主动要求归还了军权,在漠沙城当个富贵闲人。他的嫡子韩定平是禁卫军大都统,身手了得,禁卫军中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韩广利一来身份足够镇压禁卫军,二来也足够了解禁卫军,三来从此人不恋军权就可以看出够识时务。   任承清宣了韩广利,先安抚了一下,然后告诉韩广利她对禁卫军的要求,凡是达不到要求的,全部踢出禁卫军。禁卫军虽然颇有微词,但是前面任承清斩杀了四名禁卫军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也没人敢不从。   同时,任承清也在支持梁广从驻军中上位。夺宫时,梁广虽有从龙之功,但是一涉及到对先皇的背叛,二涉及到对驻军的隐瞒,任承清也就没有当众封赏,只是私下里召见了梁广,表示了赞赏和支持。驻军也明白,任承清的权利交替不是正常了,这支军队不是由先皇交到任承清手中,必然无法取得任承清的信任。皇城驻军无法取得皇帝信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驻军首领也多方提拔梁广,让梁广成为驻军和任承清之间交接的纽带。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明白看起来太挤什么意思了,所以就把前面所有格式改了一下 第29章 武举会试   文举任承清准备等到殿试那天再好好的看,武举还是蛮有看头。考虑到叶凌昭也很久没出宫了,怕憋坏了她,就准备带叶凌昭去看看,正好姜兆雪也想去看看,任承清就索性把叶凌昭,姜兆雪,楚伦都带上,还有陪同的梅洁她们,一行人着便装,混在百姓中去围观了武举。   这几天漠沙城都戒严,治安还算不错,任承清让暗卫远远保护就好,从一大早就带着叶凌昭先从逛街开始。叶凌昭拉着任承清的手,一路上不停的叽叽喳喳,兴奋异常。姜兆雪倒是沉稳多了,走在任承清身侧,边看变询问着漠沙城的一些情况,楚伦走在姜兆雪身后,有时会上前和姜兆雪说两句,别的时候都沉默。看到楚伦和姜兆雪相处越发默契,任承清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阻止。   “快过去,那边有个女人打擂台。”“奇了怪了,还有女人打擂台啊。”路上行人都朝着一个擂台涌过去,任承清她们也就跟着过去看个热闹,说不定还能碰上熟人了。   果然是熟人,台上站着的正是师建瑛,手握长剑,英姿飒爽。她的对手是个年轻后生,文质彬彬,看见师建瑛就先行了礼,倒像是隔壁文举走错场子的。任承清的第一反应就是此人不凡,师建瑛应该不是对手。   “阿清姐姐,你说他们两个谁能胜出?”叶凌昭一边咬着冰糖葫芦一边问。   “应该是那个男子。”   “啊?为什么啊?”   “今天他们都应该不是第一场,而那个男子没有负伤,衣冠整齐,本身就可以看出实力不俗。而和她对战的师姑娘前两天才受过伤,现在气息还有点乱,应该差距不是一点大。”   果然,师建瑛的招式完全被压制,但是那个年轻后生并没有趁胜追击,每次都等师建瑛调整过来才继续迎战,等师建瑛将拿手招式都亮出来了,年轻后生才全力一击打败了师建瑛。   师建瑛也不在意,对他抱拳:“多谢,我败的心服口服。”   “不敢当,姑娘招式精妙,不过感觉姑娘身上有伤,是廖某占了便宜,下次由机会再切磋。”年轻后生也抱拳还礼。   两人如此落落大方的态度惹得围观者一片好感。   “那小子武功不错,人品也不错。”   “那姑娘家也不差啊,我本来以为大姑娘打架,肯定扭扭捏捏,没想到颇有风采啊,巾帼不让须眉。”   “是啊,你也不看看,这是我北漠的女子。圣上不也是女子,照样带着我们北漠打了西靖和南洲,休言我北漠女子不如男。”   听到百姓夸了任承清,叶凌昭都笑开了花,任承清不要好意思的岔开话题:“竹君,你现在身手比起师建瑛如何?”   竹君想了一下说:“略胜一二。”   “明年的武举竹君可以来参加了,说不定可以赢过武状元回来。”   “那感情好啊,竹君你加油啊。”菊逸也跟着打趣竹君。   快到中午了,一行人也就闹闹腾腾的去酒楼吃饭了。   任承清错误的估计了漠沙城如今的人口,酒楼已经坐满了,小二试探性的问可否拼桌,有一桌早已经订好,但是只来了一个女子。任承清问了一下叶凌昭,叶凌昭点头,任承清也就答应了。上楼看了那桌正是师建瑛。   师建瑛看到任承清她们愣了一下,而后了然的站起行了个抱拳礼:“任小姐,竹姑娘。”   任承清点头示意一下,一行人入座。   “说起来还没有谢任小姐大恩。”   “不客气,是我监管没有到位。”   “这一桌本来是他们笑称等我殿试入围为我祝贺,结果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请节哀。”   “算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了,能和任小姐同桌,三生有幸,我先干为敬。”师建瑛好像真不在悲伤,和任承清他们说着一些江湖传闻。   “师姑娘为什么想到来参加武举?”任承清有些好奇的问。   “我北漠能出个女皇,为什么不能出个女状元,女将军,女丞相。江湖人哪有那么多讲究,想来就来了,别人不敢来,我就先做个表率。”师建瑛不在乎的说。   任承清向她举杯:“我喜欢师姑娘的答案。”是啊,想来就来,全凭心意,不在乎是不是女子之身。   “女子不是要以家庭为重吗?”楚伦难得发问。   师建瑛看了楚伦一眼,轻蔑的笑了一下:“任小姐身边还有这么迂腐的人。女子哪里不如男子,凭什么要我们女子以家庭为重,就算我们女子以家庭为重,你们可曾感激过?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是一群被你们男人圈养的傀儡。”   楚伦侧头看了一下姜兆雪,她微笑着赞同,眼神中闪闪发光,确实是他在南洲哪些贵族仕女中从来没有看见的。   “师姑娘想过,万一高中之后怎么办吗?”   “当然全凭陛下做主。”   “那我现在为师姑娘做个主,不知道可以吗?”   “是否对其他人不公平。”   “本来师姑娘身上的伤,我就要负责。”   “那好,多谢任小姐。”   酒足饭饱之后,师建瑛也就先告辞了,回房间休息,任承清他们继续去看武举。下午,楚伦不再沉默,向任承清讨教着一些北漠的政策,特别是对女子参加科举,武举这方面的看法。任承清也不藏私,和楚伦分享了自己的见解。任承清鼓励女子读书,习武,参政等,但是她也明白,这个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她所能做的也就是多多鼓励女子有不一样的选择,多给女子受教育的机会。   晚上回到宫内,任承清已经得到了师建瑛的资料,出乎意料,师建瑛不是出身于草莽,反而是出身于官宦人家,家世显贵。任承清继续翻,师建瑛母亲因无后的理由被休自杀,大姐病死,二姐难产而死,师建瑛逃出家里,和家族断绝关系。或许师建瑛的父亲做得不妥当,但是没有人能说他错了,因为无儿子休妻是司空见惯,女子难产而死,也只能说是福气不够。   如今北漠流离失所的孤儿很多,任承清有意在寻找能负责此事的人,本来准备在新科士子中选择,但是看到师建瑛,任承清改变了看法。师建瑛行走江湖,去的地方多,懂得也多,武功好,能够自保,是女子,心细,认识的人多,消息灵通,没有过会试,不引人注意,来参加武举,说明还有一腔报国热情,经过几次接触,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性过人。不过确实才接触,也不能完全放心,任承清准备在侍卫中再选一人和师建瑛一起,竹君像任承清推荐了方正,经过竹君提醒,任承清才想起来方正是竹君的师傅。确实,如果对女子有歧视,应该无法和师建瑛合作,方正很合适。皇家本身有暗卫一类的存在,但是任承清想要逐鹿天下,本来的暗卫无论是从人数还是质量都无法满足任承清的要求了,任承清想自己培养。 第30章 掌握商人   文武举殿试后,果然涌现了一批新人,当天和师建瑛对战的就是这届的武状元,廖鸿霖。白净清秀的武状元往朝堂一站,硬生生把一批士子都衬托的五大三粗。任承清仔细观察了一下廖鸿霖的武功,快,极快,殿试中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败了。武举不仅仅考核武功,还有军事谋略,能走到这里的都不是泛泛之辈。没想到这个廖鸿霖不仅仅身手出色,策试也不差,这是个可以好好培养的武将。任承清先将他放入驻军中,协助梁广整顿驻军。   这批新科士子中,虽然经过了改革,和往届差距其实不大。毕竟改革时间不长,多数参加科举的还是世家子弟,大部分寒门根本不会考虑仕途。估计是看出了女皇想要点别具一格的人才,多数文章都往这上面靠拢,但是在任承清看来,几乎都缺乏可实施性,其中一人吸引了任承清注意。周文俊,周家嫡子。周家百年世家,在朝中不乏周氏子弟,多集中在户部,吏部,工部,但是周文俊的文章却是对刑部痛陈利弊,特别是对刑法和用刑有着深刻见解。任承清仿佛看到了搬到周家的那块石头,也不急着重用他,先调他入刑部当个小主事。   等任承浊回来,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任承浊先把地方官员精简制度实施效果和难度禀告了任承清,大概都在任承清可以接受范围内。任承清把任承浊递交的奏折给了吏部尚书温润雅,让吏部针对这些难度酌情进行修改,然后在整个北漠进行推广。   至于任承清戏说的看看平山城的战马配种,任承清也一丝不苟的完成了。平山城太守曹元泽确实是经验充足,小马匹都强健有力,都是按照战马的标准训练,不输于西靖草原上养出的马匹。曹元泽立此大功,但是平山城确实需要他,也不好再升迁,任承清也就亲自下旨嘉奖。   源源不断的财政支出,也让国库相形见绌。任承清不想在地税上加收,本来百姓结余就不多,再增税,无意于杀鸡取卵。地税动不得,任承清就考虑到商人头上。任承清一直在观察曾有财,必要时候助曾有财一把,而曾有财果然没让任承清失望,曾家一跃为北漠第一大商家。   度过了考察期,就要进入正式的使用期,任承清召了曾有财觐见。   再次见到曾有财,还是白白胖胖的样子,憨憨傻傻的让你看不出这就算北漠第一大商家家主。   “小人曾有财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曾有财一见任承清头都不敢抬就行了个大礼。   “曾家主请坐,一别数年,曾家如今今非昔比。”曾有财听见任承清这么说,虚汗都滴下来了,树大招风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本来也不想让曾家这么醒目,可惜仗不住一群败家子。   几年前初见这位小殿下,就知道此子非凡俗,如今成为了北漠女皇,威压更甚。知道任承清不喜欢拖拉,曾有财坐到了位置上开口:“托陛下洪福,曾家发展还不错。不知道有什么是小人可以效劳的?”   “曾家主还是这么客气,其实朕也就一点小事和家主商量一下。”   兰幽捧着一个册子过来递给曾有财,曾有财行了个礼:“多谢姑娘。”   曾有财打开册子,说起来也就是两点,一是建立商会,朝廷会派军队保护保护商队出行,但是需要交纳会费。二是提高奢侈品税率,降低生活必需品税率。北漠地势险峻,商人出门经商,经常一别数年,安全也确实难以保障,如果有军队介入,可以减少很多危险,但是要缴费的数目,让曾有财像割肉一般心疼。   像是看出了曾有财的想法,任承清开口:“曾家主有没有想过皇商和私人商户的区别。”曾有财如醍醐灌顶,皇室每年开销多少,如果能赚个几成,还在乎这点?   “小人多谢陛下抬爱,多谢陛下提携,陛下大德,曾家不敢忘。”曾有财又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那曾家主意下如何?”   “这个第一条当然没问题,成立商户,交纳费用,都是应该的,我北漠军队英勇,来护送商队,理应孝敬一点。但是这个第二条吧,陛下知道,我们都是小本生意,生活必需品赚不了几个钱,主要靠这些奢侈品,您看,如果第二条成了,小人们的财路不也就段了吗?”任承清仿佛又看到几年前一边卑躬屈膝的奉承着,一边不要命索要被收缴的货物的曾有财。   “朕规定的北漠境内的,境外的朕就不管了。”曾有财一听就眉开眼笑,陛下的意思就是多多赚国外的钱,不过危险性也大了,但是有军队护送到边境,也可以捞一把。   “小人多谢陛下体恤,小人没齿难忘。”   “那此事就劳烦曾家主了,我希望尽快。”   “一定一定,小人一定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曾家主还是请坐吧,下面商量的一件事就属于和家主的私下交易。”   “陛下请讲,小人听着。”   “我北漠地势险峻,我想家主也是深有体会,各地往来都不方便。阻碍了交通,也就限制发展。”   “这个,小人确实知道,但是我北漠这么多年地势都是如此,难道要移山倒海。”曾发财小心翼翼的回答,有点摸不清任承清的意思。   任承清挥手让江文衍上来。江文衍带着北漠地图走上来,将地图摊开在桌上,指着北漠几条主河流说:“众人都只着眼于北漠地势险峻,从没人注意到北漠水利之便,这里和这里,还有这里打通,这里凿宽,这里凿深,我北漠水路就可贯穿。”   曾有财的眼睛随着江文衍的手指动,曾有财经商走南闯北,这些地方都去过,确实都有印象,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陛下和大人独具慧眼,我等凡人确实望尘莫及,但是这个开河,变数多多。”   江文衍自信的说:“这些地方,我都已经细致的考察,只要操作得当,没有问题。”   “大人厉害,不知道小人哪些地方可以尽绵薄之力?”   任承清直接和曾有财明说:“这项工程必然劳民伤财,国库储备并不多。”   曾有财这回真的是被吓得跪下了,这位陛下真的要移山倒海,还要他曾家付钱。“陛下,陛下,我曾家真的只是虚壳子,家里人口多,开支多,资金都换成商品了。”   “家主觉得,下一任曾家家主多久会把曾家败光?树大招风,有时候并不用朕动手,很多家族的没落乃至消失轻而易举。”   曾有财想起家里不成器的子孙,只能咬咬牙问:“那陛下能护我曾家多久。”   “朕赐曾家丹书铁券,除叛国罪外免死一次。”   “谢陛下圣恩。”曾有财只能叩头谢恩,心中疑惑不断,丹书铁券换银两,不像是这位天子会做的不划算买卖。   “曾家主不用如此。我朝官员孙雷已经发明了能炸开山石的东西,可能所需金银没有家主想得那么高,而且,河道开凿成功之后,百年内凡是曾家商船减税三成。”曾有财大喜过望,想到以后水运的便利性,叩谢圣恩。   得到了曾有财的支持,银两不再发愁,将此事交给江文衍负责,并且把孙雷调到工部,江文衍手下,任员外郎,协助江文衍完成此事。   虽然国库不是太充裕,任承清没准备克扣后宫用度,毕竟都是一群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女子。但是叶凌昭已经发现了,开始杜绝奢侈之风,由任承清和叶凌昭做表率,宫内其余人也不敢说什么。大臣有样学样,整个北漠上层开始崇尚节俭,不再敢奢侈浪费,漠沙城贵族的淫靡风气被扼制多了。这样的改变是任承清始料未及的,原来有些时候,她的做法比颁布法令还有效果。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我也想阿昭快带出来谈谈恋爱,但是我发现,陛下很忙,没忙完国事前,不好恋爱啊………… 第31章 建立商队护卫队   建立商队护卫队之事任承清考虑蛮久,主要是两方面。一方面是护卫队人员从哪里来,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常年不归家,还有性命之忧,一般只有好狠斗勇的地痞无赖才会接这一类的事情,但是这是朝廷组织的,接收一群不服管教之人,不是好方法。二是队长的人选,士农工商,商为最末,作为商队护卫队的队长,一般清高一点之人都不屑出任。   等曾有财的商会建立完毕,任承清才确认好人选。护卫队队长正是新科武状元廖鸿霖,廖鸿霖一副白净小生的模样,刚刚进驻军时听说还遭到了不少不嘲讽,辅助梁广整顿驻军数月,已经得到了一个白阎王的称号,到了让驻军谈之色变的程度,可见手腕的厉害,将护卫队放到他手上,任承清也放心,而且可以借机看看廖鸿霖的实际作战能力。护卫队队员任承清是从卸甲归田的士兵中选出的。士兵常年在外征战,服从性强,能适应长期离家的日子,而且护送商队总比战场危险小点,士兵也乐意。   商队的事情步入正轨,任承清也没有太在意了,毕竟建立商队护卫队只是笼络商人的一种手段,但是廖鸿霖却带给了任承清别样的惊喜。本来护卫队只在需要在商队出商时派遣人员护送即可,但是廖鸿霖不仅仅在忙时护送商队,闲时还剿灭流寇。北漠境内凡是有商队经过的地方,土匪都被剿灭,经过大半年的发展,境内治安好了不少,人人称颂陛下英明。   在廖鸿霖回到漠沙城后,任承清就召见了廖鸿霖,比起朝廷上推一下动一下,倚老卖老的老臣,这样主动的年轻臣子已经少见了。距离上一次在朝堂上见廖鸿霖,已经过去很久了,日常在外行走,廖鸿霖身上白面小生的气质也褪去了不少,沉稳了不少,一身轻甲,仪表不凡。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廖鸿霖单膝跪下行礼。   “平身吧,廖爱卿。”廖鸿霖起身,规矩的站在一旁,低着头,双手呈上一叠厚厚的文书。   “这是?”   “启禀陛下,臣剿灭匪徒皆是犯下抢劫财物,残害人民的大罪,这是臣从地方官处取得的证据和臣剿匪后向地方官提交的经过,请陛下过目。”兰幽接过廖鸿霖手上文书,放到书桌上,任承清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细细查看。   廖鸿霖剿匪并不是一时兴起,每次剿匪前,他都会细细勘察,收集匪徒作恶证据,确认匪徒人数,武装力量等,得到地方官的确认后再部署行动。一般根据土匪的规模,或采取强攻威慑或采取偷袭剿灭,剿匪之后所得物资也都是由地方官清点,护卫队不参与。任承清边看边在内心称赞,这个廖鸿霖不仅仅是武力卓越,而且做事滴水不漏,这样的人放在护卫队里绝对是屈才了。   等任承清看完已经过了几个钟头了,除去兰幽端茶送水,御书房里只听到任承清翻阅纸张的声音,等任承清抬头,廖鸿霖还是站在原地,腰背挺直,没有一点疲惫和抱怨。   “廖爱卿是我北漠第一届武状元,朕曾今看过廖爱卿的策论,也是不俗,朕可否问一下廖爱卿为何来参加武举,为何没走文举之路?”   “臣不敢当。我北漠世家林立,人才辈出,鸿霖有自知之明,不敢高估自己,如果鸿霖走文举之路,所报效国家有限。而武举则不同,鸿霖一身武艺,就算再不济,尚有一条命可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鸿霖一番报国之情倒是让朕汗颜了。”   “士为知己死。我北漠重文轻武,臣父兄都是战死沙场无人知,臣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北漠会开武举,臣能凭借一身武艺入朝为官;臣也从来没有想过,我北漠有朝一日会以军功授爵,虽然臣目前尚无缘入军队,但是三军将士,都可凭本身封荫子孙。”   “看样子鸿霖对军中生活颇为向往。”   “臣只是就事论事,但是臣确实想请陛下让臣入军队,保家卫国。”   “鸿霖马上功夫如何,当初没有好好考察。好的话就去墨羽骑吧。”   “臣谢陛下。”廖鸿霖喜不自禁跪下谢恩,他能料到此次入宫内定有封赏,虽然自己是北漠第一届武状元,但是武举一旦开了,后面武状元不会少,如果不能让陛下注意到自己,也只能一步步熬出头。韶华易逝,他不愿意在无尽的等待中耗费自己的时间,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无论是整顿驻军还是护送商队,廖鸿霖都让自己表现的足够出色,让当今天子能对他刮目相看。今日入宫,一定能获得封赏,他所求何物,心中早有数。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唯愿建功立业,报效国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面试,怕等会回来我就只会嘤嘤嘤了…………还是提前发吧…………阿昭,还有三章就是阿昭出来蹦跶好久的日子了,阿昭和任承清的感情也会有进展………… 第32章 开凿水路   开凿水路方面,虽然曾有财表面上推三阻四,实际上比任承清还积极。得到任承清的许可后,就带着江文衍和赵雷去实地勘察。   江文衍好歹是出身行伍,身体素质不错,连做了几天的马车也可以接受,但是孙雷则不同,一心向学,除了被贬,没做过这么久的马车,何况年纪还大。要携带被他称为炸药这种能炸开山石的东西在马车上,曾有财觉得很危险。如果别人和曾有财说有物能炸开山石,曾有财肯定不信,但是由任承清口中说出来,就由不得曾有财不信了。曾有财觉得这种炸药应该是极度危险,一想到几人同炸药一起呆在马车上,曾有财就恨不得再快点,但是孙雷接受不了,一路上不停的向曾有财说明炸药没有遇火还是安全的,讲述着炸药的原理,说得曾有财头晕脑胀,不得不依孙雷的停下多多休息,耽误了不少时间。要不是怕江文衍和孙雷失误,害得他开凿水路的钱白花,他才不会亲自过来了,但是等曾有财看到炸药的威力,完全转变了这个观点,这一趟果然来得值得。   那是当天,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第一处需要开凿的地方,虽然有任承清的令牌和手谕,但是曾有财抱着能不花钱就不花钱的想法,让孙雷先用炸药试验一下,如果炸药就能搞定,可以省多少钱啊,何况炸药又不用花他曾有财的钱。   孙雷和江文衍两人安置好炸药,曾有财看见孙雷拖来一根常常的线,一直拖到曾有财身边,一座大石头的后面,然后两人一起回来,拉上曾有财蹲下躲在石头后,孙雷点燃了手中的线,曾有财好奇的站起来,看着燃烧的线却被江文衍一下子拉下来,等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三人才站起来,炸药还是好好放在原地,线烧了一半就断了。   江文衍知道又是没有燃烧到炸药,炸药威力大,为了安全,江文衍就建议孙雷可以用东西点燃,不要考得那么近,孙雷用线浸了油来点燃炸药,但是一旦距离过长,就很容易出现烧不着的情况。水边湿气大,风大,就更不容易点燃了。   江文衍让孙雷和曾有财离远点,他去点燃炸药再迅速跑回,三人中他速度应该最快,却被孙雷一下子就回绝了:“老夫发明之物,当然有老夫亲自来点。”   江文衍虽然是孙雷上司,但是孙雷是江文衍的两倍大,江文衍也只能礼貌劝说:“孙老,这炸药威力大,面积广,我年轻,跑得快点。”   “以前炸药都是老夫点的,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江文衍只能在腹议,敢情当年炸了工部的不是您老,面子上还是温和的继续劝说:“这次布置的炸药数量远远超过过往,一不小心,可能有危险。”   “老夫研究这炸药,哪次不是九死一生,难道因为危险就不研究了?老夫不亲自点,这么知道这炸药用得量合不合适,点燃方式对不对,研究一事,事必躬亲,才能有所收获。后生,让开。”   孙雷走向炸药,江文衍没有办法,只能让曾有财走远点,自己紧张的盯着孙雷。   曾有财听两人争吵,有点佩服孙雷这个小老儿,但是内心还是不信,只是后退几步,和江文衍一起盯着孙雷看。孙雷蹲下点燃炸药就往回跑,曾有财还在感概小老儿动作还挺快的时候,就听见轰隆一声,一阵地动山摇,自己一下子就趴在地上,抱着头,细小的石块飞溅到头上。等平缓下来,曾有财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放炸药的地方本来是石头,现在已经奔流的水,哪里是能炸开石头的东西啊,这个炸弹能移山倒海吧。   江文衍扑过去扑到孙雷,后背被乱石打得一阵阵的痛,等炸弹的威力过去了,就看见曾有财一副吓傻的表情,江文衍能理解,毕竟自己第一次看过炸弹的威力,也是同样,世间还有如此精妙绝伦的东西,能产生这么大的压力,也对孙雷佩服之至,一般人怎么敢研究这样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扶起孙雷,孙雷就地坐下,掏出本子记录些什么。   等曾有财回过神,第一反应是这炸药绝对有大作用,如果卖出去,绝对。忽然脑袋一凉想起,他看过这炸药的巨大威力,任承清肯定也看过,怪不得愿意给他曾家赐下铁卷丹书,才不是为了让他出钱,而是为了让他闭嘴。炸药的生意,他想都不要想。   炸开了关键部位,剩下的就好说了。江文衍拿着任承清的令牌,去相近的城镇雇人,继续对炸开的缺口进行开凿。江文衍留下图纸,让地方官监督,几人继续赶往下一个地方。   对炸开的缺口进行开凿。江文衍留下图纸,让地方官监督,几人继续赶往下一个地方。有了炸药的帮忙,开凿水路的难度大大降低,三人都是先用炸药炸开主要地方,再雇佣人力开凿,如果当地无人,任承清就让全国监狱中的犯了偷窃等小罪的囚犯戴罪立功,以劳动减免牢狱之灾。因为需要开凿地段都是地广人稀,三人又有意隐瞒,炸药之事一直没有被外界所知。江文衍一边看着孙雷部署炸药,不时和孙雷讨论炸药的用量差异导致的不同效果,因为他还兼具另外一层使命,临行前任承清的密旨:“文衍,此次派你去,一是你对山河地势了解异于常人,开凿水路离不开你。二是炸药此物,如若有一日用于战场,必然如有神助。但是炸药危险,需要慎之又慎,炸药开河,是难得的好机会检验炸药的威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写得也蛮纠结,纷纷秒秒想去补历史…… 第33章 开启民智   任承清早有想法建立免费学堂,民强才能国强。百姓生活不容易,也难得有闲钱送子弟上学,如果这种情况不改变,她开再多的科举也没有。苏岩的想法和任承清不谋而合,他不仅仅赞成任承清建立学堂,还建议任承清鼓励生育。   苏岩主要从两点考虑,一是加大人口基数,那么出现人才的概率必然高,二是着眼于战争,一旦开战,必然会导致人口凋零,特别是青壮年男子。   姜尚对建立学堂没什么意见,只要朝廷负担得起,但是对鼓励生育不赞同:“苏大人此言差矣,战不战还是未知数,但是一旦鼓励人口,可能会导致北漠人口过剩,到时候养不活这些人可就是造孽了。”   “必然开战,哪有未知数。不战,姜丞相以为西靖会将国土拱手相送?提前做好准备有什么错?养不活,那就死。优胜劣汰,被淘汰的也就是一些老弱病残,也不是我北漠的主力。”   “放肆,真是造孽。”   “姜大人,姜丞相,如果你们世家把族内余粮都拿出分分,肯定不会饿死人,你们觉得如何?”   听两人相互攻击,任承清也是呵斥了,两人天生不对怕,苏岩仇视世家,姜尚看不惯苏岩的不择手段。“够了。阿浊和李升你们怎么看?”   “我觉得我们可以加大存粮量,再有足够的粮食储备的情况下鼓励生育。”   任承浊开口说完,李升才接话:“殿下所言极是,我们可以先让户部着手准备,不碰上天灾,应该不至于发生惨剧,如果有天灾,也不是我们现在能预料到的。而且我们可以把人口控制在合理范围内,多生奖励,超生处罚。”   任承清对李升赞赏的点点头,这几人中,苏岩偏激,姜尚保守,阿浊不成熟,只有李升恰恰好。   任承清采用了李升的建议,让户部提前存粮,将奖励多生人口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尔后就商讨建立学堂的事情。   建立学堂看似伤财,其实不需,学堂以城为单位,由官府提供场地和先生以及笔墨纸砚即可。问题就在于如何让百姓将家中子女送来上学。寻常百姓家半大的孩子都是一个劳动力,富裕人家都请私人先生,恰好家里有点余粮又出不起请先生的钱的人家哪有那么多,不要好好的政策又变成了表面功夫。   李升率先提出了解决方法:“臣以为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是鼓励入学,凡是家中送孩子入学,皆可获得银两或者粮食奖励,二是请名士授课,引得学子慕名而来。”   姜尚第一个赞成:“李侍郎言之有理,但是这二者不可兼职,受银两诱惑送子嗣入学者,大多鄙陋,而且这样的学童大多未启蒙,名士授课,不亚于对牛弹琴。”   “姜相说得对,是我疏忽了。”   “李侍郎不用客气。”姜尚继续说:“我觉得官府学院同样可以分级。启蒙教育可以用奖励诱使,过了启蒙教育,才可以正式入学,此时不可再奖励,反而要删选,进学一事,多在于本人勤勉。这时由名士授课方才合适。”   姜尚所言在理,苏岩却是不屑一顾:“姜大人也说受银两诱惑送子嗣入学者,大多鄙陋,那么这样的人的后嗣有什么前途?官府提供免费的先生已经是开恩,居然还要提供奖励,真是贻笑大方。”   “贫困人家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苏大人有什么好方法。”“   朝廷不可能面面俱到。能减免学费已经是最大的赏赐了,愿意学习者总会找出方法来的。奖励不可取,人的贪念是无穷的。”苏岩坚决不赞成奖励入学。   任承清思索了一下,还是采用了姜尚的意见,苏岩所言虽然也是有理,但是如果贪念能让更多的孩子入学也好。此事直接交给李升负责了。   除了以上的两条政策,任承清还颁布了一道选取女官的旨意。招收有才德女子为女官,不行走殿前,但是设品级,有俸禄。当今陛下女子之身,选取女官也无可厚非。女子有才者大多来自于世家,世家看不上那点俸禄,但是女官居宫中,常伴女皇身侧,有更多的机会接触政治中心和豪门,都纷纷动了心思。一时间女夫子的身价上涨了几倍。 第34章 女大当嫁二   在叶凌昭十八岁生日快要到来之际,叶独和叶凌旷终于请命回来,想想两位镇守边界也有多年,任承清也就允许了。虽然要回将军府了,但是想想能见到好久不见的爹爹和哥哥,叶凌昭还是止不住的高兴。宫依帮叶凌昭收拾着东西,看着打包完毕,都快装满整个房间了,还只是捡贵重的打包的,果然陛下还是宠小姐啊,居然赏了这么多东西。叶凌昭看见了也被吓了一跳,马上指示宫依这个不用搬走,那个不用搬走。   “小姐,这些都不要了吗?”   “谁说不要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就回了了。”   正好任承清来了听见这句话,跟着就接上:“阿昭怎么知道这么快就回了了,阿昭也不小了,说不定叶将军回家就是帮阿昭找个好人家了。”   叶凌昭简直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人,怎么就这么难打动呢。叶凌昭转身走到任承清面前站立,这几年,叶凌昭已经长得和任承清差不多高了,这是叶凌昭最满意的。叶凌昭双手放在任承清的脖子上,嘴角含笑,轻佻而又风情的问:“如果阿昭回去嫁人,阿清姐姐会舍得吗?”   任承清想笑着回怎么会舍不得呢,却偏偏说不出话来,不同于几年前还带着一点青涩的少女美,眼前的女子已经完全长开了,娇艳动人,美艳不可方物,轻轻一笑,勾得任承清的魂魄都快失了。想想眼前的娇美女子,有朝一日会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任承清有种苦涩的感觉,最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任承清亲自送了叶凌昭回府。   晚上躺在床上,任承清突然发现冷清清的,空荡荡的,果然,习惯的力量很大啊,原来已经如此习惯叶凌昭的陪伴了。躺在床上,似乎还能嗅到叶凌昭身上淡淡的香味,但是已经触不到暖暖的温度了。   比起任承清在宫内的孤寂,将军府是一片欢声笑语。自从叶独和叶凌旷离开,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叶独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叶凌昭的十八岁生辰快要到了,再耽误下去,真怕好男人都被挑走了,而且叶凌昭的年纪也耽误不得了。   “这几年昭儿辛苦了,爹爹不能在你身边。”   “爹爹在辛苦了!”叶凌昭拉着叶独的胳膊撒娇,明显听见叶凌旷不满的哼哼声,转头甜甜的叫了声:“哥哥也辛苦了。”叶凌旷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几年的边关生活,每天看见的都是粗糙的汉子,乍一看见自己家娇滴滴的妹妹,还真有点不习惯。   “爹爹此次回来的目的,也就明说了,阿昭也不小了,这几年可有看上的人家。”   “爹爹,昭儿,一直有看上的人。”   “哪家的孩子,人怎么样,要不要爹爹替你再看看。”   “不用了,爹爹,她很好,她外貌出色,家世尊贵,她文采斐然,武功超群,她心性沉稳,智勇双全。”   “漠沙城何时出了如此的人物呢?难道是陛下新选的状元郎?”   “当然不是,什么状元郎,怎么比得上她?连爹爹都称赞过她。”叶独思考了一番,记忆中没有这号人物,北漠权贵之家,他接触的本来就少,怎么还能称赞过谁,更何况现在世家子弟大多文弱,能被他称赞的,不可能没印象。叶独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看到叶独的脸色变了,叶凌昭就知道她猜出来了,叶凌昭跪下:“昭儿求爹爹成全。”   叶凌旷是完全摸不到头脑,怎么聊得好好的就跪下了,看样子,他未来妹夫很好啊,父亲都陈赞过。   “逆子,你再说一遍。”   “求爹爹成全。”   碰!叶独随手抓起的茶杯向叶凌昭砸过来,叶凌旷赶紧拉了叶凌昭一把,叶凌昭固执的跪在原地,杯子碰到叶凌昭的额头,留下一道渗血的伤口。   “父亲!”叶凌旷也赶紧跪下拉住叶独的袖子求情,虽然不知道叶独为什么这么生气。   叶独甩开叶凌旷,厉声斥责叶凌昭:“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当朝天子,当朝皇帝。别说你们同为女子,就算她愿意,能公诸天下吗?你永远都见不得光知道吗?帝王之家,哪来什么一心一意,三宫六院都是常态,到时候,你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算什么?”   “昭儿爱她,哪怕这样陪在她身边,昭儿也愿意,昭儿已经和陛下成夫妻之实,此生,唯陛下不嫁。”叶独气的手都抖了,看见叶凌昭额头的血,也不好在下手,直接甩袖而去。   叶独一走,叶凌昭就哭了出来,叶凌旷此刻才反应过来,啥,自己的妹妹说得是陛下?想想也确实只有陛下才担得起这样的盛名。找来药帮叶凌昭处理了一下伤口,叶凌昭还是哭个不停。   叶凌昭确实委屈,从小到大,叶独视她为掌上明珠,各种娇宠,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何曾被伤到过,还是自幼就宠自己的父亲。前世,自己要当皇后,爹爹也是毫不犹豫扶植了任承浊上位,圆了自己的皇后梦,为何今生自己只是想要和任承清在一起,就这么困难?   刚刚处理完伤口,叶独就一脸黑色的把叶凌昭叫到了书房,叶凌旷一脸担心的准备跟上去,被叶凌昭制止了,叶凌旷抱抱叶凌昭,示意他就在书房外面。跟着叶独进入书房,叶独的脸色也放缓了。   看了一下叶凌昭受伤的额头,确定没有大碍,才示意叶凌昭坐下来。语重心长的对叶凌昭说:“昭儿还小,你只是朋友太少,才错认为自己爱上了陛下。爹爹一定会为昭儿挑个好人家的,昭儿会喜欢的。听爹爹的话好吗?”   “那爹爹觉得谁才是好归宿?”   “这……”叶独不禁无言,确实,北漠重文抑武之风太重,世家子弟叶独大多看不上眼,真正上过战场有点男子汉气概的,年纪也偏大,而且一个不通文墨的大汉也确实配不上他宠在心上的女儿。   “爹爹说不出了吧,整个北漠,有谁比得上阿清姐姐,昭儿要得就是最好的。”   “只有她不行。”   “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叶独有些烦躁,任承清作为帝王,他是欣赏的,但是他决不允许将女儿放到她身边,但凡帝王,大多薄情寡义,现在他在,还能护得了叶凌昭,有朝一日他不在了,有朝一日圣宠不在呢了,满朝文武的流言蜚语都会射向叶凌昭,那时,还有谁护得了她,任承清吗,正是因为他觉得任承清是个好帝王,才不会指望她护得了叶凌昭。江山社稷和儿女情长,一个合格的君王早就应该有所决断。此刻,哪怕在位的是任何一人,只要叶凌昭和他说,他也不惜拉下一把老脸去为叶凌昭求个安稳位置,护她余生,唯独任承清不可。   “你,不可理喻。”叶凌昭简直不明白一向明事理的父亲怎么会如此顽固,推开书房的门就跑了出去,叶凌旷跟着追了出去。叶独也只能叹了口气。   没有多远,叶凌旷就追上了叶凌昭,叶凌昭不想回将军府,叶凌旷也就陪着她在外面散散心,充分发挥一个好哥哥的作用。也许是两人都太沉默,叶凌旷选择了先开口:“昭儿真的很喜欢陛下?”   “恩。”   “我觉得也是,陛下身手好,文采又好,性子也好,长得也漂亮。”   “哥哥会支持我吗?”   “只要昭儿觉得好的,哥哥都会回支持你。”叶凌旷伸手在叶凌昭的头上挠了挠,语气中满是宠溺。听着熟悉的语气,叶凌昭刚刚干的眼眶又溢满了泪水,无论什么时候,哥哥总是站在她这边。前世,她想当皇后,在爹爹还在犹豫的时候,只有哥哥毫不犹豫的说:“只要昭儿喜欢,我们就培养个皇帝出来。”叶凌旷手足无措的看着趴在他怀里大哭的妹妹,女孩子都是这么容易哭吗?   作者有话要说:   阿昭还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有一个好哥哥和一个好父亲 第35章 哭笑不得的求婚   第二天早朝刚刚结束,叶凌旷就请求面圣了。任承清思考了一下就准了。   算起来也算是和叶凌旷认识很久了,但是对这个男人的印象确实不是很深刻,从小开始,似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既没有他父亲的英明神武,也没有他妹妹的精致美丽,时隔这么多年再见,印象里普普通通的男孩子似乎也长大了,周身似乎有点了叶独的气派,眉宇间似乎带了点特有的英气。   “臣参加陛下。”   “叶小将军请坐。”任承清也不客气了,两人分立而坐。“叶小将军此时怎么没有在家中享受团圆之乐,跑来宫中干什么?”   叶凌旷想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什么,任承清也没催促,喝着茶静候。叶凌旷索性也不下想怎么组词了,直接单膝跪下说道:“臣学识粗陋,言语如有冒犯,还请陛下见谅。昭儿昨夜与父亲争吵,言倾心陛下良久。既然陛下和昭儿已有,已有关系,还请陛下对臣妹妹负责。女子贞洁不容玷污,陛下既然取之,则应当负责。臣不敢公开对抗世俗,求陛下给昭儿一个名分。但是臣作为兄长,想替昭儿向陛下讨个承诺,臣相信陛下一言九鼎。”   任承清的脸色随着叶凌旷的话而变化,幸好,此刻叶凌旷也是低头状态。   真实胡闹啊,居然连这个也拿来开玩笑。任承清有点哭笑不得,偏偏又有点小小的甜蜜。此刻解释清楚,肯定不合适,看叶凌旷的样子,就是已经坚信了,如果此时她开口解释,落在叶凌旷眼中恐怕也是推诿之词。思索了一下,任承清选择了最稳妥的答案:“朕必然不会亏欠阿昭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叶凌旷也就不做停留了,准备告辞,想起了什么的又加了一句:“昭儿最近和父亲关系不是那么好,一直不肯住在将军府,不知道陛下是否?”   “朕去接她。”   在客栈的叶凌昭百无聊赖,哥哥一大早上朝,逛街也没什么兴趣,何况头上还带伤,才不想出去了。又想起了任承清,想起了她的一颦一笑,这个人哪,真的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美丽。不止止是五官的漂亮,还有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一种独特的魅力。当听到敲门时的时候,叶凌昭还以为是叶凌旷回来了,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这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   “你头上怎么了?”任承清此时才发现叶凌昭是带伤了,赶紧拉着她回到屋内,仔细检查了一番,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不确定会不会留疤,叶凌昭就被任承清打包带走了,毕竟,还是御医靠谱点。一番细致的检查后,确定不会留疤,没有什么问题,还是被任承清以休息为名,丢到了床上。   夜幕降临,任承清也早早处理完了事情,端坐在御书房里,任承清的思绪跑到了叶凌昭的身上。从小时候起,她就不停的听叶凌昭说喜欢自己,她也一直就当玩笑,而现在不同,这个居然成了叶凌昭拒绝叶独为她安排婚事的理由,阿昭只是单纯的不想嫁人,还是真的喜欢自己?任承清有些迷茫,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为什么阿昭会喜欢自己。那自己呢?   喜欢叶凌昭?她漂亮,倾城之姿执掌后位好像也不错,何况,北漠的皇后本身就应该是那样一个骄傲耀眼的人物;她乖巧,总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样相处轻松又舒服;她家世显赫,不必担心什么双方地位问题,而且,能更加巩固叶独那边的势力;最重要的是,自己对她也不排斥,想想换成任何一个人和她同床共枕,任承清想想就觉得有点难接受。   不喜欢叶凌昭?她会哭,她哭起来就不是那么好看了,而且自己也会很难受。她会嫁给另外一个人,想想那个如花似玉的人儿将会属于另外一个人,沾染上另外一个人的气息,不行。   推断的结论是,她居然是喜欢叶凌昭的。任承清低下头,前方的阻力有多大,她当然明白,但是,如果,叶凌昭也是真正的喜欢自己呢,是不是,一切就可以?   叶凌昭乖巧的在床上等待着任承清,其实宫内的无聊,叶凌昭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有她最爱的人在这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声响,叶凌昭心跳有点加速,现在,有没有点像等待帝王宠幸的妃子?   比起叶凌昭的紧张,任承清此刻的心情是带点锐利的。从进门到床前没有多少时间,还不足够给叶凌昭调整,此刻叶凌昭的脸上还带点红晕。任承清俯视着叶凌昭,床上的女子带着点娇羞,确实无比动人,眼中闪烁着显而易见的光芒。   任承清的审视让叶凌昭有点慌乱,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怎么了,阿清姐姐?”对着任承清开口,叶凌昭总是不由自主带着点撒娇。叶凌昭带点孩子去的呼唤让任承清也醒悟过来,眼前的女子没有见过多少外人,是不是只是一时的迷茫,而且,这朵温室中的娇花是否能经得住考验,两个女子,她贵为九五之尊,任承清明确的知道,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指责指向哪里?   任承清,是不是你不够自信,不确定是否自己足够吸引她?是啊,那么美丽的女子,为什么爱上她?为什么,凭什么?爱上她?任承清,是不是你不够自信,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给予她足够的保护?是啊,连群臣让你纳夫,你也不能明着抵抗,只能采取折中的办法;三国鼎立,要想问鼎中原,必然要小心翼翼,连你自己都过得如此小心翼翼,你真的能承受起她的幸福。   任承清有些不确定了,是不是要真正去确定叶凌昭的意思。最终任承清叹了口气,还是先放放吧,她太小了,看过的,见识过的太少了,能抵抗,能承受的也太少了。自己,先护她周全吧,等她真正想明白再说。   第二日,任承清就召了叶独,君臣二人谈了一上午,出来时,叶独对叶凌昭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提这件事,依旧是个好父亲。任承清也让叶凌昭回到将军府,多多和父亲兄长相处相处,指不定哪天,前线的危机又爆发。   从宫内领回叶凌昭,叶独只能感叹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再插手叶凌昭的婚事,脑中回荡的还是任承清的承诺:“我自知非阿昭良配,只是情难自禁。我与阿昭情投意合,还望叶将军允许。千错万错皆是我的错,阿昭年幼,还望将军见谅。他日,如阿昭心另有所属,我绝不阻拦,其二,我定当小心谨慎,护阿昭周全,如不慎陷入万夫所指境地,我定安全护送阿昭离开。”   虽然叶凌昭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观察爹爹和哥哥的态度,觉得定然的任承清给了某种承诺。果然坚持就是胜利,没有了叶独的阻拦,叶凌昭觉得生活无比美满,一边享受着父亲和哥哥的宠爱,一边享受着任承清的宠溺,开心无比,可惜很快叶独和叶凌旷又要重新奔赴战场。边境不太安全,此次回来本身就是为了叶凌昭的婚事,可惜无法顺利达成,叶独也不强求了,临行前,再次叮嘱了叶凌昭一番。   “我知昭儿嫌爹爹罗嗦,但是爹爹还是希望昭儿再考虑考虑,陛下绝非沉迷于儿女情长之人。钟情于陛下,难以取得相同回报。”   “情之一字难解,本来就不是买卖交易,讲究公平。昭儿爱她,不求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   论一个好哥哥的重要性 第36章 愉悦的后宫生活   随着叶独和叶凌旷的离开,叶凌昭又搬回了宫中,过起了无比畅快的后宫生活。目前后宫内的主子只有四位。一是南洲那个质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不虐待着就成了,其次就是姜兆雪,虽然叶凌昭有点不满意任承清每日御书房内给姜兆雪指点,两人眉来眼去的,但是鉴于这个女孩除了那个时间段,也看不见人,也可以忽略不计。剩下的两人就是任承清和叶凌昭。任承清每日忙碌,甚少打理后宫,又对叶凌昭宠的很,整个后宫几乎是叶凌昭一人独大。而且,经过精简,后宫人员减少了很多,又没有那么多后宫嫔妃,简直比她前世的皇后当得还舒服。   俗话说饱暖思□□,日子过得太顺畅,叶凌昭就开始动起了别的心思。叶凌昭送觉得吧,她和任承清这也算是情投意合了,好歹她连长辈都已经告知,怎么都该有点实质性的发展了。而且,叶凌昭总觉得有点不安心,在对任承清身上,无往不利的美色似乎对任承清就失去了作用,好怕她哪天就真的纳了一位皇夫回来。如果真的把身体交给任承清,叶凌昭才能觉得安心点,有了身体上的牵绊,心灵上的结合才回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何况,任承清本身是个极度有责任感的人,似乎,用这样的方法才觉得能真正抓住她。   说话不如行动,在浴池里洒满花瓣,把自己泡的香香的。叶凌昭在铜镜前看了一下自己,真是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只在身上披了一层薄薄的红纱,恰到好处的诱惑,完美。   任承清一回到寝宫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宫依已经全部被清理出去了,屋内的灯光被压低了很多,空气中飘荡着说不出的香味。要不是确定里面的人没事,任承清说不定真要叫护驾了。走到屏风后面,满室的□□映入眼帘,任承清有些口干舌燥。女子一袭红色,半遮半掩,茭白的肌肤在红色的映衬下有种妖艳的美感。似乎觉察到了任承清的愣神,叶凌昭回头,对着任承清莞尔一笑,眼波荡漾,唇色撩人。任承清压下眼底的悸动,走上前,将被子往上拉,盖住了叶凌昭:“天这么冷了,阿昭穿的如此少,不要冻着了。”   当任承清走上前的时候,叶凌昭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直到被子盖住了头,叶凌昭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不解风情之人。被遮盖了视线,所以错过了任承清眼中的克制。   叶凌昭从来是不轻言放弃的人,特别是在对于任承清的方面。第一次勾引失败,叶凌昭只归结于没有到位,但是再而三的失败,不得不让叶凌昭思索,是不是自己本身对任承清没有吸引力。   相比于叶凌昭的焦虑,任承清有点坐立不安,叶凌昭的小把戏当然逃脱不了任承清的眼睛,对于叶凌昭的意思任承清也确实明白,但是对于任承清本身来说,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她还没有足够的自信能负担起叶凌昭的人生,她也没有足够的自信确定叶凌昭不是一时的兴趣。相比于第一次略显生涩的引诱,后面的机会称得上天衣无缝,足够让任何一个人神魂颠倒,任承清也感觉到自己在不断的迷失其中,勾引她同叶凌昭一起沉落,逼的任承清只能以更快的回避来断了叶凌昭的念头,这番举止落在叶凌昭眼中就是□□裸拒绝,让叶凌昭的内心更加低落。   这日难得没有多少事情,任承清泡在浴池中尽情舒展身体,自从浴池变成了叶凌昭实施计划的场所,任承清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在热腾腾的雾气中,仿佛连日的烦恼也消失殆尽,靠在光滑的玉石上,任承清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本来这个时辰,叶凌昭应该不是在外面闲逛,就是在宫内闲逛,但是不小心被茶水打湿了衣衫,所幸沐浴一番整理一下得了。还没靠近浴池,就看见守在外面的菊逸,真是难得的偶遇场所。叶凌昭挥手让菊逸退下,菊逸想了一下,还是依令告退。叶凌昭一人进入室内,果然,室内也没有伺候的人,整个浴室静悄悄的,让叶凌昭有些惊讶。靠近池边,才发现水中的人已经熟睡了。比起白日的俊秀淡漠,睡着的任承清也难带着一丝放松。叶凌昭表示,自己本来真的只是想把她扶到床上,没想到还没完全睡醒的任承清脚一滑跌入了水中,平日的警觉似乎也消失在这湿润的浴室中,任承清一脸狼狈的攀住叶凌昭的身子,稳住自己,精致美丽的脸上带着难得的惊恐,看着叶凌昭的目光中有点呆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叶凌昭是完全明白事情的由来,在任承清攀上她时,她顺势环住了她的腰肢,托住了她的身子。任承清漂亮的脸蛋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散开的长发顺着雪白的颈脖披散在肩头。黑色与白色真是分外的诱惑。比起眼前的视觉享受,两具身体紧贴的触感更好。任承清本身未着一物,叶凌昭衣服本来就单薄,此刻湿透了,有穿和没穿一样。叶凌昭缩了一下手臂,将任承清更加贴进自己身体,任承清整个人就被叶凌昭搂入了怀中。此刻的情景是任承清始料未及的,哪怕已经大概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任承清还是移开了目光,不敢直视。   “阿昭,先,先放开我。”任承清的语气很低,如果不是贴的如此近,叶凌昭更本不知道任承清在说什么。比起大殿上意气风发的帝王,比起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将军,此刻的任承清是叶凌昭完全没有看过的,羞涩的,弱气的。无论今世还是前生,对于任承清,叶凌昭一直有种无法把握的感觉,而此时,叶凌昭却产生一种可以随意掌控眼前女人感觉。   顺着心中念想,叶凌昭抱着任承清转了个身,将任承清的后背抵在暖玉石上,没有放开任承清,反而贴得更紧,另外一只手勾起了任承清的下巴,调笑道:“阿清姐姐果然绝色动人,这等美色应该无人看见过吧。”任承清有些难堪的想别过头,却被叶凌昭牢牢制住,闲暇时刻随意教过的制约之术,似乎被叶凌昭用到了极致,任承清微微动一下,迎来的就是更加紧致的肢体束缚。   “阿清姐姐能面对美色岿然不动,阿昭可是做不到。”一边说着,一天舔上了任承清的耳垂,小巧圆润的耳垂此刻已经通红,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垂向四周蔓延,任承清竭尽全力才能克制身体的颤抖和马上就要溢出的声音。“阿清姐姐,不用忍耐的,很辛苦的。”叶凌昭的声音听在耳边似乎都有点飘忽,任承清不安的乱动,叶凌昭的舌头滑到耳垂后下方的一片,任承清的□□声再也把握不了,脱口而出,在静谧的空间里分外动听,甜腻而又克制。听到这声音的叶凌昭把握机会,吻印在了任承清的脖子四处,本来固定下巴的手往下滑,覆盖在那凸起的柔软上。入手滑腻,一只手差点把握不住,感觉到任承清的反抗,叶凌昭惩罚似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捏了几下,手感真是好到不可思议。   任承清此刻感受到了身体完全失控的感觉,似乎叶凌昭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可以全然击垮她对身体的掌控力,这种感觉,让她惊恐偏偏又带着让你心动的诱惑力。任承清一边不断的摆动着身体,似乎逃避这种感觉,但是一边身体的本能似乎又在迎合叶凌昭。   像是无师自通一般,叶凌昭熟练的掌握任承清的身体,探索般的吻落在了任承清身体的各种,除了固定住任承清的手,另外一只手摸过任承清身体的上上下下,似乎要加深对这具身体的了解。任承清喘息着,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如果不是叶凌昭扶着她,她绝对会随时滑落水底。觉察出了任承清没有了力气,叶凌昭将任承清转了过去,从背后揽住了任承清,任承清双手扶着玉石,身后是叶凌昭作乱的双手和唇。任承清不清楚此刻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肯定不会回头,只能死死的攀住玉石,抵御来自身后的一拨拨快感。   手顺着任承清的股沟滑下去,虚虚的罩在任承清是下身上,叶凌昭贴着任承清的耳边,低声问着:“阿清姐姐,可以吗。”任承清此刻分神来听清楚这句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凭着本能点了点头,如果身体的纠缠才能给你安全感,那么,都一样,是吧。得到许可,叶凌昭的手总算附了上去,手指灵活的在缝隙中滑动。另外一只手从腹部往下延伸,拇指和食指按住前方硬起的小豆子,来回搓动。   任承清此刻的声音已经溃不成军了,从来不知道从自己的身体里竟然可以产生如此奇怪的感觉。叶凌昭只感觉还不够,还不够,想要这个女人为她哭泣,为她彻底的崩溃。一只手固定在任承清的腰部,叶凌昭直接潜入水中,分开任承清的腿,凭着感觉,吻上那一点。疾风暴雨般的快感冲击了任承清的所有感官,任承清只能随着叶凌昭的动作扭动腰肢,寻找那种既痛苦又快乐的感觉。最终的释放热情而奔放,任承清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向后倒去,正好被叶凌昭接住。等任承清回过神来,两人已经移到池边的床上。叶凌昭已经脱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的坐在任承清的腰上,从任承清的角度,能看到那妖娆的面庞,诱人的浑圆,以及垂在浑圆间的叶状的玉石,绳子已经发白。觉察到了任承清的目光,叶凌昭舔舔嘴唇,修长的手指握住自己的浑圆,用力的搓揉,任承清不自在的移开目光,那美,太惊心动魄。   看到任承清害羞了,叶凌昭弯下身,吻住任承清的唇,两人的舌头在纠缠。叶凌昭的手一路往下,任承清也默许了,没做任何阻挠,直到占领重要地位。余韵未消的身子分外敏感,叶凌昭随意的挑拨几下就已经湿润了,顺着缝隙划入,浅浅的进入,退出,进入,退出,一点点等待着任承清适应。任承清蹙着眉,咬着下唇去努力适应不自在的感觉,似乎是有点觉得不耐烦,抓住叶凌昭的手往里面一送,疼的任承清脸色发白。叶凌昭又心疼又好笑,吻着任承清的唇角,等身子不那么紧绷了,才开始□□。从刚刚开始的不适应,到放松,叶凌昭的速度越来越快,任承清一直咬牙硬撑着,直到发现自己确实适应不了这个速度,才拉住叶凌昭的手,要她放慢速度。叶凌昭全然不顾的更快,又放进去了一根手指。任承清觉得她失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已经来不及反应了,拉住叶凌昭的手紧紧掐住,直到最后□□的来临。   任承清四肢一点力量都没有,可怕的是,敏感的点又受到骚然,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却全然陌生的语调。   “陛下,臣妾伺候得怎么样,有没有让陛下舒服。”   “叶凌昭,你……”刚刚开口,任承清就马上闭嘴,沙哑魅惑的声音任承清简直认不出是自己的。   “陛下干嘛这么生气,臣妾会惶恐的。”叶凌昭说着又加快了速度。   任承清四肢酸软,不得不开口“嗯,不要,阿昭不要,嗯……”   “陛下舒服吗,告诉臣妾啊。”似乎是一旦开口就无法闭上的感觉,任承清只能不停的求饶,带着哭腔的语气给了叶凌昭无比的满足感,比起沉默的□□,似乎这样的任承清更合叶凌昭的胃口。   “阿昭,不要,嗯,不要。”   “陛下,不舒服吗,还是舒服?”逼问着任承清,叶凌昭手上的动作越发凶猛。   “嗯,阿昭,嗯,不要,舒服,舒服。”再次的巅峰来临,任承清彻底陷入了沉睡。   等两具身体都渐渐平静下来,叶凌昭也才平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做过火了,但是无法克制了自己,看着已经陷入睡眠的女子,叶凌昭为任承清清洗了一下。白皙干净的身子上全部是欢爱的痕迹,虽然比起计划似乎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偏差,但是结果不变就好。比起理智的分析,叶凌昭更爱本能的行动,这样,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班,然后出去完了,回来就晚了…………希望不要被锁………… 第37章 武榜眼竹君   北漠的发展算得上风调雨顺,虽然任承清致力于改革,但是也是做出了一些让步,尽量不产生过大的社会波荡,加上对南洲的战役胜利,任承清的评价无论是在民间还是朝臣中都是非常高的。   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北漠迎来了第二季文武科举。相比于一年前的第一届,显然从容了很多,任承清依旧交给姜尚带领礼部去完成。武举会试当天,任承清又携了叶凌昭出宫看热闹,比起一年前,今日显然有目的多,竹君参加了今年的武举,不负众望的入了会试。   今年武举会试制度有些变革,不再是一局对战决定是否能进入殿试,而是三局两胜制,随机三局,只要赢了两局就可以进入殿试。擂台上已经是竹君的第三轮比试,前两轮都是竹君胜利,所以第三轮的重要性反而没那么高了,而竹君依旧全身戒备,认真对待着对手。竹君的对手是一个颇为威武的男子,姓雷,名成德,面容刚毅,身手勇猛。   竹君银剑灵活,雷成德大刀威武,刀剑相碰不相上下,但是任承清发现竹君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雷成德以攻击为主,竹君游走在雷成德身旁,准备找破绽突袭。知道自己的力道已经不足,竹君且战且退,避开雷成德大刀的范围,本想大刀以力道为重,攻击为主,必然有些迟钝和防守空虚,但是雷成德刀法确实精妙,大刀砍出去有着力拔千钧的力道,回收时还能近身防护,破掉竹君的进攻。   两人在擂台赛你来我往过了几百招,下面看起来似乎势均力敌,竹君自己知道已经支撑不住了,擂台比武,点到为止,在硬撑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竹君飞身后退,收起宝剑,抱拳对雷成德说:“我败了。”雷成德也止住前进的步伐,收起大刀还礼:“竹姑娘承让了。”竹君转头就跳下擂台,走向任承清这边,任承清看到雷成德似乎还想说什么,踟蹰了一下还是调头走了。   虽然这场败了,但是竹君还是进入殿试,吸取去年的经验,任承清早早定了桌子为竹君贺喜。来得只有任承清,叶凌昭,还有梅洁她们四人,也不用分什么主仆了,任承清让她们都上桌,为竹君庆贺。几个女子包了一桌酒席,路过的人也就看了几眼就各干各的去了,毕竟这一年,先有女子打武举,然后是开女子学堂,再到招女官,北漠女子走出家已经是常态了,特别是漠沙城内,有女皇压阵,女子地位似乎更高点。   酒过三巡,几人已经是半饱了,就着茶水吃着几块糕点时,有人叫了竹君。“竹姑娘。”   竹君回头,正是雷成德,看到任承清点头了,竹君才站起来向雷成德介绍:“这是我家两位小姐,其余三位都是我姐妹。这位是雷公子。”   “不敢当,雷某参见两位小姐,三位姑娘好。”任承清轻轻点头示意,雷成德也看出主位上的任承清才是做主的人,衣着不凡,气场凛冽,哪家的小姐能养出这样的气质。   雷成德的目光也没有多停留,低着头说:“擂台时,我观竹姑娘手腕运转有些晦涩,可能是交战时有些扭伤,雷某这边有祖传的膏药,对扭伤有些效果,如果竹姑娘不嫌弃,还望收下。”雷成德手中拿了一个瓷瓶,递给竹君。   竹君接过瓷瓶,对雷成德道谢:“多谢。”送完了药,这一桌都是女子,雷成德也不便多留,就告辞了。   一个月后就是殿试,任承清一大早就起身了。自从和叶凌昭的关系更进一步后,叶凌昭就正式入驻了任承清的寝宫,明目张胆,声势浩大,有种迫不及待向大家宣布入驻的感觉,任承清也就笑笑随她去了,毕竟她对宫内消息的把握还是有信心的。虽然叶凌昭不用那么早起,但是还是坚持为任承清梳洗打扮,用叶凌昭的话来说“我的人可不能让别人看去了。”   今日是殿试,任承清也就放弃了一贯简洁的打扮,叶凌昭拿来华丽的朝服,伺候任承清穿戴。任承清先去了文举现场,士子都跪下行三叩九拜的大礼,高呼万岁。任承清让下面起身,简单的说了两句鼓励的话,就让姜尚派发考题,开始考试。   而后就去了武举的现场。武举比文举晚一个时辰,现在刚刚好。任承清一到,都是跪下行礼的,声音震耳发聩,确实比起文举有气势多了。武举不同于文举,文举最后的结果可以从他们的锦绣文章中看到,而武举如果错过了现场则大打折扣。   雷成德跪下下面,惊鸿一瞥雷成德很确定,高坐在主位上的那位就是竹君的小姐。雷成德此时内心思绪不断,自己已经提前接触过这位陛下,是不是更有优势,自己当天表现是不是好,转头偷偷看了一眼跪在他身旁的竹君,面容沉稳,雷成德的内心也平静下来,自己在想什么,来参见武举,不就希望以自身武功和谋略得到认可吗?天天伴君身侧之人都没有走这些捷径,自己一面之缘还妄想?看看四周跪着听任承清说话的考生,雷成德想恐怕除了他,谁也不知道这个唯一留到殿试的女子会是当今陛下的贴身宫女。   等任承清宣布开始,每人拿着领到的牌子去擂台迎战。能进入殿试的,武功都差不到哪里去,所以武举殿试,任承清也调来了禁卫军,经过定南王韩广利的一番□□,禁卫军的人数减少了一半,但是战斗力大幅度上升。   本身在殿试现场,又有皇上亲自观看,就够紧张,现在还被手持利刃杀气凛凛的禁卫军围着,好几个考生都发挥失常,任承清也没有理会,武举继续。她要的是以后能上战场杀敌的,而不是给她表演精妙武学的,这点承受压力的能力都没有,估计看见了战场尸横遍野的样子刀都拿不稳。   经过一天的比试,文举和武举的结果都大概出来了,武举当初就确定了,只是让考生先回去,等待三天后张贴名单,而文举,则有几篇文章争论不休,呈给了任承清。其中有一学子名燕回京,文采风流,有状元之姿,但是他是南洲人,听闻北漠的科举制度,才特意过来参见。礼部大部分官员觉得文状元怎么可以给一个他国之人,会寒了北漠士子心,而李升则持相反意见,觉得燕回京的文采高过其他人一大截,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他不是北漠人就弃而不用,那么才是寒了天下士子心。何况燕回京作为一个南洲人,居然可以到北漠来参见科举,才更需要重用,彰显陛下凭才取士的决心。   任承清宣了礼部定了燕回京为文状元,结果第二天早朝大臣一片控诉,高呼不可,如果他国贼子都能成为北漠状元,北漠离亡国不远。任承清斥责了这种排外的想法,结果又有人鸡蛋里头挑骨头的指出燕回京文章的不足,言其才不足以为状元。话说文无第一,再好的文章也不是天衣无缝,任承清也无法反驳,双方僵持了很久,最终任承清退步,授予燕回京探花郎。   武举中武状元正是雷成德,无人反驳,雷成德当庭跪下谢恩,任承清问他想要个什么职位时,雷成德说:“好男儿就当保家卫国,成德不才,不求高位,但求为北漠驻守边境。”任承清当庭允了,先让雷成德在驻军中训练一个月。武榜眼就是竹君,第一次有女子当庭受封,竹君腰别长剑,背脊挺直的走到殿前跪下,当真英姿勃发。随便打听一下都知道竹君和任承清的关系,鉴于文状元中任承清意见让步,满朝文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承清也把竹君调入驻军中先呆一段时间。   不管是今年还是去年的年轻士子和武官,任承清都是能提拔的就提拔,整个北漠都能感觉到这位年轻的女皇陛下对青年官员的厚爱,也让青年士子们更加报效国家。 第38章 龙的逆鳞   虽然对文状元之事任承清表面妥协了,但是私下里愤恨难平。任承清当然知道,满朝反对燕回京为文状元的原因。一旦燕回京得到重用,也就意味着这群世家不仅仅要和北漠寒门争朝廷权利,还要和他国精英争抢。不仅仅是对燕回京殿试名次的退步,燕回京在北漠朝廷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只要朝廷还是世家把控一天,就会排斥燕回京。任承清索性让燕回京去负责建立免费学堂的事情,远离漠沙城。   世家太过于嚣张了,居然同气连枝抵制起她来,她倒要看看,他们是真的为了北漠着想还是为了一己私利。把去年新进的士子的名单拿出来,任承清在上面圈圈画画,十几个监察使的名单就已经出来了。   任承清一个个私下里亲自下旨。这些年轻人刚刚在基层干了一年的小官,对各地情况也算了解,而且都满怀报国热情。任承清给他们指派了地方,就让他们走马上任,完成职责。   几个月后,各地监察使的密报陆陆续续传回任承清手中,拿在手中的情报厚厚一叠,任承清在隐忍不发,她在寻找一个点,一网打尽。似乎安逸的日子太久了,北漠上上下下都快以为她是吃素的兔子了。贪污舞弊成风,真的都以为能一手遮天了吗?摊开奏折,任承清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一声一声,节奏明晰。相比于暗卫的胆战心惊,叶凌昭纯粹盯着那修长的手指,暗暗垂涎着。任承清做事已经很少瞒着叶凌昭了,当然,叶凌昭也只是在旁听着,顺便端端茶,送送水,提醒一下任承清不要辛苦过头,明明是很简单无聊的事情,叶凌昭每天做得兴致勃勃,从来没有哪一刻,离任承清如此近过,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贪污舞弊的名单长长的一叠,组成了一个关系网,从中央到地方,从皇族到基层,从她身边的亲信到边陲小镇,果然是好手段啊。任承清提笔,标出了几个关系网上不显眼的人物,将奏折递回去,点点头说:“就从这里开始,一个都不放过。”“是!”   几天后,距离漠沙城几千里以外的白井城一对年迈的老夫妻居然告了御状,其女遭白井城太守抢占,誓死不从,自杀身亡。而宫内女官的名单中赫然就有此女名字,任承清大怒,命任承浊彻查此事,直接对她汇报。虽然女皇对此震怒,但是白井城离漠沙城较远,何况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被顶替之事,尚没有引起重视,只有一些比较敏锐的官员早早觉察了此事有些蹊跷,如果只是小事一桩,何必直接派亲王任承浊负责,亲王和女皇一母同胞,深得女皇信任。   此事过去一个月有余,任承浊才从白井城赶回来,直接当庭汇报。原来那对老夫妻姓曾,老来才得一女,所以极度宠爱,曾女自幼爱读书,老夫妻也都尽力满足,曾女聪慧,少熟读诗书,由善辞赋,在白井城也算小有名气,被白井城太守看上,欲抢娶她为妾,曾女誓死不从,自杀以示清白,而正值此时,女皇在整个北漠招收女官,白井太守将自己女儿以曾女名义上报,并且以曾女生前所做文章提报。人证物证具在,任承浊已经压着白井太守前来漠沙城听从任承清发落了。本来此时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任承清却让人带白井太守上大殿。昔日一城之主如今落魄不堪,跪在殿下,瑟瑟发抖。   “朕问你,你以自己女儿顶替曾女,未有人查吗?”任承清走下来,走到白井太守面前问。   “罪臣该死,罪臣该死,没有,没有查。”   “没有查,呵呵,没有查。”任承清嘲讽的笑了笑,没有查和不查,果然难以区分啊。   “朕记得选取女官制度,必定要严格考核的,为什么会出现此等情况。”   “请陛下恕罪,此事是由臣负责,是臣监督不利,才导致底下官员玩忽职守,是臣的错啊。”颤颤巍巍跪下的老臣仅仅担了一个监督不利的罪名就想揭过此事。   “朕记得朱大人只负责选取女官,女官入宫,还需要经过身份核对,才艺考核两项吧,哪项不能考核出来,难道这个假曾女和真曾女一样,尤善辞赋?”又有两名官员跪下,担起监督不利的罪名。   “既然各位大人都是监督不利,朕就去审问元凶,看看各位大人监督缺在哪里。”   任承清直接宣布将选拔,核对,考核的假曾女的几位低级官员带上来。几位刚刚开始死不认错,只说没有考察清楚,而任承清直接怀疑她们企图对圣上不轨,死有余辜,因为女官很容易近圣上身,几人才痛哭着承认收受贿赂。任承清让刑部收押,仔细审问,以免有漏网之鱼。整个朝堂上一片肃穆,没有人想到,女皇居然会以这件小事发难。   带走了一大批官员关在刑部,刑部尚书欧吉的头发都愁白了,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品级低一点的官员,也都是这个的儿子,那个侄子,欧吉实在不好下手。只能挑些没有后台的小官吏用刑上报,但是他也知道皇上不好糊弄。   欧吉跪下地下,任承清手持着欧吉上的奏折一言不发。欧吉的腿肚子都在打颤,任承清终于发话了:“欧爱卿不好办理此事,朕也知道,朕会另外派人审,欧爱卿不要瞎动手就好,否则朕不保证你的脑袋。”   “是,是,是,谢陛下圣明。”   “让你们刑部主事周文俊和沈悦来见我。”   周文俊欧吉知道,周家嫡长子,没有进户部倒是进了他刑部,至于沈悦,欧吉回去查了才想起来,李升推荐进他刑部的人。叮嘱了一番,欧吉亲自将两人送入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上了三天班,又要放假了 第39章 周家嫡子周文俊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周文俊和沈悦一起跪下。周文俊不是第一次见任承清,确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位北漠的当权者。。   “周文俊,朕这边有件事,不知道你是否能胜任。”   “臣万死不辞。”周文俊毫不犹豫的应下,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周文俊怎么会放弃。   “沈悦。”   “臣在。”   “你怎么看用刑的量?”   “详刑慎罚。”“愿闻其详。”   “臣以为,刑罚应该是根据所犯的罪和所掌控的证据来,而不是根据身份不同来量刑。用刑时,当因详细周密,切不可以因为身份高低贵贱不同而不同,也不可屈打成招。”   “周文俊,你怎么看?”   “刑罚只适用于犯人,用刑是为了让犯人吐露真相。怎么知道一人是犯人,可以从两方面,一是人证二是物证,缺一不可。必须二者兼有才能用刑,可以防止牵连无辜也可防止交代不清。”   任承清点点头交代:“女官的选拨案中,就由你二人负责审理,每日向朕汇报。”   “是。”   任承清挥手让沈悦先退下,只留下周文俊。   “周文俊,依你所看,北漠第一大世家是哪家?”姜家因为姜尚主管科举改革,已经得罪了一帮世家而威信大减,温家优化官职,主管吏部,几乎已经脱离了世家圈子,鲁家自从被断了财路已经渐渐落寞,只有周家一家独大。任承清想看看这个周文俊到底怎么想。   “照臣看,北漠第一世家乃姓任。”   “何解?”这个说法倒是勾起了任承清的兴趣。   不同于别的纨绔二代,周文俊从小就聪明异常,周父对他寄予厚望,指望他将周家推上巅峰,但是周文俊本人并不这么想,他需要一个机会摆脱周家,周家对他来说是桎梏,不是助力,什么周家子孙,什么世家公子,都不如天子门生,只有依附天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世家乃世代贵显的家族。陛下问北漠第一世家,能但得起北漠第一显贵姓氏的也只有任。”   “那周爱卿怎么看周家。”   “陛下家仆也。”“哦,那周家嫡子身份,爱卿怎么看?”   “天子门生和家仆嫡子,臣自然知道怎么选。”   “那周文俊你知道为什么朕愿意在这么多人中选中你吗?”   “愿以周家为陛下踏脚石。”   “爱卿果然聪慧,朕期待。”   任承清让周文俊也退下了。周家嫡子如此野心,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有了周文俊和沈悦的负责,审问进度快了许多。两人一人刚直不阿,一人无所畏惧。对待罪官员,该上刑上邢,该画押画押。而且,周家为了支持周文俊上位,不惜和别的世家撕破脸,舍弃了一批旁系子弟和依附的小世家。   女官的选拨中,接收贿赂的大臣一大把,一批一批的大臣被传问话,回来的寥寥无几。整个朝堂人人自危,任承清照例每天上朝,每天公布当天的确实证据,口供经过,也毫不吝啬对周文俊和沈悦的嘉奖。证据确凿,下面大臣再波动,也不敢给女皇施压。任承清此次的手段分外的强势,几位老臣准备告老还乡,全部被任承清压了下来,而且任承清还调动了墨羽骑,在漠沙城外随时待命,同时,命令叶凌旷带一队人马,查到哪个城,先去哪个城待命,如果有问题,直接带回漠沙城接受审问。   这场由真假女官引发的审讯浩浩荡荡持续了三个月有余,宫内的女官被驱逐了一大批,涉及到选拔的官员也被撤职抄家查办的一大批,就在以为要落幕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个转折,在未婚女官中有一大批非完璧之身的。虽然自从任承清上位以后,整个北漠的风气开放了许多,对女子的约束少了点,但是未婚而发生关系,还是绝对不允许的。而且,女官的日常都在宫内,由何人能自由出入皇宫之内,玷污女官的清白。比起真假女官的事情,此事引起的反响更大。任承清也没有压消息,反而任凭发酵,同时下令彻查,绝不姑息。   此事并不难查,出入宫内,和女官接触的人并不多,要不是皇亲国戚,要不是天子重臣。能做到天子身边人的一般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果然一大帮皇室落马。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入夜随便逗留宫内,果然又是一批宫内守卫的私下放行。这些纨绔子弟大多没有任职,收敛银两,靠着父辈的名声,在外面混吃混喝。而漠沙城大部分官员也给面子,献供一大批金银玉石,供其挥霍,以求在其父亲或者祖辈面前谋求好处。此时激起的民愤极大,任承清也丝毫不给面子,下令涉事人员全部羁押起来,给百姓一个交代。同时,通过这些涉事的人员,往上查他们的父辈,祖辈。这些娇宠的二世祖,往往没受过多大的苦,进去没多久,家底子都掏出来了。   彻查皇亲国戚,是任承清亲自监督的,效率惊人,不到一月的时间,全部完毕,毕竟这些人身份敏感,任承清也是怕出意外,速战速决。经过四个多月的整顿,北漠的光是朝堂上就少了一大半,更别论下面的官员了。看着抄家来的数目,任承清也觉得差不多了,如果再查下去,北漠整个朝堂都崩溃了,剩下那些还是慢慢换吧,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这段时间的早朝,就是上着上着同僚就不见了的感觉,一帮大臣都是抱着提头上朝的感觉,偏偏女皇还是证据确凿。今日看见不少熟悉面孔一身囚衣,应该是最后的鸿门宴了,终于要结束了,一群人到是放松了不少,熬过今天就应该差不多了。   任承清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一边是光鲜亮丽的大臣,一边是衣衫褴褛的囚犯,而在几个月前,他们还是同僚。任承清点头示意,周文俊上前一条一条宣布他们的罪行,最终大部分是抄家斩首,还有许些是流放。囚犯中还有周父,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最终闭上了眼。   等全部宣读完毕,任承清从龙椅上站起来,看着下面一字一顿的说:“四余月前,诸公还是济济一堂,而今,天壤地别,求其原因,自作自受。食君俸禄,不为君解忧,还鱼肉百姓,欺上瞒下。午门斩首,本来是为了敬告百姓,而今日,大殿斩首,是为了警告诸位,国法森严,违者必斩。”   任承清的话说完,一队身着黑衣的侍卫进入大殿,腰配长刀,脸覆黑罩,杀气凛然,正是墨羽骑。一个一个站到被判斩首的官员身后,任承清走下来,站到斩首的官员们前面,开口:“斩。”长刀出鞘,银光闪过,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站在旁边的大臣各个手脚发软,何曾见过这等局面。个别被喷到血液的官员也不敢拭擦,全部都低着头,不敢乱动。大殿上一片死寂,血流成河。任承清一挥手,墨羽骑全部撤退,留下满地的尸体。   “朕特意给诸位爱卿准备的,诸位爱卿居然不敢直视,不是辜负了朕一番心意?都给朕抬起头来。”任承清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一丝阴森,群臣齐抬头,大殿上帝王年轻美丽的面庞上带着血迹,眼神冰冷,不怒自威。“尔等都听着,君臣同心,放能太平和顺,如有人和朕面不合而心合,忠言逆耳,朕听;如有人和朕面合而心不合,杀。”杀伐果断,锐不可当。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好开心,可以睡到好晚啊 第40章 叶凌昭的自卑   宫内女官都需要彻查,女官之事,不方便由臣子接手,任承清就让姜兆雪负责此事,也算另种途径的参政。   宫内查出有问题的女官都被驱逐,甚至还连累家族。剩下没有明显道德偏差的,姜兆雪也都重新考核其才能。要求之高,快要赶得上科举了。考虑到如果没有通过,可能会落下个欺君之罪,各个才女也都是鼓足了劲,展示才学。多是诗画,姜兆雪也都亲自翻阅,多是无病呻吟,风花秋月之作。姜兆雪抱怨连连,想不到我北漠的才女就是如此姿态。“寻常人家识几个字都难,这些已经不容易了。”任承清笑着解释,姜兆雪毕竟从小生于丞相府,长于富贵之家,虽然聪明,还是难以了解民间疾苦。两人又对各个诗画品头论足一番。   叶凌昭看着任承清和姜兆雪二人相谈甚欢,两人不时就文中用词,画中着墨讨论几句,旁若无人的样子让叶凌昭心中发酸,将泡好的茶端给任承清,茶水温度比平时高了许多,任承清没有立即入口,等了好大一会才喝,自然也感觉不出来异常。叶凌昭满心的酸楚无处发泄,也不再看两人,走出书房准备去散散心。   好久之后,任承清又喝了一口茶水,才发现已经凉透了,抬头看了一圈发现叶凌昭早已经不在书房了,和姜兆雪的目光对视上,姜兆雪了然的开口:“走了,一个钟头前。”任承清搁下毛笔,合上奏折对姜兆雪说:“今天先到这里吧。”   任承清寻到叶凌昭时,叶凌昭正在坐在水池边喂鱼,神情寂寞,这是从来没在叶凌昭脸色看过的表情,她记忆中的叶凌昭一直是明艳娇纵的大小姐,活得恣意妄为。任承清站在叶凌昭身后踯躅着,她不明白这种改变是因为什么。仿佛有了感应一样,叶凌昭回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任承清,努力的吸吸鼻子,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压回去。   任承清坐到叶凌昭的旁边,小心翼翼的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叶凌昭任性的背过身子,不理任承清。任承清很少看见叶凌昭的背影,叶凌昭面对她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开朗灿烂的样子,如此拒绝的姿态还是很久以前瞒着她去边界的时候,就算那个时候,也是叶凌昭先妥协了。   两人这样的姿势维持了许久,任承清才捉住叶凌昭的手,靠近她,在她耳边问:“阿昭,你,怎么啦?”   叶凌昭也调整好了情绪,握住任承清的手,回头答道:“没事了,心情不好而已。”说完就拉着任承清的手往回走,外面风大,久坐并不好。任承清跟着叶凌昭后面走,看见叶凌昭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下阴影,显得更加阴郁。   等回到寝宫,叶凌昭准备给任承清泡一杯热茶,却被任承清拉住,任承清看着叶凌昭认真的说:“阿昭,你不对劲,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好吗?”任承清的眸子温柔而又清澈,叶凌昭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要告诉任承清,她自卑了吗?任承清是北漠的女皇,她注定是天之骄子,告诉了她又怎么样,拉她到尘埃中?她的自卑和任承清无关,和姜兆雪无关,只有她自己才能解开的心结。任承清太优秀,她无数次怕自己配不上她,就算她们已经有了身体上的纠葛又如何,任承清还是不愿意碰她。   任承清是北漠的皇,她可以见识太多的优秀的人。她的士兵们可以陪她征战沙场,她的官员们可以为她出谋划策,甚至连姜兆雪都可以陪她吟诗作画,而自己,可以帮她什么。她承认,当看到任承清和姜兆雪两人如此默契时,心中的怒火都快克制不住,才恶作剧般的给任承清上了一杯滚烫的热茶,可惜她都没有发现。平日里,自己自以为是的陪伴,体贴,任承清到底需要吗?她是皇上,无数人等着伺候她,那些下人每一个都会做得比自己好。那一刻,叶凌昭真想抹杀光任承清身边的所有人,让她只为自己独有。等出来冷静下来,其实这种怒火不是针对姜兆雪,也不是针对任何一个人,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慨。任承清不是一个喜欢养无用之人的帝王,在她所知呆在任承清身边的人中,苏岩料事如神,江文衍精通天文地理,李升处事圆滑,就连任承浊,现在也可以独当一面了,而自己了,还是老样子,有些事情,她情愿和姜兆雪商量也不愿和她说,姜兆雪好歹能提出见解,而自己除了附和,还能干什么。她是北漠女皇,附和她的人还少了吗?   见叶凌昭没有回答,神色诡异,任承清伸手在叶凌昭眼前挥一挥:“阿昭,你怎么了?”   叶凌昭一撇嘴,扑到任承清怀里,哭腔着说:“阿清姐姐,你是不是喜欢姜兆雪?”   “阿昭是,吃醋了?”   “嗯,不允吗,你是我的人,你对别人这么好,我当然吃醋。”   听到叶凌昭的语气又回复到以前的腔调,任承清才放心下来,准备摸着叶凌昭的头,想起来她不喜欢这个动作,手落在叶凌昭的背上,轻轻拍着解释说:“阿昭,不是你想得那样。姜兆雪是要去南洲和亲的。”   “啊?”   叶凌昭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任承清,任承清拉着叶凌昭坐下细细解释。   南洲地势广阔,土地肥沃,虽然兵力不强但是人口众多,任承清一开始对南洲的政策就不打算强攻,所以就算是对南洲的挑衅任承清也是以威慑为主。任承清想要从内部同化南洲,所以才让南洲送质子入北漠。南洲质子的作用不是入她后宫,而是作为南洲傀儡皇帝去培养,未来的南洲皇后一定是她北漠人。北漠皇室子嗣稀少,正好姜兆雪和南洲质子楚伦关系不错,有了情感的羁绊才更容易掌握,任承清才有了想法选择姜兆雪。对姜兆雪的亲近,多是因为愧疚,也是为了指导姜兆雪政事。   “阿清姐姐真的不喜欢姜兆雪吗?”听完任承清的解释叶凌昭又继续问。   “当然不喜欢,我已经拒绝了她。”   “拒绝了她,是她喜欢你?”   “应该吧,我不喜欢她当然要拒绝她。”   任承清对感觉的干脆出乎叶凌昭的预料,为什么她对别人都那么干脆,偏偏对自己就,如果不喜欢自己,为何让自己要了她的身子,如果喜欢自己,为何不碰自己?“阿清姐姐告诉姜兆雪了吗?”   “她那么聪明,应该有所察觉了。”   “是,是,是,就她聪明。”   “阿昭也很聪明啊。”   “我哪里聪明。”   “哪里都聪明。”   “如果阿清姐姐不方便告知,我来告诉她就好了。”   “嗯?”   “反正我和她的关系又不好。”   “阿昭,别这样。”   “我也想帮阿清姐姐做点事。”叶凌昭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委屈,任承清恍然大悟,自己太忙于政事了,留给叶凌昭的时间确实太少了。   “阿昭,以后我会多陪陪你。”叶凌昭茫然的看着任承清的笑容,也被感染了一番笑着点点头。 第41章 女官程文言   姜兆雪整理了所有女官的作品,只呈了一篇给任承清。其实首先吸引任承清注意的就是字,都说字如其人,女子的字大多都带点柔和,而这名女官的字锋利挺拔,任承清看了一下名字,程文言,没有印象。阅读完程文言的文章,任承清大加赞扬,立意新颖,构思奇妙,比得上燕回京了,也就是去考个状元也没问题。   任承清直接宣了程文言,是个容貌普通的中年女子,任承清观其不卑不亢,这份气度不是谁都有的。   “朕刚刚看了你的《策国论》,没想到一个女子胸中能有如此乾坤。该赏,可有什么想要的?”   “文言想辞官归田。”   “为何?”任承清有些惊讶,本来想试探试探程文言。   “文言听闻陛招收女官,文言参加考试,不是为了那区区俸禄,文言自小希望能做官,为百姓做事,而不是做个女官,连殿前都不得行走,囚于后宫。这样的女官和宫女有什么区别?”   任承清有点头疼,有才的人大多都这么激进吗,苏岩是,程文言也是。“除了辞官归田,文言就没有别的想要的了?”   “陛下刚刚看了文言的《策国论》,不知陛下觉得是否可以推行。”   “当然可以。”   “那么陛下是否可以准文言去推行。”   “这……,暂且不行。”任承清只能拒绝,百官不会答应。   “既然不行,陛下还是准文言辞官吧。”   “文言辞官之后想做什么?”   “哪怕教乡间小儿读书都比在这深宫大院辜负人生好。”   居然不谋而合,任承清笑着说:“那朕这边有份教书育人的职位,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如果是教哪些世家小姐吟诗作画,并无兴趣。”程文言是看着任承清的眼睛回答。   “不是教那些,而是将你所学传授。朕这边有一批幼童,正需要有人好好引导,不知道程爱卿有兴趣了吗?”   程文言愣了一下,才跪下回答:“任凭陛下差遣。”   “如此安排对程爱卿确实大材小用。”   “谢陛下赞赏。”程文言再次拜倒谢恩。   师建瑛方木收养孤儿的事情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以私人学堂的名义招收孤儿,进行考核,传授知识和武艺。任承清给学堂赐名任意阁,分文苑,武苑,工苑和启苑,通过考核的幼童都现在启苑学习基础知识,然后按照他们的天赋分到文苑,武苑或工苑。文苑主攻治国之道,武苑传授武学战术,工苑鼓励奇巧发明。启苑可以从当地挑选老师做启蒙,武苑师建瑛和方木都可以胜任,工苑任承清准备让江文衍去看看,现在正好是缺文苑的老师,程文言正合适。   宫内的所有女官,只出了一个程文言,没有第二个惊喜。任承清也能预料到。宣了李升进来,把程文言的文章给李升看,李升看完拍案叫绝,直言此子如果参见科举,文状元还不知道花落谁家,急忙向任承清询问文章是怎么来的。   “宫内一女官所著。”任承清如实回答,李升半天合不拢嘴。   “天下间还有如此惊才绝艳的女子,果然世间之大,吾辈了解的太少。此策论观念丝毫不输于男子,让我汗颜啊。”   任承清又把燕回京以及去年和今年新科士子中几篇优秀文章一起给了李升,叮嘱他:“将这几篇文章汇集成册,标上作者,由你们礼部负责让天下士子学习。”   “可是这女官之作?”   “文章可有不妥?”   “没有。”   “她姓程,名文言。”   “是,臣明白。下次有机会还望陛下引荐,过不了多久,这位程文言就要名满北漠了。”   “适当的时候再放出她的身份更好。”   “当然,但凡名流总有些孤高和神秘。”   几个月后,程文言和燕回京之名,不仅仅传遍整个北漠,甚至连西靖和南洲也知道二人。同时传出去的还有北漠以才选士的科举和北漠皇帝爱才的美名,西靖南洲二国学子也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准备周末好好写文,结果入了 饥荒 的坑………… 第42章 声东击西一   北漠经过任承清的洗礼,完全安稳下来,君臣同心。而且国库充盈,兵强马壮,不可同日而语。西靖国君后悔当年没趁着任承清在边境的时候,一举杀了这位北漠长公主。早就听闻,北漠的三个继承人中,二皇子懦弱,三皇子年幼,唯独这位长公主殿下,天纵英才。可是考虑到这位长公主一为女子,二是当年北漠国君身强体壮,三是叶独正当壮年,准备过个几年在攻击,没想到这位长公主居然逼宫篡位,一举拿下北漠,登基为皇,取到了叶独和姜尚的支持,并且出手不凡,短短几年,北漠的发展日新月异。   再后悔也没用,年迈的西靖国君需要为西靖找到后路,他的身体早已经不如当年了,几个儿子虽然各个英武,可惜,没有哪一个能服众,一旦没有处理好,他死后,西靖必然会败在几子的争夺中。需要趁着自己还能撑几年,好好安排一下。西靖国君传了西靖诸位皇子,兵分几路,发动对南洲的全面战争,承诺,最先攻下南洲者,为西靖君王。   任承清收到这段情报时,估计西靖的军队已经在路上了,救南洲,没有必要,以南洲的个性,说不定还倒打一耙,乘机攻击西靖,不划算,西靖兵力强势,目前北漠还是吞不下西靖。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能让西靖攻下南洲,最好的方法是隔岸观火,逼得南洲不得不向北漠求援,真是风水轮流转。   任承清有着自己的打算,南洲也有自己的算盘。三国之中,南洲兵力最弱,但是最富饶,三国鼎立,谁也不敢打破平衡,大部分情况下,南洲送点物资就和,就能避过战争,也导致南洲的军队越来越弱,依赖于求和。此次西靖君王的选下一任君主的方式当然也传到了南洲,这对南洲来说局势不太好,就异味这他们不可能通过求和来避免战争。不用打探,任承清也大概能得知南洲的策略,死守边界,拖垮西靖。南洲富饶,拖上个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而西靖则不成,西靖骑兵强,一旦后援跟不上来,只能撤退。   南洲西靖的战争很快进入的胶着状,西靖骑兵强大,可惜攻城不擅长,南洲军队都龟缩在城内,靠着城墙打守卫战争。一来二去,反而是西靖的军队损失比较多了。同时,西靖是进攻方,战争线拉得比较长,粮食往往跟不上,而另外一边,则是南洲的士兵在城内每日酒足饭饱,导致了西靖的士气无比低下。   果然有粮食就是好啊,这两国,一个是土财主,一个是土匪,一个擅长守,一个擅长夺,就看谁更就技高一筹了。   “陛下似乎心情很好。”苏岩难道来报道,任承清也笑着说了一下自己刚刚的想法。   “不知陛下有没有考虑过,土匪抢了财主,摇身一变就可变诸侯。”   “那苏爱卿的意思的我们要帮一下财主?”   “财主说不定翻脸就和土匪勾结。”   “不知道苏爱卿有什么高见?”   “帮着土匪打开财主的大门,再帮助财主赶走土匪,这样,土匪还是土匪,变成诸侯的就是我们了,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计是好计,就怕一不小心惹了一身腥,还什么也没捞到。”   “陛下此时是难道一见的好机遇。以前,我们总要担心,西靖和南洲联合,而现在,西靖国君已经放话,西靖和南洲一定会死磕到底,我们只要先暗中资助一下西靖,让南洲感觉到压力,南洲一定会求助于我们,到时候,南洲不就任我们搓圆捏扁。”   “西靖现在需要粮食,粮食我北漠现在到不是很缺,运输的话,如果要私下,商人正好合适。也不用太多,南洲国君耳根子软,只要拖垮了部分人的心理防线,必然会向我北漠求助,此计,甚好。”   任承清和苏岩相视一笑,果然好想法。两人商议了一下细节,确定下来了,此事要做得隐秘,任承清想了一下,决定交给任承浊负责。   任承清同时宣了任承浊和曾有财,将此计划告诉二人,暗示曾有财可以高价卖粮食给西靖的军队,从中间赚取差价。   “皇姐,可是,此事就算瞒得了百姓,也瞒不了南洲的那些探子,不怕南洲反目吗?”   任承清拍拍任承浊的脑袋,她的傻弟弟啊,“我从来没想过瞒南洲的国君,他知道粮食是哪里来的,才知道应该这么做,国家之间,瞒的不就是百姓吗。最起码,我们是偷偷的给西靖送粮食,南洲国君就应该知道,和我们合作,比和西靖安全多了。”   “皇姐。”任承浊叫了任承清一声,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不管手段是什么样的,我的目标都没变过,阿浊总要长大的。”任承清揉了揉任承浊的脑袋,又仔细交代了一下,就让任承浊先出去了。   曾有财坐在位子上,看天家的两位展现姐弟有爱的画面,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平视,等任承浊离开,曾有财知道陛下必然是有事交代,一副聆听圣谕的样子。   “水路已经通了三分之二,运粮去边境,问题不大。”   “托陛下洪福,二位大人高超的技术,水路顺畅,可有节约不少的成本。”   “粮食能卖给西靖多少钱,是你的本事。”   “多谢陛下。”战场粮食最好发财。   “不用谢朕,这几年,江阳他们也麻烦你了。我要你加重筹码,江阳需要离那些人更近一点。”六年前曾有财去西靖的商队中任承清塞了一些自己人,后来他们都以商人的身份留在了西靖,曾有财赞助他们大量的奇珍异宝和西靖皇室交易,其中以江阳最为成功,和西靖几位皇子的关系都十分交好。   “陛下,能送出去的,小人都送出来了,我曾家家底都空了,这还怎么加?”“   你也只是把那些无用的宝贝换成金银了而已,朕没那么糊涂,你曾家家底这些年只厚不薄。要不是送出去的东西里面不能带有皇家印记,你以为朕看得上你们的东西?”   “是是是,是小人糊涂了,陛下见谅。陛下宫中无用宝贝那么多,不如赏点给小人?”   曾有财蹬鼻子上脸的行为让任承清皱起了眉,却无可奈何:“你等下去找兰幽,你缺多少朕补多少。”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陛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曾有财跪下谢恩。   等曾有财离开,任承清将西靖的诸位皇子的资料抽了出来,仔细阅读,她要押宝了。西靖注定攻不下南洲的,但是西靖国君的大限已经快到了,西靖越乱越好,现在西靖诸位皇子谁都不服谁,又全部在战场,谁动个手脚,都有可能有性命之忧。西靖无论谁上位,此人必然是勇猛阴恨的,与其等着新国君上位,不如从现在开始预测,或者说掌握证据。西靖诸位皇子,任承清一眼就看到了三皇子靖远,第一次见面,此子的胆识和心性都给她留下了深刻映像。   没有人会拒绝雪中送炭,靖远也不例外,双方几次来书,就已经达成了友好的联盟,由任承清给靖远提供其他皇子的路线和资料,靖远承诺在登基后以良驹赠送。至于靖远拿到情报后是干什么,就不在任承清的考虑范围内了。现在,西靖开始乱了,任承清就是让他更乱。   果然,在有粮食增援的情况下,西靖很快就显示出了他兵力的优势处,就算是攻城战,还是占据了大量的优势,连续夺了南洲的几座城市。南洲国君终于忍不住了,派出使者向北漠求助。 第43章 声东击西二   在得到南洲派了使者来的消息后,任承清先去看了楚伦,这个沉默的南洲质子,终于要派上用场了。就算在南洲再不得宠,毕竟是自己的祖国,楚伦这几日都是焦躁不安的,得到任承清要来的消息,反而平静了下来,几日北漠女皇要过来了就说明他还是有作用的,他既然还有作用,南洲就不会亡。   “外臣参加陛下。”楚伦行完礼,就站在一边,准备听从任承清的吩咐。任承清看着楚伦,听话乖巧聪慧的皇子,可惜生错了年代。   “朕所来为何事,想必皇子也清楚,朕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南洲已经遣了使者过来,皇子不日就可以回国了,再见故土,想必也是极好的。只是希望皇子能永记我北漠与南洲两国情谊。为了表示我北漠的诚意,朕也会赐婚给皇子,希望皇子喜欢。”   没有商量,只有告知,甚至是哪位公主都不知道,楚伦当然明白,自己只有接受。“外臣谢陛下。”   任承清简单的宽慰了楚伦几句,也就离开了。虽然楚伦没什么危险性,但是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南洲的使者很快就到了,任承清晾了他几日后才接见,国家危险,南洲的使者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北漠的君王了,可是,看北漠的态度,就知道这次的谈判不会容易。   “使者远道而来,朕本该好好款待,可惜,如今我北漠收成不好,百姓怨声载道,朕近日一直处理此事,耽误了使者,还望使者见谅,南洲国主见谅。”   “外臣不敢,国家危矣,君上遣臣前来求援,陛下能见外臣已经深感荣幸,还谈何招待。只求陛下能援助我南洲一二。”   “不是朕不帮,而是那西靖兵凶,我北漠的子民也是人,朕为一国之君,怎么能以子民的性命涉险。”   南洲来使明明知道是北漠的商人在支援西靖,但是又不能明说,只能不断求任承清的帮助。“我南洲和北漠想来情同手足,唇亡齿寒,还望陛下垂怜啊。”   “再情同手足,也是两国,用我北漠的子民性命去换南洲子民的性命,这朕做不到。除非。”   “除非?还请陛下给我南洲指条明路。”   “两国如若真成一家人,只有联姻。血脉相容,方是真正的一家人。九皇子楚伦温文尔雅,与我北漠公主两情相悦。你说,如果朕允了,是不是就是一家人了?”   “是,是,是,是,陛下所言极是。想必我君上也是乐见其成。”南洲使者慌忙答应,却不敢放松,这个要求太容易了,除非。   “朕想了想也不对,如果九皇子入我北漠,也就和南洲没什么关系了,是吧,朕有何必要救南洲呢?”   南洲使者一听就明白了,果然,只能硬着头皮答下去:“九皇子可不能入南洲啊,陛下,我君上一向甚为喜爱九皇子,一定要传位于九皇子,九皇子乃我南洲皇储,怎么可入北漠。”   “可是我北漠公主?”   “公主如果和九皇子两情相悦,再好不过,只要公主愿意来我南洲,后位定然是属于公主。等公主诞下太子,我二国不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如此说来也是,那就借使者吉言,只不过有些事,空口无凭,使者你说对吧。”   “对对对,陛下所言极是,我立即将此等好事禀明我君上,还请陛下静候几日。”   “当然,朕不急,好事何时成,朕何时发兵。”   南洲使者急匆匆去写奏折了,任承清也在犹豫。其实早已经想好了,姜尚独女姜兆雪,但是已经和这个女孩子相处了两年,这两年,任承清亲自教导她文治武功,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天真烂漫到进退有度。嫁给楚伦,不会幸福,楚伦必死。自己真的忍心将姜兆雪推进火坑吗?何况姜尚一心为北漠,自己真的要对不起他们父女吗?逐鹿天下,要得不就是那份快感,牺牲一个女子算什么,她就不信等楚伦上位,她北漠二十万骑兵压阵,楚伦敢不从?   正想着,内侍说姜兆雪求见。姜兆雪一般很少主动来找自己,估计也发现了叶凌昭的敌视,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宣了姜兆雪,当年稚嫩的女孩子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姜兆雪开口所求,就吓了任承清一跳。   “兆雪求陛下赐婚?”   “谁?”任承清问得时候,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答案,姜兆雪认识的年轻男子并不多。   “南洲九皇子楚伦。”   “放肆,你可知他是谁?”   “南洲九皇子,南洲未来的君王。”   “兆雪,这个不是玩笑。”   “兆雪没有开玩笑,兆雪真心求任姐姐赐婚。”   “你,不是答应我不嫁给有官职的人吗?”   “现在,他可是没有官职。”   “那朕立即赐他给一官半职,让他永远留在北漠可好。”任承清摸摸姜兆雪的头,语气宠溺的问。   “任姐姐,不要说笑了。”   “你可是真的爱慕于他?”   “我爱慕谁,任姐姐不知道吗?第二次见到任姐姐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仰慕任姐姐。”   “兆雪!”   “仰慕而已,任姐姐,我不愿被困在后宅之中,你也说过,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不适合仗剑天涯,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是吧。任姐姐能挽留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兆雪,为什么?”   “能帮助任姐姐成就大业,兆雪此生无愧,何况,成为南洲的国母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不是吗?我不想任姐姐为难,请任姐姐准了。”任承清下不了决定开口。   姜兆雪上前一步,看着任承清继续说:“这两年跟在任姐姐身边,兆雪收获颇多。如果兆雪一人,能换来兵不血刃拿下南洲,这批买卖这么划算,任姐姐为什么不允了?楚伦一旦回国,不好掌控,兆雪愿在南洲为陛下霸业尽一份力。”   任承清良久开口:“朕允了。”   第二天,任承清就下旨了,收宰相姜尚之女为义妹,封天赐公主,赐婚南洲九皇子楚伦。这个命令来的猝不及防,姜尚差点没站稳,好不容易下朝,姜尚立即求见,任承清也没有多加推辞,接见了姜尚。   虽然知道金口玉言,无法更改,姜尚还是抱着侥幸一进来就跪了下来,痛苦陈词:“求陛下开恩,臣膝下只有兆雪一女,远嫁南洲,怕有生之年都难以再见一面。”   “朕知丞相之苦,但此事总要有人做。兆雪聪慧勇敢,定能助朕完成此事。朕也不愿,但是思考再三,只有兆雪能胜任此事了。丞相要怨,就怨朕吧。兆雪在等着丞相,丞相去和兆雪说说话吧。”任承清叹一口气让内侍领着姜尚去见姜兆雪。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工作+玩游戏,无心于写文,天啊,这周末一定要努力写完,就剩最后一点,为什么要拖………… 第44章 任承清的负责   虽然是从昨晚就定下来的,任承清现在心情还是不是太好,在花园内散步,遇上早已经等待着的叶凌昭。叶凌昭很喜欢逛花园,不是因为花园美,而是任承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花园散步,两人仿佛有默契般的,在任承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在花园相聚,一起喝喝茶,赏赏花。   “阿昭,你说,人生是不是就是一个不断舍弃的过程?”   “阿清姐姐如果舍不得姜兆雪,也没必要一定要她。”   “不仅仅是她,自幼,我就不太同母后亲近,我要有更多的时间在别的上面,每次,每次看阿浊和母后亲近,我总会羡慕;父皇一直比较宠爱我,从少年时代开始,我就得父皇独宠,直到逼宫,也算彻底舍弃了父皇;其实,南洲西靖相争,北漠不一定要参与进去,每发动一场战争,就意味着一大批北漠的儿郎命丧沙场。我不知道以后的路还需要舍弃多少,应该是很多很多吧。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不做这些事,是不是反而好些。”   叶凌昭拉起任承清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想起前世任承浊的开宫门投降,其实,很多事情真的没有对和错,但是她既然站在了任承清的身边,任承清的选择就是对的。“人生当然是一个不断舍弃的过程,因为也在不断的得到,每个人的负重只有那么多,丢了很多东西,才能得到很多东西,如果阿清姐姐不知道对错,就去看看自己的得到的和付出的是否值得。我想,如果阿清姐姐不做这些,北漠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剩下的苟延残喘,成为亡国之奴。我们都知道战争无法避免,有时候,只能以战止战。”   “阿昭,谢谢,阿昭也长大了。”   “恩,其实,人生还有一些永远不会变东西,比如我,会永远陪在阿清姐姐身边。”   任承清有些累,靠在叶凌昭的肩膀上,闭目,远方的目标太遥远,当然,她知道,她会走到,但是旅途太累,不断的去失去,只为了最后的希望,有一个人,一直在身边,陪着自己,真好。任承清有些想公布和叶凌昭的关系,能承受一个人人生的重量,也挺好,就不仅仅是不断的失去了。   叶凌昭揽着任承清,这位北漠万人之上的女皇肩膀分外纤瘦,好像远远负担不起她承受的责任。是啊,任承清身边围绕的所有人,无论是才华,武力,谋略都远在常人之上,但是他们也同样把无限的期待责任压在了她身上。她了解任承清,她所爱的人,她会背负起所有的压力,她不会辜负所有的期待,但是她会累,会疲惫,会需要一个放送的环境,放心的人,自己不会武功,粗通文墨,比起她身边的人差远了,但是也许正是这样无能的自己,才能让任承清完全放松。任承清是她的女皇,面对她时,她本来就应该是自卑的,因为女皇是用来被仰慕的,自己爱上了这样一个尊贵骄傲的人,也许这就是报应,永远活在她的优秀下,自卑而又爱慕着,陪伴守护着。   入夜,似乎是为了照顾白天任承清的低落心情,叶凌昭今晚格外的温柔,缓缓上升的温度,舒适的肢体碰触,都让任承清分外享受。叶凌昭在床上的风格格外的强势霸道,这种风格到是难得一见。将任承清送上□□,叶凌昭抱着任承清,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一下一下抚过,帮她放松,也等着再来一次。   任承清有些失神,在思考着什么,终于下定决心,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就对调过来。叶凌昭躺在床上,任承清支撑着身体,置于叶凌昭上方。有些逆光,看不到清楚任承清此刻的表情,叶凌昭也感到一丝差异,更多的是期待。   任承清面无表情,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紧张,当初登基的时候,心跳得都没这么快过。任承清闭上眼睛,缓缓俯下身子将吻落在叶凌昭的唇上,香甜软滑,舌头刚刚接触,就受到了热情的招待,被叶凌昭吻得七荤八素。一吻结束,叶凌昭才吐吐舌头,发现自己又过火了,好不容易阿清姐姐才主动,别给自己又吓回去了。   任承清确实有些恼羞成怒,咬咬唇,把要退缩的想法抛诸脑后,脑中回忆着叶凌昭的动作,顺着叶凌昭的颈脖往下吻。美人如玉,果然光滑细腻。不同于任承清的克制,叶凌昭大胆而奔放,随着任承清的动作大胆□□。叶凌昭的□□声就是最好的鼓舞,给了任承清最直接的反馈,或高或低,或柔或媚,听得任承清都一阵心魂荡漾,真是惑人的妖精。惩罚似的加重了力度,噬咬着那片柔软,叶凌昭仿佛在痛苦中找到了快感,不断挺起身子向任承清靠近,修长的大腿缠上任承清的腰身,不断的磨蹭着,做着邀请。任承清一只手擒住那在自己腰间的腿,上下抚摸着,一只手拖住另外一条腿的根部,将两条腿分得更开,调整自己的位置,置身于叶凌昭两腿之间,膝盖碰触到那私密处,不断摩擦着。   平心而论,任承清的技巧算不上多好,毕竟缺少实践的机会,但是叶凌昭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点也无法抵抗任承清的碰触,哪怕简简单单的抚摸,自己也快□□,何况如此激烈的动作,叶凌昭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仰面躺在床上喘息。任承清重新俯下身子,吻住叶凌昭,叶凌昭现在全身体虚无力,只能随任承清进攻。任承清一只手拖起叶凌昭的臀部,揉捏,挤压着,另外一只手在湿润的缝隙中浅浅进出,似乎在等待叶凌昭做好准备。叶凌昭也发现了任承清的意图,扭动起腰肢,牙齿主动咬住任承清的舌头,百般挑逗。任承清手手指一个快速的进入,疼得叶凌昭没把控住,在任承清舌头上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看来,叶凌昭本来准备起身看看把任承清咬的怎么样,任承清却一言不发的开始了动作,凶猛而又迅速,叶凌昭直接躺回了床上,任承清又重新吻了上来,怎么说了,感觉分外的狂野,侵略性十足。叶凌昭是节节败退,任承清确是步步紧逼,折腾着叶凌昭都想求饶了,但是任承清根本不给她机会,全程都可以尝到任承清口中血腥味,直到最后两人都睡了,叶凌昭迷迷糊糊的想,估计伤口很深,任承清就是一匹狼,需要血才能刺激出狼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恶趣味 第45章 垂帘听政   局势紧张,南州的国书也来得飞快,两国交换了文书,任承浊从驻军中抽调了雷成德出来,封了五品偏将军,由苏岩做主将,雷成德做副将,两人亲自带十万骑兵跟着楚伦走,支援南州。同时让曾有财停止对西靖的粮食支援。本来姜兆雪应该在南州平定下来以后,楚伦亲自派使者来接,但是姜兆雪要直接和楚伦一起走。任承清想了想也答应了,毕竟现在非常时期,更容易在民间树立威信,派了人保护了姜兆雪,时间不容耽误,任承清也立即放行了。   西靖骑兵发现断了粮食,已经有些军心不稳了,此时北漠派兵支援的消息传出,更是人心惶惶。在这非常时刻,居然连续出现几位皇子被杀的消息。任承清看着密报,面色晦暗不明,靖远之狠,超乎想象,居然致西靖利益不顾,此时暗杀其他皇子,当然更容易,但是动摇国本。此次南州之战,西靖也算是耗费巨大,经过这些时日,也夺取了几座城市,几位皇子此时被杀,有可能把战果拱手相让,那些在战场牺牲的士兵,上万条生命,也只换来了这个。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她该可惜的,西靖此时越乱越好,浑水才好摸鱼。   如同所料,楚伦带着兵返回南州,本来就有溃败之势的西靖军队兵败如山倒,连同前期抢来的城也丢得差不多了。但是民间的传闻倒不是楚伦这个年轻的九皇子如何如何,而是北漠来得九皇子妃天仙下凡,带了安宁与和平。   为了给姜兆雪一个合理的名分,战争结束了,楚伦亲自送姜兆雪回来,商议了大婚时间,双方都非常满意。比起第一次见面那个沉默内敛的皇子,现在贵为南州太子的楚伦依旧沉默,只是漆黑的眸子下暗潮涌动,有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大婚时间在四个月之后,算上路上耗费的时间,使者大概两个月之后就会来迎接姜兆雪。因为是封的公主,姜兆雪依旧住在宫内,还是比较少回丞相府。不同于平日只在清晨缠着任承清习武,姜兆雪除去了早朝,几乎实时缠着任承清,不过问得也是之后的计划以及处理朝政时可能遇到的问题。任承清倾囊相授,南州毕竟是一个国家,需要姜兆雪自己撑一段时间,其中凶险,绝对不止一二。   真正走的那天,任承清一改往日朴素之风,高调奢侈。十里红妆相送,都在彰显着帝王对这位天赐公主的厚爱。送到城门口,任承清也不可再送了,下马,为姜兆雪理了理衣帽,调了一队墨羽骑护送姜兆雪去南站。姜尚站在任承清身后,也只能目送姜兆雪离开,白发苍苍,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任承清有些不忍,但是必须,她绝对不可能让姜尚入南州的。   南洲的事情步入了正规,楚伦和姜兆雪的大婚在三国中都引起震动,一是实在声势浩大,南洲本来富裕,姜兆雪又得任承清丰厚赏赐,二是联姻的性质,南洲太子和北漠公主联姻,不得不让人多想。   大婚之后没多久,南洲国王就以身体不适退位了,楚伦即位,姜兆雪为皇后。三个月后,任承清就接到喜报了,姜兆雪怀孕了,同时传来的还有姜兆雪的一封信,寥寥几字:妾知君意,不敢忘。任承清脸色阴沉的烧了信,姜兆雪越懂,任承清的心里负罪就越重,杀夫弑子,真的值得吗?任承清把准备寄给姜兆雪的药瓶惯个粉碎,此药无色无味,能令胎儿天生带病,容易早夭。摊开纸,任承清准备写下点什么,最终放弃,也只在纸上留下几个字:保重身体。将信递给守候的暗卫,暗卫接过信飞身出去。   一直沉默立在旁边的苏岩此时才开口:“陛下此举可能欠考虑。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任承清踱步到窗前,指着窗外的草说:“怎么才能斩草除根,掘地三尺吗?草是没了,地也没了。只要一日南洲的国民没有完全归顺我北漠,一日就会念叨着南洲皇室,哪怕我杀尽南洲皇室血脉,依旧有近亲,冒名之人。天下归心,何止区区杀戮可以做到。”   姜兆雪接到回信,看了许久,才烧毁,将手贴在肚子上,三个多月,感觉还不是很明显,但是内心已经有了奇怪的感觉,这是一个婴儿,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婴儿,还有六个多月,这个孩子就会诞生,变成一条鲜活的生命,会叫她母后。本来以为这个孩子肯定不会再留很长时间,却没想到,任承清回叫她保重身体,是可以留下这个孩子了吗?   楚伦此时推门而入,看见姜兆雪一脸温柔的抚摸着肚子。楚伦坐到姜兆雪旁边,将姜兆雪搂在怀里,将手放在姜兆雪手中,一起感受着腹中的小生命。两人都静静坐着,没有说话。楚伦登基为帝已有三月余,这位年轻的帝王还是如同做九皇子一般,喜静而又内敛,就算再朝堂上,也难有动作,几乎都是交给宰相等处理,更有甚着,请皇后处理,一时间朝堂上流言不断,但是鉴于几个月前,北漠才刚刚帮南洲平定了西靖,南洲朝堂上也是默许了这个行为。   楚伦默默的抱着姜兆雪,怀里不仅仅是他爱的女人,还有他的孩子,如同一对平常的夫妻一样。但是楚伦心中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北漠不是白白送一个公主过来,而是看上了这片土地。但是他爱姜兆雪,能为她付出一切,哪怕姜兆雪有任何一点不情愿,他都愿意为了她拔剑而起,但是,她终究是北漠的子民,她爱着她的国土,既然她也想,拱手相送又如何,反正这看似繁华实则荒凉的南州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所有,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想起北漠那位九五至尊,也许,对南州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会有更多像姜兆雪一样的女子,可以走出内宅,走出后院,不要像他的母后一般,孤独的死在后宫。楚伦将头放在姜兆雪的肩上,这样的日子不多了,真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随着姜兆雪的肚子渐渐显怀,楚伦将更多的时间留在了后宫,陪在姜兆雪身边,渐渐引发了朝堂群臣不满,姜兆雪规劝再三,楚伦才按时上朝下朝,不出数日,故态萌生,楚伦一步不愿意离开姜兆雪左右,只得每日上朝,姜兆雪陪同。群臣难以处理之事上奏,楚伦也经常向姜兆雪请教,姜兆雪所言皆切中要害,一来二去,姜皇后贤德之名传遍南州。   入夜,楚伦依旧歇息在姜兆雪的寝宫,众人已经见怪不见了,自从帝后完婚,楚伦一直在姜兆雪寝宫休息,哪怕姜兆雪有孕在身,楚伦也没踏过别的妃子寝宫,有人上奏让楚伦为南州开枝散叶,楚伦也当作没看见。两人正熟睡,姜兆雪感到一阵剧痛,楚伦立即醒了过来,本来生产的日子就在这几天,都是准备好的,御医时刻待命。   姜兆雪在里面生产,楚伦就守在房门外面,看着一盆盆血水被端了出来,楚伦焦躁不安,本来无比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此刻,哪怕不要这个孩子,也要姜兆雪平安。还好,生产顺利,御医抱着刚刚出生的小皇子来楚伦面前宣布喜讯的时候,楚伦孩子都没来得及看,就冲进房间里看姜兆雪。   许是刚刚耗尽了力气,姜兆雪此刻脸色有点苍白,但是气色看起来还好。楚伦顾不得床上是否干净,撩起衣服坐到床边,握住姜兆雪的手,此刻悬着的心才安稳的落下来。   “陛下,臣妾已经没事了,是个小皇子,陛下喜欢吗?”   “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楚伦紧紧握住姜兆雪的手,语气认真。   姜兆雪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叉开话题:“陛下为他起个名字吧。”   “好,就叫楚安好吗,不求他荣华富贵,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愿他今生平平安安。”是的,只愿他平平安安,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留着你我的血。   姜兆雪只能回握楚伦的手,点头答应:“好,就叫楚安。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长大。”像承诺也像保证。   第二天的早朝,楚伦就当朝宣布大皇子楚安为太子,名正言顺,群臣恭贺,普天同庆,楚伦大赦天下。诞下太子,又得皇上宠爱,姜兆雪地位巩固,度过月子期,姜兆雪又恢复了和楚伦一起上早朝的习惯,母凭子贵,这下更没人说什么了,何况姜兆雪在朝堂上决策果断,恩威并重,收服了不少大臣的心。   比起姜兆雪的意气风发,楚伦则越发虚弱,不时传来陛下偶感风寒等情况,有事汇报都是先找皇后姜兆雪商议,再给楚伦定下来。凡是姜兆雪所提,楚伦都没有反驳过,到后来,有官员先去找了楚伦,楚伦也让其先去找皇后商议。   南州朝堂不算混乱,外无大战,内无天灾,而且姜兆雪自小在姜尚治国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习到了很多,加上任承清派来的人的帮助,自太子出生一年多,姜兆雪就已经大概掌控南州朝堂了,现在,只剩下一件事了。   楚伦也感觉时间到了,现在姜兆雪处理国家政务已经游刃有余了,已经不需要他这个傀儡了。楚伦也不知道这个毒是从哪里下的,每日的饭菜,熏香,茶水?也懒得查了,只是不知道姜兆雪每日与他同吃同住,是否沾染了毒性,当然知道姜兆雪肯定服了解药一类,但是每日在有毒的环境中,对身体也不好,这样看来,自己还是早死了好一点。楚伦已经越发虚弱了,卧床月余了,每日姜兆雪除了上朝时间,别的时间都陪在他身边,其实,也算死而无憾了,每天都撑着,只是为了多看她一眼,而今日,真的很不一样,好像又回到了健康的时候,也许,这就是回光返照吧。   楚伦让姜兆雪扶他出去走走,久违的阳光和空气。两人走走停停,一直把花园都逛完才回来,天已经黑了。   扶着楚伦上床,楚伦精神还不错,不想休息,靠在床上,抓着姜兆雪的手:“兆雪,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去北漠,才能遇见你。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遇到一件好事总要付出代价的,我觉得这个代价一点都不大,真的。兆雪,我快要走了,南州得明君未必不是好事。安儿还小,以后就麻烦你了。”   “陛下说什么胡话,先好好休息吧。”姜兆雪咬着下唇,低下头为楚伦整理被子,这个男人的深情,只有下辈子再报了。   “今天不想这么早睡,把安儿抱来给我看看吧。”   姜兆雪招一招手,侍女就抱着楚安来了,姜兆雪小心翼翼的把楚安放在楚伦的怀里,楚伦一手抱着楚安,一手拉着姜兆雪,满足的闭上了眼睛。许久都不见楚伦睁开眼,姜兆雪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抱起楚安放到侍女怀里,才探手到楚伦鼻下,已经没有一点气息了。“陛下归天了。”姜兆雪冷静的说出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已经洒下了。   南州国丧,举国悲痛,姜兆雪已经很快从伤心中回过神来,既然已经作出了选择,再伤感又有什么意义。冷静的处理楚伦的丧事,楚安的接位问题。虽然楚伦正当壮年就早逝,但是这一年多楚伦一直体弱多病,南州朝臣也是早有心理准备,而且,皇后姜兆雪善治善能,太子又地位稳固,政治上的波动倒是不大。   国丧过后,年仅一周岁的太子楚安正式登基,因为太子年幼,由皇后姜兆雪垂帘听政,南州的朝廷迎来了一位新的帝王。 第46章 任意阁   姜兆雪楚伦大婚后,三国的形式出奇的稳定下来了,任承清估算这是大战前的轻松,计划带叶凌昭出去走走,也顺便看看任意阁的情况。任意阁自组建任承清还没有实地看过,等和西靖真正打起来也许就顾不上了。交代好了相关事宜,任承清让廖鸿霖在墨羽骑中选出十名贴身护卫,带上叶凌昭和竹君,菊逸就出发了。   不赶时间,任承清也有打算好好看看北漠的风土人情,上次出漠沙城还是对南洲的战争,而叶凌昭和竹君等人则是完全没有出过漠沙城。任意阁的位置在漠沙城和边界中间的安城,正好能顺着水路而下,看看水路开凿情况,平稳快速风景又好。   刚刚从皇宫出来,叶凌昭就处于兴奋的状态。任承清也没有让廖鸿霖去准备物资,而是亲自带着叶凌昭去购买所需物品,两人从从漠沙城城东逛到城西,好不容易敲定了需要购买的物资,在叶凌昭连连还价下,老板都打了折扣,省了几两银子的叶凌昭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等全部准备好就扬帆起航,第一次坐船,颠簸的状态让叶凌昭适应了许久,等远离了繁华的漠沙城,入目都是一片大好湖光山色,叶凌昭才好多了。北漠山高水险,但是风景秀丽,叶凌昭拉着任承清站在船头靠在栏杆上,仿若无人的环着任承清的腰。远离了漠沙城也难得看到别的船只,偶尔路过的商船也只是好奇的瞅两眼就匆匆别过。   “阿清姐姐,你猜在他们眼中,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姐妹?”叶凌昭疑惑的说了一句,然后抬起任承清,将吻映在任承清的唇上。   “阿昭,你在胡闹什么?”   任承清不自然的低下头斥责叶凌昭,叶凌昭不在乎的继续问:“现在应该没有人把我们当姐妹了吧。阿清姐姐,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叶凌昭继续环着任承清追问,不依不饶。   “阿昭,别玩了,现在在外面。”   “就是因为在外面才可以多玩会。”   听到这样的回答,任承清涌起一死愧疚,低声回应:“爱人。”任承清脖子处都是粉色,叶凌昭将吻烙在任承清的脖子处,还轻轻撕咬了下。   “阿昭,不行,这是在外面。”任承清呼吸不稳的拒绝。   “是啊,好像是不合适。”本来以为叶凌昭会再磨蹭一下,没想到干脆的离开,转身就回船舱内。任承清茫然的站在船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拒绝惹恼了叶凌昭,也追了过去。   叶凌昭回房间就直接关上了门,任承清站在门口敲门房内却没有反应。   “阿昭,开门,你怎么了?”门内还是没有回应。   “阿昭,你先开门好不好,是我错了。”没有回答。   “阿昭,下次,下次,要不我们再去外面试一次?”毫无动静。   “阿昭,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好不?”   门豁然打开了,叶凌昭倚在门口,身着红色长袍,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束起,真是妖冶俊美的少年郎。   “阿昭,你,为什么突然着男子服饰?”   “阿清姐姐刚刚是说什么都答应我,是吧?”   “是。”任承清无端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阿清姐姐就称我为夫君可好。”   “这?”   “在宫内时,我尚可用在百官面前不好交代的原因安慰自己,没想到好不容易出来了,阿清姐姐还是不愿意承认我。算了,我不勉强阿清姐姐。”   叶凌昭说完一甩袖子就准备回房间,任承清拉住了她,低声唤到:“夫君。”   叶凌昭喜上眉梢,揽住任承清的腰拉着她就回到房间,关上房门,迫不及待的吻上任承清,手上开始解任承清的腰带。   “阿昭,现在还是白天。”   “为夫就喜欢白日宣淫,小娘子就从了我吧。”满室春光无边。   任承清宣了船上所有人在大厅集合,廖鸿霖和竹君他们早早就到了,恭敬的站在大厅里面,任承清先出来,跟着后面的是一身红色长袍打扮的叶凌昭,任承清咳嗽了一声准备开口,还是没脸说出来,看了一眼叶凌昭,自暴自弃的说:“你,自己对他们说吧。”   叶凌昭清清嗓子才说话:“在宫外这段时间,就称为我少爷,阿清姐姐嘛,就称少夫人了。”   任承清低头装喝茶,连廖鸿霖他们的目光都不好意思对视上,自己到底入了哪门子的美人计。   廖鸿霖和竹君他们都应下:“是,少夫人,少爷。”只有菊逸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   一路顺风顺水到了安城,叶凌昭提议先玩两天再去和师建瑛方木他们汇合,任承清也想私下打听一番就同意了。安城不大,但是交通边路,水路四通八达,所以还是蛮繁华。各种新奇实物都可以在这里看得见,一下船就是各种叫卖声,护着任承清叶凌昭走出商贩的保卫,外面就是各家酒楼拉客的。“这位小郎君,取了个这样漂亮的美娇娘,一定是新婚不久吧,来我们和幸楼,点上一桌,保你们今后生活和和美美,幸幸福福。”叶凌昭看了一眼任承清,满脸都是甜蜜,笑着说:“好,就他们家了。”   一行人到酒楼,叶凌昭一高兴就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店   小二上完菜就被任承清叫住。“小儿哥,向你打听个事情。”   “客官,您说。”   “我夫君是陪伴我到这边寻亲的,因为我不小心把我那位亲人的具体地址弄没了,所以只能从小二哥这边了解一下,姓方,年约三十上下,不是安城本地人,约一年多前来安城定居,管理一个书院。”听到任承清称呼叶凌昭为夫君,叶凌昭笑容满面,拿出碎银子赏给店小二。   店小二掂量掂量到手的银子,伺候的更加殷勤:“夫人所说的该不会是任意阁的方先生吧?”   “方先生,请小二哥详细说说。”   “这方先生可是一个好人啊。任意阁刚刚开业时,我们还猜测是卖什么的,没想到是个书院,还是一个免费书院。听说考核可严厉的,但是说入了任意阁就不愁以后的出路了。听说方先生和上面有些关系,被挑选进去的孩子可真幸运。方先生和师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亲,这样拖着人家姑娘可不好。如果是夫人你家亲人,你可要好好说说,我看师姑娘人就挺好的。”   “多谢小二哥,我会去确定一下。”   店小二退下,叶凌昭马上把筷子伸到任承清嘴巴,筷子上夹得是一块白嫩细滑的鱼肉,任承清不好意思的张开口,叶凌昭仿佛喂食上瘾了,不停的为任承清夹菜,惹得旁桌都纷纷侧目,尔后都觉得是小两口新婚燕尔才别过头去。   酒楼为了怕顾客光吃饭闲闷,特意请了说书先生,北漠开国皇帝的事迹刚刚说完,叶凌昭拿起银子丢到案上,对说书先生道::“先生说说当朝女皇的事情呗。”   北漠言论相对自由,说书先生也不搪塞,收起银两,拍了一下惊堂木便开口:“说起我北漠当今皇上,那是天人下凡……”任承清登基已经三年有余了,这三年北漠对外无败绩,对内发展改革,任承清确实称得上圣明。“就是国事繁忙,陛下如今尚未婚配,我北漠尚无皇储啊。”说书先生从任承清作为长公主时的事迹开始,一直到最近北漠南洲联姻,最终定格于陛下的婚姻子嗣大事。   叶凌昭本来灿烂的脸色在最后沉了下来,又甩了一两银子到案上,问:“那先生,你看我这姿色配得上当今陛下吗?”   说书先生看了看叶凌昭,又看了一眼一脸尴尬的任承清,才支支吾吾的回答:“小郎君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但是小郎君已经有了美娇娘,陛下当然不会夺人所爱。”   “那先生看我夫人美貌可比得上陛下。”叶凌昭将任承清拉入怀继续问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这下急得汗都出来了,“夫人国色天香,当然,当然……”   “阿昭,别为难先生了。先生,抱歉,是我们失礼了。”   说书先生这才定下心来,打量眼前的一对璧人,男子一身红装,嘴角带笑,衬得唇红齿白,贵气逼人,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而他怀里女子眉目清俊,一身白衣勾出了三分出尘七分雅致,别有一番醉人的美,两人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珠联璧合的佳偶。   “少爷俊俏,夫人貌美,二人真是天作之合。”   叶凌昭也没理赞美的说书先生,拉着任承清的手离开。   街上小玩意真不少,两人走走买买,叶凌昭不停的往任承清头上带些小饰品,街上小贩只当是出来游玩的新婚小夫妻,看到二人相貌,少不得夸赞一番,叶凌昭一时开心,能卖得都买下了。   等玩了两天,任承清才在去任意阁。任意阁不在临街,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原本就是书院,后来荒废了,直到方木他们买下又休整了一番。任意阁平日大门的关闭的,任承清站在门口敲门,一会儿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孩子开了门,疑惑的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方先生在吗?”   “你们是谁?”   “我,我姓……”任承清看了一眼叶凌昭,才继续说:“我姓叶,是你们方先生的朋友。”   “那好,你们等一下。”   小男孩关上门。叶凌昭止不住的上前环住任承清的腰,这趟出来真是太美好了。   方木听到姓叶的好友时还在思考,师建瑛倒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叶凌昭,但是不可能吧,陛下派谁来都不会派那位小姐来,只能先跟方木说:“你的朋友,又姓叶只能来自于漠沙城,先看看吧。”师建瑛随着方木一起打开门,两人看见任承清和叶凌昭愣了一下,刚准备跪下行礼就被制止,菊逸看两人还有点搞不清状态,上前说:“少爷和夫人正好路过,来拜访一下二位。”两人看着一袭男子的叶凌昭,才反应过了说得少爷夫人是哪两位。   方木在前面引路,边走边和任承清介绍任意阁。师建瑛和方木当初听从任承清的指示去边界挑选值得培养的孤儿,后来发现边界清苦,不太适合做学院的地址,只能往中间地带迁移。师建瑛选择了这个看似小但是水路方便的安县,方木考察了一番,确实合适,二人最终确定在这里建立任意阁。本来任意阁的目的是从小培养孩子,但是方木师建瑛考虑到从小培养可能所需时间太久,所以也挑选一些年纪在十岁左右的孩子,这些孩子年纪恰好合适培养,教育几年就可以任用。刚刚开门的男孩子就是,他已经在任意阁呆了一年了,这个孩子叫小刚,方木挑了他正是因为这个孩子十分适合习武。   武苑已经有了一批孩子,年纪在五岁到十五岁之间,可以看出有些已经小成了,但是文苑却一个孩子都没有,师建瑛解释到:“时间太短,挑出适合文苑的孩子比较难。我和方木都是习武出身,找到一两个习武的苗子还容易些。文苑的孩子只能在启苑中选了,启苑的孩子现在都比较小,是程先生再教。”任承清点点头,有点出乎意料,没想到程文言会去教一群稚童。   启苑内,一群最大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围着程文言问七问八,程文言满脸温柔的一一讲解,看见任承清他们,才离开那群小孩子,走到任承清身边微微欠身:“多谢陛下。”   “何谢之有?”   “文言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文章会被天下士子阅览,为天下士子表率。”   “那是你应得的,无需言谢。在这边怎么样?”   “很好,良师益友都在身侧。”   既然程文言满意,任承清也就不多说。任意阁才刚刚发展起来,想要取代暗卫还有很长一段路,但是要提早准备,任意阁的根基就不可太脱离掌控。   任承清和师建瑛方木在商讨任意阁发展时,叶凌昭就在武苑和一群半大的孩子玩啥。武苑最厉害的孩子就是小刚。小刚从小就有武术的底子,后来父母惨死在西靖屠刀下,小刚才开始流浪,直到被方木他们捡回来。小刚已经是这群孩子的头头,虽然年纪不大,派头不小,完全看不起叶凌昭这样不会任何武功的小白脸,偏偏叶凌昭就是喜欢逗他:“我不会武功怎么啦,我夫人可厉害了。”   “你羞不羞,一个大男人就知道炫耀,炫耀你夫人。”   “你是嫉妒娶不到像我这样漂亮又厉害的媳妇吧。”   “我才不嫉妒了,你是不是个男人,还没一个女人强。”   “没一个女人强就不是男人了?那你说,你比当今陛下强吗?陛下是不是一个女人,你也不是男人啊。”   “这,这,你狡辩。”小刚最崇拜的正是当今陛下。   “陛下是天人下凡,当然不是我们这些凡人可以比拟的,在我心中,小刚哥已经比大部分人厉害了,而且小刚哥年纪还小,不过已经比大人你厉害多了。”插话进来的是一个蓝眼睛金头发的孩子,因为没有名字,武苑小伙伴就叫他蓝眼睛,每次小刚被叶凌昭气得跳脚,蓝眼睛都会出来帮小刚。   “那是当然,比你厉害多了。”小刚一脸神气活现。叶凌昭只能闭嘴,她能吵过小刚,不代表她能吵过蓝眼睛,蓝眼睛年纪不大,却十分聪明,也是程文言最喜欢的学生。   方木和师建瑛在给任承清汇报任意阁的情况,银两的使用,人员的来往,学生的教育等,事无巨细,方木和师建瑛都仔细记录下来了。主要是方木在汇报,师建瑛补充,两人配合默契。   “建瑛,你是否都了解了任意阁的情况。”   “禀陛下,任意阁的组建我都参与,都了解。”   “那就是说,留你一人在任意阁也应该没关系。”   师建瑛和方木两人对视一眼,双双跪下。“求陛下恕罪,我与方木/师建瑛情投意合,但是绝对没有做出任何苟且之事。只是陛下国事繁忙,本来这等小事不想打扰陛下。”   “你们两个郎才女貌,朕也不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你们知道,这任意阁的组建本来就是为了取代暗卫,而如今暗卫正缺少一个负责的人。你二人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一人随朕回宫统领暗卫吧。”   师建瑛和方木对视一眼,方木开口:“臣愿追随陛下回宫。”   “好,方统领不会怪朕吧。”   “臣不敢,而且安城和漠沙城距离并不遥远。”   “你能这样想最好。”   师建瑛和方木如果准备结成夫妻,绝不可以由他二人掌管任意阁,必然要留一个人在任承清身边,此人是方木最好,方木本来就是侍卫,熟悉暗卫。 第47章 潇潇洒洒   在任意阁逗留了几日,任承清他们就准备打道回府。回去任承清不准备走水路了,直接走官道,顺便去几个大城市看看,来个微服私访。   一行人中,墨羽骑,廖鸿霖,方木,竹君都是高手,任承清的功夫也不差,但是叶凌昭和菊逸都是娇滴滴的大小姐的身子,只能再雇一辆马车,拖慢了不少速度。马车里虽然舒适,但是做久了全身酸痛而且烦闷。任承清早就换了马,自由驰骋,和墨羽骑比起了赛马。   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骑马了,任承清回来的时候,鬓角还有汗水,脸色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叶凌昭打开帘子,跟任承清的目光对上,任承清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让叶凌昭嫉妒不已,她笑得这么好看却不是为了自己。叶凌昭钻出马车,向任承清伸出手。任承清握住叶凌昭的手一用力,叶凌昭只感觉飘忽了一下,就飞到了马上,靠在任承清的怀里。   叶凌昭也在马上,任承清倒是不敢骑得那么快了,让马慢跑着,两人依偎在一起,蓝天白云,身后是几米开外的墨羽骑。   “阿清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宫内?”   “嗯?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在宫内,阿清姐姐从没笑得这么开怀过啊。”马上风很大,叶凌昭大声的回答。   任承清也放慢了马匹的速度,想了想回答:“不是不喜欢宫内,大概是宫内和宫外代表不同的含义吧。在宫内,我是北漠的皇帝,我需要肩负起的责任,而在宫外,可以暂且抛开这些。”   “那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放下自己的责任。”   “做皇帝的责任吗?其实做皇帝和农民种田差不多,你说农民什么时候才可以放弃种田呢?”   “大概是家有余粮,吃喝不愁的时候吧。”   “那就等我北漠的子民都家有余粮,吃喝不愁的时候就可以放下我的责任了。”   “那不是要很久?”   “耕一块田,都需要夜以继日,精耕细作,何况是一个国家了。当我选择做北漠的君王时,我就已经决定了承担起我的责任。”   “当我选择呆在你身边时,我就决定要陪你一辈子了。”叶凌昭回头吻任承清,任承清一时害羞的避开,差点让叶凌昭摔下去。叶凌昭气鼓鼓的捧着任承清的脸颊,不许她再逃避,任承清也怕叶凌昭摔倒,只能一动不动被吻得气喘吁吁。   “阿清姐姐,你教我骑马呗。”叶凌昭拽着任承清的衣袖撒娇,任承清也没办法,身边也没有合适的小马驹,只能自己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教任承清。骑马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也辛苦,叶凌昭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头,蹲马步都坚持不下来,任承清原本以为叶凌昭很快会放弃的,结果叶凌昭每日缠着任承清学习骑马,带的菊逸都心动了,也缠着竹君要骑马。不知道是不是叶家天赋使然,几天的时间,在菊逸刚刚会上马,叶凌昭都已经可以策马狂奔了,看得任承清一阵心跳,不敢再让叶凌昭独自骑马。   叶凌昭能独自骑马后,虽然还是和任承清共骑一匹马,但是再也不呆在任承清怀里,反过来都是让任承清呆在她怀里。任承清也就随她去了,反正她在马上,出什么事情也好掌握,而且叶凌昭老是一身男装,靠在她怀里也确实有些别扭。   任承清几个月前才刚刚斩杀了一大批贪污舞弊的官员,北漠上下惊动,而且随着周家的落魄,世家也收敛了,路过了这几个大城市都还算安稳,任承清也就没有惊动官府,带着叶凌昭在城内逛逛,看看风土人情,顺便了解了解这些官员政绩。任承清也不求这一趟一定要查个什么大事出来,这样反而更好,说明北漠境内国泰民安。   这天进入的是会风城,已经距离漠沙城很近了,进入漠沙城就要回宫了,难得出来一次,叶凌昭不想那么早回宫,任承清也就随她一次,准备陪她在会风城好好玩玩。会风城以编织出名,叶凌昭拉着任承清走街串巷去看店铺,无论是街边大店还是深巷中的小店,叶凌昭都没找到看上眼的挂绳。不是不精巧美丽,而是看得多了,难免觉得不够特殊,而叶凌昭一心想找一条特殊的挂绳。宫内饰物大多精美,就算任承清看多了,也觉得这些店面的挂绳还可以,不知道叶凌昭为什么都不满意,还是任劳任怨的陪着叶凌昭找。   天色都晚了,两人也只能明天再找,先去填饱五脏六腑。街边混沌的香气飘来,叶凌昭不禁被吸引了,看了一眼任承清没有反对,拉着任承清过去。两人相貌堂堂,衣着华丽,一下子就和周围的平民百姓拉开了距离,两人随便找了一桌没人的坐下来,要了两碗混沌。渐渐摊子上吃食的人多了,大家情愿挤挤也没人坐到叶凌昭她们那一桌。   实在坐不下了,一个小女孩端着碗走到叶凌昭她们旁边,试探的把碗放下,见叶凌昭她们也没反对,才坐下埋头吃。叶凌昭吃完了,抬头看见对面的小姑娘篮子里一条挂绳色彩鲜明,纹理别致,分外好看,一伸手就拿了过来,小姑娘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叶凌昭没敢说话,叶凌昭一看小姑娘胆子这么小,只好自己发问:“哎,小姑娘,这条绳子怎么卖?”小姑娘怯怯的说:“一文。”叶凌昭撇撇嘴,这也太便宜了,可配不上她朝阳郡主。   任承清也吃完了,对叶凌昭指指远方说:“阿昭,我想吃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叶凌昭想起过来的路上好像看见,试探的问任承清:“那,我们取买?”   “你去,我在这里等你。”   “那好,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任承清看了一眼叶凌昭,似乎这么多天,叶凌昭已经习惯照顾她了,她呆在哪里都比叶凌昭一个人安全吧。叶凌昭也想起了任承清的身手,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转身离开,任承清点头示意暗卫跟上叶凌昭。   等叶凌昭走出视线,任承清让小姑娘过来,问她:“我想学一下这个的编法,这两银子是报酬。”   小姑娘看任承清如此和蔼可亲,也放松下来:“姐姐是要编给刚刚的漂亮哥哥吗?”   “嗯,我想悄悄给她,所以,你教快点。”   “好哎,那姐姐你好好看着。”   小姑娘随手抽出两根绳子,在手上翻转,没多久一截挂绳就编出来了。任承清拿过来仔细瞧,挂绳是以双色绳子搭配的,编织手法细腻,任承清觉得难度颇大,自己想得好像有点简单了。小姑娘又放慢了速度,编了一下,问任承清看懂了吗?任承清在脑中想了一下,觉得好像应该是明白了,挑了红黑两色绳子,试了一下,明明脑中知道怎么编,在手中各种别扭。小姑娘捂嘴偷笑了下,纠正任承清的动作,本来以为这位姐姐长得如此好看,女红定然也不俗,没想到像是完全没有做过此事一番。   虽然任承清编得别别扭扭,但是具体编织方法任承清其实已经记下了,只是离编出一条好看的挂绳还有一段距离。收到暗卫的消息,叶凌昭已经快到了,任承清也把绳子收了起来,等着叶凌昭回来。   叶凌昭拿着糖葫芦,一路人惟恐被人碰到,坐到任承清身边,将糖葫芦搁在任承清嘴边,任承清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叶凌昭突然靠近,伸出舌头舔掉了任承清嘴角的糖汁,吓了任承清一条,娇嗔的瞪了叶凌昭一眼。吃也吃饱了,叶凌昭就拉着任承清回客栈了。   叶凌昭很粘着任承清,叶凌昭醒着的时候,任承清是完全没有时间编织挂绳的,只能等叶凌昭入睡了,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来,为叶凌昭盖好被子,敲了菊逸的房门。菊逸睡眼朦胧的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任承清,魂都快吓飞了,知道任承清只是来她房里借个灯火编织挂绳,只能无奈的坐在床上问:“陛下,你这是何必呢?”任承清笑笑不语。   看着任承清笨手笨脚的编绳子,菊逸都看不下去了,她家陛下还有这么笨的时候。拿过绳子却被任承清拒绝,菊逸只能呆在旁边干着急,磕磕绊绊的指点任承清。   任承清编了一个晚上才勉强搞定,眼睛里都又血丝了,却笑得分外兴奋的问菊逸:“看,怎么样?”   菊逸简直不忍直视,只能避开问题:“陛下,这种小事哪劳得你亲自动手。”   “当你喜欢一个人,你会愿你为她做所有的事情,无论是小事还是大事。是不是很差。”任承清拉住绳结,毫不犹豫的就拆了。   “陛下啊,这可是你编了一晚的。”   “不漂亮还留着干什么。阿昭挑剔的很。”   天色快亮了,任承清也就回房了,叶凌昭还在熟睡,抱着任承清的枕头。   任承清刚刚钻入被子里,叶凌昭就扔了枕头揽了任承清的腰,无比迅速的反应任承清还以为叶凌昭醒了呢。   叶凌昭收紧手臂,两人贴得更近,任承清也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原本只是想小眯一下,等任承清再次睁开眼睛,虽然房内还是很昏暗,但是已经不早了。   叶凌昭侧着身子,用一只手半支起,看着任承清打趣:“阿清姐姐难得起的这么迟,昨晚干什么了。”   任承清惟恐被发现,只能搪塞:“昨天逛得太累了。”   “哦,太累了,那我们今天就在床上好好休息。”说完叶凌昭就扑在任承清,任承清以为叶凌昭又要做什么事情,叶凌昭停在任承清上面说:“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会,我去外面看看有什么吃的。你眼里还有血丝。”任承清听话的闭上眼睛,乖乖的样子让叶凌昭在任承清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就爬起来就找吃的啦。   两人真的在床上腻歪了一天,叶凌昭也就动动手,吃吃豆腐,剩下的就是监督任承清睡觉。到了晚上,任承清是真的睡饱了,但是叶凌昭也睡饱了,拉着任承清各种运动,真是自己作死。   任承清只能把编挂绳的事情暂缓,寻思着回宫再说。 第48章 免费书院   出了会风城就是北漠都城漠沙城了,任承清本想直接回宫,叶凌昭央求着要在漠沙城内玩几日。任承清也经不住叶凌昭的撒娇,只得答应了,美色果然误国。   其实漠沙城两人也算熟悉,叶凌昭经常偷偷跑出来玩,任承清有时候也陪着,但是叶凌昭仅仅是享受和任承清两人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样子,拉着任承清的手去看那些早已经逛遍的景色,享受周围人对这对相貌出色,恩爱有加的新婚小夫妻的羡慕。   漠沙城大酒店当然口味极佳,但是任承清和叶凌昭都是吃遍山珍海味的,偶尔乡野味道反而口感更好。叶凌昭早就打听了一家渔家所做之鱼鲜嫩美味,都是现钓现做,漠沙城一绝。早早带着任承清赶来,已经快没有座位了,小小的棚子里坐满了人。   渔家夫妇二人一人负责钓鱼杀鱼,一人负责煮鱼,二人配合默契,虽然顾客多,速度也不慢。不一会儿,叶凌昭点的鱼汤就已经上桌了,殷勤的为任承清盛了一碗,汤汁浓稠,色白入乳,香气扑鼻。任承清喝了一口,抬头,看叶凌昭紧张的看着她,任承清笑着说:“阿昭,又不是你熬得汤,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叶凌昭撇撇嘴:“我要是会熬汤,肯定熬给你喝,我又不会,只能给你找点别人熬的好喝的,味道怎么样。”“好喝,主要是阿昭挑的好。”任承清的夸赞让叶凌昭笑开了脸。   食客都在边吃边聊,本来就是临水而坐,空气新鲜,景色也不错,怪不得生意如此好。却被一阵子小孩子的哭声打断。老板家一个七八岁的稚子一遍哭着一遍扑向老板娘,老板娘不得不下手中活安慰孩子,连带着上菜速度都慢了不少。   “老板娘,为什么不送小孩子去学堂啊。有钱拿还不用照顾孩子,这样好事都不要?”好事的食客问起了老板娘。   老板娘一边给孩子擦眼泪一边回答:“这位客官一看就还没有孩子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啊。这样的好事我都恨不得赶紧生几个孩子去赚点银子,可惜没有姑娘愿意跟我。”下面哄堂大笑完就准备听老板娘怎么说,任承清的筷子也停了下来,等着老板娘开口。   “陛下政策好,可惜啊。就说我们家吧,除了第一天带娃去过学堂,在纸上按了个手印,第二天娃就被送回来了,说娃太吵,不合适。我本来寻思着可能是我们家娃太闹腾,后来打听了一下,据说都被各种理由送回来了。”   “那钱呢?”   “娃都没上学,哪有什么钱。”   “那请问大姐,学堂现在可还有孩童?”老板娘一看问她的是个年轻的白衣姑娘,长得真俊俏,旁边红衣后生应该就是她夫君。   以为是小夫妻关心这件事,也就细细的解释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们这一块的孩子都被送回来了。有说孩子闹腾的,有说孩子笨的,有说孩子闹事的,反正各种理由都有,我们也没办法。我说姑娘啊,这孩子念书还是要自己家请先生啊。你说这让孩子念书还给钱,哪有这种好事啊。”   “谢谢了。”任承清站起来道谢,叶凌昭本来以为任承清会立即离开,没想到任承清又坐下来,继续吃菜。   “阿清姐姐,这个,不去处理吗?”   “现在是饭点,吃完饭下午再去看看吧。”   “哦。”   两人间气氛低落了不少。   午饭后正应该是学堂授课的时间,几个月才新建的学堂空荡荡的摆着些桌椅。任承清一言不发的走过一间间学堂,别说学生,连一个先生都没有,甚至有些屋子内还堆满了杂物。任承清脸色阴沉,叶凌昭走在后面勾起了任承清的手,任承清的脸色才好看一些。两人在学堂里逛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遇见,询问都没有门路。任承清也觉得自己莽撞了,此事是交给李升负责,当面问李升或者派人去北漠各个城镇打探,都比在这瞎逛的好。   任承清准备离开,却有人不让她离开,迎面走来的是几个锦衣公子,身后带了十几个小厮,吊儿郎当的走过来,看见了任承清她们明显一愣,然后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表情狂妄的富家子开口说话:“听说有贱民在这闹事,没想到还能碰上这样的美人,美人,跟本少爷回府玩玩怎么样。”任承清不动声色的退几步,太巧了,怎么会这么巧。她今天过来,就正好有人闹事?已经可以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了。叶凌昭在她身边,她更要小心,让暗卫去调墨羽骑。   那个富家子见任承清没有回答,反而后退了两步,还当任承清是害羞了,得寸进尺的跟进了几步,被叶凌昭拦住了,才把目光转到叶凌昭身上,真没看过这么漂亮的男人。男人贪婪的目光让任承清皱起了眉,拉了叶凌昭一把,将她往后拽了拽。   任承清不想惹事,先离开这里为好,压下不满对那群锦衣公子说:“几位公子,我和夫君是来这边投奔长辈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怕长辈担心,我们要先回了。”   “漠沙城夜色撩人,何必那么早归,小娘子,你长辈何人,本少爷派人去报个信得了。”富家子眼中还是有一丝遗憾,本来以为那红衣男子可能是女扮男装,没想到两人真是夫妻。   “家中长辈姓任。如若公子有心,下次可以过府来约,今日我和夫君真要回去了。”   任,皇亲国戚?锦衣公子们有些不相信,但是又怕真踢到铁板,最终还是色令智昏,哈哈一笑说道:“小娘子真会说话,任来我北漠国姓,我北漠可没有小娘子这么貌美的公主。”伸手准备拉任承清的手腕,任承清侧身避开。   这时,书院的门被撞开了,涌入一大批百姓,为首的正是渔家夫妇,看见任承清她们也一愣,然后了然的说:“姑娘,你们也是来找这批贪官的,就是他们,私吞了朝廷的赏银,还不让我们娃上学。”老板娘指着那群锦衣公子,冲进来的百姓都义愤填膺。   “一群贱民,居然敢闯进来。你们快点退出去,快点把他们打出去。”锦衣公子刚刚说完,身边的小厮就动手了。虽然只有十几个小厮,没想到都是高手,百姓虽然人多,但是大多手无寸铁。任承清意识到被人设计了,不过尚不清楚幕后人的打算,眼下最好先阻止这场争斗。   任承清拉着叶凌昭先避到一旁,暗卫得到示意出手,先卸了小厮手中兵器,然后亮出刀刃威慑不断涌上前的百姓,个别逞凶好斗的都被打晕扔了出去。百姓和富家子弟这边都不知道暗卫是怎么出现的,只看到七八个身穿黑衣面覆黑巾的死士打扮样的人就突然出现了,隔开了争斗双方,好似互不相帮。   “大胆刁民,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大批的官兵又涌入了学堂,围住了争斗了双方,本来只是听闻礼部侍郎家公子被一群刁民围住学堂,恐怕有危险,此时看见了现场发现不对劲,出现的黑衣人是哪边的人?不仅仅是官兵来了,礼部侍郎已经亲自到了,锦衣公子一看见爹到了就嚎啕大哭:“爹,救我,救命。这群黑衣人太厉害了。”   礼部侍郎先看见儿子,后面就看见站着的任承清,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颤颤巍巍又确认抬眼确认了一下,膝盖一软就跪下了,这下完了。官兵看着侍郎大人跪下了,也有不详的预感。果然听到侍郎大人磕头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这下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了任承清身上,立即又移开了,齐刷刷的跪下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调戏任承清的富家子已经吓呆了,脑中只回想着长辈姓任,还是身边小厮拉了一把,才趴在地上。   踏踏的马蹄声,墨羽骑已经来了,廖鸿霖带着墨羽骑一起跪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此时场上站立的只剩下任承清和叶凌昭,叶凌昭看到廖鸿霖也跪下了,才反应过来,她们已经回来了,她已经是北漠的女皇了,放开任承清的手,叶凌昭也跟着跪下。   任承清扫视了一下全场,开口:“此事朕会彻查,回宫。”“是。”全场没人抬头,这位年轻帝王此时语气低沉,仿佛已经在怒火的边缘。任承清自然的拉起叶凌昭的手,带着她跃上廖鸿霖的马,墨羽骑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宫。   书院之行确实没有什么危险,虽然说无巧不成书,但是任承清还是怀疑后面有推手。召来苏岩商议此事。苏岩回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幕后人意图不清楚,我们也就以逸待劳。动作那么多,总会露出马脚的。书院之行,看似巧合,这下巧合组在一起,却是让陛下不得不暴露身份。陛下出墨隐会暴露身份,陛下出暗卫会暴露身份,陛下遇到礼部侍郎会暴露身份,陛下调墨羽骑会暴露身份。这人一定要陛下在百姓面前暴露身份是为何?”   “他的目的不在我,在李升。书院此事,李升负责。如果不是我正好在场,我查书院此事,也会是暗查,李升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但是我已经承诺百姓,此事会彻查到底,幕后人一定就做好了完全准备。积毁销骨,就算我知道李升是无辜的也无用。”   “陛下准备如何?”   “先发制人,我不相信此人一点痕迹没有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工作 已经耗费了我100%时间 第49章 李升之死   任承清在书房内焦躁的踱步,收集上来的线报出乎任承清的预料。   渔家吃饭是叶凌昭定的,渔家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北漠本地人,生意也做了几年了。   在渔家吃饭的多话食客是老顾客了,平时话就多,那天是第一次看见老板和老板娘家的孩子才有此一问,牵扯出了任承清的书院行。   那个七八十的稚童平日那个点都在外面玩耍,那天恰好有些风寒,才在睡觉,没想到中途醒了,要娘才正好被看见。   下午去闹事的百姓不知道是谁传出的,银两都被贪污了,有人起头就一呼百应了,下午就去书院堵那些贪官。起头人隐隐约约好像记得有人在他耳边说趁热打铁,要闹事下午就去,但是那时太乱了,也记不得是谁说的了。   那群富家子弟,就是听见下人汇报有人闹事,平常就喜欢逞逞威风,想着一群平头百姓也成不了气候,就带着小厮过来了,没想到留在门口的小厮居然没拦住百姓。   礼部侍郎接到逃回来的小厮报信,生怕自己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赶紧领了官兵过去压制暴民救儿子。   没人有嫌疑,又好像都有问题。任承清这边的调查还没有结果,朝堂上不会给她太多时间。从漠沙城开始查起被贪污的银两的去处,一层层往上追。周文俊善用刑,沈悦铁面无私,从各级官员嘴里掏出的话都指向了一个人,李升。   李升处事圆滑,原本就算不上清廉,这几年高升也惹了不少人眼红。一件一件贪污之事被抖了出来,足以让李升入狱。但是幕后人可能觉得远远不够,最大的一件事终于被揭发出来,李升借帮女皇选皇夫之事买卖官爵。   证据确凿,连任承清都无法反驳。如果她承认了李升是受她指使,那么她就是戏弄群臣,罔顾国法。如果是李升个人行为,买卖官爵本身就是死罪,而且借着挑选皇夫之事,往小了说才是蒙蔽圣听,往大了说就是残害皇嗣,皇夫之事和皇室繁衍息息相关。   端坐在龙椅上,任承清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奈,下面是激愤的群臣,细数着李升的种种罪状,不知道是看不出任承清的脸色,还是有恃无恐。任承清挥挥手,示意下面安静,然后开口:“李升之事,兹事体大,则后再议,退朝。”任承清率先离开,不管下面议论纷纷的群臣。   任承清去大牢看了李升,李升脱了官服,只穿了一身白色书生服,让任承清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风度翩翩的状元郎。李升的牢房是任承清特意交代的单人间,布置的还算干净简洁,见到任承清,李升先跪下行礼,任承清扶起了李升,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尴尬的问一句:“住得是否还好?”   李升也不矫情的回答:“当然比不上状元府,不过相比之下,已经是顶级待遇了,臣知足了。”   “是我对不起你。”   “陛下知道臣年纪吗?”任承清摇摇头,李升虽然是她器重的臣子,但是这么细致的事情还是不知道。   “臣今年二十有七。”二十七,在任承清看来,是太年轻的岁数,三十而立,李升连三十都还不到。   “臣已知足,臣做到了天下士子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助陛下安邦定国,招贤纳士,改革科举,优化官职,开启民智,惠泽百姓。臣有幸得千古明君,只是臣没那个福分看到陛下一统天下。”   李升又跪下看着任承清开口:“臣只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升对任承清磕头,一遍又一遍,任承清去扶李升,却被李升拒绝,李升说:“臣能对陛下行礼的机会不多了。”李升磕得有些癫狂,任承清最终不忍视,转身离开,远远听到李升癫狂的大笑,如哭似泣。是啊,他年少高中,金榜题名,才华横溢,深得君王器重,年纪轻轻,官运亨通,前程似锦,偏偏折在这里,再知足又怎么样,总是不甘的。今日任承清的到来也就预示着放弃他了,丢卒保帅本就是定论,可谁知他一腔抱负空遗恨。   李升被判斩立决,任承清最终不好相送,托了苏岩去送他。苏岩李升同朝为官不过区区几年,但是都是任承清器重之人,两人不说惺惺相惜,也算是彼此欣赏。苏岩喂李升吃了断头饭,问李升还有什么想说的,李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麻烦苏大人告诉陛下,李升今生唯一仰慕之人只有陛下。”苏岩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收拾好饭盒就告退了。   等行刑结束,苏岩为李升收敛了尸体,就回宫向任承清复命了。任承清轻声问苏岩:“苏岩,你说我做对了吗?年幼时,我曾今偷偷从将军府逃出去过,还带着阿昭,阿浊,叶凌旷。后来遇见刺杀,为了救阿浊的命,我亲手杀了一个救了我的护卫。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永远无法忘记。叶将军告诉我说,如果我不杀那个侍卫,阿浊就会死,所以我这样做无错。但是我告诉叶将军,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不能因为做对了事情,就可以不追究错误。叶将军说我是殿下,没人会追究我的错误。现在,我是陛下,更加没有人会追究我的错误,但是同样由另外一个人承担了我的错,也是用他的命。”   “世上本来就没有非黑即白的事情。李升让我带一句话给陛下,李升说他不后悔。”   “我知道了,苏岩,你退下吧。”   “是,苏岩告退。”   苏岩离开,任承清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写下两个名字,胡小三,李升。她任承清今生注定要亏欠太多人,只希望能给所有北漠子民一个太平盛世,不负那些为她而死之人。   免费学堂最终取消,用金钱来诱惑进学,终究是任承清太想当然了,苏岩进言,学堂可以象征性收取点书本费用,既让百姓感到知识的贵重,也能让百姓负担起。学堂之事,除了李升斩首,礼部也撤了一匹官员。任承清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让文雅润提了一批名单上来。 第50章 竹君大婚   李升的死亡让任承清心情沉闷了好久,终于被一件喜事冲淡了。竹君要嫁人了。   梅洁,兰幽,竹君,菊逸四人是伴着任承清长大的。梅洁长任承清八岁,在任承清和叶独一起去军中历练时,已经由先后指给了现在是驻军偏将的梁广。梁广在任承清上位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几年任承清也在扶植梁广,梁广对任承清效忠,梅洁也算有了个好归宿。   兰幽一直没有婚配,如今已经是宫内的兰姑姑了,任承清问过兰幽的意见,兰幽也不想出宫。作为任承清身边一等贴身伺候,兰幽如今在宫内也是身份显贵了,比起当年受宠的后妃还有地位些,不过兰幽做事谨慎,为人低调,任承清也是很满意,因为梅洁每天还需要出宫顾及家里,任承清身边的事情就由兰幽安排。   菊逸和任承清一般大,今年也有二十了,菊逸也不想离宫嫁人,就一直呆在任承清身边,任承清曾今打趣过菊逸,看上谁了告诉她,她亲自为她指婚。菊逸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看上谁,大大咧咧的好像还长不大一样。   没想到第一个请任承清指婚的居然是竹君。竹君自幼沉默寡言,痴迷武术,当竹君从驻军中历练完之后,任承清也问了竹君的想法,是想留在宫内还是出宫,竹君言凭陛下做主。任承清还是把竹君留在身边,贴身守卫,赐了竹君侍卫头衔。任承清觉得菊逸找到心上人竹君都可能还痴迷于她的武功中。没想到等竹君居然会主动请任承清赐婚,准新郎正是武状元雷成德。   菊逸一直围着竹君,让竹君说说两人是怎么发展感情的,竹君本身不善言辞,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任承清才搞清楚,两人武举时照面,彼此印象都不错,后来两人一起在驻军中训练,一来二往就熟悉了。雷成德从南洲回来就像竹君表明了心意,之所以等回来才表明,一是怕去南洲有危险,故平安了才敢告知,二是觉得要先有点功劳才配娶竹君。   雷成德此人任承清觉得挺靠谱,配得上竹君,恰逢雷成德带功从南洲返回,任承清也就当朝指婚,给足了雷成德和竹君面子。   两人都不少拘泥世俗礼法的人,且两情相悦,也就省却了前期的步骤,挑个良辰吉日就把堂给拜了。竹君和梅洁她们情同姐妹,又是自己亲口赐的婚,婚礼当晚,任承清就带着叶凌昭还有梅洁她们来凑热闹。   雷成德的府邸不大,张灯结彩,没有请朝中同僚,只请了几个雷成德的至交好友,都是江湖人士。同时赶回来的还有师建瑛,师建瑛和竹君算得上是一见如故,师建瑛受伤时,竹君上的药。竹君最终进了武举殿试,也算是圆了师建瑛的梦。看见竹君和雷成德都成婚了,师建瑛和方木也有想法把事情办了。   任承清她们也入乡随俗,十几个人围着大圆桌吃吃喝喝,不停的举杯恭喜两位新人。雷成德和竹君一身红色喜服,虽然竹君还是不苟言笑,脸上已经温柔多了。两人先向任承清和叶凌昭敬酒。“多谢陛下恩准,我才能娶到竹君。”雷成德开口致谢。   “我把竹君交到你手上了,好好待她。”   “雷大人,竹君,祝你们新婚快乐。”叶凌昭开口道喜。四人杯中酒都一饮而尽。   敬完任承清叶凌昭就是梅洁了,梅洁摸摸竹君的头,她一直把竹君当妹妹一样。“竹君也嫁人了,我也就放心了。雷大人,我把妹妹交给你了。”   雷成德握起竹君的手,对梅洁感谢:“多谢梅姐姐,这么多年,承蒙梅姐姐帮忙照顾,我以后一定好好待竹君。”   等梅洁喝完就是兰幽,兰幽对二人说:“你俩都是习武之人,又情投意合,简直就是天生一对。承蒙陛下赐婚,以后要携手一起走,把日子越过越好。”   “谢谢兰姐姐吉言,我们会的。”   等到了菊逸,刚刚举杯眼泪就出来了。她们几人一起长大,竹君虽然沉默,但是和菊逸年纪相差最小,也是最宠菊逸的。兰幽赶紧安慰:“竹君只是结婚了,好事,又不是不回来了,还可以像梅洁姐姐一样的。”菊逸充满期待的看着竹君,竹君点点头,帮菊逸把眼泪擦掉。   一桌酒敬完,时间已经不早了,该拜堂了。菊逸硬是要充当傧相,竹君也就随她去了,反正也没请傧相。雷成德帮竹君披上红盖头,牵着竹君的手走到屋子中央,菊逸就开始喊了:“一拜天地。”两人对天地一拜。“二拜高堂。”两人对着任承清一拜。“夫妻对拜。”两人互相一拜。“送入洞房。”菊逸的声音都愉悦的高扬起来。雷成德小心翼翼的扶着竹君,两人一同向洞房走去。叶凌昭走到任承清身边,牵起了任承清的手,目光中都是一片羡慕。   凑完了热闹,一群人也就散了。最近西靖那边不安稳,何况李升事件的幕后主使还没有找出来,任承清也不在宫外多逗留,携叶凌昭就返回宫内。两人沐浴完,叶凌昭正准备拉着任承清翻云覆雨一番,就见任承清推开了叶凌昭,别别扭扭的取出了一截挂绳,红黑两色编织,样式很眼熟,却算不上精美。叶凌昭狐疑的接过挂绳,入手柔软,材质细腻,而且反复编织过。   想明白了缘由,叶凌昭笑着问:“阿清姐姐亲手编的?”   任承清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一截挂绳本来以为很快就会完成,一来回来事情多,二来确实是她不善于此事,耽搁了好久才完成。叶凌昭把挂绳放回任承清手中说:“我要阿清姐姐帮我系。”   任承清伸手准备解开叶凌昭脖子上玉佩挂绳,却被叶凌昭一个转身躲过了。叶凌昭从身后抱住任承清,在她耳边说:“这良宵美景,阿清姐姐怎么这么不善解人意,用手多煞风景?”任承清茫然的回过头看着叶凌昭,目光中满是疑惑,不用手解开绳子,用什么?墨隐?   叶凌昭看着任承清呆愣的样子就明白眼前人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真是不解风情。叶凌昭顺着任承清颈部往下吻,受到衣襟阻隔时,推倒任承清,跨坐在她身上,伸出舌头舔舔唇,然后盯着任承清的眼睛,缓缓的俯下身子,用牙齿咬住衣带,缓慢的拉着。任承清被眼前的美色所诱惑,目不转睛盯着叶凌昭的唇,直看到叶凌昭松开了牙齿,唇间的衣袋飘落,仿佛自己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解开了一截衣带,叶凌昭凑到任承清耳边问:“懂了吗,阿清姐姐?”   “嗯?”叶凌昭的呼吸打在耳朵上,连身子都燃烧了起来。   叶凌昭笑了笑,手指贴在任承清的唇上,接着解释:“阿清姐姐,用嘴帮我解开啊。”   说完,叶凌昭就从任承清的身上下去,跪坐在床侧,背对着任承清,将一头秀发拨到一边,露出雪白的颈脖,上面系着一根发白的绳子。任承清跟着坐起来,趴在叶凌昭的身后,咬着叶凌昭的脖子,上下齿研磨着那娇嫩的肌肤。仿佛没有看见那绳子似的,吻持续往下,伸手扒掉叶凌昭身上的衣服,露出如玉一般的背脊。   “阿清姐姐,嗯,你在,在做什么。嗯,说好是换,绳子的。”叶凌昭一边发出甜美的喘息声一边有气无力的质问任承清,任承清依着自己的目标攻城略地,直到两人都累了睡过去。第二天早起,任承清还是咬断了绳子,给玉换上了自己亲手遍的挂绳。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恶趣味 第51章 剑指西靖   平稳的日子没几个月就结束了。西靖暗涛汹涌。西靖老皇帝本身病危,想以攻下南洲为筹码,选出太子,谁知南洲没有拿下,反而损失了几位皇子,老皇帝一时怒火攻心就驾崩了,连后事都没来得及交待。西靖老皇帝驾崩时,几位皇子皆还在赶回去途中,除了一人,西靖三皇子靖远。据说靖远皇子孝心可嘉,听闻父皇病重,毫不在乎到手的南洲国土,连夜赶回了西靖皇宫。文武百官谓之曰三皇子孝心感天,陛下九泉之下也会希望由三皇子来继承大位。等剩下几位皇子赶到西靖都城,靖远已经接手了都城的军权。服者称臣,不服者观望,带着自己的军队以城市为据点,安营扎寨。   任承清收到线报的时候,靖远已经出兵准备攻打他那不服的几位兄弟了。靖远出手之迅速,远远超出任承清想象,而且此人颇为有枭雄气质,权衡得失,毫不拖泥带水。在西靖一致对外的战斗中,毫不犹豫杀了几位有利的皇位竞争者,对于西靖本国的利益毫不在意,估计也是因为在他心中,如果不是他的西靖,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在听闻西靖老皇帝病重,毫不犹豫离开战场,回西靖皇宫,一点也不考虑是否有其他皇子可能拿下南洲,或者老皇帝病还能撑一段时间,当然还有可能是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老皇帝一定会死。就如同现在,他的几位还在张望的兄弟,已经被他打上叛国的标签,发兵攻打。任承清固然能理解,靖远的皇位来历还真不算名正言顺,他几位兄弟都是有兵权的,只是他先占领了都城,一旦他那几位兄弟联合起来,还真危险。兵贵神速,不如先发制人。但是这样也容易给人留下嗜杀的印象,毕竟那几位都是靖远的亲兄弟,而且还没有明确的叛国意图。   西靖越乱越好,任承清乐见其成。毕竟这种局面,自己也是出了一份力的。执笔,写下几个西靖大臣的名字,都是和西靖其余几位皇子交好的并且家族在西靖为官多年的。西靖老皇帝一直没有立下太子,几个皇子在朝臣中皆有一定党羽,现在,靖远对几个亲兄弟都如此不留情面,何况别派的大臣。靖远想快刀斩乱麻结束诸皇子之争,任承清偏偏不如他的意。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这些以身家性命博从龙之功西靖大臣们。君臣之道,从来都是制约之道,别看皇帝万人之上,掌管生杀大权,对下面臣子也不是想杀就杀。由西靖本国臣子给西靖的君王制造点麻烦,还真是挺不错的主意。   任承清的目光在这几个人的名字中扫过,最终划掉了别的名字,只剩下一个,钱碌。钱碌现任西靖尚书,钱家在西靖为官已有五代,称得上是书本网。钱家一直是纯臣,只效忠于皇帝,所以作用不是太突出,再加上西靖尚武,而钱家一直是从文,钱家是一代比一代没落,虽然总有子弟为官,但是已经远远比不上同期世家。到了钱碌掌家,反而一反钱家保守的风格,旗帜鲜明的支持了靖四皇子,可惜,靖四皇子挂得比较早。任承清微微一笑,不由感叹真是命运弄人,钱碌眼光好,有野心,却不逢时。靖四皇子本人能征善战,母亲为宠妃,确实有可能登基,可惜就是条件太好,才被靖远直接暗杀。钱碌是铁钉钉的四皇子党,可惜靖远上位,还不是个仁慈的主。钱家在朝堂上钻研了几辈子,积累颇深,却又不是动不得的主,靖远要整治朝堂必然拿钱家开刀,而她任承清想要的就是这样的。被自己皇帝逼到了极限,偏偏还没死透,敢博从龙功,却承担不起灭族的后果,世代文臣,容易被轻视。将江阳送过来的和靖远秘传的书信和钱碌的名字递给暗卫,任承清静候好戏的开场。   不出所料,月余,西靖的消息就传了过来。靖远前方出兵征讨他的几位兄弟,后方西靖都城内已经传遍了,靖远勾结北漠暗杀了他的几位兄弟,靖二皇子,靖四皇子,靖六皇子,残害老皇帝。靖远在西靖朝堂钻研时间较短,此刻他人不在都城,又不放心将权利交给留守官员,此言论愈演愈烈,特别是在文臣和读书人间传言。甚至已经有人将此事编成话本传唱,一时间靖远在西靖百姓心目中威望跌倒低端。   无论谁在后面对传言推波助澜,针对的都是靖远。靖远此时正在外面征讨,朝廷内又无可用之人。要不对此流言严打,遏制传播,但此举必然会带来君臣离心;要不听之任之,等靖远回归再做打算,但是会导致民心进一步不稳。无论靖远怎么做,对任承清来说都是一个好时机。此时西靖,新君刚刚上位,德行有亏,民心不稳,君臣不和,兄弟不睦。   早朝,群臣拜见完,任承清发问:“西靖如今萎靡,诸位有何高见?”   “西靖兵强,此刻内政混乱,正是难得一见的好时机,陛下此刻不发兵更待何时?”苏岩直接请求发兵。   “姜相有何高见?”   “臣以为,苏大人所言极是,此时不出,更待何时。”姜尚站出,慢悠悠的开口,武官以为会受到阻拦,没想到姜尚反而是赞成。   任承清从龙椅上站起来,笑着开口:“自朕登基以来,难得有如此简洁统一的答复,朕心甚悦。”任承清扬起的嘴角慢慢放下,表情变得严肃“西靖虽然此时混乱,但是实力依旧不容小视。对战西靖,乃举国之战。朕之所以问于诸位,一为讨计,二为告知诸位,今日所定乃朕与诸公共同选择。战胜西靖,需上下齐心,君臣同志。朕初心不改,也需要诸位全心全意。”   “臣等定全力辅佐陛下。”   在出战方面,意见都是一致,而在主帅的选择方面,则各持一言。有支持叶独的,叶独为大将军,战功赫赫,对西靖也有经验,有支持任承浊的,名正言顺,身份显贵。其实主帅人选任承清早有决断,只不过朝堂争执,更能看出臣子的品性。“诸卿所言皆有理,但是叶将军年事已高,朕也不忍心将军还操劳,还需提拔年轻将领,阿浊对敌经验不足,难以服众,只可为副帅,不可做主。朕观叶将军之子叶凌旷这些年一直在边关历练,得叶将军真传,且此子不浮不躁,在军中颇得将士之心。朕有意封叶凌旷为三品征西中将军,任承浊为副将,怎么样?”措手不及,虽然叶凌旷在边关防守中颇有建树,但是毕竟年轻,何况他身为叶独独子,又无皇室显贵身份,居然得到任承清的青睐,确实让人琢磨不透。仔细推敲,也确实合适,此次西征的正副主帅便定了下来。命司天监择吉日,任承清当庭下旨,北漠第一次主动对对西靖的战争拉开帷幕。 第52章 靖远的大礼   任承清对西靖出兵的旨意刚刚发布,就受到了一份来自西靖的大礼,暗卫带回来的。暗卫和江阳的交接一向是在临时指定的隐秘地方,而这次暗卫到江阳指定地点却没有见到江阳本人,只看到几个锦盒,上书:呈北漠女皇任承清大礼,靖远敬上。盒内是几个人头,周文俊看过后坦言都是遭受酷刑而死。人头面貌已经模糊不清,任承清早已经分辨不出了,只是其中还有一个荷包,绣着江阳二字,绣线已经褪色。   对于江阳的印象还停留在八年前让他跟着曾有财的商队进入西靖,他记得江阳是个英俊机灵的小伙子。而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江阳他们一直潜伏在西靖,向任承清这边传递来自于西靖皇室的情报。江阳不仅仅看起来机灵,做事聪明,短短几年,他就用曾有财赞助的那些奇珍异宝打入了西靖上层,和西靖几位皇子都交好。在西靖对南洲的战役中,他以要发一笔横财的目的跟在几个皇子身后,也正是这样,任承清才能把西靖几个皇子的位置告诉靖远。   任承清让暗卫去这几人老家,带回他们的残骸,让他们入土为安吧,顺便将抚恤金送到他们父母妻儿手中。暗卫抱着锦盒低头行礼,然后悄悄退出。这几人家世不难找,当初都是从军队出来,都有记录,特别是江阳,任承清记得江阳就是南线本地人,而暗卫恰恰卡在江阳身上,多日后才完成任承清的交代,回来复命。   为了保持江阳他们身份的绝对安全,都不准和家人有任何联系。江阳是家中唯一独苗,参军失踪后,江父江母本来就无心打理家里,很快家道落败,只能搬到偏远地方,加上南线战乱,就失去了江父江母的消息。暗卫在南线一带一直打听,还是通过江父当年交过的一个学生才找到江父后来搬去的地方,可惜江父江母已经过世几年了。本来准备在江父江母墓旁给江阳立个墓,但是发现江父江母墓一直有一年轻女子打理,细问才知道,是他们的儿媳妇。江阳在从军前家里已经给他订了亲,本来约定江阳参军三年归来就成亲,谁知这一走就是永别。绣着江阳二字的荷包正是这女子亲手绣给江阳的,江阳一直贴身带着。所以一看到荷包女子就确认了江阳的死讯。暗卫将银子和江阳残骸交给女子,女子却拒绝了银两。江家当年家世不错,二人自小青梅竹马,女子家中也是南线大户,但是后来江阳失踪,江家没落,女子家内悔婚,意图让女子再嫁,女子不肯,和家里脱离关系,搬到这里来照顾江父江母墓,一直在等着江阳,最终等来了江阳的死讯,女子也心满意足了,拜托暗卫将她和江阳葬在一起,尔后自杀身亡。   暗卫向任承清请罪,他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子居然在他面前自杀成功了,任承清挥手让暗卫站起来:“此事不怪你,再快的身手也拦不住要死的决心。如果要怪,还是朕。朕一时不察,害得江阳家破人亡。”暗卫不语,任承清让她退下,独自一人靠在椅子上,闭目凝神。   江阳的死不是偶然,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推倒西靖,还要死多少人。但是已经决定踏上这条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死亡是为了更好的新生。所有的道理任承清都明白,所有的决心也是早已经下定,死亡的不仅仅是江阳,还有他背后的亲人。她的手上还要沾满多少鲜血,自己的,敌人的,无辜的百姓的。   任承清许久没有出来,等在外面的叶凌昭敲门,得到允许进入,任承清坐在椅子上满是疲惫,叶凌昭站在身后,搂着任承清。任承清没有睁眼,就这样靠着,对叶凌昭絮絮叨叨的说着江阳的事情,然后问:“阿昭,你说江阳的家人是会恨我吗?”   “我也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我只知道,未来北漠的人民会感激你,崇敬你,真的。”   “或许还会有很多很多这样死去的人,他们在死的一瞬间会恨我吗?”   叶凌昭走到任承清面前,捧着任承清的脸,低下头,两人离得很近很近才开口回答:“阿清姐姐,睁开眼看着我,不会,没有人会恨你,每一个北漠的子民都会敬爱你,崇拜你,你是我北漠的帝王。”任承清睁开眼,眼前是叶凌昭的眸子,里面是全然的信任,任承清勾起嘴角,将头埋入叶凌昭怀里。   叶凌昭抱着任承清,给她全然的温暖和依赖,她的爱人是北漠的女皇,肩负着北漠所有的责任,却也会累,也会迷茫,她只要这样静静呆在她身边就好。明日,她又会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北漠女皇,她不想让别人看见的软弱,迷茫,痛苦都埋在她怀里就好。 第53章 黄雀在后   北漠发兵攻打西靖的消息刚刚传到南洲,整个南洲都炸开了锅。在南洲的百姓心中,好像西靖围攻南洲的日子才刚刚过去不久,而正是由于北漠的相助,才使得南洲从那场战争中抽身而出。而在南洲的朝堂上,虽然不耻北漠前面刚刚和西靖勾结,后面就攻打西靖,但是也明白北漠此番出战准备充足,北漠西靖不管谁胜利,南洲都不可能独善其身。何况西靖一向土匪作风,对南洲打劫多年,相比而言,北漠则好很多,更何况,还有一位北漠来的南洲皇太后,南洲幕后的君王。权衡利弊,南洲朝廷上下一致做出了出兵的决定,派兵增援北漠攻打西靖。   征兵的旨意刚刚发布下去,南洲民间青壮年就踊跃参军了,声势浩大,出乎姜兆雪意料。递上来的奏折一片歌功颂德,都是称赞顺应民意的,似乎没有人看到潜藏的巨大危机。北漠在南洲境内的好感度居然如此高,对南洲国内的民意把控如此稳。不过,也可能是碍于身份,毕竟姜兆雪自己就来自于北漠,哪个臣子也不想触这个霉头。题批批示了几句,姜兆雪的心思已经放到了此次出兵的主帅人选上。军权,无论放到哪个人手上,都是巨大的诱惑,而姜兆雪在南洲臣子中并没有特别信赖的人,一是毕竟在南洲时间太短,二是她毕竟是北漠的人。如果不能找个信赖的人,那么找个聪明人合作。   此时,内侍禀告,十公主楚洛求见。楚洛,是个有趣的人。南洲皇室子嗣众多,大多数不成器,但是楚洛则是特殊的一个。楚洛是南洲的十公主,母亲甚得帝宠,照理来说,这样的公主要不是典雅大方,要不骄纵跋扈,但是楚洛偏偏反其道而行,居然是一位上过战场的公主。姜兆雪想起初次见面时,南洲其余皇子皇女都对他充满敌意时,楚洛第一个叫了她皇嫂。楚伦刚刚继位时,后宫不稳定,嚣张跋扈的皇女们屡次来找她的麻烦,是楚洛帮她一一化解。等楚伦驾崩,她一人独居宫内,皇室宗亲骚扰不断,楚洛帮她全部挡了。   内侍引着楚洛进来,楚洛身着嫩黄色宫装,衬得少女楚楚动人。   “拜见皇嫂。”楚洛低头行礼,姜兆雪亲自扶起了她。   “洛儿好久没来看本宫了。”   “皇嫂日益繁忙,洛儿不敢轻易打扰。”   “既然不敢轻易打扰,看样子,今日洛儿是有什么大事呢?”   “洛儿的终身大事,算不算大事呢,皇嫂?”   “洛儿看上了谁?”姜兆雪颇为疑惑,这个时候,楚洛来求赐婚,不像她的所为。   “听闻北漠女皇龙章凤姿……”   姜兆雪内心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楚洛却话锋一转“我甚为仰慕她的弟弟。”   姜兆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楚洛大笑起来,少女俏皮灵动的嗓音里面带着说不出的轻快:“嫂子怎么傻了。哈哈。”   “就你爱嬉闹,说,今天到底来干什么?”   “请嫂子封我为此次出征的主帅吧!”“国家大事,怎可儿戏?”   “我没有儿戏啊,人家看上了复遗亲王,亲王是北漠此次出征的副帅,嫂子就送我去看看心上人吧,说不定就拐了个驸马回来!”   “正经说话!”   楚洛撇撇嘴,坐定在姜兆雪身侧,拱拱手才开口:“皇嫂一定在为出征主帅人选再烦恼。皇嫂让我挂帅,我一和侄儿亲厚,二为女子,怎么都稳妥点,而且,我也有过出征经验。观南洲上下,难道让皇嫂挂帅出征?”   “统帅军队,你以为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是嫂子想得简单吧,我可是没有想得简单啊,好歹我也是带过兵的。”   “此事不是儿戏,我再想想。”   “那嫂子你再想想,洛儿告退了。”   比起面子上的平静,姜兆雪此刻内心是百转千回。楚洛为主帅,抛弃掉反对的声音,确实合适。楚洛的最终目标在任承浊,不可否认,确实是好想法。如果楚洛能和任承浊联姻,无论对北漠还是南洲都是大大有益的。但是就不知道,任承清舍不舍得她这个唯一的弟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搏一下也好。   南洲出征主帅最终被姜兆雪力排众议定为楚洛,楚洛一身戎装,在朝堂上单膝跪下,双手高举头顶,接过圣旨,而后抬起头,直视姜兆雪,朗声回应:“臣谢陛下恩准,谢太后娘娘圣恩,臣,定不负所望。”姜兆雪的目光透过帘子和楚洛对上,姜兆雪居然隐隐约约有种感觉,她能带给南洲最好的未来。   这是南洲这么多年来,最大的对外战争,却一反南洲怯战的态度,百姓是战意高昂,除了有对西靖的仇恨外,民间隐隐约约传出太后是上天派给南洲的保护神,有太后保卫着南洲,南洲一定战无不胜。楚洛听见这些笑谈,也是一笑而过,她可是记得当年姜兆雪被封的是,天赐公主,那么,这个天是哪个天呢?哪有什么战无不胜,每一场战争的胜利都是用底下士兵的命堆积起来的,楚洛的目光扫过下面一排排年轻下士兵,这些人不知道还有多少可以活着回来。其实想想,大一统也并非不好,如果,你真能爱我的子民为子民,那么,我必然敬你为我的君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记得618了…………然后忘记发文了…… 第54章 水生火热   西靖的主力军都放在北漠身上,南洲的军队到没有受到多大阻力。楚洛也明白,南洲主要能支援的就是粮草等物资,实际军队的战斗力并不强,所以行军速度并不快,主要是押运粮草,保证安全。   叶凌旷那边就没这么放松了,从接到南洲会派兵支援的消息,叶凌旷就感受到了压力,西靖的军队不要命的攻击。西靖多平原,骑兵在城内以逸待劳,一旦发现北漠军队据点,立马袭击,一旦不中,回城休养,再派一队骑兵袭击。北漠虽然这么多年在任承清的授意下,已经大力发展养马,平山城的战马源源不断的送来战场,但是一是时间所限制,二是地域所限制,家底怎么也拼不过西靖,连续失利让整个军队士气低迷   好不容易等到南洲的军队,士气一下子大增,南洲军队人数众多,虽然在整体素质并不强,但是人数有时候就代表了生命力,还是给了北漠军队很大的希望,而且南洲押来了大量粮草,没有粮食的后顾之忧,确实可喜可贺。   给楚洛开了个小小的接风洗尘宴会,双方立即就投入到了繁忙的军务中。南洲的军队来了已经三日有余,但是尚没有主动上过一次战场,连楚洛都有些不好意思,此次会议,楚洛主动请缨攻城。   叶凌旷却有别的安排:“公主莫急,西靖军队这几日反常的强,本帅觉得有些反常,我怀疑,是西靖皇帝要来了。”   “这怎么可能?”楚洛有些不敢相信,南洲很少有御驾亲征的君王,何况,现在西靖国内一团糟,他们也是趁机攻打,西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平乱。   “公主有所不知,西靖尚武,靖远如果能此时一举击败我两国合击,定然能得举国敬仰,那么国内那些叛乱也不成问题。而且西靖法度没有那么严谨,比起什么诏书,玉玺,军队就是最好的皇位保障。我观这几日,西靖城中频繁有信使来往,而且等级不低,而且,我君上也告知,西靖军队大幅度调动,有向边关来的意向,几乎是举国之兵。”   “那,叶将军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托大,如果靖远真的御驾亲征,我怕这里都守不住。公主此次为了支援我们带了大量粮草过来,靖远如果来,一定会看上这批物资,一旦他得到这批物资,我们不仅折了兵,还赔了夫人。所以,我斗胆,准备只留下十天口粮,剩下的粮食,分为三批运入我北漠,分别放入岩灰城,青黛城,回城。这三所城池皆是交通便利,防御坚固,一旦落败,我们还有后退之路,如果攻下,再运来部分粮草,所费功夫也不太大。公主觉得此举如何。”   “将军好计谋,不知这押运?”   “想请公主和亲王共同完成。同时,我怀疑敌军的突袭会加密,所以我方的巡逻力度也要加大,我会把南洲的士兵也编入巡逻人员中,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这,我当然没意见。”把南洲士兵编入巡逻中,是表达了信任;让南洲士兵去押运粮草,危险系数比较低,也是表达了关照,但是自己是来打仗的。   “公主不要误会,早在公主来之前,君上早就叮嘱过我,用人不避亲疏,都是一家人,唯合适而已。在我看来,南洲常年不战,军队战斗力,恕我直言,并不高,对上西靖,绝无胜算,我觉得不需要做这种无谓的牺牲。而押运粮草,南洲多粮食,何况此批粮草又都是南洲兄弟运过来的,熟悉,我觉得这个任务非公主莫属了。至于巡逻,我们本是共同对外,理当如此。”   “是楚洛想多了,还望将军海涵。”听了叶凌旷一席话,楚洛才发现,这个年轻的将军也并不是她想得那番勇多余谋,看见楚洛抬头看他,叶凌旷也对着楚洛笑了一下,说真的,这三天忙得焦头烂额,除了第一天大概瞅了一下这位南洲公主以外,都没怎么接触,而且女孩子大多娇气,有几个能比得上咱女皇,但是今日接触,发现这位南洲公主居然还不错。   “那么还请公主多多照顾。”此时,任承浊才站起来说话,楚洛的目光才从叶凌旷身上移到任承浊身上。北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国家,一个皇子的姿态居然能放得如此低,一个臣子的气势居然敢压过皇子。三人商议了具体细节,就分头准备了。   第二天楚洛和任承浊押运第一批粮草去岩灰城,除了粮食,还用稻草大量填充,高调出营,做出一种押走全部粮食的感觉,如果能吸引一部分西靖军队也是极好的。叶凌旷让人私下传,收到密报,西靖皇帝要御驾亲征,借押运粮草的机会送北漠皇子和南洲公主去北漠城内避难。   任承浊和楚洛也乐意摆出个游山玩水清闲之姿,反正除了南洲的部分军队,私下里,叶凌旷还派了军队。   岩灰城本来就只有三天的路程,快马加鞭,一天就可以到达。第一天探路的斥候就发现了不少西靖的密探,楚洛和任承浊相视一笑,还是上当了。两人故意放慢了行军的速度,准备尽量拖住西靖的军队。前天,三人定好计划,西靖的军队袭击了粮草,如果人数少,任承浊就燃放一颗火焰弹,叶凌旷这边派兵支援,加上原本埋伏的军队,足够吞下西靖的军队,如果是人数多,就放两颗火焰弹,烧掉粮草,两人往岩灰城撤退,叶凌旷正好趁西靖城内军队少的时候攻城。三人都预计西靖不会那么快袭击粮草,最好在路程中间出手,这样既有进攻的时间,也能防止被夹击。   第二天快接近中午,两人才洗漱完毕,军队开始出发,才出发没多久,踏踏的马蹄声就打破了平静,全军戒备,来者确是一队衣衫带血的北漠军队。“启禀两位殿下,今日凌晨,西靖偷袭了军营,西靖皇帝早已经到了前线。”   楚洛想立即带兵回去支援,却被任承浊拉住。“带所有骑兵回去支援,南洲步兵继续押运粮草。”任承浊迅速下令,骑兵被带走,剩下的士兵丢掉不必要的伪装,一行人加速往岩灰城走。   “亲王殿下,这?”   “你我二人对这场战役没什么作用,回去也只是徒增负担。同样,对上西靖的骑兵,步兵的作用也不大,也只是徒增杀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肯定是计划出错,西靖既然已经攻击了军营,粮食就肯定保不住了,那么只剩下我们这里的,我们就完成本来的任务。”   “殿下理智,出乎我意料之外。”   “没有,只是临行前,皇姐告诉我,惜命,惜自己之命,才能齐家治国;惜将士之命,才能攻无不克;惜百姓之命,才能天下归心。”楚洛若有所思,军队向着岩灰城的方向行驶。   任承浊他们一行人到达岩灰城没多久,叶凌旷就带着剩余部队到达了。几人会合完毕,叶凌旷推测,靖远一定早已到达,故意派信使进进出出,造成他快要到达的假象,迷惑了叶凌旷。叶凌旷主力部队失去三分之一,还丢了大量粮草,物资。靖远偷袭来势凶猛,西靖的部队如猛虎下山,叶凌旷连烧毁物资都没来得及,只能仓惶逃脱,白白便宜了西靖。   西靖此时战意高涨,又缴获了大量物资,定然会乘胜追击。此次三国的战争,不同往日只是掠夺,而是涉及到了国家的生死存亡,靖远绝对不会绕过岩灰城,白白放过叶凌旷手中的军队和任承浊。叶凌旷当机立断,让一队兵马护送任承浊回漠沙城,将此次战斗结果上报。本来还准备让人护送楚洛回国,但是被楚洛拒绝:“将军能为北漠献身,我南洲又哪有怕死之徒。北漠南洲,唇亡齿寒,如若将军这边守不住,我楚洛也没脸回南洲。” 第55章 再赴战场   此时顾不得什么亲王姿态,任承浊只想这马有多快可以跑多快,尽快将结果带到皇姐身体,请她裁决。风雨兼程,多日才赶到漠沙城。顾不得梳洗,任承浊进宫面圣。   就算知道此刻任承浊内心的焦急,任承清的脚步还是不紧不慢,保持一如既往的频率。任承浊此时回来,朝中大臣都猜出了前线恐怕不好。西靖的余威尚在,战败之势必须要遏制。   “皇姐,西靖皇帝靖远早已经埋伏在边境,打的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来时,叶凌旷将军已经退居了岩灰城,兵马损失三分之一,粮草只剩下三分之一,并且大部分粮草被西靖缴获,现在已经过去二十余天,我怕岩灰城已经守不住了。”   任承清扶起任承浊,听他说完才开口:“阿浊不急,慢慢说,你也知道,现在已经过去二十余天了,也不在乎在一时半会,将边境的情况仔细告诉我,我才好决断。”任承浊喝口茶,平复了一下,才把当时情况娓娓道来。   任承清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着,靖远摆脱国内逆境的速度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叶凌旷对上靖远,确实还是嫩了些,本以为北漠会占一些先机,却不想,西靖这么快就反客为主,侵入了我北漠境内。就算靖远现在手上粮草充足,也脱不了多久,靖远想利用外战的荣耀去压下国内的丑闻,就必然需要更加急迫的胜利。那么,就真正的开战吧,也不用再送一些小将上去成全靖远的威严了。   等任承浊说完,任承清也下了决心,她站起来,走到任承浊身边,任承浊赶紧站起来。看着眼前已经比她还高的弟弟,任承清也觉得应该没有多大的后顾之忧了,就算是她死,也会为北漠铺平道理。   “阿浊,此战不成功便成仁,西靖皇帝都已经到了,我们北漠怎么能屈居人后。”   “皇姐,不可。”   “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只是说万一,帮我照顾好北漠,帮我照顾好阿昭。你都这么大了,应该知道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你是我任家唯一的男人,等我离开漠沙城,无论有没有意外,你也是我北漠皇位唯一的继承人,阿浊,我现在,需要你但得起这个责任。”   “好,我答应你,皇姐,我在漠沙城等着你回来,我会好好照顾阿昭的,但是,如果皇姐你不回来,我一定不会帮你一直照顾下去,我,一定会让她去陪你。所以,皇姐,你一定要回来。”   “好,我答应你。”任承浊伸手抱住任承清,在她耳边说,“姐,姐,你一定要回来,不准骗我。”   “嗯。”任承清将手放在任承浊头上,抚着他的头发,毛躁凌乱,似乎还有一些沙石。靠得这么近,能看到任承浊长出的胡渣,被风霜吹糙的皮肤,脸上细小的伤口,她的弟弟,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晚上回到寝宫,躺在床上,任承清都没想好怎么开口,叶凌昭伸手揽过任承清,将她揽入怀中,两人目光对视上,任承清的目光有些躲闪。叶凌昭无比喜欢这样的任承清,平日里尊贵霸气的女皇,只有在面对她时,才展现如此柔软弱气的一面。身随心动,叶凌昭吻了上去,任承清没有抵抗的张开双唇,迎接叶凌昭的到来。   放开气喘吁吁的任承清,叶凌昭顺着唇角一路往下挑逗。感受到衣服的前襟已经被扯开,任承清才勉强开口:“阿昭,熄,熄灯。”   叶凌昭停止动作,压在任承清的身上,目光中带点郑重又带点邪气,看了任承清好久,才开口:“阿清姐姐,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昭,我。”在这样的目光下,任承清无端的觉得有些干燥,开口的声音都别样的沙哑。   “还记得很久以前,阿清姐姐瞒着我去战场,我说过什么吗?”叶凌昭在任承清的耳边问,温热的呼吸喷在耳侧,让任承清根本听不清叶凌昭在说什么。   “什么?”   为了惩戒任承清的不专心,叶凌昭咬在了任承清的耳垂上,让任承清闷哼了一声。“我说阿清姐姐的决定我需要第一时间知道,阿清姐姐的事情我需要第一个知道。阿清姐姐,你说,你要御驾亲征的决定,瞒了我多久?”   “我,不是,意外,本是没这么快。”任承清的解释苍白无力,叶凌昭根本听不进,又狠狠在任承清的肩上咬了一口。   叶凌昭又回到和任承清对视的状态,“所以,阿清姐姐做错了,今晚,不是快乐,而是惩罚。阿清姐姐是怎么惩罚犯错的人的?将他们捆绑起来?脱了他们的衣服?狠狠的鞭笞他们?堵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辩解?”   “不是,才,才不是……”任承清的话没说完,就被叶凌昭吻住,舌头在任承清口中攻城略地,然后突然退出,被握成团的丝绢被塞入任承清口中,叶凌昭抬起任承清的下巴,伸出舌头舔掉任承清唇角的唾液,而且慢慢的将舌头缩回口中,仿佛品味什么美食一般,舒适的眯上了眼。任承清看着叶凌昭表情,也放弃了反抗,叶凌昭拿出一方手绢,仔细的从任承清唇上绕过,系在任承清脑后。然后解开自己的腰带,示威似的慢悠悠的束缚住任承清的手腕,系在床沿。   “阿清姐姐,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你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被我掌控,只为我绽放的样子,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感觉,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说到最后,叶凌昭有些咬牙切齿,“可是你老是不乖,背着我干这个,干那个。”   叶凌昭一下子扒开任承清的衣服,指着左边肩膀上的伤疤,“这里,是被刀砍中的,你没告诉我。”叶凌昭说完就低头吻下去,舌头在上面打转,任承清又舒适又难耐,叶凌昭又离开了,摸着任承清腹部的长条伤疤,“这里,是被剑划过的,你也没说。”舌头顺着疤痕舔过,任承清抽了一口气,腹部抽搐着,大腿摩擦着叶凌昭,叶凌昭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任承清转过身,将本来就松垮的披在身上的衣服直接撕开,露在眼前的背雪白而细腻,却分布着两三道疤痕。“还有这里,这里,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泪水滴落在任承清的背上,灼热而又冰冷。   叶凌昭抽出摆在一边皇服上的皮带,啪!皮带划破空气抽在任承清背上。猝不及防的痛让任承清仰起了脖子,又无力的垂下,细密的血珠从伤口渗出,叶凌昭吮吸着,疼痛居然变成一种奇妙的感觉,任承清想□□,不是因为痛,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无法克制的舒适。啪!又是一下,打破了沉浸在这种感觉中的任承清,痛苦之后又是舒适。“阿清姐姐,你是我的,我的,我不允许再有人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任承清此刻已经昏昏沉沉,不断的痛苦舒适的交替耗尽了她全部的心神。   直到又被翻过身来,早已经湿透的裤子被褪下,看着富丽堂皇的床顶,任承清才反应过来没有熄灯,现在自己下身正清晰的展示在叶凌昭眼前。羞涩让她迫不及待的要闭合起双腿,但是全身无力,反而能清晰的感受到双腿被叶凌昭驾着,越打越开。   “唔唔。”任承清想开口求饶,才发现早已经被剥夺了这项权利。叶凌昭没有说话,手指狠狠的插入,一次又一次,仿佛不知疲倦,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次次进入任承清的身体,看着她一次次贪婪的吞吐着自己的手指。   一次次被推上□□,在欲望中沉浮,今天叶凌昭分外沉默,只能听到身体碰撞的声音和水声,最终迷迷糊糊中听到叶凌昭又开口了:“阿清姐姐,你知道吗,我就是你的犯人,早已经被你紧紧束缚住,被你掌控,每一次你的受伤都是对我的鞭笞,而我连辩解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你的事情,我只能答应。”任承清太困了,来不及解释,或许也无法解释就进入了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忙到想死…… 第56章 行前安排   早晨,任承清醒来,已经比平日迟了一些,下身和后背都是火辣辣的疼,全身都是酸痛的。虽然昨日做得过火了一些,任承清却越发愧疚,叶凌昭已经恢复到了平日的模样,伺候任承清洗漱。   “阿昭,我……”   “圣旨今天下?”   “嗯。”   “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好吧,最起码我比朝堂上那帮老头子知道的早多了,气死他们。”   “阿昭,对不起。”   “无事,你是女皇嘛。快点,要迟到了。今日坐轿子去吧。”任承清脸从耳根开始红起来,叶凌昭忍不住偷吻了一个。   早朝,对于任承浊昨日回来估计已经衍发了无数个版本的真相,任承清也懒得废话,让任承浊把边境的情况交待一下。   果然已经有一批保守派建议退兵,任承清冷笑着开口:“退兵之说,无稽之谈。西靖尚未兵临城下,我北漠也没有弹尽粮绝,何来退兵之说?西靖皇子之争尚未结束,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如此良机,如果不把握住,再给西靖三四年修身养性,定然能横扫天下。”   “可是陛下,西靖现在兵强马壮,西靖皇帝又亲自督战,我怕我怕叶小将军拦不住啊。恕臣直言,西靖善战,对西靖战争中,只有叶大将军和陛下获胜过。而现在,叶将军年事已高,陛下真龙天子,真要对西靖,何人而战啊?”   “老夫虽已过半百,对西靖那黄口小儿还是不成问题。陛下万岁,臣叶独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叶独一身铠甲走入大殿,虽然已经头发花白,但是精神昂扬,目光如炬。“将军请起,是朕召得太急了,才让将军一路劳顿。”任承清亲自走下去扶起了叶独。“谢陛下厚爱。”   “何人不可战,对战西靖,我北漠子民理当个个能战。叶将军之前,不也无人能战西靖吗?”任承清说完,下面文武百官都低下了头。   叶独上前一步开口:“据臣看,西靖之所以胜利完全在以下两点,一西靖举国而战,跟随靖远的都是西靖最优秀的军队,二是皇帝督战,必然让士气大增,势如破竹。而我北漠失败原因也在两点,一是我儿叶凌旷经验不足,轻视了对手,二是士兵对西靖骑兵有畏惧感,士气低迷。”   “叶将军所言极是。”下面群臣附和。   “朕也觉得将军所言正中,靖远此人心狠手辣,叶小将军对阵确实输了点,既然经验不足,朕就换个经验充足的,既然士气不足,就增加士气。群臣候旨。此次对西靖之战,再增兵三十万,由叶将军率兵,朕亲自督战。”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   “朕已三思很久,我军弱势,诸位也都赞成,对策也没问题,还有何反驳。”   “陛下九五至尊,不可不可。”   “振奋三军士气,除了朕还有谁行?既然没有,那非朕莫属。”   “战场刀剑无眼,陛下身份贵重。”   “战场刀剑无眼,我北漠哪个士兵不是这么过来的?对敌之战,自有叶将军压阵,朕当然不会轻易涉险。何况,西靖现在气势如虹,多一份阻拦,我北漠国土就多沦陷一方。”   “陛下既然执意亲征,臣等也不该阻拦,只请陛下多保重,还望叶将军护陛下周全。”还是姜尚出言,压下了下面的反驳。   “姜丞相放心,老夫舍了这条命也会护着陛下周全。何况,陛下也是出身行伍。”叶独对着姜尚抱拳应承下。   事情已经定下,任承清也就散了早晨,招了姜尚,叶独,苏岩,任承浊入书房。在书房内,任承清将密诏摊开,给几人依次过目。   “朕也不想让诸位过于担心,但是以防万一,留下此密诏,一旦朕出事,依赖诸位辅助阿浊登基。我北漠百年基业也就拜托诸位了。”   “陛下言重了,陛下一定洪福齐天。老臣等陛下一统河山。此密诏老臣当然小心收好,等陛下归来,亲手归还。”姜尚双手接过密诏。   除了密诏以外,还需要对战争局势,漠沙城防守,每日朝政处理等各种情况进行安排,书房的灯一直燃到天明。   经过几天的部署,任承清也能比较放心的离开了。明日一早就出发,今晚也放松下来,好好准备。天色刚刚黑,任承清就回到了寝宫。叶凌昭也在等待着任承清用餐,两人用餐完毕,一同沐浴。任承清后背已经结咖,叶凌昭用棉布沾水轻轻的擦拭,小心翼翼。任承清回头,叶凌昭专心的在擦伤疤,目光却有些飘忽。任承清将吻落在叶凌昭的额头上,叶凌昭顺从的躺下,带着任承清是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一时间,春光满室。   任承清抱着叶凌昭,不停的吻着,等叶凌昭放松下来,依旧窝在任承清怀中,不愿意起来。思考了再三,任承清才开口:“阿昭,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有什么意外,从密道离开皇宫。”   “干嘛,不是应该是任承浊给我找个好人家,风光大婚的吗?”叶凌昭转了个身,对着任承清,看着眼前风光,想想她的身体,还是算了。   “因为,阿浊说,如果我回不来,他会让你为我殉葬的。我怕他真的。”   “任承清,你听着,如果你回不来,不用他杀,我自裁给你殉葬。我告诉你,无论生死,你都是我的。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和你同穴,你的墓里也只能是我。”   叶凌昭的眼睛闪闪发光,任承清莞尔一笑:“好,如果死了,我们就同穴。”   任承清和叶独离开漠沙城,远赴边境,漠沙城内同去的还有江文衍,廖鸿霖,梁广,和雷成德。   江文衍虽然现在已经在工部任职,但是叶独建言江文衍熟知边界气候地势,可以带来意想不到的作用。廖鸿霖任已经是墨羽骑的主帅,当然应该和墨羽骑一起走。此次征战举国而战,只留了一万驻军下来,其余的四万驻军任承清全部带走了,这四万驻军就是由梁广亲自带领。雷成德和竹君新婚不久,虽然任承清有培养雷成德的打算,但是不急于这一时,不过雷成德主动请命希望跟随陛下身后,建功立业。   任承清也在漠沙城留下了任承浊监国,本来指定姜尚,苏岩辅之。姜尚,苏岩二人,官职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姜尚保守,苏岩激进,互为补充,但是苏岩和姜尚二人互看不顺眼,李升死后,也没人可以在二人间调节,任承清尚能掌握二人,任承浊则不一定了。想了想,任承清还是挑了温润雅,温润雅此人聪明有手腕沉得住气,可以润滑一下姜尚苏岩之间的矛盾。辅国大臣最终定为姜尚,苏岩,温润雅三人。   任承清将剩余驻军和禁卫军调动权全部给了任承浊,漠沙城内军队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守住漠沙城。同时,有了逼宫时驻军反应的前车之鉴,任承清又将调令一分为二,暂时由定南王韩广利统领漠沙城内军队,韩广利本身就是将军出身,而且他的嫡子韩定平此次随任承清出征。漠沙城外驻军凡是得韩广利手谕和三位辅国大臣任意一人手谕,奉手谕出兵。   定南王世子韩定平随军出征并非任承清要求,而是韩定平求其父韩广利代上了折子,自己主动求了恩准。韩定平奏折所言震耳发聩:“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今与西靖一战,举全国之力,陛下九五至尊,尚能御驾亲征,臣怎能偏安一隅。臣虽位卑,多蒙国荫,国难当头,唯有以身报之。上书奏起陛下,许臣所求,随陛下出征,杀敌报国,才是堂堂七尺男儿所为。为国而死,虽死犹荣,大丈夫立于世理当如此。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任承清看完大笑:“这才是我北漠的好男儿。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其后就准了韩定平所求。   任承清又细细思考了一番,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还是将师建瑛和竹君都调到叶凌昭身边,贴身保护叶凌昭。虽然皇宫中防守固若金汤,任承清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叶凌昭。竹君就在宫内,方便调遣,而师建瑛虽然远在安城,但是没外人见过师建瑛,隐瞒性更高。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工作特忙…………被代码折磨的死去活来,果然是因为太水…… 第57章 思念任承清   师建瑛接到任承清的调令就快马加鞭往漠沙城赶,任承清的密函上书“漠沙城恐有变,护叶凌昭。”。任承清离开漠沙城带走了大部分军队,如今漠沙城只剩下一万驻军,一万禁卫军还有少许暗卫。师建瑛不知道这个有变变化来自哪里,但是有备无患,她一方面通知了江湖好友前往漠沙城戒备,一方面让小刚从武苑挑选一部分少年赶来漠沙城。   师建瑛到达漠沙城时任承清已经走了,是苏岩亲自核对了师建瑛的身份后带师建瑛去见了叶凌昭。叶凌昭身边已经有了竹君贴身保护,师建瑛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两国对战,大家的焦点都放在各国皇室或者将军身上,叶凌昭倒是显得无足轻重了。师建瑛觉得任承清有点小题大做了,明明只是女皇的私心,现在哪怕任承浊都比叶凌昭显眼点。何况竹君的身手在她之上,保护叶凌昭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任承清亲自下令了,师建瑛等任意阁的少年到了,挑了小刚和蓝眼睛保护叶凌昭,自己更多加入了漠沙城的防护中。   任承清走了,叶凌昭觉得本来就冷清的皇宫,如今都有了萧条的感觉。虽然知道战争没那么快结束,叶凌昭还是从任承清走的那天起就数着手指盼着她回来。前线危急,当然没有那么多人力物力给她们俩传情,传回的信中大多讲得都是前线情况,寥寥数语才是让叶凌昭保重,不要牵挂她。   皇宫,不对,应该说整个漠沙城的气氛都有点凝重,叶凌昭也不敢乱走,只能每日呆在御乾宫内,守着任承清的书信,想着她在战场的情况,各种意外,各种受伤,想得越多越怕,幸亏小刚和蓝眼睛的到来将叶凌昭从这种可怕的想象中拯救出来。两个半大的孩子可能还远远没有成年人的担忧,特别小刚,加上对任承清盲目的崇拜,几乎认为这场战场必胜,我北漠的军队一定能踏平西靖。这种近乎孩子气的坚持也感染了叶凌昭,着实让叶凌昭悬了这么多天的心放松了下来。   叶凌昭放松下来就喜欢逗小刚,这是改不了的恶趣味。记得小刚刚刚在宫内看见她时,瞪得两个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完全没想到那个和他斗嘴,被他看不起的男人原来是个女人。知道了叶凌昭是女人后,小刚有些避开叶凌昭了,哪怕叶凌昭再挑衅,小刚也只是红着脸不搭理叶凌昭,碍于师建瑛的命令,小刚每日还都必须守在叶凌昭身边,天天闹个大红脸。反观蓝眼睛就淡定多了,无论知不知道叶凌昭是女人,都是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只在小刚被叶凌昭逗急的情况下,帮小刚反驳几句。   蓝眼睛金发碧眼的相貌别提多惹眼了,要是平时,叶凌昭保不准早就拉着蓝眼睛出去溜达溜达了,可惜现在漠沙城局势紧张,皇宫内更是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人走过都是神色匆匆,不敢多言,就连宫依她们也都不苟言笑,叶凌昭也只能一个人自娱自乐,想着等任承清回来,要拉着任承清带着蓝眼睛一起去招摇过市,一定很惹眼。蓝眼睛的爹娘不知道是不是蓝眼睛,等任承清回来可以让任承清帮忙查查。明明看着蓝眼睛发呆,想着想着又想到任承清身上去了。   每次除了逗逗小刚,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等任承清回来,一定要好好夸赞一下他们两个,虽然叶凌昭不知道小刚和蓝眼睛身手怎么样,但是看在他们陪在自己身边尽职尽责的份上,也应该得到赞赏,不过,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像任承清会做得,她从来都是一个国事和私事分得很清楚的人。   叶凌昭觉得她的思念像草一样疯长,看见小刚,想起小刚崇拜的是任承清;看见竹君,想起竹君的主子是任承清;看见书房,想起任承清坐在这里批改奏折的样子;看见花园,想起任承清在这里喝茶的样子。叶凌昭觉得她看见任何一人一物都可以想到任承清,这时叶凌昭才后悔当初的懒惰,当初如果自己勤奋一点,习得一身好武艺,是不是就可以陪她征战沙场,不用只能在后方担惊受怕。   本来叶凌昭对任承清的更多是思念,却在几个月后被彻底打破,变成一种恐慌,漠沙城已经快两个月没有接到任承清的任何消息了。虽然知道可能受天气各种影响,信件传递有疏忽,但是已经快两个月了,这个绝对不正常。不仅仅是叶凌昭觉得不正常,就连朝堂上,似乎也受到了波及。   为了避嫌,虽然任承清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叶凌昭绝对不参与朝廷之事。不过从任承浊的行色匆匆,苏岩他们的频繁进宫,叶凌昭都能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压力。叶凌昭只能干着急却无计可施,不仅仅是任承清在战场,叶独,叶凌旷,她的父亲,她的兄长,她的爱人全部都在战场,叶凌昭变得更加焦躁,也只能忍耐,大臣中除了姜尚,苏岩,温润雅知道真相外,消息全部都被压下来,防止有心人挑事情。现在任承清不在朝中,漠沙城兵力不足,一点点动荡都足以摧毁北漠朝堂。 第58章 皇城被孤立   哗的一下,任承浊将案上的奏折全部扫到地上,公布前线战况,公布陛下安危,到底哪里来那么多妖言惑众的言论。其实任承浊自己内心也没底,几批信使都派出去了,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反馈。任承浊也不敢大动作调兵,一旦被有心人做文章,后果不可设想。还有民间传出的任承清受重伤不治的消息,西靖马上就要攻入漠沙城的消息,肯定是有心人做得局,但是偏偏无迹可寻。   私底下任承浊焦头难额,早朝上也没有放过他。   “亲王殿下,臣有本奏。近日皇城内谣言四起,请殿下出示证据,平息言论,以正视听。”   “本宫不是说过前线状况良好,皇姐无碍,诸爱卿也看过皇姐亲笔,还有什么谣传的。”   “臣等确实阅过陛下亲笔,但是已经是两月前,算上路上时间,已有三月余没有陛下消息,民心不稳,还望殿下出示证件。恕臣不敬,纸最终包不住火,陛下安危,乃国事,不是一家之事,殿下这样藏着捏着,所谓何?”   看着下面发言的吕回品吕大人,任承浊想发火也发不成。自古明君从未有杀言官之说,更何况,还是皇姐亲自提拔上去的人,吕回品此言也代表了大多数朝堂上的意见。姜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任承浊。   “你以为本殿下有何打算,皇姐前线征战,你们就在这里,简直放肆。”任承浊一甩袖子,直接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群臣。   下朝没多久,姜尚苏岩温润雅就来书房和任承浊见面,几人商量了一下,还是没找出万全之策。现在前线情况不明,任承清安危不明,根本无法交待。而且任承浊又是唯一成年的皇子,难免让人起疑心,但是如果拿出密诏,就等于间接承认任承清出事了。   “目前情况不明朗,还请殿下稍安勿躁,一旦陛下和我们联系上,下面也就翻不起什么浪了。”姜尚依旧不紧不慢。   “姜大人所言差矣,我们既然知道一旦陛下和我们联系上就可以化解一下,动手脚的人也必然知道,他们肯定会加快速度,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凡师出必有名,目前皇室可不仅仅只有殿下一个皇子。无论怎么样,他们要需要一个名头,不如从根源断掉他们的念想”苏岩也言之有理,目前北漠皇室还有两位皇子,除了任承浊还有一个任承业,虽然早被囚禁于深宫中,但是难保不被盯上。   姜尚听了苏岩的言论,立即就表示反对:“现在什么情况都没发生,你就怂恿亲王残害同胞,苏岩,你何居心?”   “非常时机非常对待,等发现蛛丝马迹就已经晚了。何况,这件事早就该做了。”   苏岩姜尚各执一词,任承浊问了温润雅的意见:“温大人怎么看?”   “姜丞相的担忧在理,而苏大人此言也不可不防。臣以为,事情可以做,结果是注定的,至于过程,只有亲王殿下知道了。”温润雅秉着两边不得罪的态度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你们先退下,容本殿下思考一下。”让姜尚等和侍卫都退下,任承浊一人坐在书房出神。任承业,这个名字已经很陌生了,此事,其实还没有和任承业扯上任何关系,但是苏岩说得对,等扯上关系就已经晚了。任承业,承业,任承浊口中反复说着这个名字,大丈夫当断则断,皇姐承诺过不杀血亲,但是,自己并没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而已,如果能摆脱掉目前状况,有什么不能牺牲。何况,此人早该牺牲了。   任承业一直住在金秀宫,待遇良好,戒备森严。任承浊站在金秀宫门口,有几年没见过任承业了,两年还是三年,这个皇子就像被整个北漠遗忘了一样。步入金秀宫,任承浊一路没有停留,进入任承业的寝宫,年幼的皇子刚刚才醒,看到任承浊的一瞬间就清醒过来,眸子中充满戒备。任承浊让内侍把酒递上来,就让所有人退下了。端着酒,一步步靠近任承业。任承业恐惧的看着名义上的哥哥一步步接近,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大片阴影。任承浊最终走到任承业跟前,捏着他的下颚。任承业死命的挣扎,他不甘心,明明,明明只要再有几天,他就可以变得和以前一样,他不甘心。酒顺着任承业的口滑入腹中。   任承业最终无力的跌倒在地上,蜷缩起四肢,腹中是火烧一般的痛苦。年幼的孩童脸上却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阴狠。   “任承浊,凭什么,凭什么是你,凭什么。”   任承浊蹲下来,看着他开口:“因为你不配,你还不配让皇姐动手,你还不配让皇姐背上骨肉相残的恶名。”   “任承浊,你以为,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任承业说完,喷出一口血就不动了。   任承浊站起来,细细的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才开口:“我不会,因为我永远不会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打开门,门外是跪着的宫女内侍,任承浊一字一顿开口:“金秀宫上下,照顾三殿下不利,让三殿下遇害身亡,全部赐死。”   “殿下饶命,饶命。”求饶的手还没有碰到任承浊的鞋,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任承浊走出金秀宫,身后宫殿里,暗卫大开杀戒。任承浊保持着步调走出去,尽量让人看不出一丝惊慌,他似乎能理解皇姐的感受了。   皇宫内有西靖刺客潜入,三殿下遇害身亡,亲王受伤,震惊了北漠上下,讨伐西靖决心更甚。任承浊费力的站着,包扎过的腹部还有血迹渗出,脸上一片苍白,听着群臣的汇报。“三弟之死,是我无能,才让西靖贼子有机可乘。等皇姐回来,我该怎么向她交待。”任承浊以手附面,一片哀伤,下面大臣纷纷宽慰,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任承业之死,为任承浊赢得了短暂的喘息时间,而且又稍微激起了一点朝堂战意。   作者有话要说:   存储的文快不够了,这周一定要写完,加油ing 第59章 两军交战   漠沙城内暗涛汹涌,而边境则是真正的血流成河。任承清和叶独带兵火速赶到边境,果然岩灰城已经丢了。叶凌旷和楚洛已经撤到了回城。和叶凌旷手中的十万大军汇合,北漠三十万大军集齐完毕,   有叶独和任承清压阵,西靖的军队果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以回城为点,两军对垒。和漠沙城已经断了联系数月,任承清只能按捺着,寄希望于任承浊那边。随着派出去的信使一批批都没有回音,任承清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她这边耽搁的越久,漠沙城就越危险。原本想围死西靖,靖远后方不稳,必定想速战速决。但是没想到,靖远如此沉得住气。   “臣不赞成,西靖一直没有大动作,就是等着我军先动手,而现在,我军粮草充足,士气高涨,不需要冒险。”   “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事,既然士气高涨,不如一鼓作气,拿下西靖。”   任承清一直没有发言,争论的声音也就渐渐停下来了。“叶将军怎么看?”   “臣以为,可攻。但不可强攻。我军等得焦急,西靖也一样,如果有机会,西靖也不会轻易放弃。”   “以朕为饵,诱西靖出兵,一举歼灭。”任承清拍板,打断了下面的议论。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来要保证任承清安全,二来要给予西靖足够的诱惑力,让西靖出兵,三来要保证能战争胜利。前期战术一直以任承清安全为第一要务,尽量在保证任承清安全的基础上最大化发挥,全部被任承清驳回。“各位如令朕之安全为第一要务,朕何必要来涉险,给诸位添麻烦?战不能胜,战有何用。当然以最终胜利唯目标,朕之生死,自在天佑。”抵不过任承清的坚持,叶独只能把廖鸿霖,雷成德等一批好手都调到任承清身边保护。   入夜,天起大雾,观察西靖军营,似乎因为连续多日的防守,已经疲惫。北漠部队一直驻守在回城,而西靖部队一直驻扎在岩灰城。虽然岩灰城破城当日,靖远就已经进行了大屠杀,但是总有漏网之鱼。看时间一到,黑色的身影攀上岩灰城城墙,西靖守卫无声无息的就倒下了。任承清看着燃烧的香,静候着。果然,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岩灰城内燃气了熊熊大火。步兵早已经埋伏好,在叶独的命令下,全面进攻,岩灰城陷入了内外交困的境地。   一边应付城内的大火,一边对抗城墙上的士兵,西靖将领早已经疲于应付。西靖不善于攻城战,也不善于守城战,沃野千里的战场才是西靖骑兵真正的乐土。不断抽调着守城门的士兵去支援城头,城门防守渐渐出现空缺,手下刚刚想提醒,一柄利剑就收割了他的生命。“北漠暴民反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岩灰城原住民不要命的攻击着守城的士兵,家破人亡的悲愤只能用西靖士兵的鲜血洗刷。间或还有几个高手隐藏在这些难民中,守城门的士兵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也许是城内太乱,也许是暴民的速度太快,真的硬生生拿下了岩灰城的城门,岩灰城的大门就这样开了。   北漠的士兵发出一声欢呼声,任承清一马当先,身后等待的墨羽骑立即跟上,黑压压的骑兵冲向岩灰城。岩灰城之所以叫岩灰城,都是用当地是岩石而建,后来经过叶独的加固,几乎已经到了牢不可破的程度。岩灰城城墙高大,城内地势开阔。当年为了防守,还加固了一层,所以又有内城和外城。开得正是外城城门,虽然外城已破,但是内城还是关闭,相比较而言,内城门没有那么坚固,一队士兵已经专门进攻内城城门。北漠士兵涌入岩灰城,来不及逃走的西靖士兵几乎遭到单方面屠杀,逃走的也都奔向了内城门,内城门口血流成河。   墨羽骑和任承清的速度渐渐慢下来,陷入到单方面的屠杀中,杀红了眼的墨羽骑渐渐被冲散。突然,内城的城墙上出现了一批西靖弓箭手,手持燃烧的箭,北漠这边早已经待命的弓箭手迅速集结,准备还击。漫天的火箭射下,又迅速被北漠的弓箭手射杀,但是火光一接触地面的尸体,就燃了起来。怪不得空气中弥漫中一股石油味,这些西靖士兵衣物都浸满了石油,熊熊大火从尸体燃到活人身上,士兵的哀嚎,战马的嘶鸣,都迅速被大火吞噬。   “墨羽骑何在,护陛下突围。”廖鸿霖高呼,墨羽骑集结在任承清周围,护卫任承清突围。黑色的铠甲,黑色的战马,入墨一样的墨羽骑在慌乱逃窜的士兵中如此鲜明。燃着火焰的西靖士兵不要命的冲向墨羽骑,战马先受到烈焰的炽热,失去控制。雷成德持刀,从战马颈部刺入,鲜血撒了一脸,战马呜咽着倒下,战马不受控制的墨羽骑都拔剑插入,昔日共同作战的伙伴倒下,来不及看一眼。雷成德组织失去战马的墨羽骑手持盾牌和长剑殿后,阻止疯狂的北漠士兵,廖鸿霖带着剩余的墨羽骑,围在她四周,为她开路。任承清战马踏过的地方,都是鲜血铺就。   内城城门和外城城门间的距离不长,确是任承清这辈子走过的最长的距离。每移动一步,都是用无数北漠男儿的性命堆积起来的。接近外面的大门了,幸好,外门尚在我方掌控中,看着堆积的尸体,就知道这里发生了多么惨烈的争斗。后方有欢呼声,任承清回头,内门的城门缓缓打开,是奔腾而出的西靖骑兵。原本岩灰城的建筑早已经被拆除,铺出了一条宽敞的大道,让战马能直接冲出来,为了克服战马惧火,每批战马都被蒙上了眼睛。这么大工程,都没有收到一点线报,原来所谓屠城的落网之鱼,也只是请君入瓮。西靖骑兵转眼就到眼前,廖鸿霖带墨羽骑迎了上去,任承清克制住杀意,更快的驱逐战马向城外逃去。   西靖骑兵此时强大的实力终于完全发挥出来,几乎是手起刀落,收割着北漠士兵的人头。已经被西靖骑兵包围,雷成德手中大刀专挑马腿砍,凡是落地的西靖骑兵都逃不掉一刀毙命。脚边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雷成德刀也越来越慢。   廖鸿霖拉扯着□□骏马和西靖骑兵周旋着,借助着灵巧的身手不时突袭,随着西靖骑兵的增多,还是渐渐寡不敌众,茫然扫视一眼,入目都是西靖的骑兵,哪里还有墨羽骑的影子,哪里还有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原来,这才是战争,远比训练,剿匪残忍千百倍。   廖鸿霖看见了被西靖士兵包围着的雷成德,他穿着墨羽骑的黑甲,全身都是血污,手中的大刀仿佛无坚不摧,西靖士兵将他团团围住却不敢上前。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廖鸿霖抽出长鞭,卷住雷成德的腰,用力一拉,雷成德借着拉力,飞上战马。一鞭子抽在马上,两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城门,四周的西靖骑马立即围了上去,很快就阻止了两人的冲势。   廖鸿霖一手控制马,一手拿鞭,抽得西靖骑兵人仰马翻。雷成德一手拿刀,一手拿剑,凡是靠近的西靖骑兵都被穿透而过。   廖鸿霖越杀越畅快,情不自禁的问:“雷将军,你说我们能杀到城门吗?”   雷成德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应该杀不到。”   “哈哈,雷将军真是实在人,那雷将军,我们能杀多少西靖士兵?”   “能杀多少是多少。”雷成德说着剑又刺穿一个西靖骑兵的胸膛。   “哈哈。雷将军,你看那城门也不远,我觉得我们能杀到,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廖鸿霖大笑,引得肺腑都痛。   “杀到又如何?杀不到又如何?”   “杀到就离我们的陛下更近一点,离我们北漠更近一点。杀不到我们就调转马头,多杀几个西靖士兵。”   杀到就离我们北漠更近一点,离漠沙城更近一点,离你也更近一点了吧,竹君。“好,杀出城门。”雷成德手中大刀又添加了力道,压制着周围的西靖骑兵都靠不过来,廖鸿霖抓紧又往城门走了两步。   两人边战边行,廖鸿霖感觉压力小了许多,离城门越来越近,终于,看见飘荡的北漠军旗,是叶将军的军队来了。“雷将军,看样子阎王爷都不收我们,叶将军过来了。”廖鸿霖大声对后面说,却没有听到回应,只感觉慢慢下滑的身体,廖鸿霖抓住雷成德的腰带,不敢相信的回头,只看到一张满是鲜血的脸,毫无生机。叶独帮廖鸿霖打掉一支射来的箭时,廖鸿霖还没有回神,只是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怎么人就没了,不是我们吗,怎么又变成我呢? 第60章 生死决战   西靖的骑兵紧追着任承清不放,为首的正是西靖的国君靖远。后面不停的有暗箭射来,身边是墨羽骑坠马的声音,任承清不停的测算着同回城的距离,叶独带领的军队目前袭击岩灰城的情况。靖远的部队已经出来了,岩灰城内外门都开,难度应该不高。回城现在驻扎军队并不多,但是靖远的首要目标在她,回城他还看不上。   从小路侧拐上去,任承清总算到了目的地,一片开阔的平原,和等待在此的墨羽骑汇合。靖远也如早就知道一般勒令部队停下。双方交战,地势早已经摸透。看到任承清没有回回城,而走这边,靖远就知道他二者抛弃战术战略,必然还有一场硬碰硬的战。   “我尤记得第一次见闻戈公主,华服凤冠,美艳不可方物,当时本王心想,世间居然有此绝色,而后公主以雷霆手段拿下北漠,本王颇为震撼,一女子都有此气魄手腕,本王还顾忌什么。南洲不足为惧,我西靖和北漠交战如此之久,伤亡惨重,何不换条路?本王少年时代就已倾慕公主,如我西靖北漠联姻而治,以我二者之子,就是天下之主,岂不快哉?”   “君当年所见是闻戈公主,而朕今日已是北漠帝王。朕之国,为何要拱手以让?天下之主,朕必然夺。何必要依赖后世子孙?逐鹿天下,才是快哉。合国而治,懦夫之行。”任承清手持□□,对着靖远侃侃而谈。铠甲上,发丝上都是斑斑血迹,却掩不住清傲之气。   双方骑兵待命,只等着主帅一声令下。任承清和靖远对视一眼,同时发起了进攻的命令。两队人马借助着地势的冲力,迅速的碰撞到一起。随手斩杀了几个对方的小将。任承清的战马已经冲到靖远的面前。长□□过去,靖远一个格挡,两人接触又迅速分开,目光里是对对方武力值的欣赏。   不再迟疑,调转马头,两人又向对方冲刺。任承清□□借助马匹的冲力,力度惊人,但是靖远双刀一架,也难以突破,似乎有千斤之力。两人兵器皆是上好白铁打造,碰撞间,火花闪烁。任承清攻击范围大于靖远,本以为占有优势,却发现靖远一对长刀,中短距离攻击皆是优势,而一旦距离过短,□□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受到靖远制约。任承清借助战马的灵活尽量拉开双方距离,发挥兵器的优势,靖远死咬着不放。每一次碰撞,任承清都感受到来自手臂的酸麻,那对大刀不仅仅锋利,重量也是异常,靖远擅长从上往下劈砍,加上刀本身的重量,任承清渐渐有些疲于应对。又一个转身架住双刀,感受到手臂都在打颤,靖远双目赤红,使劲往下压住任承清的□□。任承清咬牙硬撑,刀锋离脸仅仅只有数寸。猛然压下腰,卸掉刀上的力道,刀顺着力度砍入右肩,□□也从右手滑入左手,刺入靖远下腹。虽然有铠甲抵挡,但是靖远双手持刀,□□的力道让靖远失了平衡,双腿夹住战马,弃了一只刀,勒住马缰,险险掌控了马匹。冷汗从任承清的脸上滑落,来自手臂的剧痛抵消了一点酸麻感。虽然同靖远交战了几个来回,身上也多有划伤,但是被砍中还是头一回。靖远捂住腹部在趴在马上盯着任承清,任承清从袖子上撕了一块布,绑住右臂的伤口,改为左手持兵器。   吃了靖远的亏,任承清开始不和靖远近接触,靖远失了一把刀,远远没有双刀时防守严密,在任承清□□上吃了几次亏。靖远身着重甲,防护严密,任承清只着轻甲,灵活多变,虽然一只手受伤,但是不影响左手持枪,不一会儿,靖远□□在外的肌肤就布满了划伤。马匹也有些不堪重负,靖远看看四周的情况,虽然目前看来,墨羽骑似乎伤亡更惨重点,但是墨羽骑身着皮甲,轻便灵活,而西靖骑兵都是重甲,对马匹和人的负担都太重,越拖对西靖骑兵越不利。   痛感已经麻木,对鲜血的渴望似乎盖过了死亡的恐怖,双方兵马交战,只剩下进攻,厮杀。任承清舔舔嘴角的鲜血,还是温的,不知道是靖远的还是她的。任承清一个回旋,靖远耳边留下了一道血痕,鬓角的发丝落下,□□最终激在靖远的头盔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靖远被激怒了,扯下头盔,掷向任承清。任承清□□一个格挡,靖远的战马已经到了眼前。刀果如其然已经对着任承清的头砍过来,任承清枪已经刺不开,只能仓惶挡住。虽然近距离,任承清的枪发挥不了攻击的作用,但是防守还是无碍,但是右手本来就已经受伤,如此频繁的控制战马,右手的力度开始有些不足,鲜血随着布料渗出,手上都是鲜血的滑腻感。靖远发现了任承清的短板,刀锋一改,由砍变成刺,任承清再变换已经来不及,刀剑刺入肌肤就停止了,被铠甲挡住。任承清果断弃枪,从战马上拿出弩。靖远此时又加入一只手,刀果然突破铠甲狠狠刺入任承清体内,还没来得及高兴,已经看到正对着他额头的弩,后仰,弩却转变方向打在了马匹身上,战马吃痛,前肢高扬,靖远从战马上落下,带着手中的刀又从任承清体内抽出。任承清痛的快要被过气去,却知道机不可失。策马前两步,马蹄高高抬起,又落在靖远胸口,靖远喷出了一大口血。任承清反手抽出墨隐,踏上马背,从空中跃下,长剑刺入靖远咽喉,又挑起,靖远的头颅稳稳的被任承清举起。“靖远已死,北漠大军已到,放下兵器者不杀。”远方似乎真的传来了踏踏的马蹄声,西靖的士兵都惶惶的抬起头,看到北漠的主帅,北漠的女皇任承清一身血污,坐在战马上,高举长剑,剑上正是靖远的人头,眼睛大睁,似乎死不瞑目。“不降者杀。”墨羽骑异口同声高呼,杀气震天,一个个满身鲜血,犹如鬼兵,西靖的不少士兵都被吓破了胆纷纷放下兵器投降。少数不降者都被□□收割了生命。经此一战,墨羽骑天下闻名,任承清成为当之无愧的王者。   叶独赶来之时,战争已经快要结束,两队人马合体收尾,西靖残兵败将已经不足为惧。任承清撑着到大营才倒下,待命的军医赶紧入内。 第61章 战后封赏   等任承清醒来,已经三日有余,重伤在手臂上和腹部,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腹部被对穿。叶独,叶凌旷和楚洛在室外整整等了一夜,一直到军医说伤情稳定才休息。任承清洗漱完毕,就召见了叶独,询问战况。靖远已死,靖远带来的部队溃不成兵,叶独已经攻下了岩灰城。靖远部队伤亡一半,俘虏一半,还有少部分逃脱,现在西靖剩下的就是那几个不成气候的皇子。靖远的手段太□□,他一死,带走了西靖大半个国力。西靖已经不足为患。此次的冒险值得,战功可喜可贺。   “我军伤亡如何?”   “死亡人数在四万八千余人,受伤人员还在统计。雷成德雷将军战死。”叶独着重提到了雷成德。   任承清语气低了下来,追问了一句:“剩下的人呢?”   “皆有负伤,除了廖鸿霖廖将军,都不重。”   “好。论功行赏。漠沙城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漠沙城的情况让她不得不多想。   “召集诸位将领,朕有要事要议。”   “是。”叶独领命退下。西靖几乎已经拿下,叶独明白眼前这位年轻的女皇,马上就要成为天下之主。   议事厅内,任承清穿好铠甲,坐在主座上,下面分别坐着的都是此次大战的得力干将。“漠沙城如今情况不明,朕不得不回。”   “陛下圣体违和,禁不起车马劳顿。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任承清目前的身体状况,立即返回漠沙城遭到一致反对。   “朕心意已决。”   任承清如此坚定的态度,让下面也不敢反驳,面面相觑还是叶独挺身而出:“陛下龙体欠安,本应修养,但是漠沙城此时也情况危机,不容耽搁,陛下要即刻出发去漠沙城,臣不敢拦,请陛下允臣随行。”   带上叶独也是一大助力,任承清也就准了。“朕允了。西靖剩下的事情就赖以诸位了。”   “臣等不敢,愿为陛下分忧。”   “凡是降的西靖士兵,军功升迁同我北漠士兵一样,他们凡是斩杀西靖乱党一人,三军通报,全军恭贺,务必使我北漠西靖两国军民皆知。”只要是投降于我北漠的,就只有忠于我北漠一条路。   “臣等遵命。”   “叶凌旷听旨。加封叶凌旷为征西大将军,遵朕旨意,统帅三军,所到之处,如朕亲临。望卿勉励,扫除西靖,不负朕托。”   “臣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叶凌旷出列跪下,手下圣旨,抬头,正好对上任承清含笑的眸子。任承清私下里宣了他的对话还历历在目。   “叶小将军,可有信心,为朕拿下这西靖广袤土地?”   “臣愿为陛下竭尽所能。”   “叶家的男儿过当如此。那么,正西大将军的位置朕就交给小将军呢。”   “这,陛下,臣资历尚浅。而攻克西靖是陛下之功,臣不敢。”   “刚刚才夸过将军,叶家的后嗣何必妄自菲薄。小将军正当年轻,可以面对靖远不怯场,已经难得。”   “这。”   “就这么说定了,小将军说不敢邀功,难度朕给自己封个官位吗?小将军对我北漠尽忠,就是最大的功劳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谢恩。”   “朕还想问一个问题,当年,叶小将军不敢求朕给阿昭一个名分,那么叶大将军是否敢求呢?”叶凌旷错愕的抬头,对上任承清含笑的眸子,正好与眼前之景重合,叶凌旷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圣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好好拿下西靖。   其实任承清也思索良久,应该派谁接下下面对西靖的讨伐。西靖余党不成气候,但是西靖还是一个国家,接下此事,前途不可限量,相当于拿下西靖。军中虽然有得力者,但是此等殊荣太高。叶凌旷前面战斗失利,叶独军中威望又高,理当不可以封叶凌旷。但是如果要和阿昭在一起,阿昭需要承担的风言风语太多,有个强大的外戚,可以为她阻挡很多。   交待完相关事宜,任承清又单独召见了楚洛,这位年轻的南洲公主,任承清倒是第一次看见。前期需要对西靖,确实忽略了这位南洲公主,任承清首先赔了个不是。楚洛不敢受礼,赶紧站了还礼,顺便仔细打量北漠女皇,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楚洛也算见过形形□□的美女,女子之美或温柔,或艳丽,此清俊绝伦之美倒是难见,或许常身居高位,威压甚重,就算收敛了也有寻常女子不可得的王者之气,形成了一股独特的魅力。   “靖远已死,多谢公主和南洲鼎力相助。”任承清刚刚提起这件事,楚洛脸色就刷一下白了,想起那天任承清撑着回到回城的样子,真的犹如杀神附体,满身鲜血,一身杀气,无人敢近身,就算楚洛上过战场,也没见过此等之人。后来听闻军中士兵说起那日杀死靖远的经过,感叹女皇多么英明神勇,楚洛脑子徘徊的一直是任承清杀气肆意的样子,锐不可当,南洲绝不可与之敌。   “陛下妙赞了,臣只是遵姜太后之令。”看着楚洛小心谨慎的样子,任承清笑了笑,楚洛发现任承清笑起来其实和任承浊挺相似,两人都是清雅的长相,只不过任承浊身上是一种书香里侵出来的温文尔雅,而任承清身上有一种刀锋里磨砺出来的沉静。   “西靖主力部队已破,剩下的叶将军那边自然可以搞定,我会再加派人手送公主回南洲,还麻烦公主帮我感谢姜太后。”   “是,谢陛下。”南洲该做到的也已经做到,楚洛也明白,这功劳北漠想一家独揽了。但是实际情况摆在眼前,南洲想分一杯羹也分不了。   派人护送楚洛离开,任承清和叶独就出发了,为了任承清的身体,本来是用马车前行。半路在驿站截获了来自漠沙城的书信。姜尚来信,朝中情况不利,任承浊杀了任承业,一些世家失去了扶植对象,隐隐约约有要反的趋势。   狗急了跳墙,任承清知道任承浊的手段太激进了点,刺激了世家,但是已经到了这步,不如连根拔起。任承清果断弃掉马车,快马加鞭,和墨羽骑直奔漠沙城,同时下令让梁广带驻军返回漠沙城。 第62章 尔虞我诈   自从任承业死亡,漠沙城情况看似稳定了许多,实则不然。任承浊已经下令禁卫军每晚巡逻人数加大了一倍,本想调驻军直接进城,怕引起百姓恐慌,只得作罢,令驻军时刻准备,防止漠沙城有变。   苏岩私下里求见了任承浊,这几日,任承浊都有些焦躁不安,苏岩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亲王无需多虑,世家不成气候的。世家要夺漠沙城,必须要调开驻军。陛下临行前为了保证驻军的机动性,除了亲王可以调动外,我们三人任何一人手谕加上定南王手谕都可以调动驻军。也就意味着,除了亲王自己调用,任何一人要调驻军都陛下通过定南王。与其惴惴不安,不如盯紧了定南王。”   “定南王不像会反的人,定南王世子还在出征的队伍中。”   “当年定南王主动上交了军权,可以窥得此人取舍有道。定南王如果不反,驻军,禁卫军,暗卫都在我们手中,漠沙城绝对无碍,殿下何惧之有?”   “如果定南王反了,禁卫军和驻军都在他手中,恐怕。”   “驻军和禁卫军人数不到三万,陛下手上有三十万大军,这漠沙城给他们了又如何?”“皇姐那边,皇姐那边,这么久都没消息。”   “如果陛下真出事了,世家巴不得消息传回漠沙城,好趁乱打劫。正是因为没消息,才断定陛下那边没事,我们只要支撑到和陛下汇合久万无一失。”   “苏将军高见,本宫,确实好多了。”   “殿下提早准备,一旦势头不对,从密道逃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本宫晓得。”   而此时,周家一座不显眼的外宅里,汇集了漠沙城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为首的两人,一人正是辅政大臣礼部尚书温润雅,另外一人是定南王韩广利。温润雅看了下面一片寂静,不耐烦的问了句:“各位可曾想好?三皇子虽然已经死了,但是陛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到底哪些人和三皇子接触过,陛下想查可还是查得出来。”   下面有人唯唯诺诺的回答:“可是,三皇子已经死了,我们就名不正言不顺,这……”   温润雅轻蔑一笑:“名正言顺,各位还想名正言顺?陛下当年逼宫,就名正言顺?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我们胜了,各位想怎么正名就怎么正名。但是我要提醒各位一句啊,如果再不动手,等陛下回来,我们只能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下面还是一片犹豫,韩广利皱皱眉,站起来说:“各位莫要犹豫,我世家对北漠尽忠尽责,而陛下不仁,对我世家百般打压,祖宗基业怎可毁在我辈手中。我们再退一步,世家将不复存在。百年来,世家和北漠相依相存,世家不在,北漠的基业也毁了。陛下偏听,我们也只能尽自己之力拯救北漠,拯救世家。”   “定南王所言在理,但是陛下手握我北漠三十万军队。”   “这三十万军队,真正直属陛下的只有墨羽骑,墨羽骑此次战斗还不知损伤情况,无须多虑。剩下的军队,等我们收服这漠沙城,再慢慢瓦解不足为惧。”   看见下面还是犹豫不决,温润雅再度开口:“各位不会真以为陛下回来不追究你们联系三皇子的事情吧,就算陛下不追究,以陛下如今压制世家的势头,你们以为,等陛下真的得胜归来,世家还能剩什么?你们还有退路吗?”   “要做也可以,温大人有多少把握?”   “漠沙城总共只剩下三方面的军力。驻军,禁卫军和暗卫。驻军由我和定南王的手谕即可调动,禁卫军在定南王的掌握下,只剩下暗卫比较麻烦,暗卫来无影去无踪,不过吧,暗卫现任首领方木的妻子就在漠沙城内。这三方面的势力都搞定,拿下漠沙城不在话下。”   “那后续呢,怎么稳住陛下那边的军队。”   “陛下英勇,但是也并非不可抗衡。姜丞相爱女如今是南洲太后,一手把持南洲朝政;叶将军爱女也在宫内;陛下曾今联合西靖皇帝击杀西靖诸位皇子的事情,我想西靖肯定很感兴趣。我们只要控制了漠沙城,这一切都好办。陛下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可惜倒是为我们做了嫁妆。”温润雅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一边不得不在心中感叹,任承清确实雄才大略。   听了温润雅的回答,下面的心太定下来:“任凭温大人差遣。”   温润雅看了一眼韩广利,韩广利站起来说:“陛下此去已经数月,拖了越久变数越多。三日后就动手,务必一击必中。三日后戌时我会调走驻军,尔后让禁卫军控制皇宫,到时候周大人你带人控制姜尚,王大人你带人控制苏岩,赵大人你需要提早去找到一名叫师建瑛的女子,她是方木的妻子。到时候温大人会亲自带人去见亲王,等亲王都在我们掌控下,漠沙城就在我们手中。”   温润雅接着补充:“苏岩此人足智多谋,而且身边不乏高手,王大人不妨多带点人去。姜尚此人好面子,周大人记得不可太强硬。师建瑛虽然各位没有听过,但是此女子出身江湖,身手不凡,身边可能还有一批江湖人士,赵大人不妨一网打尽。”   “是。”听到吩咐的几人都低头应和。   “虽然我和定南王联手可以调动驻军和禁卫军,但是毕竟他们是忠于陛下的,特别是驻军,所以才要仰仗各位,各位私下圈养的家奴不再少数,这时候是可以贡献出来了。”等吩咐完,就让他们告退,分头准备。   此时韩广利的担忧才显现出来。“温大人,陛下手中的军队不在少数,一旦全力攻击漠沙城,凭借我们手中的力量,无意义以卵击石。”   “定南王,还用我提醒你吗?打仗造反,谁不是把脑袋栓裤腰带上。险中求富贵,我们谋得是一国,当然风险更高。定南王不会现在想退出吧?”   “那当然不会。只是犬子尚在陛下阵营中,我怕。”   “这个定南王放心,我虽然谋反了,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陛下乃是一届枭雄,不会做这种杀子挟父的事情,世子不知我们的计划,不知者不罪。陛下不会怪罪的。”   韩广利被温润雅说得不自在的扯开话题:“陛下手中三十万军队还是不好对付。”   “经过和西靖一战,你以为陛下手中三十万军队还能剩下多少?世家盘根错节,用整个世家的力量来对付陛下,足以。何况,陛下还把自己的软肋丢在了漠沙城,让我们捡了个大便宜。”   “陛下的软肋?”   “朝阳郡主叶凌昭。”   “朝阳郡主,叶独的爱女,用来牵制叶独确实是妙计,传闻叶独视此女为掌上明珠,就不知道能不能让叶独为她反了陛下。”   “朝阳郡主,可不仅仅是用来牵制叶独,更可以用来牵制陛下。”   “牵制陛下?”   “定南王可知陛下登基三年有余,为何后宫未纳一人?”   “陛下忧于国事。”   “哈哈,那是因为陛下独宠后宫,宫内不是只有朝阳郡主一人吗?”   “这,这,两人都是女子。”   “朝阳郡主为我北漠第一美人,陛下为其倾心不是正常吗?磨镜之好,定南王没有听过吗?”   “磨镜之好,女子交欢?温大人如何得知?此事,此事毕竟隐秘。”   “说来也是凑巧,我只不过想要那李升的命,没想到目睹陛下称一红衣男子为夫君,温顺异常。能让我们陛下雌伏的必然是心中挚爱吧。而那红衣男子正是朝阳郡主装扮。其实定南王不妨仔细想想就可知。陛下多年未婚,朝阳郡主也未婚居于宫中,叶独叶凌旷深的陛下厚爱,陛下日常朝阳郡主都随身侧,恐怕陛下就差昭告天下了。”韩广利惊讶的久久无言。   温润雅继续补充:“所以此次,不仅需要活捉亲王和姜尚,更重要的就是这位朝阳郡主。朝阳郡主久居深宫,身边虽然只有竹君会武功,但是绝对不可以打草惊蛇。皇宫中密道所在,我们都不知,如果让这三人逃出去,夺下漠沙城也无用。亲王不经事故,姜尚不通算计,只有苏岩,此人诡计多端,他必然料到如果漠沙城要出事,肯定要经过你手,所以你更要小心,万事不得自己出头。”韩广利谨慎的点点头。 第63章 叶凌昭密道逃走   三日后早朝,吕回品再次上书,要任承浊公布任承清现状,任承浊是骂也骂过了,罚也罚过了,那吕回品是屡次激怒任承浊都不回头,照旧在早朝上和任承浊争得面红脖子粗,还是姜尚在中间打了个圆场,承诺近日定然公布陛下的行程才让双方停止下了。   从下了早朝开始,任承浊就召了姜尚,苏岩,温润雅进宫,几人午膳晚膳都在书房内草草解决,一直再商议如何与任承清取得联系。   叶凌昭不好直接向任承浊他们打探任承清的情况,而师建瑛这段时间一直在宫外,和江湖人士联系紧密,消息灵敏,叶凌昭也就经常遣小刚去向师建瑛打探。今晚已经过了戌时,小刚还没回来,叶凌昭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不安,蓝眼睛虽然还是面色如常,也是频频望向宫外的方向。又过了一刻钟,蓝眼睛一下子跪倒在叶凌昭面前:“请郡主转移,漠沙城恐怕有变。”   叶凌昭脸色苍白的反驳:“不会,小刚不是还没回来吗,也许他只是贪玩。”   “小刚哥不是玩心大的人,何况如今漠沙城时局紧张,小刚如果这个时候还没回,很可能是宫外出事了。”   “师建瑛还在宫外,还有她一帮朋友,都是高手,能出什么事情。”   “如果连师老师也出事了,肯定是大事,有备无患,请郡主转移,皇宫恐怕今晚有变。”   叶凌昭和竹君对视了一眼,竹君点点头,宫依赶紧去收拾东西。突然想起了任承浊那边可能还不知道情况,叶凌昭立即说:“等一下,我要去通知任承浊那边,姜尚苏岩温润雅他们都在宫内。”   “竹君姐姐保护郡主走,宫依姐姐你们不要收拾了,帮郡主换身衣服,情况紧急,亲王那边我去通知。”蓝眼睛说完就往外走,被叶凌昭拉住了。   “蓝眼睛,你,还小,让竹君去。”   “竹君姐姐需要保护郡主。师老师带我们过来,不是当孩子的。郡主保重。”蓝眼睛挣脱叶凌昭就跑了。   竹君也不拖延时间,拉着叶凌昭就去换上一身宫女服。密道临行前任承清已经告诉了她,她所要做的就算确保叶凌昭的平安。叶凌昭还在招呼宫依她们,宫依已经把叶凌昭推出门去了:“小姐,我们一起走,目标太大了。小姐你和竹君先走。”   “我先走,你们,你们怎么办?”   “只是蓝眼睛推测,不一定会出事,何况我们就是几个小侍女,要什么紧。竹君,我把我们小姐交给你了。”   “不行,我不同意。”叶凌昭第一个反对。   竹君看了一眼宫依,点点头:“好。”   竹君扯着叶凌昭向御花园走去,密道在水下,和漠沙城的河道相连,这不仅仅是一条可以出皇宫的密道,如果使用的好,能直接出漠沙城。   叶凌昭拼死挣扎,也抵不过竹君的力道。宫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两个宫女一路上拉拉扯扯,都将目光投了过去,如此太引人注意,竹君不得不低声警示叶凌昭:“陛下还没死,你想先死吗?”竹君凶狠的语气完全被叶凌昭忽略,她只听到,陛下还在没死。是啊,她可以为任承清殉葬,但是现在任承清还好好的,她也要好好的,等着任承清回来,她不能成为任承清的负担。   有了叶凌昭的配合,两人速度快了很多,借助夜色的掩护,两人迅速到了秘道口。竹君用绳子将两人的手腕系在一起,询问的看了一眼叶凌昭。叶凌昭看着深不见底的水池,压下紧张,点点头,两人一同跳入水中。   湖水冰凉,叶凌昭四肢仿佛都用不上力量,竹君托了她一把,拉着叶凌昭在水中潜行。竹君也是第一次进入密道,水中黑暗,一切都不可见,只凭感觉摸索着陛下所说的机关。一边小心翼翼的探路,一边注意后面叶凌昭的情况,陛下亲手把叶凌昭托付到她手中,她深知叶凌昭对任承清的作用,绝不能有误。   机关远比想象的复杂,就算在冰冷的水底,竹君也感觉到了一阵焦躁,头上隐隐约约的火光让竹君知道,最坏的情况发生了。身后叶凌昭憋气已经快到了极限,竹君一只手死死拉着叶凌昭,一只手摸索出。似乎是本能,叶凌昭死命的挣扎,让竹君都有些压制不住。苏岩低声摆脱的事情又冒出了脑海:“竹大人,陛下将朝阳郡主交给竹大人保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如果竹大人有朝一日护不了朝阳郡主,那么请竹大人杀了她。朝阳郡主绝不能成为陛下的软肋。”   虽然竹君从未答应过苏岩,但是此时也似乎能理解了苏岩的担忧,竹君克制住拔剑的冲动,最后一刻,面前的石板打开了,竹君和叶凌昭被水压挤进了一个小密室,一会儿是齿轮摩擦的声音,密室中的水慢慢排干净,叶凌昭俯卧在地上,缩成一团来减轻刚刚窒息的痛苦。而竹君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不知道机关的声音是否会引起上面的反应。   等叶凌昭好些了,外面也没什么异常的动静,竹君拉着叶凌昭跳入密室内另外一条暗河,顺着水流而下,向着漠沙城水道游去。   温润雅同姜尚,苏岩,任承浊呆在书房内商讨应对之策,从下朝一直到现在,戌时已过,商讨还没结束,温润雅眼底闪过一丝庆幸,真是天也帮他,要控制住的几人都在宫内,这样更加万无一失。温润雅如常态一般回答这任承浊的提问,脑中飞速谋划着漠沙城的情况。驻军应该已经被调走了,禁卫军也在韩广利的掌握下,等着周家家奴组成的部队来和和他汇合。现在情况不明的只有暗卫,赵大人抓捕师建瑛不知道完成的如何,料想一群江湖人士也掀不起大风浪。   “殿下。”方木敲开了书房的门,任承浊点头示意方木站起来,方木站起来在任承浊耳边将事情汇报:“殿下,驻军已经离开驻地,被调离漠沙城;宫内出现一批身份不明的士兵,似乎是死士,禁卫军没有阻拦;朝阳郡主那边遣人来报,漠沙城可能要变天了。”方木说完又跪下,静候任承浊的指示。任承浊的目光在姜尚,苏岩,温润雅三人身手扫过,韩广利反了,这三人中必然还有一个人反了,到底是谁?   苏岩看见方木出现,就知道情况不好,而且超出控制了,吕回品被人利用了。今日他们四人都在宫内,给人瓮中捉鳖了,苏岩还从来没这么憋屈的被别人算计过。韩广利到底和谁联手了,姜尚还是温润雅?如果是姜尚还好,姜尚好面子,自持身份,必然不会下什么毒手,如果是温润雅则不一定。温润雅看起来一派名流之风,如果敢肖想帝位,那此人定然心机深沉,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恐怕自己要多灾多难了。只是不知道叶凌昭那边情况如何,希望没有发现叶凌昭和陛下的关系,否则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外面的喧闹声已经传来,人数不少。苏岩用眼神暗示任承浊忍。无论叛国者是谁,暂且都需要任承浊这个傀儡,忍到任承清回来就可以了。方木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久久没有听到任承浊下令,只能按捺着,苏岩用眼神示意方木先隐藏。   直到书房的门被推开,一身戎装的韩广利站在门口,手持利刃,刀上的血还在低,左侧是周大人,右侧是王大人,身后是黑压压的士兵。   “韩广利,你好大的胆子。”任承浊最终还是没忍住。   韩广利抱拳行了个礼,不在乎的说:“殿下,臣救驾来迟,恕罪。”   “没人惊驾,何来救驾。”   韩广利招招手,后面士兵压着一个少年上来,金发碧眼,五花大绑,正是蓝眼睛。   看见蓝眼睛,苏岩倒是松了一口气,叶凌昭无碍。蓝眼睛是叶凌昭那边的人,叶凌昭的御乾宫还是深宫中,韩广利他们不可能先去御乾宫绑了蓝眼睛,只可能是蓝眼睛从御乾宫过来的。没有重要情况,叶凌昭不会遣蓝眼睛过来的,叶凌昭八成已经知道了漠沙城出事了,让蓝眼睛来通风报信,没想到还是没有赶上时间。   “你是说一个小孩子惊了驾,值得你定南王如此兴师动众?”   “此子一看容貌就知道非我族内,臣正是得知这妖孽之子组织了一帮武林贼人欲对殿下不轨,特来护驾。天色已晚,殿下劳累一天,也一定累了,臣送殿下去休息。”韩广利不动声色的一挥手,身边士兵就包围了任承浊等人,将他们隔开。 第64章 皇城危险   叶凌昭和竹君出了皇宫,没有上岸,借着天色的掩护,继续向前游着。叶凌昭也不知道要游去哪里,只默默的跟在竹君身后。在冷水里泡了几个时辰,四肢早就僵硬的不像话,叶凌昭不愿意拖竹君的后腿,麻木的挥动手臂,心中却越发不安。整个皇宫内,只有她们两人逃出来了,宫依她们,兰幽她们,还有任承浊,姜尚,苏岩,温润雅,蓝眼睛。就算在宫外的,也生死不明,小刚,师建瑛他们。   许是看出了叶凌昭此刻心神不稳,竹君回头对叶凌昭说:“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叶凌昭向前看去,已经到了码头,黑夜的码头,一艘艘商船停着毫无声息,有些面目可憎。竹君小心翼翼的一艘一艘船辨认着,最终确定,叩响了。   一个短衫打扮的伙计出来了,看见了两个湿漉漉的姑娘有些惊讶,确认了竹君手中的令牌就请两人进去了。船内装修豪华,一点也不像寻常的货船,果然看见了迎出来的曾有财。现在漠沙城大乱,完全不是发财的好时机,居然能看见曾家家主。“郡主有所不知,曾某就是乘乱发财的。”曾有财也不愿多说,迎接了两人之后,就安排两人洗漱休息了。   在冷水里游个几个时辰,照理说应该是疲惫至极,倒头就睡,但是叶凌昭完全睡不着。房间内是全然陌生,没有一丝熟悉的人,叶凌昭很怕很怕,真的很怕。她蜷起自己,她真的很怕,她不能再拖竹君的后腿,所以她只能忍着。她好想好想她的阿清姐姐,在她怀里放声大哭,但是她的阿清姐姐不再她身边,所以她也只能忍着,低声抽泣着。她不知道今天分别的人以后还能见几个,她不知道今晚皇宫又会死多少人。   曾有财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漠沙城,叶凌昭感觉肯定和任承清有关,但是又不敢确定,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能在心中小心的希望着。曾家目前是北漠第一商家,韩广利目前手中军队数量并不足,不敢得罪这些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商人,叶凌昭和竹君暂且躲在曾有财的商船上算是安全的。曾有财也不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叶凌昭她们。   朝廷上看起来一片安稳,只是听闻亲王和苏岩将军为了朝政劳心劳力都纷纷病倒了,目前政事差不多是姜尚和温润雅在打理。姜尚的才能区区监国还难不倒他,朝堂上还算安稳。一切似乎都一片安稳,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叶凌昭都有种错觉,漠沙城稳定如初。   这种错觉,一直到见到任承清才被打破。从出宫到见到任承清,只不过才有区区数日,叶凌昭却感觉像过了好久。自从任承清离宫,她就无时无刻不再思恋她,当她真正站在她面前,叶凌昭去不敢认。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她们二人话聊,任承清只是站在叶凌昭面前,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说:“只是确认一下你的安全就好,过了今晚就没事了。”任承清的怀抱温暖而又安全,叶凌昭不想离开,时间不容耽误,商会的商队联合拿下了漠沙城的港口,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会穿回宫,宫内自然能猜出任承清从水路回来了。   叶独在任承清身后咳嗽了两声,提醒了一下。此番计划本该绝密,任承清不应该暴露自己,偏偏让任承清忍不住下出现的对象是自己的女儿,叶独也不知道是该幸还是警惕。听到叶独的提醒,任承清放开叶凌昭,转身准备离开,叶凌昭拉着任承清不愿意放手,任承清诧异的看了一眼叶凌昭,叶凌昭再不舍也知道此刻不是好时机,她一把将任承清扯入怀中,低声警告:“不准出事,任承清,我在等着你。”任承清点点头,叶凌昭收紧手臂,用力的抱着任承清,直到叶独再次咳嗽才放开她。   漠沙城兵力本来就不多,何况大部分都是受到韩广利的蒙蔽,拿下漠沙城问题不大,重点是怎么把损失减到最小。任承浊姜尚他们现在都在韩广利手中,就算再快拿下漠沙城,杀几个人的时间还是够了。韩广利胜算不大,敢于韩广利同谋叛国者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恐怕不会留下任承浊他们的性命保命用。要想任承浊他们安全,必须先从皇宫内突破。   皇宫内的密道当初就是江文衍改造的,江文衍摊开图纸,苦思冥想找一条最快通到后宫的路,看到工部的位置,想起了一条大胆的方案。   “陛下,密道狭隘,且出容易进去难,不适合突袭。依臣看,不如炸开皇宫。苏岩精明,只要他无碍,定然能护殿下安全。”   “炸药不稳定,不然朕早就带上战场了。”   “此时不需要炸药稳定,用炸药,一来快速破宫墙,二来威慑贼人,他人没有见过炸药,定然以为陛下显神力,不敢敌。我们快速入宫,斩杀叛贼,救出殿下和几位大人。”   任承清思考着此计的可能性,炸药不稳定,但是现在工部炸药充足,而且离宫墙不远,只要放到墙角下在点燃,哪怕十个炸一两个,也足够了。炸药动静足以惊天动地,苏岩没死,定然知道任承清回来了,必定想方设法脱困。任承清拿下皇宫的速度越快,任承浊和苏岩他们就越安全。   与韩广利同谋者任承清恶也猜到了,很大可能是温润雅,任承清授命的三位辅政大臣,苏岩一向仇恨世家且来漠沙城时日过短,没有那么大能耐联合那么多世家,姜尚虽然以往贵为世家之首,但是科举改革等种种削弱世家政见站在任承清这边,已经同世家越来越远,而且姜尚为人清高,不屑做出如此被后世口诛笔伐之事。唯有温润雅,看起来与世无争,实则贵为吏部尚书,几乎掌管了整个北漠官吏升迁考核,足以笼络大量势力,而且李升死后,温润雅是最大的获利者,填补了李升的空缺,升入了权利核心。可以看出温润雅心机深沉,他也定然知道任承清回来只要核对了调走驻军的手谕就可查出背叛者是谁,必死的结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多拉几个垫背的。   无解的局,任承清回来,漠沙城就安全了,任承浊他们就危险。任承清只能赌一把,赌皇宫内还有苏岩可以调动的力量。刻不容缓,任承清下令出发。   西门离后宫最近,守门士兵早已经被替换掉,任承清懒得多废话,一挥手,早已经被放在在墙角的炸药被点燃,小小的火光刚刚开始根本没有引起士兵的注意力,直到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宫墙轰然塌下,整个漠沙城都被惊动。任承清一马当先跃过碎石,墨羽骑追随着跟上。   苏岩自从和任承浊,姜尚隔开之后就没见到过两位,被单独囚禁在一个房间内。苏岩猜忌最终落在温润雅身上。看守苏岩的都是世家家仆,其中以周家居多,周姜两家不合历来已久,姜尚布不来这么大的局。苏岩猜测漠沙城不好掌控,否则韩广利不会一直没有动静。任承清想要回来解救漠沙城,水路最快,而且水路上还有曾有财的商船,得天独厚的优势。有了商队的掩护,任承清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漠沙城不能,难在怎么攻下皇宫。韩广利将皇宫围得和水桶一般牢固,硬攻不容易,只宜智取。现在苏岩被困,情况不明,也推测不出任承清会怎么智取。   等苏岩听到那声巨响后,只能感叹陛下好气魄,居然选了最难的硬攻,但是宫墙被破,宫内的士兵不足为惧。世家毕竟安稳久了,骨子里的重文抑武还没改变过来,战斗力不强,经过了对西靖这场战场的洗礼,墨羽骑更加精锐,虽然是疲惫参战,但是骑兵的优势和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血性不是世家这种家养的家奴可以匹敌的。苏岩反应过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任承浊和姜尚。   苏岩唤出暗卫,来得正是方木。方木眼睛血红,自从韩广利反叛那天起就没睡,暗卫虽然武功高,但是人数少,隐藏在宫内几日还可,杀出重围万万做不到。师建瑛的尸体还吊在树上,为了逼暗卫现身,韩广利硬生生虐杀了师建瑛。   等方木将任承浊带来,苏岩平静的将师建瑛的尸体放了下来,剥了师建瑛的外衣,让任承浊穿上,任承浊拿着衣服,看了一眼强忍悲痛的方木,将衣服换上。苏岩将任承浊头发撒开,脸色抹上血,从新绑到树上。方木也换上任承浊的衣服,两人一起将师建瑛的尸体丢入井中。   方木唤出所有暗卫,护着苏岩和自己向外逃去,果不其然遇到了温润雅。温润雅一身官服,身后是效忠世家的士兵,面子上已经不见平日的雅致,有种压抑的疯狂,看见了被暗卫护着的方木和苏岩,立即让家奴攻击。暗卫寡不敌众,陷入了人海中,温润雅毫不在意这边士兵的损失,好像只想致他们于死地。   看着暗卫数目越来愈少,温润雅笑得也几近疯狂:“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温润雅差了什么,不就差在身上的血脉,就要一辈子屈居人下吗?任承浊,你是皇嗣又如何,我温润雅黄泉路上一定要拉你作伴,看看这龙子凤孙于常人有何不同?”   苏岩身上也挨了几刀,觉得实在是顶不住了,反正这温润雅目标在任承浊,自己也不用硬逞强。苏岩助力了一把,一个暗卫拎着方木的衣领,一跃而起,冲出包围圈,继续逃窜。温润雅果然放弃了攻击满是是血的苏岩,领着人追了上去。   墨羽骑只受到了小小的阻拦,来自于韩广利带领的世家家仆组成的士兵,在墨羽骑的马蹄下,没有撑过一刻钟,任承清下令反叛者皆杀,虽然求饶不断,杀戮却没有停止。是可忍是不可忍,叛国之罪,罪无可赦。除了韩广利以外,其余人且被墨羽骑斩于马下。   任承清散开墨羽骑搜索任承浊,姜尚,苏岩,温润雅的下落。寻着暗卫的尸体,找到了昏过去的苏岩,被关在房间里毫发无损的姜尚,穿着任承浊衣服只剩半条命的方木以及温润雅。姜尚一切不知情,唤醒了苏岩,苏岩看见任承清,勾起嘴角:“陛下大安,臣之幸。”   看见苏岩狼狈的模样,任承清也不计较苏岩的调侃了,问他:“阿浊呢?”   “陛下可见院内树上悬尸?”   “那是?”   “亲王殿下!”任承清的心漏了一拍,苏岩又补充到:“活的。” 第65章 竹君离开漠沙城   任承清夺回皇宫迅速,还有部分参与反叛的世家在宫外,任承清担心叶凌昭的安全,一控制住宫内情况,就让竹君接叶凌昭回宫了。   宫内还是一片杂乱,没来得及清理,后宫中特别是御乾殿附近都是尸体和鲜血。比不得任承清认知,觉得这些世家的家奴不堪一击,这次叛乱对叶凌昭来说,足以让她恐惧到骨子里,甚至比起前世的漠沙城被破还害怕,因为她真的想好好的活下来,这辈子,父亲和兄长都在,北漠国力蒸蒸日上,最重要,她在等着她爱的人回来。比不得任承清的镇定,叶凌昭只能远远看着任承清的背影离开,眼中的克制不住的泪水。比起临行前的豪言,生当同寝死当同穴,这几个月叶凌昭过得无比煎熬。失去了任承清的消息,人心惶惶,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当任承浊杀了任承业之后,似乎安定了许多,但是局势感觉更加紧张。一直到世家突然叛乱,虽然苏岩他们早就安慰叶凌昭,越没有消息才说明陛下安全,叶凌昭还是忍不住惶恐,为什么会突然叛变,是世家收到了什么消息吗,发生了什么,是任承清出了什么事情吗?在曾有财那看见任承清,明明应该定下来的心却更慌了,她又受伤了,就算这样,她还是停不下来,依旧要去攻打皇宫,拯救她的弟弟和她的臣子。   任承清知道叶凌昭的恐惧,也只能来匆匆见她一眼就离开,让彼此都确认对方的安全,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处理。牵扯到的世家,大臣,禁卫军,驻军都需要一一查明。   叶凌昭回到寝宫等任承清,她知道她会忙到很晚,还是倔强的再等任承清,因为她在害怕。逃出宫去的只有她和竹君,现在陪在她的也只有竹君,她不知道宫依她们怎么样了,她也不敢想。   叶凌昭让竹君将寝宫内所有的灯都点燃,一片明亮,叶凌昭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愣愣的看着前方,她在等,无论是谁都好,可以是任承清,也可以是宫依,或者蓝眼睛。   方木,苏岩受伤都比较严重,任承清特批了御医抢救。韩广利和温润雅暂且被收押。任承浊和姜尚无大碍,被任承清叫到书房确认叛乱世家。   任承浊被软禁,对大部分事情不知,为了稳定朝纲,姜尚反而自由许多,提供了一系列参与反叛世家名单。任承清派墨羽骑控制住漠沙城,防止参与叛乱世家潜逃。又连夜召了周文俊和沈悦负责审问,务必一个不能放过。   处理完这些,任承清让众人都退下,就召见了竹君,无比郑重,竹君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竹君她们自幼和任承清一同长大,女皇陛下随年纪着渐长,威压减重,但是在她们面前还是相对比较放松,如此郑重的召见连竹君中了武榜眼都没有过。虽然在此次平叛中竹君保护了叶凌昭,但是还犯不着让任承清如此,如果原因不再自己这边,那么只有在雷成德那边。   竹君整了整衣服,推开书房的门,跨入书房,在任承清面前跪下:“臣竹君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任承清展开手中已经盖章的圣旨,诵读:“四品中护军雷成德,克忠报国,率军勇击西靖,护国有功,虽身死沙场,英魂不灭。朝廷待士之恩,莫重于褒锡,雷将军立下不世之功,朕之幸甚,民之幸甚,国之幸甚,特追封为正三品忠武大将军。其妻竹君,温柔静正,懿惠慈宣,赠尔为夫人,锡之敕命于戏。”   竹君听完,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圣旨谢恩:“臣竹君代夫君雷成德谢陛下圣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任承清将圣旨放到竹君手中,竹君没有动,仿佛凝固了一般,任承清托着竹君的手臂扶起竹君,竹君紧紧咬着唇,眼泪滚滚而下,脆弱而又坚强。任承清脑中闪过少年时代倔强的竹君,向任承清请婚时羞涩的竹君,新婚时幸福的竹君,最终定格成眼前悲痛的女子。   “竹君,对不起,我没有把雷成德给你带回来。”   “陛下没错。臣求陛下一件事,请陛下准臣去驻守边界,去他牺牲的地方。”竹君说话时眼中已经不再悲痛,一片麻木。任承清知道留不下竹君,点头允许了。   竹君走出书房,外面一轮明月亮堂堂,竹君的内心却是一片黑暗。竹君抬头看着月亮,久久不愿意动。兰幽站在远方,没有打扰的看着竹君,只在心中悠悠的叹口气。竹君和雷成德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们四人一同伺候着陛下长大,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人。她和梅洁年轻大些,一向把竹君和菊逸当成亲妹妹一般。竹君成婚,她比任何人都高兴。女子寻到一段好姻缘本身就不容易,竹君雷成德互相倾慕,心心相印,两人一个武状元,一个武榜眼,可惜战场无情。   好大一会儿,竹君才收回目光,看见在等着她的兰幽。兰幽上前走到竹君身边,将手放到竹君的头上轻轻摸了摸。竹君低下头,将脸埋入兰幽的怀里,不哭也不闹。兰幽用手拍着竹君的后背,细细的安抚。   “陛下让我在这里等你。”   “兰幽,我要走了。”   “什么时候,我们为你饯行。”   “尽快。”   “不等,雷将军回来。”   “我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他喜欢边界的大好河山,就葬在那里挺好的,我还可以看看他。”   “如果你想好了,我不反对。但是不要随便就一辈子,如果你想回来了,陛下和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兰幽,我好难受。”   “我知道,我都知道。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点。竹君,你要记着,杀了雷将军的是西靖的皇帝,为雷将军报仇的是陛下。灭了西靖不仅仅是陛下的希望,也是雷将军的梦想。”   竹君放松了一直紧咬的唇,滚滚的泪珠留下,渗入兰幽的衣服里。她承认,当听到雷成德死讯的那一刻,她是恨陛下的,这场战争是陛下发动的。如果没有陛下也许就不会有这场战场。   她和雷成德才成婚不久,新婚夜的娇羞,婚后的甜蜜仿佛还历历在目。她送雷成德出征的,为他穿上皮甲,系上披风,将□□交到他手中,为他捋顺额前碎发,为他整理衣襟的褶皱,她记得雷成德临行前和她说“等我回家”。她一直在等他回家,他们的家,他们才成了几个月的家。可惜她等来的是一纸追封,明明出征的那么多人,叶独,叶凌旷,廖鸿霖等等,为什么就他战死了。竹君知道自己魔障了,但是她就是克制不住的在想。   兰幽的话又给了她当头棒喝,是啊,战场是雷成德自己要去的,自己的夫君一直渴望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自己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大丈夫吗?也许,是她的夫君不想回来。他一直想去看看北漠辽阔的国土,最起码圆了他的梦。   幼年时她擅自动了任承清的墨隐,任承清虽然罚了她却也给了她习武的机会,后来任承清更以名剑想赠。少年时代,经常和任承清切磋,还显稚嫩的公主殿下从来不会仗势欺人,还为她请名师传授武艺。武举擂台时,任承清带人为她恭喜庆贺。殿前御封,她以女子之身在走入大殿,任承清亲自封赏。成婚之时,雷成德中举不久,功勋不显,她更是空有武榜眼之名,任承清还是亲自指婚。新婚之夜,当时漠沙城并不安稳,任承清也亲自到场恭贺。任承清不仅仅是当朝女皇,也是她竹君从小到大的主子。竹君能明显的感受到任承清的愧疚,其实她无需愧疚,战场无情,谁又能护得了谁呢。   竹君的眼泪留完了,也想清楚了,她抬起头了看着兰幽,眼睛还是红红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坚韧。   “兰幽,我都知道,我北漠不仅仅需要好儿郎杀敌报国,我北漠的女儿也是可以保家卫国的。虽然陛下已经杀了靖远,但是西靖没那么容易平定的,边界还是需要人的。我也正好想去看看,看看我北漠将士为之流血牺牲的山河。”   “竹君,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想出去走走就去吧,我的竹君大人。记得,我们都在这里等你,等你想回家的时候。”兰幽揉揉竹君的头,好像竹君还是小时候一样。 第66章 痛并快乐着   一件件事情忙完,到了半夜,任承清才回到寝宫,让周边伺候的都退下,怕打扰叶凌昭休息。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叶凌昭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眼下一片青色,一看就是好久都每好好休息。任承清心疼极了,俯下身,刚准备亲一下,又反应过来自己满身尘土。熟睡的叶凌昭却睁开了眼,揽住任承清的脖子,吻上任承清的唇,舌头撬开任承清的牙齿,极度缠绵。随着吻的加剧,任承清支撑身体的手都开始无力,跌在叶凌昭身上,碰到腹部的伤,痛得她闷哼了一声。   叶凌昭清醒过来,赶紧查看任承清的伤,任承清阻拦不得,一会儿就被叶凌昭扒光了。肩上和腹部的伤口在路上就裂开了,解开了纱布,伤口更是吓人,任承清伤势之重远远超乎叶凌昭的预料,叶凌昭直接宣了御医。   被叶凌昭按在床上,任承清等着御医,叶凌昭在生气,任承清知道,因为叶凌昭难得这么沉默,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两人一直默不作声,还好很快到来的御医打破了尴尬。   老御医先为任承清清洗了伤口,伤口骤然接触冷水,一阵剧痛,任承清好看的眉都皱了起来。叶凌昭也心疼的要命,走到任承清身边,握起她的手。清洗完了就是缝合,一针一线在肉中穿过,任承清只能咬牙死挨着,叶凌昭捂住任承清的眼睛,自己却豪不眨眼的盯着伤口,这是她所爱的人,她所受的伤,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可以带她受过。每一针穿过肉,任承清都疼得颤一下,叶凌昭也眼睁睁的看着,跟着颤一下,任承清发现叶凌昭的手越来越凉,似乎比她还疼。任承清拉过叶凌昭躺在身侧,不让她再看,将叶凌昭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放到唇变吻了一下,紧紧握住手中。两人双手紧握,目光对视着,似乎这样就可以天长地久。   御医缝合完腹部的伤口,看了一下伤口位置,这个位置不是太妙啊。任承清感受到身上的缝合结束了,坐起来看了一下,叶凌昭也跟着做起来,看着御医目光停留在任承清的腹部,拉过被子给任承清盖上,不爽的开口:“看什么!有什么问题?”御医此刻才反应过来,跪下,求陛下恕罪。任承清在被子下的手握住叶凌昭,安抚的拍拍叶凌昭的手背。   “爱卿不必多礼,直言无妨。”“还请陛下容臣把脉。”任承清伸出手腕,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御医把完脉,脸色已经放松了下来。“臣本来观陛下伤口位置,怕伤及子宫,对子嗣有所影响,刚刚臣替陛下把脉,幸好没有太大关系。”“子宫易伤,爱卿真的有把握吗?”御医刚想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有问题,却听出了任承清语气的不对劲,在暗想怎么开口,任承清又接着说:“既然爱卿都无法肯定,总会有些损伤。皇家子嗣是大事,群臣也应该知道点。但是这种事情,说得准又说不准,说多少藏多少,爱卿也应该清楚。”“臣,臣知道,臣这就为陛下开些药方。”御医战战兢兢跪下告辞。   叶凌昭在旁边目睹了全程,虽然任承清没有明说,但是叶凌昭总觉得和她有关,心中既甜蜜又有些惶恐,任承清却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抱着叶凌昭开口:“阿昭,对不起,我想送你份大礼,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那总要等我收到了这份大礼再说。”“好。”折腾了半天,本应该很疲惫,特别是任承清,但是任承清却是毫无睡意,她不想打扰到叶凌昭,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叶凌昭却有感觉似得抱着任承清,问她:“你心情不好?阿清姐姐?”   任承清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直说了:“雷成德战死。”   叶凌昭抚上任承清的额头,将她皱起的眉毛抚平,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阿清姐姐,我们胜利了,我们北漠胜利了,我们打败西靖,以后就可以没有战争了,以后我们北漠的子民就不用受战争之苦了。我还活着,你还活着,阿浊还活着,爹爹还活着,苏岩还活着……”叶凌昭在任承清耳边一个一个数着还活着的人,听着叶凌昭重复而又好听的声音,任承清仿佛真的被抚平了焦虑,渐渐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任承清已经睡着了,叶凌昭也停止说话了,往任承清身边挪了挪,紧紧贴着任承清,一动不动盯着任承清,仿佛怕她下一刻就消失。叶凌昭眼中是化不开的阴郁,她害怕,她一边和任承清说着哪些活着的人,心中又另外一个声音一直在和她说着死去的人。她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她们俩都还活着,就够了。她安慰了任承清,却安慰不了自己,她知道任承清已经疲惫至极,不忍打扰她,只能这样盯着她去寻找一点点安全感,可惜远远不够,不够,每次任承清的离开,她都有一种快要失去她的感觉,偏偏她又无法阻止她的离开。她焦躁,恐惧,烦闷,害怕,却在触及到任承清的睡颜时都按捺下来,今晚的任承清太疲惫,她需要休息。   第二天睁开眼,任承清仿佛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才想起来昨夜本来准备去沐浴的,结果被耽搁了,处理伤口又被疼出了一身汗。昨夜睡得太迟,又是连续的赶路,今早醒来已经过了辰时,叶凌昭早已经不再床上了。任承清刚刚批好衣服,叶凌昭就回来了,端着一碗粥。叶凌昭沉默的把任承清按回床上,伺候她洗漱完,端着粥坐到床沿,一勺一勺喂着任承清。任承清敏感的觉得叶凌昭的情绪不对,加上右手臂确实疼,抬起来不方便,也就由着叶凌昭。   吃完早餐,叶凌昭扶着任承清到浴室,解开任承清的衣服,□□在眼前的身体修长而健美,曲线动人,只是在腹部和肩部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制止任承清步入水中的动作,叶凌昭扶着任承清在池边坐下。叶凌昭自己步入水中,脱去衣服,任承清别开脸,一抹红色从耳后蔓延上脸庞。叶凌昭拿出棉布,捉住任承清放入水中的脚。任承清想抽回,叶凌昭抓住任承清的脚踝,轻声呵斥:“别动。”任承清真的没有再动。叶凌昭拿着棉布,顺着任承清的脚底细细擦拭,虔诚而又专注。   擦完任承清右脚,叶凌昭的吻从右脚脚底落在右脚脚面,任承清刚准备开口,叶凌昭又把右脚放回,继续擦左脚,然后吻,接着是大腿,接着是手臂,避开伤口,接着是胸部。如此沉默而又诡异的气氛,让任承清也沉溺其中,一直没有打断。仿佛进行一个仪式一番,叶凌昭一点点把任承清擦拭干净,然后烙上自己的吻。最后是唇,叶凌昭吻住任承清,确是满满的苦涩。   “阿昭。”任承清开口叫着叶凌昭的名字,感受到叶凌昭的难受,任承清却不知怎么化解。   “嘘,别说话。”叶凌昭托着任承清的腰,调转了一个方向,将任承清仰面放在池边,一头秀发浸入水中,铺散开来。叶凌昭从发端开始,细细柔洗,直到发根,和任承清的目光对视上,叶凌昭的眼睛已经红了。   “阿昭,你不要这样,是我错了。”   “你没错,阿清姐姐怎么会错了,阿清姐姐可是北漠的皇,怎么会错了。”说着叶凌昭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任承清坐起抱住叶凌昭。   “阿昭,是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再向这样,好吗?不会在这样。”   “不会在这样,下次,那么阿清姐姐,你还有多少个下次?不会在这样,那会怎么样?你是北漠的皇,你的任何决定我都没有反驳的余地。哪怕明知道你会受伤,甚至会死。我只有眼睁睁的开着。是啊,我是可以陪你死,但是我想要你活着,你活着,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你知道吗?”   “阿昭,别这样,是我错了,原谅我。”   “是你错了,我就问你,任承清,那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错,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望着叶凌昭质问的眼神,任承清却无言以对,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她不知道,她也无法承诺。   “我不求名分,不要你的大礼,我只想要你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在我面前。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在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我也不在乎北漠是否统一,如果你不在了,天下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叶凌昭在任承清怀了哭得撕心裂肺,任承清却给不起任何一个承诺,她抱紧叶凌昭,不停的吻掉她的眼泪。   “你爱我吗?阿清姐姐。”   “我爱你,爱你。”叶凌昭却推开任承清,双手握住她的肩,两人呈现一种有些距离又无比贴近的姿态。   “可是我恨你。你不停的受伤,不顾自己的死活。你爱北漠任何一个人都比我多,你可以为他们奉献生命,却不愿意为我留一份平安。”   “阿昭,我只爱你,真的。”任承清看着叶凌昭,无比真诚。   “不要这样看着我,你这双眼,只会蛊惑我,也,只会骗我。”叶凌昭推倒任承清,勾起自己红色纱衣,撕下蒙住任承清的眼睛,然后肆无忌惮的吻着任承清。   “阿清姐姐,你不是爱我吗,怎么证明?怎么证明?嗯?”叶凌昭在任承清耳边不停的问,牙齿摩擦着任承清的耳垂。   “你,你要我怎么证明,阿昭?”任承清一反往日的羞涩,侧过头认真的问着叶凌昭。   “勾引我,勾引我,让我上你,告诉我,你只属于我一人,我的女皇陛下,你的身子只属于我一人,你的心也只属于我一人。”叶凌昭说完没有停留,舔过任承清的咽喉,牙齿在上面摩擦,脆弱的部位,真想咬下去,让你真正只属于我。   任承清仿佛在思考,急促的呼吸也似乎慢了下来。“好,我勾引你,阿昭,让你知道我只属于你一人,我的身心都为你所有。”   凭感觉抱住叶凌昭,叶凌昭却一个转身离开,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哈哈,好,阿清姐姐不是要我原谅你吗,你做到了我就原谅你啊。”叶凌昭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仿佛眼前的女人为了她愿意低到尘埃,无限放纵自己,才能找回丢失已久的安全感。 第67章 处理叛乱   直接参与叛乱的名单送到了任承清手中,证据确凿。还有些或许知情不报,或许立场不明的周文俊还在审查,任承清也不着急,审出了一个先羁押一下,一个一个来,凡是叛国罪,罪无可赦。   虽然韩广利和温润雅没有占据漠沙城,对漠沙城普通百姓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宫内确实称得上尸横遍野。任承清临行前的交代让韩广利和温润雅钻了空子,直接绕过了兵力部署占了了皇宫。   轻点宫内死亡人员的事情本来不应该是方木的事情,更何况方木还身受重伤,但是方木向任承清请了这个差事,大有任承清不答应就绝不起身的架势,任承清点头允许了,她还是亏欠了方木和师建瑛。方木的效率很高,不出一日,一份完整详细的死亡名单就送到任承清手中。   任承清打开粗略的扫了一眼就已经发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师建瑛,小刚,蓝眼睛,角散,微寺,羽舞……任承清的手在这些熟悉的名字上一个一个划过。是的,她们从来不是特别显眼,也不是她要营救的重点,甚至是可以被牺牲的存在。这场宫变在后世的记载中也许都不会有他们的名字,因为他们不属于重要伤亡人员。但是他们都是活生生的在任承清和叶凌昭身边存在过,留下痕迹过。   师建瑛的死亡任承清已经从苏岩那里得到了过程。师建瑛收到任承清的密令,一方面带了任意阁的少年赶回来,另一方面还通知了她一些江湖好友来漠沙城支援。后来被一网打尽,师建瑛的朋友们都被当场格杀,师建瑛被带回皇宫囚禁。温润雅那边已经掌握了师建瑛和方木的关系,为了逼出隐藏在皇宫内的方木和暗卫,温润雅虐杀了师建瑛。等到任承清炸开皇宫强攻,苏岩出计让任承清假扮师建瑛的尸体,躲避温润雅丧心病狂的屠杀,而师建瑛真正的尸体被抛入井中。得知了情况后,任承清第一时间就让人将师建瑛的尸体打捞了出来。   小刚,蓝眼睛他们那些任意阁的少年,有些是和师建瑛的朋友们一起在宫外就义,有些是在宫内被抓住处死。蓝眼睛因为奇特的异族相貌,更是被安上了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在大牢里被杀。   宫依她们,作为叶凌昭身边贴身伺候的。在温润雅占据皇宫发现叶凌昭逃跑后,第一时间就抓了宫依她们严刑拷打叶凌昭的下落。宫依她们自幼在将军府长大,伺候叶凌昭,虽然是丫鬟也是娇养着,硬生生挨着不肯说出叶凌昭的下落,没过几日,角散,微寺,羽舞也就相继去了,等任承清发现,宫依和商迩两人也只剩半条命了。   任承清合上名册,对着方木开口:“师建瑛的尸首我已经安置好了,你看还需要准备什么,都可以直接和我说。这次阿浊能平安,都靠你们。”   “臣不敢当,臣想带阿瑛葬回祖坟。”   “我想师建瑛也应该想和你回家。方木,是我愧对你们。你可有想要的?”   “臣,如果想起陛下将温润雅交臣处理,陛下可否允?”   “国有国法,温润雅朕定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臣知道了。阿瑛和臣能给陛下尽忠,是臣等荣幸。”   “谋反乃大逆不道之罪,危害社稷者当处以凌迟。方木,如若你真想,刽子手的还未定下。”   方木听到,立即跪下:“臣叩谢陛下。”   “无需多谢。方木,你和师建瑛都是我北漠的功臣。”任承清扶起方木,将他搀扶到椅子上坐下。方木伤势颇重,现在还是面无血色。   “方木,刽子手的任务可不轻。温润雅叛乱一事还需要一段时间查明,你可在此期间好好调理身子。朕可不希望朕的刽子手到时候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   “谢陛下抬爱。臣定然保重身子,手刃仇人。”   等方木退下,周文俊和沈悦就求见。周文俊和沈悦负责审理此次参与叛乱者,每日都向任承清汇报进度。不得不说二人在审讯上造诣颇深,加上任承清在后面撑腰,审理的进度很快,每日面圣都有重大进展,而今日两人见任承清都是愁眉不展。   “何事难以决断?”   “有两人,一是韩广利之子韩定平。韩广利言其子不知叛国之事,但是温润雅言韩定平知此事,只是知情不报,而且有意隐藏在陛下身边,准备行不轨之事。二是吕回品。韩广利交代吕回品参与叛国,故意激怒亲王,给韩广利他们围攻皇宫创造机会,但是温润雅不承认吕回品有参与,只道是吕回品巧合在韩广利他们围攻皇宫当日谏言而已。”   “有辅证吗?”   “臣等仔细拷问了韩家上下,韩广利准备谋反之事瞒得甚严;臣又询问了韩定平至交好友,都言此子一心报国,忠心不二。”   “看样子,你等是比较倾向于韩定平不知此事?”   “臣等不敢妄自断言。只是臣等确实暂且没找到韩定平参与谋反的证据。”   “朕知道了。吕回品什么情况?”   “陛下和漠沙城消息断了的日子,吕大人屡次要求亲王公布陛下消息,顶撞亲王。在韩广利温润雅逼宫当日,更是上书激怒了亲王,亲王留了姜大人,苏大人在宫内商议对策,被韩广利带兵围在了宫中。此事过于巧合,韩广利交代是经过策划,温润雅却说是无心插柳。其余参与叛乱者都没有见过吕大人,无从佐证。但是吕大人在陛下离京的日子确实和温润雅等有过接触。因为一无无证,二来人证又相互矛盾,故我二人无法决断,特来请示陛下。”   “我知道了,宣吕回品,你二人先退下。”   吕回品急匆匆从自己府邸赶来宫中,任承清已经把事情在心中过了几个来回,渐渐清晰。吕回品见过温润雅和韩广利是肯定的,但是他们三人在一起到底是把酒言欢还是图谋不轨,却无人可以作证。韩广利和温润雅的证言相互矛盾,无论是谁对谁错,必然有一方与吕回品有关系,吕回品此人都不可再用。但是吕回品身为言官,稍微处理不好,就可能留下把柄。   吕回品见到任承清,跪下行大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任承清也没叫吕回品起身,直接发难:“韩广利和温润雅交代,在朕离京的日子,吕大人和他们两位都是交往过密。”   “臣冤枉,冤枉。”   “朕冤枉了你什么?吕大人没有见过韩广利和温润雅吗?”   “臣,臣是见过。但是臣不知他二人图谋不轨。”   “他们二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可是说和吕大人共谋,才将苏岩和姜大人困在宫内,来了个瓮中捉鳖。”   “臣真的冤枉,臣真不知他们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当日他们宴请臣,臣去赴约,酒桌上我们三人说起陛下行踪,臣是忧心于陛下,才在早朝上书,请亲王公布陛下近况的。臣真的不知,臣是被利用了。臣不知韩广利阴谋,不知者不罪。”   “吕回品,你看着朕,你真敢说不知?温润雅是朕封的辅国大臣,韩广利手握漠沙城兵力,而且联合他二人之力就可以调动驻军,你身为朝廷大臣,三番五次看见他们交往过密,居然毫无警觉之心,还和他二人把酒言欢?他二人三番五次鼓动你上书公布朕的行踪,你看不出?漠沙城当时民心不稳,政局动荡,任何一点涟漪都足以激起千层浪,你察觉不到,居然还依照二人所言,屡次上书扰乱政局?”任承清说到最后,声音越发阴森,吕回品根本不敢抬头,怕被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任承清也不在乎吕回品是否说话,接着说:“朕承诺言官不因言获罪,你自己请辞吧。吕回品,你不是死于话多,而是无心。退了吧。”   吕回品战战兢兢的退下,最后望了一眼森严的皇宫,他不是无心,他只是压错了心而已。 第68章 宫商角微羽   角散,微寺,羽舞和蓝眼睛的尸首都是在大牢里被找到,伤痕累累。任承清嘱咐下面给收拾了一番,才敢去去见叶凌昭。   叶凌昭一直惶惶不安的等待着任承清那边传来的消息,看见任承清亲自过来了,她就猜到了结局。任承清握着叶凌昭的手,叶凌昭默默的跟在任承清后面,两人都没有开口。   真正见到角散她们的尸首时,叶凌昭只看了一眼,眼泪就滚滚而下。角散她们并排放在床上,身上是崭新的衣物,脸色也被仔细擦拭过,除了面色苍白外,如同睡着了一般,却再也不会醒来。   叶凌昭的手不敢相信的摸上角散微寺她们的手,入手一片冰凉,没有一点点活人的温度。角散和微寺两人一人善于头饰梳妆一人善于服饰搭配,叶凌昭的梳妆打扮都是经过二人之手,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们会这么冷冰冰的躺在这里。叶凌昭拍拍羽舞的脸颊,多想把她拍醒,羽舞同她同年,月份却小很多,加上叶凌昭带了前世的记忆,一直把自己当个小大人,一直把年纪较小的羽舞当妹妹对待,羽舞被她养得话痨而又不分轻重,宫依常常说羽舞比她还像将军府大小姐。可是,她再也听不到羽舞说话了。   任承清上前一步抱起叶凌昭,叶凌昭将脸埋在任承清怀里不愿意起来,任承清轻轻拍着叶凌昭的后背,许久,叶凌昭的哭声才止住,依旧闷在任承清的怀里问:“宫依她们?”   “在太医院,需要好好修养。”   “她们,是怎么死的?”   任承清停顿了一下才开口:“一刀毙命。”   “不痛苦?”   “嗯,不痛苦。”   “阿清姐姐,你说,如果我不逃走,是不是她们就不会死?”   任承清捧起叶凌昭的脸,认真的说:“不是,如果你不逃走,死得就是你,如果你死了,我这么办?所以,永远不要质疑这点,你没有做错。”   “可是她们死了,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她们死不是因为你逃走,而是因为韩广利温润雅对我的不满。如果要追究根本的原因,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让他们有机可乘,导致了角散,微寺,羽舞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错,一点点的错都没有,阿昭。”任承清说得郑重而又温柔。   叶凌昭垂下眸子,还是无法减轻心中的负罪感,含糊的回应了一声“嗯”。   任承清牵起叶凌昭的手,柔声说:“是你告诉我的,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嗯。”   “去看看宫依她们吧。”   “好。”叶凌昭用袖子随便的抹抹眼泪,任承清从怀中掏出手帕,仔细的为叶凌昭擦干净眼泪。   宫依商迩已经好很多了,虽然还没有醒来,伤口没有恶化就是一个好消息。叶凌昭坐在床边,仔细听着御医汇报宫依商迩的情况。宫依商迩身上都是各种邢虐的伤口,加上没有处理过,发脓感染严重,需要先割去腐肉再包扎处理。手脚上有些伤口比较重,可能会影响以后的活动。而且宫依的脸上还被划伤,留疤的可能性很大。这些叶凌昭都不在乎,她们还活着就够了,真的。   叶凌昭不傻,宫依商迩身上虐待的痕迹这么明显,角散她们怎么可能是一刀毙命。既然任承清有心瞒她,不想她太愧疚,叶凌昭也就默认了。无论如何,任承清不会让罪魁祸首好过的,这就够了。   白日里任承清需要处理国事,叶凌昭日日来太医院看宫依她们的情况。终于不负任叶凌昭的期待,宫依和商迩相继醒来。   宫依睁开眼就看到了叶凌昭还有点没回过神,还是叶凌昭先反应回来,御医为宫依商迩仔细检查了一番,醒来了就没有大碍,好好修养就可以了。   宫依和商迩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看见角散她们,心中不好的预感加剧。宫依问叶凌昭:“小姐,角散她们?”   叶凌昭沉默半天,好久才找回声音开口:“角散,微寺,羽舞她们都去了。三天前下葬的,爹爹亲自为她们办的葬礼。她们,她们去得很安详。”   三人都不语,刚刚由二人清醒带来的兴奋变成了一种可怕的寂静。   “我带角散,微寺,羽舞多谢老爷和小姐。”   宫依挣扎着要起来,被叶凌昭制止了:“宫依商迩,你们伤势过重,这段时间就好好养伤,不必管那些虚礼。”   说完三人又呈现无话可说的状态,往日主仆间亲密此刻似乎有了隔阂。   “小姐,我们北漠打胜了吗?”   “胜利了,我们北漠打胜了。阿清姐姐亲手杀了靖远,北漠的军队失去了主帅不堪一击。”   “老爷和少爷?”   “爹爹已经在漠沙城了,哥哥被封为了征西大将军,用不了多久就会为我北漠拿下西靖。”   “陛下还好吗?”   “阿清姐姐很好,就是又受了很重的伤,还不好好休息。”   “那,小姐,你还好吗?”   “我,当然好了,我是你们中间最好的一个。竹君带我逃出去了,叛军又没抓到我。我又不用上战场,又不会受伤。你们一个个都伤得这么重,只有我,活蹦乱跳的。”叶凌昭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宫依叹了一口气,揽住了叶凌昭。叶凌昭抱着宫依,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逃的,只是阿清姐姐在等我,我不能被抓住。可是我没想到会害死角散她们,真的。对不起。宫依,死了好多人,好多人。角散,微寺,羽舞,蓝眼睛,小刚,师建瑛。宫依,她们都死了。”   宫依抚着叶凌昭的头发,安慰着叶凌昭:“小姐,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小姐没有对不起角散她们,害死角散她们的叛军。陛下肯定已经为她们报仇了。小姐,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都还活着。老爷少爷都还活着。陛下和你们都还好好的。我们北漠胜利了,以后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如果我不逃走,你们就不会受伤,不会死。”   “小姐逃得的应该的,如果小姐真的出事,我们怎么对得起陛下,老爷,少爷。”   叶凌昭还是哭个不停,宫依也没有办法,商迩出乎意料的开口了:“小姐莫哭了。宫依,我,角散,微寺,羽舞都原谅小姐了。如果小姐没有逃出去,才是对不起我们,小姐如今无碍,证明我们都没有白白牺牲,就够了。我们的命都是老爷给的,保护好小姐本身就是我们的责任。我自幼被父母卖给牙婆子,也不是父母不爱我,连年战乱,家中实在无力养这么多孩子,现在陛下带着我北漠打胜了,以后我北漠就再也不会有父母卖儿卖女了,都能合家团圆了。角散她们投个好胎,下辈子就可以和父母开开心心的生活了。这已经很好很好了。所以小姐逃得对,如果小姐不逃,还会连累陛下。”   “真的吗?”   “我从来不骗小姐。”   叶凌昭擦干净眼泪,不好意思的从宫依怀里起身。 第69章 诛杀贼首   拿下漠沙城,任承清就召了韩定平回来。韩定平在对西靖征讨中,不顾危险,身先士卒,立下汗马之功。北漠世家大多重文,而且多清高骄纵,仰仗父辈荫蔽,不成气候,而韩定平是任承清比较向树立的世家子弟典型,年轻有为,忠君爱国,而且留下韩定平,也可以彰显天子仁厚。   韩定平刚刚回到漠沙城,任承清就召见了。不知是旅途劳顿还是韩广利叛变给的打击,这位年轻世子脸上满是疲惫,气质却是一等一的好,如同青松一般挺拔。任承清免了韩定平的虚礼,直接开口:“韩定平,你可知罪?”   “臣不知父亲谋反之事,但是为人子者,为人臣者,竟未察觉父亲有叛国意图,本就是失职,请陛下降罪。”韩定平单膝跪下请罪。   “谋反乃是重罪,朕不想株连。韩定平,你是忠于朕的吗?”   “臣乃陛下臣子,北漠子民,当然忠于陛下,忠于北漠。”   “你父亲背叛了朕,背叛了北漠。忠孝难两全,韩定平,你如何选。”   韩定平跪着不语,任承清也不急着逼他,深思熟虑的答案更有说服力。许久韩定平才回答:“国家忠孝,国为大,忠在前,家为小,孝在后,臣当以忠君爱国为先。臣知谋反之罪不可饶恕,臣只希望陛下开恩,允臣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任承清点头允了,给了韩定平手谕,韩定平接过手谕,又对任承清行了个大礼谢恩告退。   韩广利和温润雅包括一大批参与叛乱的都被羁押在大牢里,韩广利和温润雅是任承清特意交代要小心看守,分开羁押的。韩广利被关押在大牢最深处,经过多次拷打也只是面色憔悴了些,见到许久不见的儿子,百感交集。   打开牢房的门,狱卒就退下了,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这对父子。韩定平看着记忆力尊贵伟岸的父亲沦为阶下囚,一时也不知说什么。还是韩广利先开了口:“平儿可有受伤?”   “没有。”   “平儿可有建功立业。”   “有。”   “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儿子。”韩广利拍着韩定平的肩膀爽朗大笑,毫不在乎自己阶下囚的身份。   韩定平听了却眼眶发红,忍不住的问:“父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谋反?”   韩广利看着已经比他还高的儿子,目光中满是自豪,而后又想到什么的情绪低落下去,缓了很久才回答:“平儿你还太年轻。父王为了北漠,为了先皇戎马半生,最终落得什么?被囚禁于这漠沙城中,当个富贵散王,一生平庸,壮志难酬。做个趋炎附势,小心翼翼讨好天子的小人。平儿,父王不想你和父王一样,我的平儿就应该活得意气风发,自由自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的平儿比任家的子孙差在哪里?”   “父王,是您从小就教我忠君爱国的!那帝位有什么好的,真正登上那帝位才一辈子都不得自由,不得自在。儿子现在也能建功立业,为我韩家挣一份荣耀了,延续我韩家的辉煌,这样不好吗?”   “就是我的平儿太出众,我才担心。”   “陛下不是先皇。”   “平儿怎么断定陛下不会是第二个先皇?皇家无情,帝王无情。”   “陛下心胸宽广,任人唯贤,谁能比得上?叶家一门忠烈,曾饱受先皇猜忌,陛下不是照样重用?苏岩虽然出身低微,但是神机妙算,不是也得陛下青睐?廖将军年纪轻轻,不是照样统领墨羽骑?”   “苏岩,廖鸿霖包括雷成德,梁广等都是陛下一手提拔的寒门子弟,陛下当然会信赖,但是平儿你不一样。平儿 ,离陛下远点。”   “哪里不一样,叶独将军一身功勋,现在其子叶凌旷为征西大将军,陛下何曾嫉贤妒能?”   “叶凌旷为征西大将军,果然果然,温润雅诚不欺我啊。平儿,你可知叶家与我们韩家哪里不一样?叶独生了个好女儿,居然俘虏了我们陛下的心。”   韩定平听了面色发白,一脸的不敢相信:“不可能,不可能。父王,你什么意思?”   韩广利要彻底断了韩定平的心思让他远离朝政才是真正为他好:“陛下与昭阳郡主日同食,夜同寝还不明显吗?平儿,叶家有的待遇我们韩家不会有的。平儿,不要相信陛下。”   “我不相信。”   “你可亲口问陛下。”   见过韩广利之后,韩定平反而更迷茫,失神的走出来,惶惶不安。他所坚持的,所信仰的仿佛都要崩塌。他崇拜的父王谋反,他尊敬的陛下私德有亏。忠君爱国是个笑话,任人唯贤是个幌子。   韩定平失神的求见任承清。狱中韩家父子的对话任承清早已经知道,她认知了韩定平作为世家子弟优异的一面,同样她也低估了世家子弟过于清高的一面,半点容不得砂子。   “臣请问陛下,征西将军一职除叶凌旷将军以为可有更合适人选。”   “有。”   “臣请问陛下,阴阳结合是否是正理?”   “是,但并非唯一。”   “如果需要倡导天下百姓,陛下是宣扬阴阳结合还是,还是圈养,圈养……”韩定平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词。   任承清也不介意,接过话回答:“阿昭朕心爱之人,无圈养不圈养之说。天下大势当然是阴阳结合为正理,朕当然不会逆天而为。但是朕一人之行,不用夸大到天下百姓身上。”   “陛下是天下万民表率,陛下一言一行当然会影响万民。”   “阿昭是朕今生唯一心爱之人,朕所求,所言,所行不过是与心爱之人白头到老。如若天下之人皆可如朕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无论他所求何人,是男,是女,只要双方两情相悦,朕都可允了。”   “朝阳郡主久居深宫中,陛下也不曾严明,不曾正名,陛下真的不是心虚吗?不是怕百官不答应吗?不是怕万民不答应吗?不是把此等逆天行径会触发天谴吗?”   “放肆!”任承清恼羞成怒的打断韩定平,却无法回答,是的,她现在是不敢将自己和叶凌昭的关系公布天下,因为她明白现在不是好时机,因为受到的阻力会非常大,可是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她还要叶凌昭等多久?   “请陛下恕罪。”韩定平跪下请罪,面上却无一丝后悔。   “韩定平,朕非神,朕非圣人。”   “陛下是天子,陛下就应该是圣人,就应该是神。臣愿意追随的是我北漠天子,是我北漠的皇。”   “如若朕做不到呢?”   “臣乃罪臣之子,陛下开恩已经是臣的恩典了。臣求陛下再网开一面,给臣父亲留个全尸。臣请去守皇陵,为我韩家洗干净罪孽。”   “韩定平,你无需如此。”   “臣自愿,臣还想为我北漠做最后一点事。”   “朕允了。韩定平,就算朕私德再有亏,朕也不会负了北漠。”   “臣不这么认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退下吧。”   “是。”   从韩定平回来后,韩广利那边的审讯就变得顺利起来,周文俊和沈悦顺藤摸瓜,一大批参与叛乱者都确定下来了。此次没有一丝情面,凡参与叛乱者,斩首示众,直系男性亲属凡是年满十岁,斩首示众,不满十岁者,流放。直系女性亲属凡是没有外嫁者,一律贬入贱籍。清理了一大批世家,朝廷职位空缺,任承清马上补上了自己的人,自此,朝廷上下才算真正把握在任承清手中。 第70章 庆功宴   朝廷上下稳定下来,叶凌旷的捷报也传来了,已经占领了西靖国都,正在回程的路上。北漠举国同庆,屠杀世家的阴影很快就被盖过了。   叶凌旷回到漠沙城第二日,任承清就为这位年轻的大将军举办了宏大的庆功宴,漠沙城内官员,无论大小,只要正式有品级在身,皆可携家眷入宴。皇家宴席,哪有推辞,京城大小官员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才刚刚下朝没多久,排队的马车就已经从宫门外排到了大街上。   宫内很少没举行这么大的活动了,早早就忙碌了起来。叶凌昭昨日已经回去看望叶凌旷,偌大的宫中就数任承清最清闲,一人喝茶,一人看书,一人下棋,无论是干什么,一个人都挺无趣,任承清也就随便在宫里走走了。宫里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父皇在时,好歹还有些妃子,等父皇母后一起离宫,宫内只剩下她和阿浊了,后来就是叶凌昭入宫,总算多了个人。再后来就算楚伦和姜兆雪,可惜他二人,现在一个不再世,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洲。有一天阿浊也会成亲,也会离开,真的就只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了。   “阿清姐姐。”任承清寻着声音回头,叶凌昭站在庭院中,看着自己微笑,是啊,还有阿昭会一直陪着我。“怎么回来了,不陪着叶凌旷?”“哥哥会有嫂嫂陪,我陪阿清姐姐就好了。”“嫂嫂,什么时候的事情。”“秘密,很快就会知道。”叶凌旷上前挽住任承清,边走边说:“阿清姐姐,晚上你穿什么?今天这么喜庆,我们都穿红色好不好。”“你在想什么?”“你说带我去的,你要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当着所有北漠的官员,对了,还有他们家人的面牵着我的手,走到他们面前。”“别胡闹,只是你兄长的庆功宴而已。”无论任承清说什么,叶凌昭都像没听见一样,乐滋滋的拉着任承清去试衣服。   晚宴时间刚刚到,内侍就已经传报:“陛下到。”“臣/妾身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全场都跪下,黑压压的一大片。“诸位平身,今晚庆功宴,不用拘礼。”“谢陛下万岁。”整齐的谢恩,跪下的才起身。   任承清在主座上落座,任承浊亲自领着叶凌旷在右下坐下,足以见皇恩浩荡。而后任承清伸手,群臣的目光才落在站在最后面的叶凌昭身上。叶凌昭把手放入任承清手中,在任承清左侧坐下。   任承清站起举杯:“剿灭西靖,众臣之功。首功,当属叶凌旷叶大将军。这杯,敬叶将军。”众人跟着举杯,叶凌旷端着杯子一饮而尽,对着任承清开口:“陛下提携,臣愧不敢当。”任承清再举杯:“战场无情,逝者已矣,我北漠男儿英灵永存。这杯,敬所有为国捐躯的北漠儿郎。”任承清说完,将酒倒入土地,众人跟着举杯:“我北漠男儿英灵永存。”任承清第三次举杯:“大破西靖,举国同庆,第三杯,敬诸位,今夜宾主尽欢。”众人一起将酒一饮而尽。   任承清三杯酒结束,就宣了歌舞。妩媚的歌姬跳着妖娆的舞,给宴会带来了娱乐的氛围。此时一些大臣才敢把目光投到主位上。今日任承清穿了一袭深红色长裙,清冷的气质也被硬生生勾了一丝妩媚,而坐在她旁边的朝阳郡主叶凌昭同样着了深红色宫装,化着精致的妆容,竟然有着几分沉稳的女主人气势。后宫暂且无主,陛下待叶家亲厚,同朝阳郡主情同姐妹,暂待后宫之主的位置,似乎也可以。而一些精明的臣子,早已经看到任承清和叶凌昭衣服上同款的秀纹,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以及传言陛下伤了子宫。   虽然任承清已经登基数年,好些官员还是第一次见到女皇,别说官员的家眷了。这位女皇远比想象中的年轻,美丽的脸庞上带着笑,但是只看见嘴角的弧度,漆黑的眸子中是一片深沉,就算坐下,也是背脊挺直,没有一丝松懈。被她的目光扫过,情不自禁挺起了腰杆。   宴会上除了歌姬的靡靡之音,礼部侍郎程大人之女献上了一曲《关山月》,任承清毫不吝啬的给予嘉奖:“朕记得程大人只得陈小姐这一女吧?”“谢陛下惦记,臣膝下确实只有小女一人。”“常言道,谁说女子不如男,程小姐才貌双全,而且颇得程大人真传啊。得此爱女,已经羡煞旁人了。赏!”   任承清赏得大方,程大人接的开心,任承清看了一下四周,不少小姐夫人对程氏女露出了羡慕的目光。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任承清也不继续耽搁,宴席继续。下面出场的是《破阵子》,大型武舞曲,声势浩大,颇为壮观。   一曲舞完,刚刚激壮的场面似乎还没平复下去。兴之所至,任承清一口喝完杯中酒,抽中墨隐,叶凌昭唤内侍拿来琵琶,素手一拨,乐声由散渐快,壮怀激烈。任承清手中宝剑由柔变刚,剑锋凛冽,大杀四方。叶凌昭手中琵琶声渐渐低下来,乐声急促,仿佛两军交战,一触即发。任承清也收敛了杀气,剑锋渐隐,身姿游走,突然,乐声高涨,似有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任承清手中剑陡然出击,如蛟龙入海,猛虎归山,难有匹敌之势。而后音乐戛然而止,任承清侧头看着叶凌昭对着她狡黠一笑,也只能归剑入鞘。《十面埋伏》此曲明明以悲壮结尾,叶凌昭非要停留在□□处,不愿再继续。   “陛下和郡主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臣有此荣幸,也愿献上一曲。”苏岩持箫,一曲《凤求凰》,缠绵婉转。其实军营中清寒,不会圈养歌姬舞者,往往都是将士表演,但是在士大夫中宴会中,却不屑与这种方式,觉得自降身份。但是由任承清和叶凌昭起头了,似乎也找到了由头,武将纷纷登台,几个年轻士子也参与进来。   入夜,这场宴会才结束,任承清由叶凌昭搀扶着,回到寝宫。醉意正浓,思绪也像不受控制,任承清躺在床上,看着叶凌昭打来热水,用棉布为她擦拭。烛光下,叶凌昭低头专注,像是收敛了所有的艳光,变得平凡而又温馨,任承清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碰触到,拉下叶凌昭,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写完了,噢噢噢噢,开心 第71章 瓜分西靖   第二日一大清早,叶凌昭就醒来了,而任承清还在沉睡,难得一见的光景,严谨自律的女皇也会睡过头。叶凌昭戳着任承清的脸颊,任承清不堪骚扰,孩子气的转个身,将头埋入枕头中继续睡,叶凌昭笑出了声,先去准备任承清的衣服。   昨夜两人的外衣还扔在地上,凌乱的交织在一起,惹眼的红色,像极了嫁妆。叶凌昭想到了几年前那次为了降低先皇警觉,在公主府任承清的装扮。“怎么了。”任承清已经醒来,看着叶凌昭坐在床沿发呆,从后面抱住她问。“我在想,阿清姐姐什么时候能为我穿上嫁衣。”本以为任承清会羞涩的岔开话题,结果任承清接过了:“如果阿昭想看,很快很快。”   任承清还带着点头疼的去早朝,下面的大臣脸色也不是太好。但是武将和文臣之间一向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好了许些。由叶凌旷先汇报西靖的情况,任承清和叶独先回来后,叶凌旷带着剩下的二十来万的大军和西靖投降的十万骑兵。刚刚开始,投降的西靖骑兵都是消极对战,按照任承清留下的命令,投降的西靖骑兵升迁嘉奖同北漠士兵一样,并且大肆表彰,很快大部分投降的西靖骑兵就成了北漠的利刃,他们不仅对西靖地势熟悉,而且作战勇猛,熟悉西靖一贯的打仗风格,在此基础上,西靖残余部队很快被攻克,占领西靖都城后,叶凌旷留下军队守卫,就快马加鞭赶回。   了解了西靖的情况,任承清也信守诺言,给有军功的士兵加官进爵,但是西靖的士兵有一条,不得再返回西靖。任承清指定了几个大城市,可以选择居住,并且可以携家眷。西靖经此一战,元气大伤,青壮年死伤数万,并且有军功的西靖男子不可以再返回西靖,只得拖家带口入住北漠,西靖人口凋零的厉害。任承清提议由北漠和南洲官府奖励,迁移百姓进入西靖。同时,鼓励北漠商人进入西靖参加贸易经商。   再对西靖的国土划分上面,任承清特意挑出了几块紧邻南洲,地势开阔,水土肥沃的地区划给南洲,其余并入北漠,原地名不改,西靖国号撤销,自此,西靖灭亡。   任承清亲自持笔,将对西靖的分配处理全部详细描述,交给任承浊,由他出使南洲,交给南洲幼帝。   自从楚洛回国后,西靖和北漠最后一役的情形在南洲流传开,特别是北漠女皇任承清亲手斩下靖远头颅和墨羽骑屠杀西靖骑兵。在南洲大臣和百姓印象中,西靖骑兵已经是不可战胜了,但是墨羽骑居然可以屠杀西靖骑兵。作为西靖骑兵皇帝的靖远,那当然也应该是凶狠残暴至极,但是却被西靖女皇斩首。墨羽骑和任承清在南洲达到了一个被神化的高度。   虽然南洲参与了前期对西靖的征讨,但是靖远死后楚洛就被护送回国,南洲大臣也放弃了从讨伐西靖的战争中捞点好处的想法,并且深深的忌惮北漠。任承浊在这个时候到来,不得不让人多想。等任承浊呈上任承清的信件,出乎南洲大臣意料,居然是划分给南洲的土地,虽然附载了一些要求,但是都是无伤大雅。一是允许北漠官府在南洲创办免费学堂,二是取消对北漠商人收取的贸易税,三是由南洲官府补贴,奖励愿意迁徙到西靖土地去的南洲国民。   任承浊单独求见了姜兆雪。南洲幼帝过于年幼,无法处理政事,南洲大小国事几乎都是姜兆雪在处理,加上楚洛的引荐,虽然不太和规矩,还是顺利见到了姜兆雪。   姜兆雪已经在南洲快呆了两年了,两年的执政生涯足以让昔日的少女成长为南洲的当权者。任承浊对着姜兆雪行礼,姜兆雪赐座。两人互动恭敬而又守礼。姜兆雪先问了北漠和任承清的情况,任承浊都一一回答。尔后任承浊也像姜兆雪传达了任承清的意思。   北漠的发展速度远远超出姜兆雪的预料,她清楚任承清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帝王,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她会亲手斩杀靖远。听到楚洛带回来的消息,姜兆雪的心提到嗓子眼了,靖远虽然死了,任承清的伤势也是颇重,她也一直关注这北漠的情况,怕她出意外。   而现在任承浊的到了,不仅带来了任承清平安的消息,更重要的是任承清的重心需要转移了。西靖过于强势,任承清前期的目标一直在放在西靖上面,对南洲求稳即可,而现在西靖灭国了,下面就是分解南洲了。姜兆雪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她来南洲本身的目的就是辅助任承清瓦解南洲,但是在这个国家呆了近两年,一点点把这个国家的政权把握在手中,还真有点舍不得,或许这就是权利的诱人之处。   看见姜兆雪脸上有点犹豫,任承浊就知道任承清猜对了,马上抛出自己的底牌:“姜丞相年事已高,一月前向皇姐请辞了相位。”   “父亲他,确实年岁大了。”姜兆雪垂目,想起了祖国,想起了远在漠沙城的父亲。   “丞相虽然年岁大了,但是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不是我们这些后辈可以比得上的。而且丞相门生遍布北漠,对教书育人颇有心得,所以皇姐特遣丞相来辅助我在南洲建立学堂。”   姜兆雪一下子被喜悦冲昏了头,不敢相信的问:“父亲,父亲要来了?”   “对,丞相大人估计还要半个月,路途遥远,丞相毕竟年纪大了。”   姜兆雪站起来,不停的在房间里走动,来平缓心中的喜悦,父亲居然要来了,她以为她这辈子可能再也看不见父亲了。走着走着,姜兆雪也冷静下来了,姜尚要来,既是任承清的恩赐也是警告。姜尚贵为北漠丞相,姜兆雪现在是南洲太后,作为一个帝王,本来怎么也不会允许父女二人有太多见面机会,但是任承清给了,一是表面对姜兆雪和姜尚的信任,二也是说明了任承清的不在乎,北漠现在国力强盛,任承清真要强攻下南洲也并非不可以。   完全冷静下来,姜兆雪从新坐下,对着任承浊开口:“阿浊替我多谢谢任姐姐。”   听到姜兆雪又回复到往日的称呼,任承浊明白事情已经完全办妥了。当知道任承清准备派姜尚来南洲时,就问过任承清,在任承浊看来,这步太冒险,任承清当时给的回复是“阿浊,人各有不同,所以交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法子。有人可以以权诱之,有人可以以情动之。兆雪和丞相更适合以情去打动。姜尚是在乎自己名声而且理智的人,所以丞相过去,不仅不必担心,反而可以规劝一下兆雪。”   有了姜兆雪和楚洛极力推动在后,南洲朝廷很快通过了任承清的提议。任承浊全权负责,姜尚辅助,同时过来的还有在北漠夺取探花郎的燕回京。燕回京是南洲人,又在北漠负责国过学堂建设,非常适合。 第72章 姜兆雪的私心   无论是建立学堂还是北漠南洲通商,都不是一两天可以办好的事情,任承浊必然要在南洲呆上一段时间。派谁去接待任承浊,谁都想拿下这块肥肉,朝堂上争得不可开交。看着下面贪婪的嘴脸,姜兆雪另有人选,就是不知道她是否愿意。   下了朝,姜兆雪泡好茶等着楚洛。   “皇嫂今日怎么悠闲?”楚洛说笑着,笑意却没达到眼神,她猜测出今日是为何,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好。   姜兆雪早就发现了楚洛的变化,如果楚洛完全不愿意,她不强求,但是利弊楚洛需要明白。“有件大事太重要。”   “什么大事比得上国事?”   “洛儿的婚姻大事。”   “皇嫂,我……”楚洛很犹豫,提议是她提的,但是她不想履行了。   “洛儿临行前是怎么和我说得,去把北漠的亲王拐回来当驸马。现在人已经在南洲了,能不能成为洛儿的驸马就看你的意思了。”   “我,我,我和亲王接触较少。”   “那就多多接触,要不此次招待亲王就交给洛儿了。”   “不行。”楚洛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接下了这个任务就等同和任承浊定下亲事了。   “洛儿是有心上人了吗?几月前还没有,从战场回来一趟洛儿就变了。来猜猜是谁?北漠征西大将军叶凌旷,是不是?”   “求皇嫂允了。”   “我当然回允了,洛儿,你想过叶凌旷的身份吗?你是南洲公主,他是北漠大将军,你们的身份都太敏感。”   “我……”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任承浊的孩子会是北漠未来的皇储。”   “皇储,为什么,怎么会?”   “看样子叶凌旷没有告诉你,他有个倾国倾城的好妹妹,女皇已经为她神魂颠倒了。按照目前叶凌旷受封的情况来看,任承清不会再纳后宫,估计过不了多久还会宣告天下。两个女人怎么会有孩子,所以任承浊的孩子会是北漠的继承人。”   “北漠女皇如此年轻,现在断言太早了吧。”   “不会,你不了解任承清,她是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她是最无情的帝王,也是最痴情的爱人。”姜兆雪说着牵动嘴角苦涩的笑了一下。   任承浊的天平又加重了砝码,还是无比巨大的诱惑,楚洛低头想了想,再抬起头来,目光已经变得坚定:“皇嫂,那我就请了这件事,去招待亲王。”   “不后悔?”   “皇嫂后悔吗?”   “好好招待亲王,你的时间不多了。”   由楚洛接待任承浊,此事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南洲权贵似乎都可以窥见北漠南洲再次联姻的盛况,也乐见其成,毕竟现在北漠的国力蒸蒸日上。任承浊也没有拒绝,和楚洛还算是相识,有个相识的人带领,在南洲确实方便许多。在几方各怀鬼胎的心思下,由楚洛接待任承浊的事情就被促成了。   有了姜兆雪的支持,楚洛的引导,任承浊他们一行在南洲的建立学堂进行的无比顺畅。楚洛不似娇滴滴的公主,一直陪着他们在南洲各地奔波。南洲是一个和北漠完全不同的国家,安逸而且富饶,山水秀气,地势开阔,楚洛给任承浊介绍南洲的风土人情,地势地貌。任承清隐隐约约觉察了楚洛的心思,坦然接受着,或许一个有趣的女子陪在身边也不错,和她携手看遍山河。   任承浊一向不是一个很强势的人,随遇而安也挺好。他不太明白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最起码身边的女子靠近他不讨厌,隐隐约约还有些欣喜。她比大多数权贵女子都要有趣,她知道这山的来历,这水的传说。她不嫌弃山路泥泞,不嫌弃水路颠簸。等帮皇姐拿下南洲,或许他们可以过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比起任承浊的怡然自得,楚洛有些焦躁,现在任承清没有公布,所以任承浊只是北漠的一个亲王,虽然任承浊也是北漠的皇储,但是北漠现任的女皇年轻手腕强势,这个皇储的头衔只是挂这,谁也不觉得可以实现,但是一旦任承清公布和叶凌昭的关系,任承浊的身份马上就变得重要起来。到时候这王妃的位置估计可以让北漠,南洲各大世家强破了头。   楚洛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与其等着任承浊做选择,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正好建立学堂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楚洛在府内摆宴请了任承浊。   两人酒过几巡,屏蔽了左右,楚洛先开口:“阿浊觉得你我二人联姻如何?”   楚洛的直接让任承浊被呛了几下:“咳咳,楚洛你太直接。”   “为何不直接,你我联姻就相当于北漠南洲联姻,有什么不好,或者你对我有不满?”   “不,没有,只是,婚姻乃大事,我更喜欢循环渐进。”   “阿浊,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的皇姐定然以你的子嗣为储,你的王妃至关重要。一旦昭告天下,你觉得你还有循环渐进的时间?”   “皇姐,没那么大胆吧?”   “我可不觉得亲手斩杀了靖远,灭了西靖的皇帝有什么不敢做的?”   “此事,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阿浊,你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楚洛放低了声音说:“无论你皇姐对南洲什么态度,如果有一个南洲血统的皇储,南洲的子民都会好接受多。”   “你不后悔吗,楚洛?”   “不后悔,其实,我主动向皇嫂请了去战场,我和皇嫂说,我要去战场拐个驸马回来。阿浊,你喜欢游山玩水,我也喜欢;你喜欢奇闻异志,我也喜欢。我们兴趣合拍,家世相当,难道不好吗?”   任承浊很想回答,不好,虽然一切看起来都好,但是这个过程不好,可是想到了楚洛刚刚说的,“如果有一个南洲血统的皇储,南洲的子民都会好接受多”,到嘴的不好却说不出了,变成了“好”。   楚洛得到了要的答案,敬了任承浊一杯酒,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定下来,只是这笑容多了几分算计。 第73章 帝王的爱   外无战事,内无国丧,剩下的就属女皇的婚事为大事了,特别是经过给叶凌旷接风洗尘的宴会后,总有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一批老臣为了国家稳定,也为了自己心定,请女皇大婚的奏折又被送到了任承清的案上。   叶凌昭这几日陪着任承清处理政务,当然看见被任承清剔出来,频频请女皇大婚的折子,走到任承清身后,抚着任承清皱起的眉头开口:“阿清姐姐,如果,真的很难办,就,准了吧。”任承清诧异的回头:“当年阿昭为了阻止我大婚,无所不用,可是连贞洁都能拿来开玩笑,现在这么容易放弃?”“因为当年,阿清姐姐的身子还不是我的,而现在,任我采撷。”叶凌昭贴着任承清的耳朵说,让任承清全身一机敏,叶凌昭趁机将任承清压在案上,一阵翻云覆雨之后,叶凌昭趴在任承清的身上说:“其实大婚也好,有个和你很像很像的孩子也,很好。”任承清吻了吻叶凌昭的额头说:“孩子太麻烦,但是大婚,真的不错。”“真的?好!”叶凌昭抱着任承清狂吻,只要阿清姐姐还是她的,让一个男人占据名分又有什么要紧。   第二日朝廷上,任承清将一打奏折甩到地上,都是请婚的奏折,上折子的大臣都跪下了,却没有一个人请罪。任承清不语,威压甚重,跪着的几个大臣都是元老,头贴着地面,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任承清突然笑了,爽朗大笑,“你们不是要朕大婚吗,朕准了,传司天监,给朕把黄道吉日列出来。”司天监一会就到了,诚惶诚恐的将大吉之日呈上去。任承清勾勾画画,这个,日期太近,不够准备,这个,日期太久,怕有变,这个,天气不好。任承清最终选择了一个月后。   “好,就定那天了,后位人选朕都定好了。”   “臣请问陛下是哪家公子,礼部好有准备。”礼部官员出列询问。   任承清只笑不语,看着下面一列大臣都心里发毛,才开口:“朝阳郡主叶凌昭,就是朕的皇后。”   任承清刚说完,下面就哗然大惊,跪下的大臣边磕头边哭着陈诉:“不可,陛下不可,自古阴阳协调才是正道,陛下怎可违背伦常?”   “朕就是违背又如何,朕是天子,朕的话就是天意。”   “陛下,臣知叶家劳苦功高,陛下又又……”   “朕怎么了?”   “臣知陛下为北漠身患隐疾,哪怕不考虑子嗣,也不可女女结合,将如何表率天下,必会乱三纲五常。”   “三纲五常,朕不是早就乱了吗?夫为妻纲,告诉朕,以谁为纲?”   “这,这,国事大于家事,当遵君为臣纲。”   “放肆,君为臣纲就是尔等这样的?朕就直说吧,朕没有问题,叶家也没有给朕施压,朕就是想娶叶凌昭而已。今日都给朕听清楚,如果朕只是一名普通的帝王,尔等如果只是普通的臣子,那么朕今日或许在朝堂之上立下一位皇夫,作出一副天家夫妇和谐的场景以慰尔等之心,万民之心,但,朕从来没准备当一个蜷缩在宫廷中,为百姓所敬仰的君主,朕自幼长于兵营之中,稍年长,辅先皇国事,朕知我北漠国之威,民之苦,自朕即位,矜矜业业,一刻不敢忘,尔等与朕一同武击西靖,文攻南州,君臣同心,放得如此成就,而今天下局势未定,百姓食不果腹者依旧,灭国者蠢蠢欲动,军阀权贵拥兵自重,尔等在干什么?尔等的目光放在哪里?难道就放在朕的私事上?朕的后代上?朕告诉你们,如今天下,唯朕足以征服,唯朕足以掌控。朕今天告诉你们,朕的大婚不仅要办,还要办的漂漂亮亮,办的举世无双。朕的后位,朕的后宫只会有一人,就是朝阳郡主叶凌昭。女子又如何,朕爱的女人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朕不仅要让当世的人接受,朕还要她的名字和朕一同名垂史册,受万世景仰。尔等是朕的臣子,是朕的左膀右臂,是来辅助朕将这个国家治理的更好,而不是来对朕指手画脚,放心,哪怕朕真的归天了,朕也会立好继承人,为朕继续守护这个国家,朕的百姓。尔等要做的,就是跟紧朕的步伐,随着朕一统天下。如果这点都接受不了,如何与朕同行?”任承清说完,目光如炬的扫过群臣,下面一阵沉默,任承清也没有搭理,拂袖而去。   知道任承清今早要正式纳后宫,叶凌昭在屋内坐立不安,早早就遣宫依去打听,等宫依回来却是一副被惊吓到的表情。   “宫依,有什么就说什么,我承受的住。”   “陛下,陛下直接宣布了后位人选。”叶凌昭内心有点苦涩,没想到任承清早就物色好了。   “是,哪家公子?”   宫依咽咽口水说:“陛下说,不是,我没有听到陛下说,我是向外面的侍卫打听的,他们说,陛下亲口说,她的皇后就是,就是朝阳郡主,就是小姐你。”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幸福来得太突然,叶凌昭一瞬间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   “朕说,朕的后位,朕的后宫只会有一人,就是朝阳郡主叶凌昭。”任承清从门外走入,宫依连忙行礼,叶凌昭兴奋的连礼节都忘记了,扑到任承清身上,宫依很有眼色的退下,把房间留给两人。   听任承清讲了所有的经过,叶凌昭还是兴奋不已,而后又遗憾的抱怨:“这些话,阿清姐姐都没有对我说过,却对那边糟老头说了。不管了,我要再听一遍。”   任承清宠溺的抱着叶凌昭,在她耳边说:“我想要娶你,阿昭,因为我爱你。我想要告诉天下人,你是我爱的人,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名正言顺,永永远远。我想要和你的名字一起写在史书上,为世人所铭记。”   任承清的语气越说越温柔,叶凌昭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阿昭,别哭,我可不想弄哭你。这份大礼,你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叶凌昭咬着牙,止住哭泣,埋首于任承清怀里,紧紧抱着任承清。任承清轻轻拍着叶凌昭后背,阿昭,你喜欢就好,这是我欠你的。一直以来,你都爱得毫无保留,而我总是顾及重重。   入夜,在床上,两人刚刚才结束激烈的运动,任承清躺在叶凌昭的怀里,叶凌昭的手在被子里从任承清身上一遍一遍抚过,摸到腹部的伤疤,担心的问:“阿清姐姐,你身上的伤真的没有事情了吗,真的没有伤到吗?”“嗯,无事,当初只不过想如果我受伤,无法生育子嗣,那么一定要立皇夫的压力就会小很多,再加上,加上你们叶家,主要是功高震主,那么我要立你为皇后进展会顺利多。”“那为什么没有按照你的想法来。”“因为我想堂堂正正的告诉天下,娶阿昭为后,是因为我爱你。”如此猝不及防的表白,倒是让叶凌昭闹了个大红脸。   在立后的问题上,一是任承清态度强硬,二是朝廷上众多官员都是任承清一手提拔的,三是任承清直接下旨立了任承浊为皇储,而且,任承浊居然上书请任承清赐婚,准王妃正是南洲九公主楚洛,也就意味着不久以后,皇室就会开枝散叶,反对的声音也就没那么强烈了。   虽然任承浊请赐婚确实让此事少了诸多阻碍,但是任承清还是不太高兴。她见过楚洛,看得出这位南洲公主不仅外表出色,而且学识胆色都不差,但是她能感觉到,楚洛当时应该是中意叶凌旷的,无论是任承浊夺人之妻,还是楚洛见异思迁,此事都让任承清没那么放心。任承清压下任承浊的奏折,在南洲建立学堂之事,已有姜尚负责,直接宣了任承浊回漠沙城。 第74章 帝后大婚   任承浊回到漠沙城,任承清单独召见了任承浊。说起来,她姐弟二人有许久没有这样聊天了。在南洲待了一段时间,任承浊给人感觉更加稳重了。“阿浊,欢迎回家。”   “皇姐,还没恭喜你和阿昭。我可是等着参加你们的大婚,不过此事可不像皇姐的风格。”   “难得随心所欲一次。婚姻是一件大事,和你携手的那个人会陪伴你一辈子,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我当然考虑好了。”   “为什么,阿浊?”   “楚洛是个很美好的女子,皇姐会喜欢她的。”一生很长,遇见的人却很有限,不是所有人都能如皇姐你那么幸运的遇见一生所爱。   “阿浊,楚洛我见过,我不敢说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她最起码曾经喜欢过叶凌旷,我不知道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我不希望是以你的幸福为代价。”   “皇姐,难道你不知道除了一见钟情,还有日久生情吗。我已经不小了,真的,相信我,是我真心的选择。你弟弟堂堂亲王,还真能委屈了自己?”任承浊抱了抱任承清,宽慰宽慰她。   “好,那我等着喝你的那杯喜酒。现在可不仅仅是亲王了,还是我北漠的皇储殿下。”任承浊自己都如此坚持,任承清只能准了这桩婚事,北漠南洲一片喜庆。   在这祥和欢乐的气氛中,任承清和叶凌昭大婚之日到了,虽然已经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叶凌昭还是没有做好准备。本来在习俗里双方典礼前不可以见面,但是叶凌昭觉得都这么熟了,不如就直接在宫中完成得了,但是不知道是礼部是上心了还是什么,极力反对,叶凌昭最终在婚礼前一天被任承清打包回了将军府准备。   礼部也是第一次处理女皇的大婚,还是迎娶女子,没有先例可以依照,只好在历代皇帝婚礼的习俗上进行改进,最重要办的盛大。亲迎当日一大早,叶凌昭就被叫醒,本来就紧张的没怎么睡,起床一看眼底青了一大片,叶凌昭懊悔不已,本来还想今天美美的,都怪昨夜。   昨夜叶凌昭躺在将军府的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听见了窗外一些动静,要不是任承清出声的及时,她还以为是哪里的宵小敢冒犯将军府了。叶凌昭准备推开窗子,却被任承清拦住了,任承清说婚礼前见面不吉利,又怕叶凌昭紧张,所以就过来看看。两人隔着窗户聊天,一直到凌晨叶凌昭睡着,任承清才离开。   这么浪漫的举动一点都不像她的阿清姐姐,但是就是这个不浪漫,严谨,自律的女人,马上就要在天下人面前娶她。叶凌昭想着想着就笑开了花。“我的小姐啊,你别笑了,我正在上妆呢。”宫依一边抱怨着,一边却从内心为叶凌昭开心,这样的幸福笑容藏都藏不住。   商迩将喜服展开,大红色的喜服以金丝绣上鸾鸟朝凤图,流光溢彩,长长的裙摆铺开,华丽异常,和宫依两人伺候叶凌昭将喜服穿好,宫依接过木梳,托起叶凌昭一头长长的秀发。   叶家没有女性亲属,宫依虽然是叶凌昭身边大丫鬟,但是对叶凌昭来说是如姐姐一般的存在。“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宫依的梳子从叶凌昭的头顶梳到发尾,叶凌昭想,会的,好歹自己是将军府大小姐,嫁得是当今陛下,富贵当然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宫依的梳子又从头顶到发尾,叶凌昭心想,自己应该无病无灾,但是任承清常年征战,一身伤,需要好好调理调理了。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宫依继续念着,没有一丝停顿,叶凌昭觉得好笑,多寿可能,多子才会出问题呢。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宫依还是念得一本正经,叶凌昭的嘴角飞扬起来,举案齐眉,当然。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宫依还是这个语调,叶凌昭听着听着,眼角有些湿润了,自己从没想过今天会实现。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宫依还是有条不紊的继续手上的动作,叶凌昭的泪水还是落下来,永结同心。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宫依的梳子最后一下,从叶凌昭的发顶到发尾,叶凌昭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脸,只知道她一身嫁衣,很美很美。   “小姐,莫哭了,妆都花了。我们要快点,不要让陛下等急了。”宫依用手帕擦掉叶凌昭眼角的泪水。   “嗯。”叶凌昭忍住泪水,点点头,今天,她要以最美的姿态嫁给她。商迩将凤冠捧过来,宫依小心翼翼的将凤冠固定在叶凌昭头上,娇艳华贵的新娘子已经准备好了。   外面的鞭炮声响起,迎亲的队伍到了。叶凌昭估计今日来迎亲的是任承浊。打开房门,外面跪倒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喜之日,不用多礼。”任承清熟悉的声音响起,叶凌昭满脸不敢相信,她亲自来了?透过红色的薄纱,叶凌昭看着缓缓向她走来的女人。   任承清同样一身大红色喜服,上绣龙凤呈祥,尽展高贵祥和之气。一头秀发被挽起,隐藏在凤冠后。头顶上明晃晃的凤冠金龙银凤,珍珠宝石美不胜收。精致的面容也被细致打扮过,收起了平日的淡漠和帝王的威压,当得起倾城二字。任承清利索的跳下马,步行进入将军府,看着从闺房内走出的新娘子。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她的意中人,两人对视上。任承清觉得不枉她和礼部磨破了嘴皮才争取到亲自过来。   “阿昭,我过来接你了。”任承清站到叶凌昭面前,轻声说。“嗯,我在等你。”得到叶凌昭肯定的答复,任承清抱起叶凌昭,抱住她进入轿子中,稳稳的放下,出来,从新跨上骏马,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向着皇宫出发。   大婚的仪式在天坛举行,文武百官早已经等候。吉时快到了,结亲的队伍出现在了视线了。今天迎亲是由任承清亲自完成的,从将军府到皇宫的官道早就装饰的张灯结彩,围观的百姓人数众多,为了保证安全,墨羽骑也都出动了,平日里一贯以黑甲示人的墨羽骑全部换上了红色布甲,远远望去如同一条红色的长龙。   任承清牵着叶凌昭的手,带她走过长长的红毯,走过叩拜的文武百官,走过高高的阶梯,站定在神牌主位前,犹如她当年登基一般。乐声响起,祭祀以轻柔的语气朗诵着祭文,最后一句“今帝任承清纳大将军叶独之女叶氏为后,特上告于天,仰冀明灵,鉴兹诚悃”说完,任承清拉着叶凌昭一起跪下,行三叩九拜之礼。祭品被点燃,高高燃气的火焰代表着祭品已经被收下,祭祀高喊:“礼成。”叶凌昭正式变成北漠的皇后。   祭天之后,再去太庙祭祖,完成了盛大的仪式,叶凌昭都累得有些站不稳了。任承清扶着叶凌昭入轿子,下面就还需要接受百官祝贺。叶凌昭掏出包裹好的糕点放到叶凌昭手中,叶凌昭诧异的看着任承清,从早上到现在,都下午了,一点都没进食,早已经饥肠辘辘了。“嗯,梅洁让我备下的。”叶凌昭顾不得什么姿态,拿起就往嘴中送,却忘记了头上的薄纱,吃了一嘴的纱。任承清宠溺的笑了笑,准备帮叶凌昭掀起薄纱,却被叶凌昭躲过。“红盖头要洞房花烛才可以掀开的,现在不可以。”任承清无奈,看着叶凌昭从纱下将糕点递到嘴里。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和任承清呆在一起,估摸着任承清也没吃什么,叶凌昭一边吃着,一边不忘往任承清嘴中塞着。到了大殿,叶凌昭认真的帮任承清把嘴角擦干净,整理好衣服,两人才携手下轿子。   把象征着后位的金册子和凤印接入手,剩下就是一片歌功颂德。叶凌昭半倚在任承清身上,全靠任承清支撑着。隔着薄纱,放肆的大量下面的大臣,别说,视野还挺好。这个这个这个,都是当年那些硬逼着任承清纳皇夫的,不过看在他们一大把年纪的份上,就算了。朝堂上小白脸好多啊,叶凌昭才发现。她本来以为够资格参与早朝的,不都是应该半截身子入黄土了吗,没想到有这么多年轻官员。看了看任承清的目光扫视下面,平淡无波澜,叶凌昭才放下心来。   好不容易到了入洞房,叶凌昭觉得自己几乎瘫了了,任承清还是背脊挺直,姿态高雅。寝宫内一片红色,喜气洋洋。兰幽先引着叶凌昭坐在床上,然后端着放玉如意的托盘来到任承清身边,任承清拿起玉如意走向叶凌昭。叶凌昭情不自禁的咽了几口口水,越发紧张,明明如此熟悉。任承清站立在叶凌昭面前,也深呼吸了一下,才用玉如意挑开薄纱的盖头,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两人虽然从早上就开始在一起,但是一直是隔着薄纱相视,虽然对彼此都已经无比熟悉,也当然知道今日会盛装打扮,但是真正如此清晰的相见的一刻,还是移不开彼此的目光。   觉察到两人对视太久,兰幽咳嗽一声开口:“陛下,娘娘,吉时不好耽搁,该行合卺礼了。”任承清和叶凌昭才各自撇开脸,都有一抹羞红,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如此投入了。两人右手各执一只玉杯,任承清先向叶凌昭伸手,叶凌昭将手臂搭在任承清臂弯处,两人一起向着自己抬起酒杯,手臂绕在一起,一饮而尽。交杯酒喝完,剩下的就是鱼水之欢,兰幽就带着一众伺候的退下,房内只剩下任承清和叶凌昭二人。   叶凌昭一个翻身将任承清压在下面,笑着说:“陛下,今夜就让臣妾好好伺候陛下可好?”“朕准奏。”任承清笑着回答,眉目缱绻,叶凌昭低头吻上。 第75章 婚后坦白   婚后三日不需要早朝,任承清本来以为叶凌昭会睡到很晚,结果等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叶凌昭已经醒了,笑眯眯的看着她开口:“早啊,皇上。”   任承清也笑着回应:“早,皇后。”   叶凌昭被子底下的手圈住任承清的腰,将下巴搁在任承清的肩上,在她耳边说:“阿清姐姐,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居然成了你的皇后,公告天下的皇后。”   任承清侧过头看着叶凌昭,认真的说:“是真的,阿昭。”   听到任承清的答案,叶凌昭脸上笑开了花,在任承清脸上吻了一下,双手圈住任承清的脖子,两人的距离更近了,叶凌昭美滋滋的说:“阿清姐姐,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我就是你的皇后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人家说夫妻就是一体,以后我们就不分彼此了,你不可以有事再瞒着我,哪怕是天大的事情。”   “好。”任承清说这句话时,目光中满是郑重,似乎是觉察到有些严肃,又开玩笑问了一句:“阿昭老是让我有事不要瞒你,那么阿昭有事情瞒着我吗?”   本来以为叶凌昭脱口而出就是“没有”,没想到叶凌昭一直沉默不语,连环住任承清的手都放回去了,仰面躺在床上,有些忧伤。见不到一向开朗的叶凌昭如此姿态,任承清主动揽过叶凌昭,轻声安慰:“阿昭如果有不想说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叶凌昭是藏不住话的人,哪怕是对任承清大逆不道的爱,也是屡次说出口,一定要让任承清知道。只有一件事,她没有,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前生,因为她的选择开启了一段悲剧的前生,她一直不敢说,不敢想。她不敢说是因为如此怪力乱神之事一向是皇家大忌,她不敢想是因为她不知道上天会不会在某一时刻就把这种恩典收回去。而此时,任承清问她了,她不想欺骗她。   “阿清姐姐,你信鬼神吗?”叶凌昭看着床顶发问。   “信则有,不信则无。我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我不信,但是发生了。”叶凌昭的声音有些颤抖,任承清抱住叶凌昭,将她拉入自己怀里。   “阿昭,没事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也没事,我是天子,自有神佑,你是我的皇后,不会有事的。”   “阿清姐姐,你愿意听一个很长很无聊的故事吗”   “你说,我听着。”   叶凌昭将头枕在任承清肩上,絮絮叨叨说着她记得的前世的故事。   她说她前世第一次见到任承清时,任承清都不搭理她;她说后来她和任承清的矛盾越来越激化;她说因为她的虚荣心要后位,父兄和任承清翻脸;她说漠沙城被破,她最后一次见到任承清,从城楼跳下。   叶凌昭本以为她说完,任承清会问很多,比如北漠群臣的忠奸,天下局势的变化等,但是任承清只是捧着她的脸,叹口气的说:“你怎么这么傻,想不开要跳城墙,摔死不痛吗?”一点也构不上甜言蜜语的话确让叶凌昭甜到心里,甜的眼泪都出来了,抱着任承清又哭又笑。   任承清纵容着叶凌昭将眼泪鼻涕都擦在她身上,只是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帮她缓和情绪,等叶凌昭冷静下来,两人的谈话场所已经从床上转到了饭桌前。   “我以为阿清姐姐会问问,谁对北漠是忠心的,谁是坏蛋呢。”   “人心是会变的,以你目前算是前世的经验来推断现在是不合理的。”   “那你至少要问问天下局势变化吧?”   “以你的讲述来推断,你似乎关注这方面也不是太多,不足以采信。”   “哪有,大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比如,漠沙城又流行什么服饰?哪家的首饰做得比较好?”   叶凌昭起的鼓起来嘴,脑中却在飞速运转,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七年后,南洲会出现百年一遇的大旱,颗粒无收,整整持续一年,直到来年开春,二月二突然天降暴雨,才缓解了这场大旱。因为过于奇遇,演化了无数个版本的传说。”   “七年后,也就是归元十三年大旱,归元十四年二月二下雨停止大旱,还有七年时间,够了。阿昭,谢谢。也许上天让你从新来一次,是给我的恩赐。”   任承清和叶凌昭大婚后没多久,就是任承浊和楚洛的大婚。无论任承清是否看好这场联姻,涉及到现存的两个大国之间,都办得极尽奢华盛大。   任承浊一身大红喜服,牵着身边的楚洛缓缓的走到任承清面前,带着楚洛跪下,向任承清敬茶。任承清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楚洛开口:“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希望你们夫妻和睦,家和才能万事兴。”   楚洛娇羞的看了一眼任承浊,点头,任承浊握住楚洛的手,坚定的开口:“皇姐,我知道。”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无论本意如何,今天这场婚礼他们能展示的就是完美和幸福。   任承清亲自扶起二人,楚洛和任承浊的手一直牵在一起没有放开。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后她的弟弟再也不上一个人了,他将担负起他的妻子,他的家,他将有他的人生,他的责任。   “阿浊,记住你的选择,你既然选择了,就要负担起你的人生,你要知道,你的妻子将她的一辈子都给了你。楚洛,我把阿浊交到你手上了,帮我好好照顾他。”任承清在此时,能做得也只是送上长姐的祝福。   今日亲王大婚,在漠沙城的权贵能来得都来了,只有一个人例外,漠沙城如今风头正盛的征西大将军叶凌旷,因为突发疾病推辞了,送上了厚礼。任承清不知道在这场联姻中的谁对谁错,利大还是弊大,只是选择了就要负责。   任承浊和楚洛大婚的风头还没过去,任承浊就上了折子,请去南洲。任承清和任承浊私下谈了一次,了解了这是任承浊本身的想法,也就准了。送走了任承浊,任承清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处于极端低落的状态。   叶凌昭只是默默拉着任承清的手,用行动告诉她,自己一直在她身边。世人皆说帝王薄情寡义,皇家无亲情。而她的女皇大人分为注重感情,也许正是因为皇家的亲情难得可贵,才分外珍惜。   无论任承浊承不承认,任承清都明白,任承浊和楚洛两人联姻很大一部分是从国家的层面考虑。她一直想给她的弟弟最好的一切,无论是财富,权贵还是自由,所以她努力做到最好,可惜她唯一一次在婚姻上的任性居然要她的弟弟从联姻中弥补。不是任承清请婚的奏折恰好到了,缓和了她在立叶凌昭为皇后上同群臣的矛盾,不会这么容易通过的。   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哪怕她是皇上,也任性不得。 第76章 一统天下   归元十年,任承浊和楚洛生下第一个孩子,任承清赐名任启元,封合顺公主。来年,任启元稍长大,任承浊和楚洛回到北漠。传闻合顺公主天资聪慧,甚得帝任承清喜爱。   姜尚和燕回京在南洲开办的学堂已经分布到南洲各个地方,南洲适年儿童读书识字都通过学堂,无一例外。隐约有传,北漠要文解南洲,但是这样的传言不久就消失了。   归于十二年,南洲幼帝突发疾病,病情紧急,宫内御医和宫外名医轮番问诊,都得不出原因,姜兆雪无奈问于司天监,司天监开祭坛问卜上天,得到旨意,说幼帝命格奇轻,不堪受天命。南洲群臣虽然起疑,但是幼帝不治而愈,消息也就被压下去了。   归元十三年,南洲幼帝又病,太后姜兆雪直接问于司天监,司天监向上天问卜,还是同样的天意,帝命格奇轻,不堪受天命。姜兆雪怜惜爱子,不让幼帝再涉足朝政,但是不出月余,就被南洲群臣将幼帝请回,群臣都言国不可无君。姜兆雪无奈,只能让幼帝再次临朝。幼帝再次临朝不久,南洲居然开始大旱,天不降雨,民间传闻幼帝非天定之子,居帝位南洲必遭天罚。   舆论已经完全准备好,江文衍要去南洲做准备了。任承清从登基开始就发现了孙雷研制的火药的具大作用。任承清一直希望火药可以配备上战场,或者推广开来,可惜无论是对南洲还是西靖的战争,火药都还不够成熟,只能用来开山炸墙,而经过十几年的研究,孙雷死后,江文衍继续接手火药的完善,火药终于趋于稳定,如今,江文衍就要带着火药要去做最后一件神秘的事情。   南洲大旱,南洲朝廷也是自身难保,一直是北漠的商人以北漠女皇任承清的名义在接济南洲的百姓。同时救援百姓的还有北漠学堂里面出来的南洲年轻人。百姓中对北漠的好感已经达到顶峰,就差一个引燃。   归元十四年二月二当日一早,南洲灾民正在排队领着北漠的救济粮,突然听到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从干涸的河床传来,地动山摇。不少百姓当场就被吓得跪下请老天爷原谅,胆大的跑向河床一看究竟,河床已经整个翻开,一块巨石躺在河床底下,上书“闻世有阴阳,承清者为天”。   “天降旨意,天降旨意!”如此奇观让围观的百姓跪下磕头,一人跪下,后面都跟在跪下,对着巨石磕头。不出三刻,天上就飘下了毛毛细雨,越来越大,让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见到雨水的南洲百姓更加相信是老天爷显灵了。   二月二的这场雨不仅仅是降在南洲,漠沙城也降雨了,任承清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细雨湿润了大地。苏岩跪下祝贺任承清:“恭喜陛下达成心愿,我北漠一统天下。”   任承清平静的说:“此言太早。”   “不早了,如今我北漠国力强盛,如此手段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任承清闻言勾起了嘴角,确实不早了,现在是归元十四年,从即位到大一统,她整整用了十四年。   三月后,南洲幼帝病危,司天监上书,帝命格比较轻,担不起一国之主,请另立。三月前南洲出奇石,天降雨的祥瑞之兆越演越烈,南洲疯传,任承清乃天命所归。太后姜兆雪终代幼帝上书南洲归顺,任承清允了,撤了南洲国号为郡,赐于任承浊名下,自此,天下大统。   史书记载   帝,任承清,在位五十一载,雄才大略,一统天下。立后,叶凌昭。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总结一下   章节设置确实不好   人物性格不够丰满   重点是自己简直没文化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